第27章 抵达
清晨的阳光在海面上铺了一层金纱,一望无垠,海鸥乘着风传来阵阵长鸣,绕着高耸的灯塔盘旋几圈后又迅速远离。
海浪拍打着灯塔下小岛边的礁石,碎成朵朵浪花后又缓缓退去。
“前辈,天开始冷了!”
灯塔顶端,感受着四面八方窜来的疾风,老张看向在摆弄射灯的老者。
“嗯,一年年,不都是这样。”
老者抬起笔直的腰杆,留着一头花白长发在身后束起,脸上刻着深深的褶皱,不过双目通明,微微翘起的嘴角含着笑,给人一种即使天塌了他也从容不迫的错觉。
“今年,多的两个孩子…”
老者背负双手来到边缘,俯视着下方,玉川与藏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小岛边缘的礁石上,还没有醒来,一个和玉川有着同款银白色长发的少女正蹲在一旁好奇打量着。
“她正好有个伴!”
“您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老者笑道:“他们的情况你说了,我也了解了,这里确实艰苦些,可不正好是他们需要的吗?”
“额…前辈,那个叫玉川的小子身体还是太弱了…”
“要不你带回去?”
“不不不!”老张虽然担心玉川熬不住,却连连摆手。
“去把东西都收拾好,吃个午饭你就回吧。”
“好。”
老张跟着他的步伐绕着灯塔内壁上长长的阶梯向下走去。
“老张,放心吧,当年我欠藏如海的,不只是他,他的孩子,包括那个少年,我都会好生照看着!你是不放心我还是怎么的?”
“没有,老张怎么敢不放心您!”
“那是你跟他们划船划出感情了?”
“额…也没有,都是好孩子…”
“那你下次来,多带点好吃的也成!”
“成!”
老者一步步走着,不急不缓,每一次落脚都在灯塔内回荡着坚定沉稳的声音,老张感觉心脏都在随着这脚步声而不断跳动起莫名的节奏。
当太阳高高悬起,玉川双眸紧闭也能感觉到光芒刺眼,可身体却一点热意都感受不到,下意识舔了舔干瘪的嘴唇,有种咸苦感。
“身上好痛…”
感受着海风的冰冷和海浪的拍打,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可是当他努力睁开眼,眼前正蹲着一名可爱的少女,瞪着大眼睛不住打量他,鼻尖都快顶到了一起,最引他注意的是她那散落在风中的白色头发。
“你醒啦?”
他连忙撑起身子,让开距离,红着脸道:“嗯!”
“你叫什么?为什么也是白头发啊?”
“我…我叫玉川,白头发…”他有些犹豫。
少女则很善解人意地笑笑,“玉川,我叫古昭玉,我们都带个玉哎!”
她的笑声如银铃清脆而好听,清风撩过吹乱的银发,清明的眼眸里不带一丝瑕疵,修长的脖子上挂着一枚深蓝色的小巧美玉,玉川看得有些失神。
“你…你…”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忘了点什么。
“阿正!”
他惊奇,阿正去哪里了?
“你说的是那个胖子吗?”
“对!”
玉川立刻激动地抓住古昭玉的肩头,追问道:“你知道他在哪里吗?他怎么样了?”
“额…你…”
古昭玉目光垂在他的双手上。
他连忙松手后退两步,“对…对不…啊…”
“小心!”
这一退,他一个不留神从礁石上摔了下去。
古昭玉试图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连忙跑到边缘往下看,噗嗤笑了起来。
“这石头怎么这么软…”
玉川没有感到疼痛,甚至还有点舒服,爬起身看,竟然是藏正躺倒在浅浅的海水中。
“阿正!你醒醒!”
“别烦!睡觉呢!”藏正不耐烦地挥开他的手。
“我们好像到了!”
玉川看看古昭玉,又看着她身后高高的灯塔,确定他们已经到了地方,只是唯一想不通的是,守塔人怎么是一个少女。
“到了?到了吗?”
藏正迷糊地揉着眼睛,也连忙爬起来。
“是老张送你们来的,来的时候都昏迷了,就先丢在这里了。”古昭玉解释道。
“你是守塔人吗?”玉川问。
“你说的是风爷爷吧,他在塔下等你们!”
“这是谁?”藏正依旧茫然着。
“她说她叫古昭玉。”玉川对她也并不了解,只能转而介绍起藏正,“这是我的好朋友藏正。”
“嗯,瘦的叫玉川,胖的叫藏正。”古昭玉掰着手指头念叨了下,然后开心道:“好的,我记下了!”
藏正尴尬地看向玉川,“我俩真好记,我很胖吗?”
“如果和别人对比,确实…”
“可我吃的真的不好!”他很认真地说。
“你们醒了就快跟上吧,风爷爷不等人的,不然你们可没午饭吃!”
古昭玉起身,欢快地跑开。
两人也赶紧爬上礁石,然后就呆住了,他们眼前上百米的距离竟然全都是一块块凸起的礁石,海水蔓延在四周,看不出深浅,显然不能行舟,更别说行走了。
他们的位置在最边缘,穿过礁石群,才是灯塔下不足千米方圆的小岛,还有灯塔边缘几间小屋。
至于当先一步的古昭玉,已经蹦蹦跳跳地走远,有时一蹦就数米,在礁石上如履平地。
“这…这也太难为人了吧!”藏正对此目露难色。
“也许…”然而玉川看着古昭玉迅捷矫健的身影,反而扬起嘴角,“我们真的来对了地方!”
“怎么说?”
“这就是枪叔希望我们学到东西的地方!”
“你的意思…”
藏正看着已经到了岛上的古昭玉,若有所悟。
“嗯!”
“那我们怎么过去呢?”
玉川看看彼此的体型,叹息一声:“午饭肯定指望不上了,但是怕也要爬过去,这是我们的第一关!”
“行吧!我的好兄弟,我们一起冲过去!”
藏正一咬牙,看着玉川已经爬上礁石,立刻就要跟上,然而脚底一滑,摔了下去。
“玉川,你拉拉我!”
“你确定?”
玉川惊讶看着他,但还是伸出细瘦的手臂。
“啊!阿正!你搞什么!”
他并不抱希望能把藏正拉上来,可他也没有想到藏正会把他再次拉下去。
藏正却是嘿嘿一笑,将他扶起道:“我想试试能不能赶上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