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道死去的光
一同前行的道路上，陈翼然打听起了少女的名字。
“蒹葭。”
少女满不在意的回答道。
蒹葭，显然不是她的真名。
陈翼然眼睛一转，心中对少女的戒备又多了一分。在尚未弄清楚一切之前，他不习惯轻易地相信别人，尤其是像蒹葭这样子来历不明目的不明的人。这是多年来穿行在城市废墟中积累的经验。在末世中，最不能考验的便是人心。
陈翼然开始仔细打量起身旁的少女，试图从中发现一些端倪。
少女蒹葭身着一件校服礼服，搭着红黑格子的及膝裙。她的双手插在口袋中，挂在腰间的绯红色刀鞘的太刀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晃着。挑染了一缕浅绿色的披肩黑色长发，更加映衬出少女皮肤的白皙。
蒹葭转过头来，闪闪发亮的十字星眼眸微微眯了一下。
“小哥，这样子直勾勾地盯着女孩子看可不礼貌。”
“咳咳咳，我们现在去哪？”陈翼然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惊慌失措的转过头，清了清嗓子问道。
跟女孩子打交道一向是陈翼然最不擅长的事，尤其是像蒹葭这样子的美少女。
陈翼然努力压制自己慌乱的神情，不断告诫自己一时半会搞不清少女的底细，应该先找她套个话。毕竟对于【天恒】和神庭，陈翼然只有些零零散散的资料。
“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整一下。”蒹葭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薄荷糖，撕开包装纸，“光幕还没消失，那只渊种还活着。”
“按照目前这个时间来看，【天恒】那边应该会派人来围剿了。”
蒹葭一边吃着薄荷糖，一边问道：”你好像有很多问题呀？“
“你为什么救我？”陈翼然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
他试图通过蒹葭的话来找出其中隐藏着的破绽，好让自己大致判断出对方是否友善。毕竟自己身上这块神明碎片连渊种都在觊觎，很难保证蒹葭出手的目的不是为了它。
虽然这块碎片本不属于自己，但现在它已然与自己相连。
蒹葭噗呲一笑，似乎早已料到他要问这个。
“事先说好的，我可不是单纯救你，你要付我工钱的。末世时期【天恒】物价那么高，你欠我的那一百万，普通人起码得不吃不喝奋斗十几年。”
“现在这个年代赚点钱不容易，我平时也就靠着捡捡铭器，救救人赚点生活费。”
“啊这……”陈翼然瞬间不知该说什么，心中并没有轻信她的话，既然普通人要赚到那么多钱难如登天，她怎么能保证自己就能偿还得起呢？这句话越听越像个借口。
“第二嘛，就是你对我还有利用价值！”蒹葭转过头来，用一种盯着宝贝的眼神看着他。
！！！
“这么，直白的嘛？”陈翼然感到背后一阵冷汗。
“准确来说，应该是你的神庭。”蒹葭神秘一笑，抓起陈翼然的右手。
蒹葭看着陈翼然右手手背上的拼图轮廓，“你身上寄宿着的，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神庭，虽然 目前只有【跬步】的境界。”
“这个神庭叫什么名字？”陈翼然盯着拼图轮廓。
这句话应该才是她的心里话，这块被神秘人藏在旧日城市废墟中的神明碎片很有可能蕴藏着极其强大的力量。
“不知道。”蒹葭松开陈翼然的手，“神庭的编号和命名一向是【天恒】官方干的活。”
“如果你很在意这个的话，到了【天恒】自然就会知道了。”
“我只知道，你的神庭能够感知和共鸣强大的铭器，这便是我救你的主要原因，对我的工作很有帮助，所以你也不用担心还不起钱，卖身给我打工吧。”
蒹葭：(￣︶￣)
陈翼然：ヽ(。_°)ノ
好嘛，这波属实是出师未捷身先卖了。
“在给你打工之前，能再多透露一点信息给我吗？”陈翼然将话题再次转入神庭和天恒。在外面流浪了三年多的时间，陈翼然依旧还没完全搞清楚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你还想知道些什么？”
“关于……三年前的剧变。”
“曾经，天上落下了一道黑色的光芒。”
“那道黑色的光芒划破天际，在落地的一瞬间就摧毁了旧世界，杀死了地球上一半多的生命。”
“陨落的光中泄露出来的气息又把一部分生物变成了怪物，也就是后来被称为【渊种】的存在，它们大肆的攻击幸存的生物。”
“幸存下来的人们把那天发生的事称为【死去的光芒】事件。他们认为从天上落下的光，是一位死去的神明。”
“那时候，【天恒】还不存在。失去城市依靠的人们仅凭轻型的热武器难以与渊种正面抗衡，损失惨重。”
“【死去的光芒】事件后第二天，有人在现在天恒的位置目击到积蓄成云的巨大金色光团，光团消失后，一座白色城池拔地而起，成为人类仅有的庇护所。也就是如今被称为神之都的【天恒】。”
“神庭和渊种，都是神陨带来的副产物。【天恒】的研究认为，那位陨落的神明分化成了神之力，神之境和神之格。死去神明的躯体破碎成碎片，寄宿在人类身上，成为神庭者。拥有神明碎片的神庭者能够将飘散在空中的无主神之力，以特定的方式转化为能够被人类驾驭的力量。”
“天恒人认为，神之力与神之格呈现的是对应关系。人的命格也是如此，与神之格相似的命格会吸引对应的神之力，因此人类能够操纵神之力，成为神庭能力者。但是，不同人的命格与神之格的相似度不同，所以每个人能操纵的神之力总量也会不同。”
“在天恒，把神庭的境界划分为6个等级。分别是【跬步】，【御名】，【悬池】，【守心】，【天劫】，【拟神】。除却拟神级外，其余的五个境界再划分为初等，中等，上等和巅峰四个子境界。”
“目前【天劫】应该是登记在册的神庭者中已知的最高境界，至于【拟神】嘛，对于神庭者来说可能就是虚无缥缈的存在了。”
“天恒认为，神之力由情绪，意志，心境三者共同驱动。因此，只有人类才能够成为神庭者。至于【铭器】，只能算神明碎片的容器，没有情绪的它们是不可能自己驱动神之力的，也只有被人操纵时才能发挥力量。”
蒹葭说罢，回过头来看到了走神的陈翼然。
听完这段历史的陈翼然心中疑惑又多了几分。
方才蒹葭所说的这些，令陈翼然更加确信了自己身上神庭的不凡。陨落神明，黑色光芒，与他在接触匣中那缕流动的黑暗时见到的一模一样。
如此说来，那个画面，就是当年神陨发生的现场。不知那个透过异象看了他一眼的青色瞳孔，又会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决定暂时隐瞒下本来想开口的神庭来历。
“喂，快醒醒。”蒹葭的声音打断了陈翼然的思绪。
“走了这么久，你要不要吃点东西？”不知何时，蒹葭已在空地上升起一处篝火。
她在破旧的房屋中翻出了几个罐头和一瓶纯净水，拿在手中看了看。
“还好，还没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