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值班
我和杨力伟两人开始值班。
剩余的几个水手在睡觉，明天换他们。
大副王铁成叫我们去驾驶台。
我进行瞭望工作，杨力伟负责操舵，大副王铁成做监督工作。
视野中一片幽幽，没有任何岛屿。
过了一会，杨力伟掏出一包烟，先给王铁成点上。
干远洋运输这个工作，基本上没有不抽烟的，船上禁令饮酒，以前发生过很多次由于船员饮酒后发生事故的案例。
“徐哥，你说在这大海里，会不会有海怪？”杨力伟冲我说道。
“没有吧？”
“我觉得可以有，新闻报道过，尼斯湖水怪什么的。”
“那都是假的吧，哪有这么多奇异事件，要相信科学。”我说。
“科学是什么呢？”杨力伟问。
“科学就是，我也不明白的那种深奥。”我回答道。
“科学难道就是没有鬼怪的世界吗？难道这世上不允许有灵异发生？有就不是科学了？”
“可以这么说，因为那些东西没有经过科学证明。”我说。
“那如何证明地狱是存在的呢，难不成科学家通通死一次？”
“草，你整天想这些干什么，什么玩意？看恐怖电影看多了，电影这玩意有的时候也害人。”
“哎！徐哥啊，不瞒你说，我还在想，宇宙究竟是什么呢？宇宙之外又是什么？每次一想到这些，就感觉我好像在梦幻中生存，人们的生存，每天鸡毛蒜皮的事情，对于整个宇宙而言，完全没有价值。”
我从杨力伟身上抢来了一根烟。王铁成倒也不怎么说话，就在我俩旁边盯着。
“老杨，你这个思想太悲观，人活着就是为了更好的活着。”
“哎，这句话妙啊，人活着就是为了更好的活着，徐哥，看来你能当作家，这话有水平。”
“我还有一句，更有水平的话。”我说。
“什么？小弟愿闻其详。”
杨力伟趴到了我的耳边。
“更好的活着就是为了更好的死去。”我说。
“精辟！人活着就是为了更好的活着，更好的活着就是为了更好的死去，这句话比名言都名言，徐哥，你去网上发表一下你就当名人了。”杨力伟说。
“我这个就是从名人说过的话换一种说法而已。”我说。
“我怎么就说不出来这话呢，我之前还在为宇宙之大而感到自身的渺小，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你多看看书，你就会明白文化的重要性。”我说。
“哎对了，那更好的死去是为了更好的什么啊？徐哥我又陷入迷雾了。”
我脸上严肃起来。
“让我好好想想。”
杨力伟看我一脸严肃，他的神情也庄重起来。
过了两分钟，我忽然低声言语：“我懂了，我懂了！”
杨利伟问：“你知晓了人世间的终极秘密？”
我点点头。慢慢地贴近他的耳朵说。
“更好的死去是为了更好的草他妈。”
刚说完，杨力伟就笑了，我也跟着笑了。
“我靠，你笑起来像极了癞蛤蟆。”我说。
杨力伟的笑声更大了。
“你俩别光聊天扯皮的，多注意注意情况。”一直没开口的王铁成说道。
我凝神静气，忽然看见前方海面上有个东西，像是一只手。
我有些紧张起来，难不成有尸体？
“小心，前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我提醒杨力伟。
过了一会，才发现原来是一个绿色的手套，是谁遗弃的。
“我还以为海怪来了？别唠嗑了，好好开船，前面有礁石，小心点。”我说。
眼睛困的睁不开时，我看见一缕微光浮现，然后是一阵猛烈的风声。
一只海雀扑到驾驶台的玻璃上，随后飞走了。
今天风不小，但没到停船的地步。
前面经过几座孤岛，上面都是光秃秃的石头，没有草被和动物。
有两个水手出来换班，狗爷岁数大了，只上白班。
我和杨力伟回到房间。
我们水手都在一个房间，都是上下铺的铁床，这个货轮本来就不大，也就船长、大副以及轮机长是单间的。
我睡觉的地方在上铺，夜里总有蜘蛛从梁顶落到我的脸上，但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我刚挨到床上，就睡着了。
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在河边给一只大眼睛的海怪拍照，拍了几张后寻思跟他合拍一张，于是贴近它，准备拍摄，这只海怪忽然变成了杨力伟的模样，回头冲我笑。
醒来的时候，房间里黑黢黢的。
下了床，发现屋里没人，杨利伟跑哪去了？
出了门，我听到大厨炒菜的声音。
来到甲板上，海风吹的头皮一阵凉爽。
我坐在地上，杨力伟在看海，二副许庆今天休息，在看报纸。
很快就吃午饭了。
两块馒头、一个大鸡腿、卷心菜炒辣椒、茄子土豆、小米粥。
中午的伙食是全天最好的。
我迅速吃完了，就听见有人在抱怨什么。
是水手长寇政，他说：“今天这鸡腿怎么回事？怎么有股臭味？是不是坏了？”
大厨说：“什么臭味？这是新鲜的鸡腿，我早上刚从冷库拿的，你挑剔什么呀。”
“我就说是臭的。”寇政说。
“就你的鸡腿臭？说明是你身上的味道。”大厨说完，将桌子上的菜刀拿了起来。
“好了好了，别吵了，我吃就不是臭的，别冤枉人家大厨。”轮机长杨世超说。
寇政指着只吃了一口的鸡腿说：“我感觉他故意给我坏掉的，我要举报，他这是谋杀啊。”
大厨拿着菜刀比划着说：“你别血口喷人。”
“我草，你拿着菜刀想干什么，你要砍我？”寇政瞪着眼骂道。
“嘿嘿，我这刀从来只砍畜生，不砍孽畜。”大厨笑了。
实习生肯德约开口说：“你们别这样，能不能好好吃饭？”
“你他娘的给我闭嘴，小b孩。”寇政嚷嚷道。
肯德约吓得连忙低下了头。
寇政慢悠悠走到大厨身边。
“说谁是孽畜呢？你再说一遍？”他指着大厨，另一只手紧紧握成一团。
“咋地？我说你是孽畜，你聋啊？”大厨呵呵笑了笑。
“我草你妈！”寇政一拳打向大厨。
“给我住手！”
船长走了进来，一脸严肃，破天荒的发了一次脾气。
“寇政，燕宝良，你们他妈的在干什么？”
寇政放下了拳头。
大厨燕宝良说：“他诬陷我，说我给他的鸡腿是坏掉的。”
寇政急忙对船长说：“他就是想弄死我，刚刚还用菜刀指着我呢。”
船长不言语，走到寇政的餐桌，将那个鸡腿拿了起来，咬了一口。
“不臭啊，挺香的，寇政你嘴怎么回事，连香臭都吃不出来了？”
寇政一句话没说。
“还有，老燕，你没事别总拎着菜刀四处乱逛，也别用它指人。”
燕宝良连忙点头说：“船长我知道了，以后不随便拿刀。”
船长坐到凳子上叹了口气。
“咱们是什么？我问你们，咱们是什么？”
寇政和燕宝良都没说话。
“咱们是同伴！同伴之间要和平共处！你们都在一起多少年了？怎么还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动干戈的？”
“老寇，收收你的脾气吧，再这样下去没人愿意理你。”
寇政低着头。
船长说完起身，回头说了一句：大厨，晚上加一道菜，把冷冻的羊肉拿出来做。”
大厨点了点头。
餐厅不再有人说话，船长的威严还是有的。
我有些无语，寇政这家伙总是没事找事，大厨这人也不是好惹的，看刀法就能看出来，之前直接两刀就把一只牛的腿给砍了下来，毫不费力气，这要是砍人身上就更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