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魂不守舍
翌日一早，姜月芽便来了铺子，半夏不放心她，便同天冬一起跟了来。
掌柜瞧见来人，一脸喜色的将她带到楼上的包间，拿出昨日的进账。
纸张上的银两写的十分详细，饶是上头的收入高达三百两，姜月芽也没有想象中的兴奋。
“大厅里八张桌子，昨天一整日都坐着人，且二楼包间里陆陆续续来了些贵客，饶是咱们的菜品定价不高，也得了不少赏银。”
“刘掌柜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王爷还能记得属下，属下心中感激不已，只是这银钱，姑娘瞧着是多久一送的好？”
姜月芽朝着面前的人点头笑了笑，因着听见顾应淮的名讳，又不由得惹出了些担忧的思绪，笑容带了些牵强。
“若是刘掌柜觉得可行，那不如就一月一次吧，左右都是王爷的人，铺子里有刘掌柜在，也能放得下心。”
“姑娘若是觉得方便，小的还是半月送一次，若是银两多了，小的便去兑些银票，也好方便姑娘清点。”
“那就劳烦刘掌柜了。”
来人笑呵呵地下了楼，姜月芽打开包间窗户，看了看外头零散的路人，许久才回过神，下楼去了后厨。
大娘和王大厨等人一早便在里头忙碌，瞧见她来，眼角笑意遮都遮不住。
姜月芽朝着大家伙笑了笑，在水里净了手，蒸了些今日的糕点，随后便端了些要清理的食材，去了院中水井旁。
大娘瞧了瞧半夏和天冬的神色，估摸着这小姑娘心头有事，便也抱着一堆东西，去了那处，同她闲话家常。
“姑娘瞧着，是遇到了事？”
“倒也不是。”
姜月芽将手放进打上来的井水里，享受着片刻冰凉。
“许是没睡好，便少了些精神。”
“刚开铺子，多少是有些想得多，眼下这铺子瞧着热闹的紧，姑娘可更加要顾着自己的身子，别像我那邻居家似的。”
瞧着姜月芽不解的眼神，大娘又接着开口说道：“眼下我们那处家家粮食都不多，只我邻居家倒是有不少田地，今年长势也比其他人好，原想着好好打理，到秋收之际能多卖些银两，可早些日子那当家的突然病了，一家子少了主心骨，那田地里的活，也没能像之前一样上心。”
“家中其他人不打理吗？”
“打理倒是打理，只不过家里都是些妇人女娃，哪能干得来这么多活，原本是请人来看顾的，谁知请的那人惯会偷懒，眼见着肥沃的田地，一天天的荒了不少。”
大娘说罢叹了一声气：“今年这收成，怕也是不行哦！”
姜月芽被大娘的话引去了思绪，目光悠长，不知在想些什么。
“所以眼下这银两要赚，但姑娘也得顾及着身子才好，左右日子还长，不急于这一时。”
“我晓得的，大娘。”
姜月芽回过神，也不辩解自己心中所担忧之事。
后厨里头因着蒸上的糕点溢出腾腾热气，姜月芽端着处理好的食材踏进里头，又不由得想起昨夜在白雾里头的那个梦。
“姑娘，外头来了几桌客人，说是要吃昨日的奶汁鱼片和花菇鸭掌，还要几碟昨日的糕点。”
“还有王大厨的酒蒸鲋鱼和如意虾。”
许是因着昨日开业时传出去的热闹，还未到用膳的时辰，楼里便陆陆续续来了好些人。
姜月芽动作利索，倒是没让前头的人久等。
只是闲暇之际，还是不免想起了适才大娘的话。
“大娘，往年的粮食，都是拿到街上来卖还是有人去村里收呢？”
“基本都收走了，若是收成不好，旧的粮食也能搭着卖些价钱。”
许是有了新的思绪，姜月芽心中的担忧散了不少。
半夏瞧着她逐渐恢复红润的脸，这才留下天冬，回了王府。
因着顾应淮不在，姜月芽回府的时辰比往日晚了不少。
可一连几日，姜月芽的梦里都是刀光剑影，血肉横飞，连带着人也消瘦了一圈。
可顾应淮一直未送信回王府，连宋南弦也像在京都城消失了一般。
好在林五的话里，倒是透了些安抚之意。
可饶是如此，姜月芽心中的担忧却愈发加深，哪怕系统一直没响起进账的提醒，也没能引起姜月芽的重视。
天冬瞧着，只得将小姑娘劝到了城外莫老伯那里。
“小丫头这是怎么回事，开了个铺子把自己折腾瘦了这么一圈，还不如之前圆润润的，瞧着喜人。”
老伯瞧见来人，一脸不虞，虽是嫌弃的话，眼神里却满是关心。
“事多了些，所以今日才来老伯这，偷得浮生半日闲。”
“嘁。”
莫老伯撇撇嘴，随后又开口询问道：“你们家王爷出去好些日子了吧，还没回来？”
姜月芽下意识看向天冬，却见她摇了摇头，倒是旁侧的刘高卓接过了话头。
“许是什么事耽搁了，以王爷的本事，应当不会出什么事。”
莫老伯瞧见，倒是没再提这件事，只将刘高卓的神色收进眼底。
一顿饭倒是吃的比往常安静。
刘高卓心中也藏了事，他前两日收到小妹的消息，东宫禁足未解，但太子，好像已经不在东宫。
可此话他是万万不能传出去的，只私下告知了王爷的人。
就在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时，天冬突然眉头紧锁，一把拿起旁侧的长剑，快步来到院中。
而旁边的刘高卓也打起了精神，将老伯和两个小丫头护在身后。
“林一？！”
天冬声音透着诧异，但随后却紧张不已。
“你受伤了？”
来人瞧了她一眼，却顾不上回话，直直往莫老伯面前冲来，随后猛然跪地，脸上焦急不已。
“晚辈恳求神医，救救王爷！”
姜月芽身形一顿，手中的筷子瞬间落地。
见面前的老者并未开口，林一又将额头磕地，声音急切。
“王爷受了重伤，饶是吃了月芽姑娘给的药丸和药材，也依旧不见苏醒，怕是求神医出手相救，晚辈愿用性命来换！”
“我用你性命作甚，既是那药丸吃了没有丝毫动静，那我就算去给你们王爷医治，也不见得一定能救活，何况我不入京都，不救皇室，这话，一早便说的清清楚楚。”
“神医”
姜月芽心下一沉，连老伯的药丸加上她的野山参都未将人救醒，那顾应淮的伤势
林一还在不停磕头相求，连天冬也放下手中的长剑，在旁跪地。
若是顾应淮真的醒不过来
姜月芽突然心中一紧，眼眶涌上酸涩。
“回府，先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