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一卷：法厄同
龙秀踩着时间来到体育馆里，侥幸没有来迟。当他走上楼梯，走过拐角，明亮的光从涓涓细流一下倾泻整个走廊，南燕然冲着龙秀挥挥手：“下午好啊！”
“好！”龙秀点了点头，走到敞开的窗户旁边，“来的时候我跟社团起了冲突，打了一架。”
南燕然还没来得及问个详细，龙秀丢了一把多功能刀给他：“你原来那把应该坏了，我到便利店里又拿了一把。“
“太好了，多谢。”南燕然接过多功能刀，“到底怎么了？”
龙秀简单陈述了一下秦茹、颜慧和社团成员之间的冲突。听到龙秀描述社团成员的“神秘“，南燕然不免觉得有点好笑：“居然有人的‘神秘’是‘偷窃’？”
“不过假如我是那位神秘者，”南燕然敲着窗台、认真地说，“我不会‘转移’你的武器，而是会在战斗中时偷走你的眼睛、耳朵、手臂之类的。”
“他应该做不到——不然他甚至可以‘窃取’你的重要器官，好比心脏，等你到了他面前再让你发现这是假的……”南燕然天马行空发挥想象，推导出了更多可能性。
“他做不到。”龙秀肯定地说，“‘神秘’一定会有对象限制，例如我的‘神秘’只能在有生命以及一部分曾有生命的物体身上发挥作用——
“我记得我之前承诺摸索出了‘神秘’的使用方法就告诉你。我的‘神秘’叫做‘倒影’。
“当我集中注意沉浸在‘倒影’里时，‘倒影’将会短暂切断其与现实世界之间的联系；
“当我对‘倒影’失去足够集中的注意力，就会被迫退出‘倒影’，同时‘倒影’里的物体变化将会反馈到现实里对应有生命的以及一部分曾有生命的物体身上。
“‘倒影’世界里的时间、空间并不具备现实的意义。
“然而我对‘倒影’世界范围的构建以及‘倒影’世界最终对于现实的反馈都会对我造成思维负荷。副作用包括但不限于思维短路、僵直、晕眩、精疲力竭等等。
“现阶段我能坚持10下心跳左右，但我个人感觉还有较大的提升空间……”
南燕然听他讲完，不由叹了口气：“可惜我的‘神秘’探索条件非常麻烦，即使完成探索对我的战斗力提升不大。说起来，你的身手似乎很不错！”
“还行吧。“龙秀比较保守地回答，“如果对手是人的话。”。
“那你擅长什么？”南燕然不免好奇起来，“武术、柔道、军事格斗术、跆拳道……防狼术？”
龙秀忽略最后一个显然是抽风了的选项：“都不是。”
“剑术！”龙秀笑了笑在空中比划了比划，“我擅长剑术。
“我外公是位剑术爱好者，初中以前我和他住在一起，他每天早上教我剑术——其他的只是顺带学学，谈不上专业。”
“剑术啊……”南燕然陷入沉思，“我记得你在课室用了‘剑术’是吧？”
“……”龙秀想到那个漆黑漆黑金属床腿，脸几乎不可察扭曲一下。
龙秀拿起了剑，没有抖开包裹，南燕然笑眯眯看着他拉开剑势——
宛如鬼魅、幻影、疾风，看似笨重包裹带起的剑影宛如剑影如石子擦起的火花，骤然迸溅！南燕然仿佛只是眼前一花，包裹尖端便已指着他的喉咙。光火这才消逝。
“这不算……”南燕然这才反应过来。
龙秀缓缓垂下手臂，南燕然吸了口气，摆好架势：“再来！”
话音才落，剑光如从天上、地下、身前、身后，四面八方泼洒而来，无孔不入，无处不在；南燕然才退后半步就见剑影绰绰，寒光就如透过包裹，森森冷冷，时而连成光幕，时而化作雨点。
南燕然毫不怀疑龙秀若是杀心一起、抖落包裹，便可以直接将他戳成筛子，索性观赏观赏，然后毫不犹豫，举手投降。
龙秀收了剑势，房里仿佛黯许多。联想到两人课室里第一次打照面时，南燕然虽然也被戳了脖子，却觉得当时龙秀远没有现在这么难以应付。
“……好厉害！你用了‘神秘’？”南燕然问。
“没有，”龙秀解释，“虽然我们逃出了课室，但还是有些东西留在了我身体里。”
龙秀往后指指后背，南燕然则僵硬了一下，龙秀说道：“颜学姐告诉我肯定会有一些影响，今后不太清楚，至少目前来看，原本对来说有挑战性的招式现在我也能稳定施展出来，一些很花哨剑招我也用得得心应手。”
南燕然在龙秀回头时收回忧虑，笑道：“看来是我赚到了。
“我想跟着你学习一些防身术。”
“可以……”龙秀陷入思考，说，“但我没教过别人，我只能说我尽量教会你——首先，我想问一下，你有这方面的基础吗？”
“没有，”南燕然努力想了想，“打球、跑步、游泳我都还能上，但打架，大概不行？”
“……我一直以为你会经常打架。”
“啊？我什么时候留下的这种印象！”南燕然哭笑不得，“好歹我也是考进二中的，我是个好学生！”
“把刀和手机带进学校的‘好学生’？”龙秀不客气地反问。
“喂！”……
确认南燕然确实没任何基础以后，龙秀不得不整理一下那些记忆深处的知识：没有基础意味着需要打基础，打基础意味着枯燥乏味……
到了晚上，南燕然精疲力竭离开体育馆，只想回到寝室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龙秀拒绝和南燕然一起去食堂，决定去教学楼转一圈，顺便看看这周的新课表。
教学楼一楼大厅不像平日一般沉默。那块写着寓意妖魔的课程安排的黑板前有两位女生。龙秀走进去时，短发女生低着头问：
“还没抄完？我不明白每天给学生会抄课程表有什么意义？他们自己没长腿，还是没长眼睛？”
短发女生看到有人进来，就不说话了。扎着双尾马、坐在椅子上的女生还毫无察觉地奋笔疾书，她头也不抬，含混地说：“嗯，会长要求的。”
“官僚主义！我去找会长谈谈！”
短发女生让出黑板前的位置，从门口离开了。
龙秀粗略扫了一眼课表，没有发现变化，他就没有继续打扰那位专心致志的女生。直到龙秀离开，女生再抬起头时，白板上的一行文字忽然钉住她的视线，蒙蔽她的听觉，扯住她的思绪，那行文字在繁星般课程安排里仍有种异常魔力，牵住操控她四肢的傀儡线，让她失魂落魄，浑然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