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一卷：法厄同
“对整所学校的探索已经初步完成。
“学校的南区是教学区，有a、b、c三座教学楼，其中a座一楼的黑板每周日将公布下周的课表，a座的负一层有间阶梯教室，正上方是仓库，堆放着桌椅以及一些杂物。
“探查教学楼期间，我们发现如果课室正在‘上课’，那么这间课室的门会自己关上、窗帘将自动合拢，暂时没有人尝试在此期间推门或拉开窗帘。
“红楼位于教学楼的东面，据说是原本的‘玄岩二中’保留的地点之一，过去是旧校舍，现在几乎已经废弃不用了。
“图书馆位于教学区的最北面。一楼主要是杂志期刊，最新一期截至今年6月；二、三、四楼，依照《中图法》摆放图书；五楼是会议室和休息室，会议室的使用权限可以通过学生手册申请。”
……
“北区包含综合楼、实验楼以及学校大门。正对大门的旗杆未悬挂任何旗帜，操场介于南区、北区之间，不过体育办公室及体育器械都在体育馆里。
“体育馆位于综合楼二楼，器械非常完善，空间十分充足，适合进行各种锻炼。综合楼一楼是游泳馆、音乐教室，负一楼是美术教室；三楼、四楼都是学生活动室。
“实验楼包括各个学科实验室。值得一提的是，所有化学药品都处于“空缺”状态。或许学校并不希望我们在特定区域外获得‘可利用物品’。
“可以获得‘可利用物品’的特定区域除了课室，就是生活区的便利店，此外医务室也能拿到一些危险系数较低的药品。
“机房和播音室也在实验楼，位于最顶层，机房的电脑可以检索图书馆的所有期刊书籍，也可以接入学生手册，但不能联网，所以我们仍然无法获取外界的消息。
“学校正门处于关闭状态，据说第一天，门卫室桌上还有热腾腾的茶水、早点，但是空无一人。整所学校除了学生以外的人全部消失了。
“学校三面都有围栏，围栏外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法看到。
“听说有人主动翻越了围栏，后来有学生组织强迫个别学生离开的事件，但所有进入黑暗的人无论是主动还是被迫，都没有回来。”
……
“东区是生活区，包括男生、女生宿舍，活动区，便利店等。
“另外生活区、教学区、北区各有一个食堂，三个食堂的食品种类没有显著的区别，自动售货机和便利店里的食品货架也提供各种食物。所有食物、各种日常用品都会在夜晚补充。
“将需要的食品、衣服、日常用品以特定‘格式’写在一定大小纸上，投入自动售货机，将在寝室收到对应物品或者类似物品，后者可能与描述不详尽有关。”
“如果有人留在寝室’观察‘，那么对应物品将不会出现，或者延迟出现。”
“涉及学校认为‘不合理’的物品，比如枪械、核弹、联网状态的计算机……将不获得回应。”
“南燕然试图弄清’合理‘、’不合理‘的界限，通过描述‘可乐’、‘芥末可乐’、’变质的可乐‘、’有毒的可乐‘、‘可乐烧牛蛙’、’可乐烧子弹‘……进行实验，结果疑似被拉入了入’黑名单‘。
“接下来一整天他都没有获得任何形式回应，即使是完全合理的要求。
“我们发现使用自动售货机存在潜在风险，是在杨润宇许愿’学校的老师‘获得回应以后——
“我们在他的寝室收到了一箱无法辨识的人类肢体。
“由此可以推断，如果对于物品本身描述不恰当，又被学校判定为‘合理’，可能得到相当扭曲、甚至恐怖的结果。
“另外尽量不要’描述‘活的东西。”
……
“西区主要是行政楼，包含学科办公室、教研室、教务处、档案室、校长办公室等，学生手册暂时没权限打开校长办公室的门。
“校长办公室门口贴着”禁止破坏公物“的告示，假如现在去撬校长办公室门，我不怀疑马上就会添上一条‘撬校长办公室的学生作开除处理’的校规。”
……
“最后就是‘厚山’，根据颜学姐的介绍可以得知，’厚山‘是‘玄岩二中’原来的地点。前天下午，我们试图登上‘厚山’，寻找出路。
“我们经过了两个登山平台，一个登山亭，厚山上的一个花园，这时我们已经走了将近四个小时，但道路仍然看不到尽头，四周一片漆黑，就像夜晚一样。
“稳妥起见，我们决定在’熄灯时间‘以前原路返回。
“很难说这里还是不是原本的‘玄岩二中’。至少据我所知，高中没有单人寝室这种说法……不过高中肯定也没有这些怪物、这些荒谬离奇的课程。”
……
龙秀一边思索，一边穿过放置军用背包、保温水壶、弹性绷带、多功能军刀的军用品货架，来到货架尽头：各种大小型号的刀、剑、弩、盾……各种冷兵器占据了一整面墙。
龙秀从墙上抽出一把钢剑。钢剑的剑身宛如一面明镜，剑锋闪着蓝幽幽的冷芒，警戒着人们这不是镶嵌着象牙玛瑙、摆在檀木桌上的装饰品，而是货真价实的利器。
“真可惜，这里没有展示热武器，也没有高科技产品，”龙秀身后有人惋惜地说。
龙秀忽略掉了扭曲“倒影”——浑身燃着火焰，手臂只剩圆鼓鼓残端的怪物——回头看到一个架着眼镜、挂着笑容的家伙。
“不过火炮不敢说、枪械之类出现在这所学校不会远了，”那个家伙注意到了龙秀，甩开手，迈开步子，朝他走来，“原318班，周辰。”
他朝龙秀伸出右手，同时往旁边看了看。
龙秀顿了一顿，还是伸手同他握了一下，然后很快放开。龙秀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热武器杀伤力大，即使没经过训练随意开枪，也有概率打破平衡，”周辰认真回答，“当然一般人挥舞菜刀也有可能杀人，但两者显然不在一个级别上。
“在我看来，无差别提供热武器会让规则失衡，幕后主使也明显不想看到这点。不过付出的努力和获得的力量等价的话，问题就解决了，你知道有地方能做到的吧！”
“课室，”龙秀给出答案，“将课室的枪和子弹带回学校。学校既然允许我们获得‘神秘’，那么理论上说，热武器也不在话下。”
“完全正确！”周辰鼓起了掌，“不过比起‘允许’，‘鼓励’不是更合适吗？
“学校并不在意我们掌握力量，关键在于掌握力量的途径——这大概是幕后的人选择学校作为载体的意义所在：不求上进的庸人永远不可能得到绝对的安全，努力进步的人则会获得更多有利的条件。
“在我假想里，有人尝试在课室获取热武器的话，学校说不定还会提供帮助呢！”
“那真不幸。”
周辰挑起眉梢：“哦？你为什么这么说？”
“让我们陷入这种境地的人甚至不介意我们获得反抗他的力量，而是介意游戏规则。像不像他在看着纸上的蚂蚁，盘子里的蟋蟀？后者再怎么努力，对前者都毫无威胁。这是最大的悲惨。”
周辰推了推眼镜：“我没想到你也会这么想。我应该不会看错，你是经历过一次课程的人，难道你已经被课室的危险刺激得丧失了勇气吗？
“看看那群人：颓废、哀嚎、怨天尤人，但用不了多久就会麻木，开始适应新生活。
“毕竟不‘上课’他们也不见得立刻会死，相反学校供应饮食，住宿，甚至不用学习，就像住旅店一样的自由——
“当然如果你也是那种人就太让人失望了。”
周辰笑笑，别有意味地讽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过不会现在还有人天真地以为不进课室，学年结束被开除了就能回家吧。”
“我想见过‘监察者’怎么‘废品回收’的人就不会谈论这种话题。”龙秀说道。
“就是这样，对于有着理性思维，面对危险也能保持冷静的人，像我这类人来说，进入这所学校从来不是劫难，而是机会——超越平凡，超越无趣，掌握强大力量的机会。
“我会光明正大离开这里！
“我还是觉得你不是和大多数废物一样的人。或许你有能力从课程里活下来，那样我们就有机会再见面了。”
“承你吉言。”龙秀简洁回答。
周辰点了点头，把手插进上衣口袋，看都没看角落一眼，大步走开。
周辰前脚刚走，龙秀目光投向角落，杨润宇脸色“唰”地涨红，磨蹭出来：“我不知道你们在讲话……”
杨润宇先后被两人抓到，又被周辰明里暗里讥讽，脑袋垂得几乎要掉到地上。
“大家都到了吗？”毕竟勉强算有课室的“生死交情”，这几日又多有合作、探索学校，龙秀没太为难他，“我打算拿两把多功能刀，之前南燕然那把很方便，但在课室里弄丢了。偶然间碰上了这个人。”
杨润宇听到他们不是朋友，松了口气，接着愤愤不平地说：
“他真叫人觉得不舒服啊！明明大家都……在这么糟糕的处境下！就跟疯了一样！”
“嗯，”龙秀目光落在武器架上，不可置否，“不用理他。”
杨润宇再次看到这些形态不一、冰冰冷冷的武器，接着他注意到了墙上拿走武器后留下的空槽，倒抽一口凉气：“大家应该……只是为了应付学校里的怪物吧？”
“很难说。”龙秀客观回答。
杨润宇喉结动了动，后退两步，好像挂在墙上没有生命的金属突然成了毒蛇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