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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一座活死人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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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异族的这颗超巨大行星,乃至整片星域,在未被暗灵吞噬之前,恐怕谁也不知道孕育着多少生命。当然,除了异族自身。如今,整颗星球一片死寂和荒芜,只有层层叠叠的暗灵实体将其紧紧包裹着,在漫长的岁月里历经沧桑,不见天日。最终,万物归一将是其无法改变的宿命。

    随着艾坦的一声惊呼,一种撕心裂肺的抑郁之痛充斥着他的每一处肌肤。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剧烈的感受了,他记得自己早已将这种压抑的悲痛,深埋至心灵的最深处。可就在刚才,他被那一闪而过的眩晕感所彻底惊醒。

    此时,在艾坦的脑海里,闪过亿万个数不清的名字和祈愿,使他顿时不堪重负,差点再次跪倒在地。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和思维,拼尽全力让自己的感知隔绝一切杂念。许久,他终于开口说道:

    “就在那里,就在这颗星球之上,就在这片星域的各个角落,到处都是未逝的生命,他们在绝望之中挣扎,他们在嘶吼着我的名字……”

    “难道,就是他们在眨着眼睛?”艾力无比惊恐地问道。

    “我听到一个名字,一个强有力的声音,他在不停地呼唤我。”艾坦的眼神之中混杂着恐惧和难以置信,“我大概知道了他的位置,快下去找他!”

    “你确定?”艾力惊恐万状地问道。

    只见艾坦迅速打开实验室的舱门,径直地朝着暗夜幽灵最近的出口走去。此时,艾力发现暗夜幽灵的外围出现了一条长长的通道,犹如在幽蓝之海中从天而下的一条深不见底的通路,指引他们驶向某处。

    “这是你完成的吗?”艾力好奇地问道。

    “我想,是的。”艾坦说,“暗灵体似乎不受制于空间的阻隔,它们存在着某种未知的联系,它们明白我的想法,遵从我的指令。”

    暗夜幽灵的行进速度非常之快,从行星轨道开始,一直沿着那一条通路而下,此时由于剧烈的减速动作,再加上重力的原因,舰体有些轻微的震颤,可这并没有影响艾坦丝毫,只见他的整个身体竟悬浮于空中,身上也不知道何时有了遮盖之物。

    “暗灵真是神奇之物!”艾力不禁感叹道,“它们居然可以储存或转换任何物质,在被有效控制之后,竟能生成任意物质,还可随意逆转。我分析了它们的特性,可是纵使我有超级计算的能力,也无法得出所有的应用结果。”

    “你说得没错。不过!它们也能毁灭一切!”艾坦冷静地说。

    暗夜幽灵降落的位置,地处某一条早已干涸的海槽底部。此处,似乎有一座被损毁的基地,基地的大门被暗灵腐蚀得面目全非,只剩下残存的轮廓。不过,仍然可以很轻易地看出,这里是通向地下某个神秘基地的入口。艾力通过复杂的多维造影,还原了大部分轮廓的原始面貌。

    艾坦从暗夜幽灵之上缓缓降下,稳稳地站在大门外侧,周围除了幽蓝之海,再看不见任何异物。在多维造影的指引下,他快速朝着大门之内走去,这是一条大约30度坡的下行通道。周围的暗灵释放出某种能量,顿时把原本黑暗的空间照得灯火通明。再往里走了没多远,便看见一处垂直的隧道,这里应该是基地的电梯井,只是原有的传送设备早已不见踪影。

    一架微型的探测无人机,在艾坦的保护下,紧紧地跟随其后,它将测出的深度反馈给艾力。

    “深度大约5公里,”艾力报告道,“下面除了暗灵实体,别无他物。”

    “不!”艾坦反对他说,“下面全是生命!”

    “啊?!”艾力明显被吓到了。

    未等艾力反应过来,艾坦已一纵而下,他下降的速度非常之快。自从与暗灵融合之后,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在感知上似有一种莫名的隔世之感。他不再呼吸,不再有饥饿感,疼痛似乎成了一种条件反射,甚至心跳,也只是成为了一种不必要的习惯。

    从上至下,从快到慢,就像设定的程序一样精确,艾坦再次稳稳地站定。他慢慢地朝前走了一段距离,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右手用力一挥,暗灵便从四面八方散去。整个基地大得出奇,慢慢散去的暗灵实体一直没有停下来,可即便是这样,也已经望不到边了。

    “你看?”艾力疑惑地连续发问,“基地的地面上,怎么还有那么多零零散散的卷缩着的暗灵气团呢?它们是什么?它们为什么没有消散?”

    “这是一座……”艾坦恭敬地说,“这是一座活死人墓!”

    语毕,艾力全都明白了。艾坦也再没有说什么,他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朝着某个目标径直飞越过去。他停在了一处暗灵气团的位置,对着它直截了当地问道:“是您在呼唤我吗?”

    可是,它并没有发出任何回声。不过,在艾坦的脑海里,依然能够听得见它的呼唤,而且异常的强烈,像极了撕心裂肺的挣扎之音。

    艾坦再次问道:“您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这次,呼唤更加猛烈,像是一种回应,但并无更多作答。

    此时,微型探测无人机围绕着他们,360度地不停地旋转着。艾力发现了什么,连忙提醒道:“艾坦,你在它的背后呀!”

    刚才,由于过分将精力集中在脑海里的回声上,艾坦忽略了一个事实,从它的背后看不到它的眼睛!

    艾坦立即迈步到它的正前方,果不其然,有四颗萎靡不振的像眼睛似的东西,死死地盯着他,并随着艾坦的移动而转动。不过,这四颗眼睛所处的位置可以用四散分离来形容,简直毫无规则可言,眼神也显得异常黯淡无光。

    “我想,艾坦,”艾力关切地说,“现在是你该用心灵交流能力的时候了!”

    “对呀!”艾坦恍然大悟,“让我试试看吧!”

    四颗眼睛,应该对准哪一颗呢?正待艾坦犹豫之时,突然,有一颗眼睛闪过一丝微光。于是,他集中所有精力,像以往训练之时一样,立即沉浸其中。

    “哦!天哪!天哪!天哪……”一连串扼腕长叹。

    “成功了!他回应了!”艾力通过与艾坦之间的灵魂链接,收到了第一条对话记录。与此同时,他发现整颗星球都沸腾了,到处都是微光闪现,闪烁不停。

    “是您在呼唤我吗?”艾坦再一次问道。

    “是我!是我!我是昼星族的阿萨默!昼星之守护者!”

    “我有很多问题!很多很多……”艾坦激动不已地回应道。

    “你是怎么做到?怎么做到的呀?”阿萨默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完全是一个无法避免的问题,艾坦的回忆犹如洪流一般不断地涌现。这是一次漫长的心灵交流,艾坦尽可能地让阿萨默了解其来龙去脉。他的回忆和经历,让阿萨默应接不暇,感叹万分。

    这一切,都是因为暗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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