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后庭罪者
东方乃是阿逸多菩萨的居所,人们总称呼他为弥勒佛。他虽是菩萨,却是未来婆娑世界的主人。到那时他便会引大道之光而成佛。紫梓为什么将自己约到东天最高的那棵梧桐树下见面,难不成是自己的未来有什么变数?赤吾心中有无数疑问。
管他会发生什么,除了相求于这个女子,自己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了!前不久,打听到伽洛要去往天竺拜会佛祖,赤吾不仅派了魔女在沿途设下诸多劫难,还亲自用自己的心头血提炼了一份蛊粉,下的正是那同生共死咒。哪知道伽洛虽然中蛊,却毫发无损,逍遥快活的一路破着劫,一路去了天竺。最后差人带话给赤吾: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方得自在。
要自己得自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伽洛不得自在,他若得自在,自己便永远不得自在。赤吾越想越气,觉得自己都快被这些颠来倒去的自在给砸晕了。默默气恼了数回,才看到那个紫发的女子,穿着紫色的轻纱,惬意得如同林间的精灵,从梧桐树上滑了下来。
赤吾没说什么,女子倒轻笑着开了口。“魔君莫气恼,我约莫来得早了些,恍恍惚惚睡了一觉。”东天的树哪是这么好睡的?据说这树上守着一窝凤凰,平常人等哪能近身?说是睡了一觉,先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罢了。她定是害怕自己用陶膏提无理要求吧!
“紫梓圣女,本君有礼了。本君思来想去,怕陶膏当初欠下圣女人情,我那兄弟已经灰飞烟灭,如有所欠,做兄长的我自当代为归还。”赤吾说是怕陶膏欠下人情,其实他早从陶膏的口中了解数万年前的情形。
紫梓没理会赤吾的说辞。“那时候,我不过降生五千年,正是淘气的年龄,用了缩地术随便四处游荡,恰恰落在洞庭湖湖心一座孤岛的水潭边。还没立稳脚跟,潭底的一条黑蛟以为我是离家的小儿,上来便缠住了我。我虽会诸般变化,毕竟年幼体弱,又从没和谁真刀实枪干过架,早就乱了阵脚,不知道反抗。陶膏就在那时,突然冲出树丛,它不过才有了些许变化,凭着孤勇,拖住黑蛟片刻,让我回了神,趁机脱身,灭了那条黑蛟。”紫梓看了眼握在手心的狐毛。
“陶膏缠斗中断了一根象牙,半边脸也被毒蛟血所伤。无奈之下我用一根狐毛给他重塑了半边脸和断牙。许给他一个愿望,说只要拿着这根毛来找我,我自当竭尽所能达成他的愿望。他从没向我求过什么,今天你倒是找上门来了?怪只怪我当年没有说清楚,只限陶膏可用。说吧,你要我为你做什么?”
“我要伽洛的性命!”赤吾说得斩钉截铁毫无退路。
“笑话!开什么玩笑,天庭十大战将之首,我这一生通共没打过几回架,我怎么可能打得过他?再说了,我凭什么为你杀神。这事在我的竭尽所能之外,你另外提个条件吧。”紫梓毫不犹豫一口回绝。
“那请你迷了他的心智,将他交给我处置。”
“这更是笑话,你以为只要是狐族就会修炼狐媚之术吗?我根本就不会。况且伽洛那人我也见过几面。你知道吗?他从没称过阿逸多菩萨一声尊号,总是摩柯萨、摩柯萨的称呼阿逸多菩萨。我和东天有些小渊源,阿逸多菩萨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没这本事,也做不到。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紫梓不想告诉魔君自己乃是毓泽洞天生,和那些个狐族有些许区别。
“紫梓,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都不行的话,我终究不是陶膏,世间诸事,勉强了也没甚大意思。我们魔族求人,从没半途而废的。要不你喝了我代陶膏准备的这杯茶水,我们便算两清。”赤吾手上出现了两个琉璃盏,自己抓着一个,将另一个递到紫梓的面前。
“陶膏自打生下来就喜欢收集相思子泡茶,这两个杯中,是用他最后收集的相思子泡的茶水。喝了这杯水,我也算替陶膏谢了圣女这么多年的维护之恩了。”
紫梓心思单纯,也听出话有不对,却想快点了结这段公案。信不过魔君,紫梓拿过赤吾自己跟前的那杯相思子茶,看着赤吾将手缩回去,先饮尽杯中所有,这才端起自己这杯,一并饮下。
赤吾这才开怀大笑。“我赤吾明人不做暗事,圣女所饮之物,里面有我心头血铸就的蛊粉,在我和伽洛是同生共死蛊,上次伽洛中蛊,虽然没事蛊虫却未死。稍作了变化,到姑娘这儿就会变作同心蛊,伽洛对你,连你的一根狐狸毛都奈何不了,不知道拿姑娘这个人能奈若何。哈哈哈哈哈。”
紫梓站在梧桐树下目瞪口呆。等赤吾走了,才嘟着嘴对着树顶气呼呼的呼唤道:“你不是能体察未来吗?我就是害怕会着了赤吾的道儿,才将他约在你的地盘上,你不是说我会安然无恙吗?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看我饮茶你也不拦着。”
阿逸多菩萨抚着自己的大肚子,驾着祥云来到紫梓跟前。“你这丫头,现在不是安然无恙吗?没少胳膊没少腿的,有什么好忧心的。我早说你和伽洛有缘,你说我诓你,伽洛理都不理我,这下我倒要看看伽洛的决心到底有多强!不是我不说,是不可说,说不得呀!”
线上前尘旧事,线下今世情缘
“回禀殿下,今晨下官往库房查探,发现陛下的一个马鞍被老鼠咬坏了。”杨主簿抬头看着太子。
“哦,一个马鞍坏了,让人修补好了便是,想必陛下不会怪罪吧。”李承乾略略沉思后说道。杨主簿却好似捡到根救命稻草。“还不都过来给太子殿下叩首,谢过殿下的救命之恩!”李承乾觉得事情远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究竟哪个马鞍被咬坏了?”
“乃是什伐赤的马鞍。下臣等保管不力,惹下祸端,还望太子殿下救命。”李承乾簌的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人果真心思深沉。但哪个人不惜命呀!怪只怪自己经验不足,没等到别人把话讲完就妄下断论。但君子一诺,既然说了阿耶不会怪罪,总要想法子全了这事。
“容我再想想。”什伐赤是阿耶心爱的战马,是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感情必然深厚。
李承乾忽然想到一件旧事迹,想听听魏征的看法。“叔瑜,快点,我们去尚书省找你父亲。”魏叔瑜吓了一跳。“殿下,这会去尚书省太晚了。您到时候没腰牌回宫,篓子就捅大了。最后还是小子我倒霉。”
“不管,魏师傅当初可是答应阿娘收我为徒的,我们现下虽无师徒之名,今天未来的徒儿有事相询,不能告诉太傅他们,自然得找未来的师傅。”说着拉着魏叔瑜上了马车。魏叔瑜硬着头皮去了尚书省,魏家家规甚严,家中的孩子基本都没去过官衙。魏叔瑜张望了半天,看到父亲身边的小厮,这才被放了进去。
李承乾掀起窗帘的一个角落,焦灼不安的等着自己的魏师傅。半晌才看到魏征脸色铁青的快步走了出来,魏叔瑜跟在后面,右耳通红。
“殿下,这会怎么能出宫?若有意外,微臣怎么跟陛下交代?不知殿下所为何事?”李承乾将事情的经过和自己的打算说了一遍。魏征摸着小山羊胡子,微微颌首,露出一个笑容。“殿下,不是已经有决定了。怎么想到来问微臣?”
“母亲将我托付给师傅,您现在虽不是太子三师,但高明一直将您视作师傅。想听听你的意见,看看我想的对不对。”魏征从怀里掏出一块木牌,递给李承乾。“下次有事殿下差人来尚书省找我便是,你还是别随意出宫了。微臣告退。”
李承乾回到东宫,找来自己平时最喜欢的那件宝蓝色外袍,让女官按照老鼠啃的模样在下方做了几个洞。起身去了丽正殿。一般再过半个时辰,阿耶就会回去看弟弟,时间算算差不多。
李承乾看了会儿李治吐泡泡,和母亲闲聊了两句。“阿娘,桃红姑姑最近眼睛好点没有。”“好多了,高明怎么想起来问这个?”“去年册封太子的时候,阿娘为我做了几套衣服,阿娘还记得我最喜欢哪件呀?”
女子笑着说:“好像是天青色上面绣了隐形万字纹的那件。”李承乾的脸上有了一丝沮丧,自打雉奴出生,母亲给自己的关心越发少了。明明去年做好衣服的时候反复告诉阿娘,喜欢阿娘绣的宝蓝外袍,还约定好了等阿娘有空,再绣一件一样的。多数衣服来自尚服局,阿娘绣的衣服,几个孩子都很珍惜。
观音婢看着儿子拉垮的脸色,笑了。“你身上穿的不就是自己最喜欢的那件。高明和娘亲一样,都喜欢银纹连云符。衣服对襟上的蟒纹还是阿娘自己绣的。”这才看到儿子脸上有了笑容。这孩子自打做了太子,越发稳重,却少了点孩童的天真,今天这副模样才有一丝少年气。从小宝贝着长大的儿子,小小年纪就得伴作沉稳的小大人,观音婢时不时会心疼莫名,却无法为他做些什么。
“阿娘,今天下午儿臣和魏叔瑜他们几个去骑马,回来沐浴更衣,挑了这件儿子最喜欢的衣服。这衣服儿子穿好几次了,这么常穿的衣服居然被老鼠在下摆的地方咬了几个小洞。儿子寻思着,这宫里也就桃红姑姑能将这洞补得天衣无缝。所以这会儿才求到阿娘这儿来了。”看儿子像扭糖扭儿一般讨好模样,忍不住还是讲这个小大人搂到怀里。
“绿柳拿件衣服给殿下换上,让桃红替你补上。”李承乾和母亲有一搭没一搭续着话,继续逗弄李治。“雉奴,再跟哥哥笑一个。”
没一会儿听到外面通传:“陛下回宫。”李承乾跟着母亲迎到殿前。“儿臣给父皇请安。”扶起妻子,李世民看着李承乾。“高明也在呀,今天怎么到这会儿才来请安?”
“高明下了太学就来过了。后来出去骑马,回头更衣的时候发现衣服被老鼠给咬坏了。就是去年册封大典后,妾身替他绣的那件。高明舍不得扔掉,妾身让桃红给他缝补呢。”
“这老鼠也太猖獗了,连儿子常穿的衣服也咬,太讨厌了,就不能选选再下口吗?”高明狠狠说道。
李世民不禁哈哈大笑。“老鼠想咬东西,可不管常不常用。贵不贵重,太庙里还住着老鼠呢,别说是你那东宫了。今天去骑马啦?”
“是,父皇送给儿子的那匹小马长大了,越来越像画像里的白蹄乌。那马儿通体乌黑,恍若上好的松墨,油光乌亮,尤其是一双眼睛,乌溜溜的,好似认识儿臣,颈上的鬃毛也长长了,四只蹄子洁白胜雪。已经有这么高了。”李承乾形容得手舞足蹈。
“明天下午你跟我去崇教殿议事,散了咱爷俩去看看你的小马驹。高明今天就在这儿用饭吧。”饭后李世民又问了李承乾一些课业上的问题,才放儿子回了东宫。
第二天午后,议论完政事,李世民和房玄龄几人闲聊间,提到了温大雅,不由想起当年在秦王府的光景。当时温大雅是府中记室参军,专掌文书。武德年间和其弟温彦博共掌朝中密事,奉旨著写《大唐创业起居注》。顺便谈到了建国和守成的种种艰难。
皇帝不由感慨万千。“想那三国时候的蜀相诸葛孔明,廖立乃是先生自己夸誉为荆楚奇才的一代才子,李严更是当年白帝城托孤的重臣,此二人犯事,诸葛先生也会上旨请罚。故而陈寿说先生治理国家,诚心而公正。对国家忠心而有贡献的,就是仇人也奖赏;对触犯国法,不好好工作的,就是亲人也要处罚。这样的人,才是舍公忘私的好官呀!众位爱卿,你们当以蜀相为榜样,努力为国谋福利。”诸人应承了皇帝。
议完事,父子二人按照之前的约定去了太仆寺。那杨主簿早得了李承乾传递过来的讯息,依计行事。看完小马,皇帝又指导了一会儿子的骑术。叫过寺丞询问今年军马的情况。
“陛下,主簿杨况有事回禀陛下。”杨况看着太子殿下,虽然太子保自己无事,看到皇帝杨况还是心虚。“请陛下责罚,今日晨起,仆役们发现库房中一个马鞍被老鼠咬坏了。这马鞍乃是当年什伐赤身上所用。”
李世民看看在远处悠闲吃草的小马驹,不禁轻笑。“世事生生不息,太子常穿的衣服还会有老鼠啃噬,别说是库房的马鞍了。无妨,着巧匠修补便是。”
“微臣代太仆寺众人谢陛下不罚之恩。”杨况一脸激动,果真如太子所言,陛下没有怪罪。
“你们要谢得谢太子,如果不是太子心爱的衣服被咬,朕也不会这么快想通这个道理。”皇帝混不在意的说道。
“谢过太子殿下。”
李承乾跟着李世民回了丽正殿,说是去看望母亲和弟弟,到了丽正殿闲聊了会家常。李承乾忽然起身,拜在父母跟前。
“儿子有一事,需向阿耶、阿娘坦诚。”李承乾没行君臣之礼,只是行了家礼。“这孩子,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看着儿子只行了家里,观音婢心里明白,这孩子怕被老子揍,所以指着自己帮忙呢。
李承乾从前天说起,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儿子当时不忍看太仆寺众人受罚,在未问清事情经过之前,已经轻易允诺太仆寺众人。无奈之下,便想到仿照曹冲旧事迹,想将这件事情圆满解决。但事后又深深后悔,毕竟对阿耶有所隐瞒,非儿子本心,故此向阿耶坦诚其事,任凭处罚。”李承乾说完悄悄抬眼忐忑不安的看着父亲。
李世民沉吟不语,脸上看不出喜怒。难不成自己料错了父亲的心思?曹冲当年年幼,自己已经九岁,受封太子,做事考虑不够周祥,总归要受点责罚的,况且是自己欺瞒父亲在先。
“说到受罚,妾身倒是想到一件事情,想问过大家的意思。”观音婢斟了杯茶,送到皇帝的手中。“高明的事情容你父亲再想想。先替臣妾参详参详。”女子冲着儿子微微一笑,李承乾一下子就有了尘埃落定的笃定。有母亲在,就算父亲发怒,也不过雷声大、雨点小。立刻打起精神,一本正经的跪好了。
“臣妾前些日子命人整理了宫中内档,发现掖庭宫中现有罪奴一千八百余人。除去不能开释的,大约还有一千三四百号人。各宫中现有宫女四千好几百人。陛下初登大宝,国家正是处处用钱的时候。宫城通共就这么大,太上皇那里用的都是旧人,就算要添也添不了多少人手,咱们丽正殿这些年一直都是这些人。落霞她们都封了女官,不算在宫女的份例里。这么算起来,宫里确实不需要这么多人。”
“你是不是想将掖庭宫的罪奴释出,顶替部分宫女?这些人有前隋宫中旧人,也有各府的旧人。真的释出,如果有歹心的混在宫里,怕要劳你多费心。你身子弱,别操心这些事情了。”李世民微皱了眉头。他知道妻子是为了自己,可这样,眼前的女子会更辛苦。
“开春的时候,关内大旱,不少人无奈卖儿卖女。二郎你听说了,不忍心,四月的时候下召用御府金帛赎回被卖儿童,还给孩子们的父母。春上又经历了蝗灾、国库紧张,宫里面开源节流,大臣们和各家富户,自会竞相效仿。况且,掖庭宫的孩子,当年也都年幼,没有成人的教唆,多数是纯良的好孩子,给她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也算善事一桩。”观音婢的眼中写满了想做好这事的渴望。李世民看得明明白白。
“前些天在朝上,中书舍人李百药也拟折请再出宫人。本不想你操这心思。你既然想做,为夫自当相助。观音婢,你心中可有打算,准备放多少人出宫?”
“三千人。”女子竖了三根手指,李世民有点吃惊。
“太多了。放出宫容易,各宫再调度安排人手,可是桩劳心劳力的苦差事。”
“臣妾早就让桃红、绿柳她们留心这事,人也大致梳理了一遍。大家放心好了。不是还有韦氏、杨氏她们几个帮衬着吗?累不着我的。”说到最后,女子已经不再自称臣妾。
“你如果决心已定,朕让尚书左丞戴胄和给事中杜正伦最近在宫里听用。戴胄熟知律法,通晓文案;杜正伦今年刚刚调任给事中,一直负责记载《起居注》,对宫中情况甚是熟悉,刚好可以搭把手。不方便的事情尽管让他们去做。你养好身子才是正事。人不够,我再调派人手给你。”观音婢刚刚生养几个月,放人出宫的事情最是繁琐,多调派人手,不要让眼前人受累就好。
“千羊之皮,不抵一狐之腋。臣妾替陛下,打个先遣,宫中的事情了了,陛下在前朝也好动作。”女子露出个俏皮的笑容,李世民忽然舒心大笑,这女子越来越聪慧,让自己爱不释手。“你呀,你呀。朕让你说话的时候,你非要说什么牝鸡无晨,今天怎么肯自己主动讲话了?你说什么都好,让为夫干嘛为夫就干嘛。”
“陛下,说了半天话,臣妾身子也乏了,咱们传点心吧。高明怎么还跪着呀,快跟阿耶道个不是,洗洗手,过来吃点心。”观音婢又朝着儿子眨眨眼睛。
“阿耶,儿子知错了。”九岁的儿郎,唇红齿白,一脸沉静。
“你这小子,就你最精怪。事情办得不错,刚刚跪也跪了,起来吧。事不是坏事,但理不顺。还是要罚,回去用金水抄十遍金刚经,替你家阿娘祈福。但阿耶要你记住,法者,乃天下之法,非一人之法,法正,则不令可行;法不正,虽令可不从。遇事知化善变,不是过错,但要保正持节中正的心思,切不可因利枉顾公心。若为机变,偶有欺瞒,不算大过。但不可因此中得利,迷了本性。听明白了吗?”看着小口乖巧吃点心的儿郎,皇帝终究只是轻轻用食指敲了敲儿子的脑门。
“儿子明白,谢谢阿耶教诲。”李承乾看着父母、弟弟,咽下香糯的糕点,露出仰慕的笑容。暗暗下定决心,要像阿耶学习,做个天下众人景仰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