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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虔诚侍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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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殊倚在漪澜殿前月台的栏杆上,俯瞰其他宫殿。嫦娥仙子的月宫从来没有离自己那么近过。不知道嫦娥仙子的月宫之中是否真有伐木的吴刚和捣药的玉兔。

    不知道那兔儿是不是也像凡间的兔子一般,有一双红通通的眼睛,和可爱的三瓣唇儿,真想抱抱那兔子。但天宫的兔子会不会眼神冷冽到让人畏惧呢!

    小小的女子看着远近不等的亭台楼阁,幻想着各处宫阁里的仙人们日常起居,眼中露出浓厚的兴味。

    “在想什么呢?”曼殊左臂支着下巴,偏头看着身边白衣胜雪的男子。重华平视着前方,似乎看尽一切,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曼殊常常觉得重华的眼中大多数时候什么都没有。那如同刀削般又异常白净的面庞,配着一双清冷的眸子,偶尔展露笑言,仿佛可以令九天的云霞尽皆失色。

    这男人不肯笑,一定是怕盖过云霞的华彩。凡人们常说灿若云霞也不过如此吧。那双手骨节分明,修长清丽又力量十足。曼殊不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一直以为自己的手已经很漂亮,可是重华一定是老天派来打击自己的完美先生,连自己唯一的优势也比不过人家。

    曼殊恍惚着脱口而出:“重华,来了天宫才知道,原来在仙人里面你也算顶顶漂亮的了。”重华默然,一直讨厌别人说自己漂亮,一个男人被别人用漂亮来形容,总有丝古怪。可从这个傻姑娘的口中说出来却是最真诚的赞美。微微摇了摇头:“曼殊,说过多少遍了,男人不可以说漂亮。”

    曼殊忽然伸了伸舌头,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呀,我又忘记了,玉树临风、灿若星辰、气宇不凡、雅人深致、玉质金相、风流倜傥、清新俊逸、面若冠玉……我怎么单单只记得漂亮二字?”

    重华忍俊不禁:“什么乱七八糟的形容,谁教你的?若是人间的先生听见了,早就大叫有辱斯文了。”“可是柯罗说这些都是好话,你听了会高兴的,我记了很久才记住的。”“傻丫头,你只要好好的,我便高兴了,何须这些说辞。今天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重华负手直立,目不斜视。他怕只要自己一转头,就会忍不住担心这所剩无几的时光。

    曼殊觉得重华的说辞很奇怪,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哦,一定是温婉说了什么。“没受委屈呀。我是怎样的一个妖,自己知道就好了。别人怎么想可不归我管。往日在地府的时候,常有路过的客人,觉得自己委屈无数,等过了奈何桥还能记得什么?重华,难不成你会挂怀这些?”

    “当然不会,只是怕你挂怀罢了。”曼殊笑嘻嘻侧过身子,捏着重华的双颊,摆出一个自己满意的笑脸:“君上,小妖有一言敬告。凡事不萦于怀方得大自在。菩萨说度一切苦厄,你可知道怎么渡?就像臭脸头陀的小船,不用思考,只管沿着自己的心迹一路往前,行真、行善、行端正,哪管人言拂耳。我也和其他生灵一样,不过是一番造化,等这番造化散了我也就散了。不过是翻归去,修身正行历得过此劫也好,历不过也罢,都是修行。”

    “这孩子倒是通透得紧。是个有趣的孩子。怪不得温婉喜欢。”曼殊闻言转头,看见一个宝相庄严的夫人立在身后看着自己微笑。重华看着祖母含笑的双眼唤了声“祖母”。

    “西王母,您是来看我吗?前天我看见你的车架从天边过,没看清几位姐姐的长相,对您我可是印象深刻。你那马车可真漂亮。雪白的天马,拉着金灿灿的车架,车前那青鸾仰天长鸣,风光无限。姐姐们守在你的身边,衣物美若云霞,惊得我连她们的长相都没看清楚。”曼殊有些可惜当日没看清神仙姐姐,这会儿不由眯缝了眼睛,细看王母身后的美貌女仙。

    “祖母。”重华含笑稽首拜下,曼殊就是这样,她眼中的三界永远和旁人的不一样。曼殊看了看重华,老老实实跪下结结实实磕了个头,站到一旁。王母不禁笑出声:“祖母很久没这么高兴了。我常常想地府那女娃的模样,今日一见,这孩子着实是个可人儿。小妖却拥有赤子之心,纯净无瑕,也算不易。难怪你会记挂。”又冲着曼殊招招手,“到祖母身边说说话儿,我认你作孙女可好?”

    重华变了脸色,转念又一想,祖母也是好意,有了这名头,哪个还敢轻视她?早有仙童拿了宝座,西王母坐下听曼殊絮絮叨叨述说自己在凡冥两届的见闻,不由想到自己未成仙时的旧事。那时,自己也和这个小妖一般天真。“曼殊,祖母也没什么好动西。这串珠子便当作祖母的见面礼。”说着从腕上摘下一个金刚藤环,替曼殊带上。

    重华心中一惊。“曼殊,还不谢过祖母!”曼殊只觉得右臂暖洋洋一片,赶紧拜谢。

    七仙女们拥着西王母离开,她忽然停步。“重华,四海八荒各有几样结魂的神器,你万不可动了贪恋,堕了仙姿。曼殊是个好孩子,只她姐妹二人皆为佛国曼陀罗华遗落在冥界的遗株,那归宿是早就定下的,万不可逆天而行。”

    重华又是一愣:“孙儿省得。”祖母又怎会知道,自己早就打过那主意,后来慢慢打听才知道,三界之中,那几样结魂的法器,也补不了枯荣之间的一线身姿。

    线上前尘旧事,线下今生情缘

    昨日宫门下匙前,李世民参了太子、齐王一本,说这二人秽乱宫闱,李渊气得不轻。当时恰巧萧禹在身侧,劝说李渊第二天晨起将这三人唤入宫中当堂对峙。

    萧禹又说:“陛下,大唐新立,太子、秦王缺一不可,齐王乃陛下心爱之人,今太子、秦王、齐王间时有纷争,势成水火,与国不利。明日进宫恰好趁机将这三人都敲打一番。为了不让他们之间的气氛太过紧张。此次这事又纯属家事,知之者不宜过众。”

    李渊觉得萧禹的话有理,便问他觉得将这次谈话选在哪儿更适宜?“臣觉得可以将这次召见的地点选在太极宫中的海池,舟楫之上只留心腹,你父子四人细谈,我和裴大人作陪,好好将这兄弟三人之间的心结打开。

    陪伴的人选也是大家事先斟酌好的,裴元直是皇帝近臣,萧禹是天子表弟,这两人和天子都算得上至亲之人。裴寂必须入宫,以防他在宫外有所策应。毕竟裴元直是天子近臣中最倾向太子的一人。

    初三一早,裴寂、萧禹奉召入宫,发现礼部尚书陈叔达已经侍奉在皇帝身侧。萧禹看到这人是陈叔达,暗暗放下心来。陈叔达这个撞进来见证人,乃是陈后主陈叔宝的异母弟弟,晋阳起义后归降了李渊,是个耿正的脾性。

    早些时候,太子、齐王进谗诬陷秦王的时候,曾为秦王解围,对李渊进言:“秦王是个刚烈的性子,不可折辱,否则因为忧郁染上不可预测的毛病,陛下后悔都来不及。”今天他来是好事!待会儿有些话估计不用自己说了,陈叔达自会开口。

    李渊带了裴寂、萧瑀、陈叔达等人泛舟北海池,那三个小子还没到,忽然看到一队兵士包围了整个北海池,心下大惑。没有自己的上谕,何人如此大胆,敢在宫中调兵遣将?反了不成?

    皇帝赶紧吩咐画舫靠岸,这才看清楚岸上领头的将领正是秦王麾下尉迟敬德。李渊心中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但终究是身经百战的老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变色,这种时候更需要镇定。

    尉迟敬德看到李渊的画舫靠岸,领着众将士在岸边跪倒,三呼万岁。尉迟敬德直面皇帝,说得情真意切,但却言简意赅。“陛下,臣尉迟敬德护驾来迟,请陛下怪罪。陛下,太子、齐王叛乱,已被某率部射杀。秦王恐有宵小趁机惊扰陛下,特派微臣前来护驾。”

    李渊大惊,再看四周,没有看到自己的亲卫,只有尉迟恭率领的秦王府武士环立湖周。“玄武门离得并不远,怎未闻及兵戈之声?”李渊心头惊疑,开口时仍保持了帝王的威仪,淡淡问道。尉迟敬德连拐弯抹角都懒得,直接开口回道:“为防讨贼之声惊扰圣驾,某事先已命兵士给马掌裹上白布,也严令讨贼兵士不得大声喧哗。”

    裴寂闭了闭眼,看这莽夫如此大言不惭,明白大势已去,在心里暗骂太子、齐王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如此大好形势,竟然转瞬即逝让秦王占得先机!裴寂在身后握紧了拳头,一言未发。暗恨李建成、李元吉兄弟二人是扶不上墙的阿斗。不仅兄弟二人妄送性命还将自己拖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事已至此,已经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想罢,拿定主意一言不发。必要的时候,也只有向秦王府低头。

    “裴爱卿,你可曾听清楚敬德所言?卿以为该当如何?”裴寂一脸沉静,负手看向湖心。萧瑀早上前一步:“陛下,太子、齐王无大功于天下,一直以来嫉恨秦王功高,本就对秦王殿下多番迫害。不想陛下只是传召详询淫乱宫闱之事,这二人便生出叛乱的心思来。所幸奸计为秦王识破,已讨而诛之。此乃国之大幸啊。”

    陈叔达接口道:“太子、齐王本就不曾参与举义密谋,且无功于天下,又嫉妒秦王的功勋威望。微臣以为,秦王殿下有功于社稷,天下归心。陛下当以秦王为太子托以国事,则国家幸。”萧禹听罢,暗暗叹息,果真没有看错陈叔达,这话他都敢说。若是自己必定说得迂回曲折些。

    李渊见君臣间说了半天的话,自己的亲卫仍然未至,知道大势已去,亲卫是不会再来了!是已经投向秦王还是已经为秦王府府兵控制?这时候追究已经毫无意义。估计整个内廷都被自己的好二儿完全控制。儿为刀俎,父为鱼肉,一样得乖乖听话。

    无奈之下,只好颁下诏书,立李世民为太子:“天策上将、太尉、尚书令、陕东道大行台尚书、益州道大行台尚书令、雍蒲二州都督领十二卫大将军、中书令、上柱国秦王世民,器质中远,风猷昭茂。宏图夙著,美业日隆。孝唯德本,周于百行。仁为重任,以安万物。王迹初基,经营统构。勘翦多难,征讨不庭。嘉谋 特举,长算必克。敷政大帮,宣风区懊。功高四届,道冠二两。任总机衡。庶积为允。职兼内外,彝章载穆。遐迩属意,朝野具瞻。宜秉鼎业,允膺守器。可立为皇太子。”

    尉迟敬德上前跪拜:“陛下,微臣尚有一事启奏。宿卫、秦王府、太子府及齐王府府兵仍在激战,臣等实在于心不忍,手心手背都是我大唐的将士,自相残杀,实非社稷之幸。望陛下写下赦书,由微臣代为宣读,天下兵马皆由太子所率,早日结束战役。”

    李渊看着耳目尽眦的尉迟敬德,知道这黑塔汉子只以李世民号令为尊。前些时候这家伙又挨了自己一顿好打,李渊暗暗告诫自己:识时务者为俊杰,千万别和这等粗莽汉子一般见识。看来自己这个皇帝现在已经成了聋子的耳朵,不过是个摆设。一言不发的写下手赦:“军国庶事,无论大小皆由太子李世民处决,再奏闻皇帝。”扔到尉迟敬德跟前。

    持着李渊的手谕,尉迟敬德派了个早就跟定秦王的皇帝身边的太监,传达了皇帝的旨意。两府众人中有入过宫的,见确实是皇帝跟前的太监前来传旨,很快放弃了抵抗,各自散去。部分人留在府中观望,还有一部分内心惶恐,趁乱出了京城。

    留在宫中的李渊这才感受到彻骨的寒冷,守在门外的是冷面煞星似的铁塔般汉子。六十岁的老人,四个嫡子,仅剩李世民一人。人们常说子欲养而亲不待是大悲哀,但白发人送黑发人才是更加痛彻心扉的事故。在这出不愿为人所见的事故中,自己这个皇帝和秦王各自扮演了什么角色?已故的太子和齐王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但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

    怎么说变天就变天了呢?初初失去权利的滋味是如此恐怖。怪不得人人都想得到权势,得到了再失去的感受让人发狂。李渊暗暗咬牙,恨只恨自己当初放虎归山。现在大势已去,已经没什么好说。就当那场泼天富贵是场梦好了。窦氏,你该高兴了吧,你最喜欢的二子李世民终于斗垮了你的夫君,离那位置,只差一道明旨。

    李渊一直知道三个嫡子之间内斗不断,可是他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平衡三个儿子彼此之间的关系。更何况在内心深处,李渊对李世民也是颇多忌惮。有个人能和世民相斗,李渊才能够睡得安稳。

    毗沙门和三胡的存在,尤其是嫡长子封太子的正统论,削弱了李世民那令人生恨的耀眼光环。在最最隐秘的心底,兄弟相争以致水火不容,何尝不是皇帝自己希望和纵容而成的。纵横家常说的制衡之术,在自己这儿应该用得很失败吧。李渊苦笑着想道。

    终于,在花甲之年,依旧坐在人人艳羡的龙椅上,一夕之间李渊失去了一切。留在被人监视的正殿里,守着朝不保夕的龙椅,做着做不得主的皇帝。剩下唯一一个嫡子,此人不是自己所喜,却是治国的奇才。罢了,人老了,如果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何不潇洒转身,保有最后的尊严。

    自此高祖李渊长居立政殿,不问政事,命太子李世民监国。

    观音婢看着原本便不亲厚的父子,一步步更加无话可说。她夫妇二人早在玄武门兵变前就料到这一天的到来。这女子从没后悔陪着丈夫做下这桩公案。他夫妇二人心中都明白,亲情的寡薄,是玄武门弑杀兄弟后,短期内必须承担的痛楚。现在,观音婢唯一能做的就是每日去太极宫侍奉家翁。

    平素和观音婢交好的几位太妃均不忍看这女子每日来太极宫晨昏定省,实则受辱。“太子妃,皇上心中不舒服,尹贵妃她们又总是冷嘲热讽,你何苦每日亲自前来,受这份罪?皇上自有我们替你照顾。”万太贵妃拉了观音婢到一边悄声说道。

    观音婢只是微笑摇头,自己的丈夫因为处境尴尬,不能全那为人子女的本分,自己一则代守了这本分,二来这父子二人总该有放下芥蒂的一天,有人居中润滑总好过不闻不问。再寡薄的父子情,总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有那么几个值得回忆的过往,说不定哪天会后悔呢?

    观音婢回到承乾宫,发现落霞神色不善。过了一会儿,有宫女进来通禀说:“太子妃,李总管求见。”观音婢还没开口,落霞早闷声闷气说道:“娘娘,别见他,准没好事。不,让他进来,看看还有什么说辞!”说着,落霞恨恨的瞪着门口,直吓得李福禀了事情拔腿就跑。

    屏退了身边的宫女,观音婢执着落霞的手,牵着她在矮榻上坐下。“太子妃,这可使不得。规矩不可废。我二人如此,娘娘何以在宫中立威?这一个、两个的小蹄子全当太子殿下是香饽饽,可劲儿往上凑。”

    “哦,有这样的事情,讲我听听。”观音婢笑嘻嘻的看着落霞,摆出一副倾听的姿态。

    “娘娘,你可知道太子殿下已经连续五天出宫,宿在杨珪媚那儿了。大臣们说得可难听了。说那人和杨珪媚早就勾搭成奸,娘娘心善,不过是个摆设。我听了不服气,李福却说太子殿下没那心思。就算要守前诺,何必这么大张旗鼓,弄得人尽皆知!我看殿下就是看中了那狐媚子,找借口亲近罢了。”

    观音婢愣了一下。“你就为了这个和李福闹腾?别说我和太子没啥矛盾,就算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那也不干李福的事情呀!”“他们主仆二人就是一样的心思。一丘之貉、狼狈为奸。”“我们不也是如此,总是同仇敌忾。姐姐,你说若是我和太子要求皇上搬离太极宫,然后我们搬过去可好?”

    “我的好小姐,这话可说不得。那不被天下人骂死?此事有违道义。”落霞瞪圆了眼睛正色道。“你也知道这样不成,有违道义啊。与皇上,我们有亲情羁绊,与杨姐姐,既有前诺,我们夫妇有道义相绊,我二人欠她的,自当奉还。”

    “齐王府阖府众人都被斩杀,就留了她一人带着些女眷,你可知道她心中的惶恐?况且当初相助我们的时候,她就要求一个孩子防身,我们怎能背信弃义?风声应该是杨姐姐的人放出去的,她要的只是舆论偏向,众人皆知,二郎又怎能有寡薄举动伤害与她?”

    “真的太复杂了,你们怎么可能想要伤害她?”

    “可是杨姐姐或许不信呀!”

    门外有人啪啪的拍着手。“呵呵,知我者莫若观音婢。不过得友若落霞,实乃人生大幸。”

    李世民踱步跨进房间。“落霞,孤倒是要替李福喊句冤枉,每次你觉得朕委屈了观音婢,总要埋汰李福,这有失公允!下次,你要是觉得孤哪儿做得不够好,直言即可。孤绝不怪罪。”

    “殿下这是要宠坏臣妾了。”观音婢说着伸手替丈夫更衣洗手。落霞看着夫妻二人的情形,立刻会意支使宫女们退出,关上殿门。

    观音婢替李世民换了常服,两人在矮塌上坐下。“跟你说了多少次,咱们在丽政殿图个自在,你我依旧平常夫妻般相称,殿下不过是给他人给的虚名,出了丽政殿再说。”女子但笑不语。

    “观音婢,杨氏的事情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义父给她调了段身子,受孕应该极易,到时候自会将她送走,婚嫁由她。”观音婢沉吟不语。

    “你若不喜,我现在就……”李世民改口说道。女子微笑,依偎进丈夫怀中,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此事万万不可,等杨姐姐生下孩儿受了封地再走吧。也算替咱们的孩儿积攒福泽。”

    李世民大惊:“这是哪个混账东西,煎的避子汤居然失效。这可怎生是好?”“我这月信迟了数日,还没请义父确认呢。”

    观音婢想到玄武说自己并未受孕,恍惚有丝失落。李世民看着妻子,满脸焦急:“你怎么又不听话,你这身子可怎么受得住再次怀孕?不行我要传义父入宫!你那喘症再犯可怎么办?”李世民已经出声催促落霞去请义父。

    “就算不要孩儿,也不能保证我永不犯病呀?况且经过义父的妙手,我这身子已经大好了。”

    “刘璃这个祸害,真恨不能……”“咱们不是说好了不提此事了吗?每次提及总绕不开刘文静大人,何苦自己为难自己?况且璃儿现在在冷宫,再也不可能出来害人了。好了,好了,不要再提这些伤心的事情了。二郎,你说如果我真的有了,咱们这孩儿起什么名字好?”

    李世民眼中升起暖意,“若是男孩便叫治,若是女孩便叫利治,但愿他们能给自己的娘亲带来好运。喘症治愈。”观音婢忍不住笑出声,“二郎呀,你说咱们的孩儿以后如若知道,他们的名字是这么来的,该怎么想呀?”

    “为父母尽孝是他的福分,这是荣幸呀!好了,快给我躺好了,等义父来了再做定夺。”李世民扶了妻子躺下。“太早了!”“躺好了,这两天我正看《齐民要术》,给你讲一段可好。”

    观音婢看着坐在床榻边漫谈的男子,露出迷蒙的笑容。自己已经很久没想过玄武给自己起的名字蔓蔓了,现在观音婢真真儿成了自己的名字。太习惯身边有这个男子相伴,他在观音婢心中的地位甚至超过了玄武。

    玄武在旁边看得明白,这个小丫头其实早就嫁了老公,忘了老龟,真是女大不中留呀!所幸她没怀孕,最近事情太多,最好再将养些时日才好。

    不久,林御医的到来让李世民彻底放下心来,原来妻子只是最近事情太多,高度紧张,月信推迟罢了。但既然她想要孩子,调养身子可是头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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