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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女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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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温婉便去觐见西王母,说自己在天界委实寂寞,下界时认识了冥界的一个小妖唤作蔓殊的,两人甚是投缘,想将她带到身边做个伴。其实蔓殊的事情包括玉帝在内,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愿道破。估计就算自己提出来要曼殊作伴,西王母也不会剧烈反对。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于天宫而言蔓殊也不过一千天的寿命。寿与天齐的岁月里,每个仙都有孤单的时候。那样的时刻,很多仙都会去凡间为自己寻找一点光、一点快乐,然后向着更远的方向孤独前行。

    更别说现在只剩下不到百天的光景,重华对于蔓殊的这点旖念就会破灭,这应该是重华修仙途中必经的一劫吧。历过这一世的情劫,重华以后的路应该更加坦荡,而这恰是两位尊神愿意看到的。温婉面上带着沉静的笑容,在她摆着这幅表情以为自己会就此石化的那一刻,才听到天籁般的回音。立刻抬头,兴味的看着上位的西王母。

    “温婉,你知道蔓殊是谁吗?”王母摩挲着手中的玉如意,一脸祥和,口气淡然中却带了些微好奇。温婉心中一惊,难不成小叔叔猜错了?王母不同意?不行,我得镇定一下。拿起眼前的琼浆咪了一小口,“娘娘,天寿姐姐的桃花酿手艺是越发精进了,只这一小口,便神清气爽,可否赐我一瓶带回漪澜殿细品。蔓殊应该还没有尝过吧。等她来了有个饮伴。”温婉看着天寿露出诧异的表情,好吧,好像辈分错了,天宫真的很麻烦,在仙乡,要是真搞不清辈分,随便叫叫名字根本没人在意的。

    西王母看着温婉滴溜溜乱转又异常坚定的狐狸眼,轻笑出声。“这孩子,怎么突然想带她来天宫?”温婉坐正了身子。“如果王母问你为什么想带她来天宫,实话实说、晓以利害是制胜的法宝。”昨天小叔叔预估形势的时候有这么一段。果然朝着小叔叔的预期问话了。

    “小叔叔想早日娶我为妃,我总得投桃报李为他做点什么吧。这不到百天的快乐,和以后千秋万载的岁月相比,应该算不得什么。”温婉在内心暗暗不耻,好好的交换条件,搞得好像自己对重华情深不寿似的,本以为这话说不出口,哪知道说得这么顺溜,可见天宫绝对是个泯灭狐性的地方。

    温婉专注的看着上座的天后,万把年了,西王母依旧保持自己初见时的模样,只不知道她的本相是什么样子?在这天宫之中,最疼爱重华的应该就是她吧?

    天后默然不语,若带上天来,还有不到百天等到那小妖飞灰湮灭,不知道自己的傻孙儿还会不会流下如珠如玉的心泪?每个人都以为重华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天生贵公子,却不知道这样的身份注定了漫长的岁月里得承担更多的责任、更多的义务,忍受更多的不能负荷之重。很多时候只能孤单前行,为什么不让他且快乐一刻?

    “蔓殊若来了天宫,三涂河畔何人值守?”温婉不禁佩服重华的先见之明:“这个倒是有人问过冥王。这蔓殊、莎华古怪得紧,如若这一世的本体守不到千年荣枯的时刻,只要本体离开,没有后继的守护者,自有子体生出,代为值守剩下的岁月,直到千年更替。”

    天荣施礼道:“这事儿我好像也听冥界的人说起过,上一届的莎华好像也没熬到千年就魂飞魄散了,后来守着的是那子体。”

    温婉见天后一味沉思,忍不住急急开口:“天后只要同意我带那蔓殊来漪澜殿住些时日,给她一个出入天门的腰牌即可,不需要焦心她的身份。天宫中见过蔓殊的人极少,除了北斗七星他们,谁也不认识蔓殊。对外我只说是仙乡怕我寂寥,送过来陪伴我的侍女。况且有蔓殊陪伴,君上和我的婚事应该进行得更为顺利吧。”

    西王母揉了揉眉心,“哪天带那孩子来见见我吧。”温婉大喜,俯身拜下:“谢过天后。”然后就笑嘻嘻的朝着天寿伸手:“姐姐,给我腰牌。”

    温婉才离开,天昌忍不住开口询问:“母后,你怎么会同意那小妖来天宫”“几十天的恩典换重华万载光阴的死心塌地,你说我会怎么选?重华像极了伽洛,是个实心眼的孩子,千帆过尽不抵这韶华一刻。过了这道坎,他向道的心会更加坚不可摧。你说我会怎么选?”

    天昌默然,纵使母亲爱着重华,更看重的还是天家颜面,如非曼殊已经没几天好活的,母亲断断不会允这小妖上天。出生在这样的地方,注定无可奈何。

    这是温婉第二次来重华殿,原来看着“阴森”的殿宇,因为好心情变得金光灿灿。迫不及待的将面见西王母的成果汇报给重华。温婉不禁有些走神:初来天宫的时候,到各处的殿台楼阁拜访,来过一次。那时候觉得浑身变扭。自己是个几千岁的小仙,却得嫁给一个几万岁的“老神仙”,怎么想怎么不舒服。况且那人还是自己从出生就一直喊叔叔的重华。

    仙乡的环境比天界宽松得多,规矩本来就少,阿爹、阿娘、哥哥们,合着全仙乡的各等妖仙,对自己都甚为宽厚,所以养成了散漫的天性。温婉每次想到以后朝夕相处的人会是方正、古板的重华,总会心中害怕。后来,终于出现了一个蔓殊,解救了自己的苦难。现在,只要嫁给重华,自己就可以自由出入天宫,随时重回仙乡,这样的买卖大大的划算。

    重华颇有兴致的看着温婉的脸上神情变幻:一会儿严肃,一会儿含笑,一会儿哀愁,一会儿向往。这是个好运气又狡猾的孩子,不声不响让自己欠了她的人情,又满足了自己的愿望。

    不过,小温婉好像忘掉了一件事情,坐在大殿上的重华也有着一半狐狸的血统,论狡猾,她这小只的,可能还得让让路呢。然后重华气定神闲地开了口:“温婉,叔叔也没想着要蔓殊来此居住,只是随便一说。没想到你这么上心,已经跑去和祖母说了此事。”

    温婉一听,翻了翻自己的狐狸眼,面色泛白,这事儿怎能不急,敬爱的叔叔呀,你不着急,我着急呀!不禁冲口而出:“我着急呢!没有成亲,哥哥不让我回仙乡呀!那你说的立妃的事情还算数吗?我要怎么做才能够最快成婚?”

    重华轻扣着桌面,南海海底水晶做成的桌面叮咚作响,乱了温婉的心神。她的焦躁、慌乱是重华想要的表情。重华的口中轻轻飘出五个字:“看你的表现。”温婉哭丧了脸面:“只要你愿意娶了我,以后你让我干嘛就干嘛,绝不反悔!”

    柯罗看着眼前的温婉,忽然很心疼这只小狐狸。

    线上前尘旧事,线下今生纠葛。

    李世民刚进后院,转过廊柱的时候,就已经闻到身后飘来的淡淡荷香。他不知道妻子隐瞒了什么?但这女子绝没生病,因为这荷香在院子的某个角落隐没。

    这段时日能够轻易感受到蔓蔓的焦虑和不安。醒着的时候,这个小女子神态、语调如常,别无二至。但李世民夜间偶尔醒来,总会发现怀中的女子紧锁眉头,有时还会梦魇了般,轻声嘀咕。白天再问她,总是轻笑带过,说是天气变化有点心神不宁,安神汤喝了也不见好。李世民很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快乐的女子神思不属?

    待到李世民走过院跨,看见落霞早早迎在房门口:“王爷,您回来了,王妃身子有些不爽,已经歇下了。”李世民微微一愣,那人明明在院里某处,怎么会已经歇下了?仔细嗅了嗅,院中确有荷香。

    难不成是自己搞错了,还是蔓蔓又动了什么歪心思?李世民一动不动,带着探究的目光深深看着落霞,落霞忍住心虚,面带微笑等着李世民的指示。看着落霞沉静的样子,李世民觉得或许真是自己多心了。沉吟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你先下去吧,遣了闲杂人等,非是召唤不得擅入,我去看看王妃。”先遣散了众人,就算有什么小把戏,知道的人不多也没什么。

    落霞看李世民进了房间,一路小跑到跨院墙角的银杏树下,朝蔓蔓使了个眼色:“小姐,我这心里着实有些探不着底,您可没见着王爷刚才的模样,倒好似起了疑心。将院子里的人都遣了出去,也把我赶走了。”

    落霞这么一说,蔓蔓也不禁跟着小小的紧张起来:“难不成刘璃的事情让他学了乖觉,怕我旧事重演?要不你先下去,我到屋外听听动静,顶多装装可怜,打个马虎眼儿也就过去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办法。落霞只在心中暗暗祈祷小姐好运。

    蔓蔓悄悄站在屋外,听着屋子里男女低低的呢喃声。那声音太低,听不真切。蔓蔓的心中不由自主生出一丝苦涩。忽然就想起玄武那天说过的话:“蔓蔓,你不能总是这样想当然的做事情,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做人何苦自己为难自己?”那时候小女子不以为意。“反正你说我原来就不是人类,我按自己的做派做事情就好,哪有那么多讲究!”

    微风吹过,她忽然觉出一丝凉意,由脚心渐渐升腾,等到这丝凉意传到心口的时候,竟然生出彻骨的寒冷,如同冬天的冰刀子,一刀刀凌迟着自己的心。她并没有彻底明白这份莫名而来的悲伤究竟为了什么,但她很清楚这份悲伤来自于自己轻率做下的决定。玄武,我后悔了,这世上可有后悔药?

    李世民出了房门,笑容立刻堙没。看都没看一眼倚在斜侧方廊檐下的王妃。铁青着脸叫了落霞,将杨珪媚主仆二人带去饮食,再按计划送出府。

    本不欲理睬蔓蔓,负气往小书房方向走去。李福悄悄扯了扯李世民的衣服,朝着秦王妃的方向噜了噜嘴巴。转头看时,只见蔓蔓苍白着一张小脸,眼中带了丝迷惘、孤绝,斜倚在回廊上,两行清泪默默流淌,更加显得毫无生气。

    李世民恨恨想道,这丫头总是不长记性。知道惹了祸事,又在这儿装可怜。本不想理睬,终究不忍心,负着双手踱步到廊下,牵了妻子的手,这才发现不对劲。已是四月天,那双手冰冷异常,再探进袖子一摸,胳膊也是冷冰冰的,自己走到她跟前,那人连眼珠也没转一下,倒好似魇着了。李世民慌了心神。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脸蛋,急声呼唤:“观音婢,观音婢,怎么啦?别吓我。”

    蔓蔓迷茫的看着眼前人,迷糊了片刻,这才回过神来,抱着李世民嘤嘤呜呜哭出声。李世民朝着李福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抱紧了妻子柔声问道:“谁惹我家王妃不高兴了?待为夫治了他的罪过替你出气。”

    蔓蔓仰起脑袋,泪眼婆娑里撇了撇嘴巴:“我是不是很小气,我后悔了。”“后悔什么?”女子难得哭得像个得不到糖果的小娃娃,口齿略有些不清。“我以为自己是为了你好,可是当你们真的在我们的卧房里呢喃细语,甚至不知道在干什么的时候,我就突然后悔了。那是我的屋子、我的丈夫,为什么我要将其他女人送上自己的床榻?我这才知道什么叫做卧榻之旁岂容他人觊觎?”

    李世民听着蔓蔓抽抽泣泣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忽然之间情绪大好:成婚十三年,这姑娘终于长大到会嫉妒的时候,自己等这一天也等得太久了。“傻丫头,我和杨氏之间什么事情也没有。不过被你这么一折腾,杨氏倒是下定了决心站在我们这边。”

    李世民迟疑了一下,觉得现在没有必要让妻子知道自己和杨珪媚之间的约定。抱了妻子回到房间,喊落霞打了盆热水,亲自将怀中的小花猫收拾干净,两人挤在窗前的矮榻上说着话。

    被蔓蔓刚才这么一吓,李世民连教训她一顿的心思都没了。他知道妻子已经受到足够的打击,以后除了那些必须纳进府的女人,估计有生之年,观音婢再也不会为了某个目的消耗他的“男色”。

    女子哭了半响,总算停住,又忍不住问了句:“杨姐姐同意啦!她究竟跟你说了些什么?”李世民想起杨氏说的话,面沉如水,眸中多了丝决绝,自己的好兄长和好弟弟,终究不想放过自己。

    “那杨氏说她无意中听闻,最近这几日,太子会请我去东宫宴饮,只不过在那酒中下了毒打算毒杀我了事。连替死鬼都找好了,他捉了王世充的一个远房堂弟王良全家,用他全家人性命逼那王良到时候认罪,说是替兄长报仇毒鸠了我。事后他再到父皇面前哭诉认人不明之责,自请责罚。真正打的好算盘!”

    “那这几日,太子府的饮宴你就回了算了。”蔓蔓很是紧张,自己的手心掐满了指甲印子都不知道。

    李世民不动声色握了妻子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中轻轻摩挲。“别紧张,尽掐自己干嘛?他若请我,我必去无疑。一来好知道那杨氏所说是否属实,也好知道杨氏其人是否可用?二来我若伤着了正好降低太子、齐王他们的戒心。明天我会让老侯带人夜探太子府,务必在太子宴请前找到他要用的毒药,偷点出来,好预先配出解药。王世充被杀后,王良一家就逃去了突厥,太子既然想造成王良毒害我的假象,那所用毒药应该是来自突厥的。我们阖府也就落霞最善此道,等毒药偷回来了,让她抓紧配出解药。”

    蔓蔓连连点头。“最好顺便将那王良偷出来,没了王良看他们往哪儿栽赃!”李世民点头。

    为了不让妻子在家闲着没事乱想,李世民继续说道:“观音婢你也得替我做件事情。明日你悄悄出府,买只兔子回来,自己悄悄养着,等着取血备用。”蔓蔓的眼睛亮了亮。“我家二郎果真聪慧,当着太子的面大口吐血,不知道那个阴险的家伙内心该有多么激动,真正好计策!”

    李世民拥着妻子轻笑出声,这个小女子,虽然偶尔不通人情世故,却聪慧异常,又好运常伴。居然莫名其妙给自己拉到一个强有力的策应。幸好杨珪媚所求不过是一个男孩和一块封地,保她杨氏族人常安。

    李世民心里通透得很,以自己兄弟三人目前的情形,最终避免不了一场你死我活。只不过他一直希望这一天不要来得那么早,知道是一回事,真正去面对,这该当是一个很难做出决断的艰难时刻。府中谋士们的心思,李世民全明白,他在隐忍,等一个名正言顺的契机。而这契机最首要的就是太子、齐王先动手,才能让秦王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也才更容易在收拾残局时有个完美的解释。

    胜者为王,如果毗沙门他们胜了,必定不会放过自己。到了那时,洛阳那边有温大雅镇守,张亮他们散落在中原各处广招各方豪杰。万不得已的时候,退守洛阳,以图东山也没什么。但愿不要走到那一步,天下流离失所已久,好不容易有了几年安生日子,怎能因为兄弟几个同室操戈再起战端?

    三天后,李世民果真收到太子的请帖,邀请自己去太子府赏春游湖。李世民带了李神通一道前往。

    晚间李建成又借口兄弟三人久未同饮,约好了不醉不归。宴席之上,同去的李神通上禀太子:“太子殿下,秦王殿下这半月来外感风寒,久咳不愈,太医院胡太医关照了服用荆防败毒散不得饮酒,还请太子见谅。”

    太子轻笑:“淮安王此言差矣,我兄弟三人自幼亲厚,只平阳公主身故后,二弟心中因着误会生出嫌疑。今天好不容易趁着二位弟弟得封的机会冰释前嫌,怎可不浮一大白?二弟身子不适,少饮些便是。”

    李世民见状,端起酒杯。“太子哥哥,自幼就对我和三弟教导有方,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姐姐的事情,兄弟之间说开了便好。什么话都别说了,且饮了此杯,忘记前尘不快。从此以后我们弟兄三人齐心协力辅佐父皇。”

    “好,二弟果真爽快!”李建成饮尽杯中酒水,早有歌姬将各人杯中酒斟满。李元吉连击了两次掌,就见一队胡姬从宫殿的侧门摇曳身姿舞了进来。“有好酒怎可无歌舞?太子哥哥,弟弟逾越为你备下了舞姬,还望哥哥莫怪。”

    没有半柱香的功夫,李世民突然口吐黑血,瘫坐在地,面色苍白,气若游丝。众人大惊。李建成一叠声喊着传太医,很快府里的医博士先来了,说是中毒,却不知道是何种毒药,更不会解。李建成大发雷霆,急急叫了太子府的兵士将饮宴的宫殿团团围住,誓要查出下毒之人。

    李神通变了脸色,起身扶住李世民就要离开。李建成凉凉开口:“淮安王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以为我太子府下毒?全天下哪有这样的笨人,在自己家中下毒谋害亲兄弟?”

    李神通挺直了身子,扶稳李世民,口气不善:“毗沙门,你误会了。宫中这会儿已经下了门禁,你那宫人去了太医院传太医,来回一趟,估计秦王等不了那么久。我们兵分两路,我那马儿脚程极快,我带秦王去太医院,请当值的太医令瞧瞧。你在府中彻查可疑人等。某便先告辞了”

    李建成见李神通并未称呼自己太子,而是唤了自己的乳名,知道他在提醒自己他的长辈身份。用李氏族叔的身份压着自己,一时倒也不好阻拦。毕竟他是父皇的堂弟,一味阻拦,反倒显得有鬼。不若大方放了他们两个出去,估计到不了宫中,李世民早就毒发身亡了。如此想着,遣了身边的宫人,又派了些护卫相送二人出府。

    李渊在宫中已经得了消息,也暗暗心惊,没想到太子、齐王居然胆大到这个地步。他虽然不喜李世民在军中的威望,但毕竟骨肉亲情尚在,也不想这个儿子出什么意外。李渊坐在大殿上,边等太医院的消息,边极速思考着究竟怎样平衡这兄弟二人的关系。

    “陛下,刘太医在殿外求见。”“快宣。”刘太医上前正待施礼,皇帝已经一叠声催促:“刘爱卿免礼,秦王如何?”“启禀陛下,秦王殿下神识不清,脉相虚而迟,微细无力,舌苔黑紫,中毒甚深。所幸殿下平素体健,近日又因感染风寒一直饮用荆防败毒散,性命应当无忧。这毒若想完全排出,怕要静养数月了。”

    李渊暗暗松了口气,暗恨李建成急不可耐弑弟行径。这二人已成水火之势,世民若再留在长安,性命堪忧。也罢,不若让李世民离开京城分藩洛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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