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华阴杨氏
摇光明明知道,重华对自己只有兄妹情分,根本没有进一步升华的机会。也知道这份无法升华的情谊和曼殊没有任何关系,甚至摇光明知道重华纵使再心有所喜,这喜字也不过是千年的光阴,相比于数万年的岁月,不过弹指一挥间。
但面对曼殊的时候,摇光还是笑不出来。纵使在心中,自己已经很喜欢这个白目的小妖。或许是心结结得太久,想要放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没那么容易吧。也或许这节早就解了,却仍纠缠于过往不肯轻易承认。
曼殊每每看着这个女仙面对自己想要亲近又厌烦不已的态势,心里想得明白:摇光姐姐内心并没有憎恶,只是作为司战的女神却在不经意间输给了一个小花妖,可以想见,她的内心该有多么的忿忿不平。
甚至于,曼殊一直以为,姐姐的大部分不忿,都是针对她自己的。以她的美貌、智慧、仙根、修为,怎会不敌地府最不济的小妖?而曼殊向来没有什么宏图大愿,除了在莎华的问题上不得圆满,曼殊一直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妖。和这样一个人去争宠,还以失败告终,可以想见摇光姐姐有多么的挫败。
摇光有时候会来终南山找重华,看着曼殊一天天精神不济,她虽然依旧摆着张臭脸,却忍不住每次带来各色各样的丹药,并且一定要看着曼殊服用。终于有一次,曼殊服了丹药,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摇光。“好姐姐,其实你是那么喜欢我,干嘛非得摆张晚娘脸,给自己找不痛快?”
重华倚在石塌里,面带微笑观察着:摇光的脸色由白变红,几乎变成酱紫色。然后瞪了杏目,待挥臂转身,却又怕伤着曼殊,放弃了动作任由曼殊抱着,口中讪讪说道:“你这小妖,我自摆我的臭脸,与你何干?偏偏自作多情,你从何处看出我的喜欢?”
曼殊仰起头,露出极其灿烂的笑容。“这还用看吗?我的心听到姐姐的心声,那里面写着大大的喜欢二字。只不过刚开始的时候,那喜欢还有个旁注,叫做爱屋及乌。现在,连旁注也没了,只有大大的喜欢二字。”
摇光不再理睬曼殊,转过头依旧挂着一张冷面。“君上,管好你家小妖,真不知道你怎么受得了她的!”然后捏了个诀,化作一阵轻烟离去。
重华朝曼殊招招手。“你呀,这些时日越发淘气了,明知道摇光心有芥蒂,偏去招惹她。”曼殊吸了吸鼻子,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我怕现在不去招惹她,以后想招惹也没有机会了。那这芥蒂就真的解不开了。”重华一愣,变了脸色。“有我护着,总有办法的。”
看着重华宠辱不惊的脸上染上轻愁,曼殊知道自己又惹了祸,赶紧跑去打着哈哈讨好卖乖。“知道了,有你在总有办法的。我正等着寿与重华齐呢。摇光姐姐那么能征善战,好想知道姐姐得道前的故事呀。”
重华知道曼殊只是不愿意自己老是思考她的生死,故意岔开话题。沉思了片刻,重华说道:“祖父一直不肯道破上一任摇光的身世,我只知道这一代的摇光是一千八百年前武丁的王后妇好得道飞升的。”
重华看着眼前的小女子眼中神采奕奕、充满想往:“妇好呀,就是那个带领禽、羽一干将士讨伐羌人的大将军?”重华挑了挑眉头:“你怎么会知道妇好的名头?”
曼殊吐了吐舌头。“你在重华殿议事,葛洛又恰巧去了地府的时候,柯罗会带我去人间玩耍。有一次听说书先生讲的:商王武丁共有三位王后,妇好是最受宠爱的一个。她不仅是王的宠后,还是当时统帅天下兵马的大元帅。只要她拿出象征兵权的銊,商境兵马尽皆唯其马首是瞻。”女子眼睛晶亮,虚空中挥动右臂,好似自己拿着象征兵权的銊。
重华饶有兴致看着眼前的小女子挺胸高举右臂。“然后呢?”“我没听完,说书先生没讲。你说给我听。”小花妖蹭到重华身边,将脑袋搁在他的膝头,等着听故事。
“妇好一直领兵在外,先后征服了北土方、南夷国、南巴方等诸多小国,休整了没多久,羌方犯境。那羌方众人都是白肤碧睛的嗜血之徒,专好杀了人后用指骨做成珠链佩戴。谁的珠链越长,功勋就越大,中原诸人心惊胆战。先前也交战了几次,各有胜负。但却不能够阻挡羌人入侵的脚步。这时候是妇好挺身而出,集结一万三千余兵士,那可是殷商都城一半的守备力量呀,直袭羌人。”曼殊倚坐在重华脚边,双手抱着膝盖,陷入沉思,原来摇光姐姐未成仙的时候就这么厉害了呀!
重华好笑的看着小女子眼中露出羡慕、想往、憧憬各色神情。“想知道妇好怎么打败羌人的吗?”眼前的小女子立刻坐正了身子,全神贯注看定男子的眼睛。
“羌人素以英勇善战著称,那次出征的主帅是可素拉,此人神力过人,更是羌人中少有的智者。可素拉挂帅,所到之处,攻城略地、摧枯拉朽,那行进速度是相当快捷。当年,举殷商全城兵马,也不过两万来人。武丁举半国之兵,交付妇好迎战羌方。刚开始的时候,羌人势不可挡。妇好的形势异常艰难,不过她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发现近攻难以取胜,妇好研究了数日,终于发明了一样好东西。”“什么好东西?“人间最早的投石车,采用远攻加进攻的方式这才打退了可素拉。”曼殊眼中的崇拜几乎溢出眼眶:“摇光姐姐这么厉害呀,投石车居然是她发明的。”
线上前尘——仙界旧事;线下今生——初唐风云
蔓蔓正斜倚在窗前的矮榻上看书,看到落霞一脸疑惑的走了进来。“什么事情居然能让姐姐纠集成这样?”落霞看了看蔓蔓,跑到衣架旁拿了件水蓝的坎肩给她披上。
“小姐,你怎么又穿这么少,说多少次了,坐着看书,多穿点,身子不活动,容易血液淤滞,寒凉下行,要把坎肩给穿上。小心身子。”蔓蔓笑着理了理坎肩。“知道了,知道了,还有冬天的时候就得随身带暖炉,这是规矩。”“小姐,你有没有好好听婢子说的呀。”“当然听了,刚刚你为什么一脸疑惑的样子。”
“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不过真有件怪事,房记室在门外求见。”顿了片刻,又补了一句,“看他那样子,应该是偷偷前来,王爷不知道的。小姐你也别太好心肠,不能答应的事情千万别答应。”“知道,我绝不会拿自己为难,更不会拿王爷为难的。”蔓蔓满口应承道。此时的房玄龄和落霞怎么也想不到,半注香的光景后,真正跌破眼镜和为难的是他们两个?
蔓蔓斜睨了眼落霞,歪着脑袋思考了片刻,坐正了身子。这件事情好生奇怪,二郎多数时候自在前院的小书房和哥哥他们议事,难得会将他们带来后院。但今天房玄龄一个人跑到自己这儿来,却是为了哪般?况且自己和这位满腹经纶的房先生只能算是点头之交。况且房杜二人因为尹阿鼠的事,明面上已被罚出秦王府。
“你确定房先生指名道姓找我?连我都猜不出他的来意了。姐姐且先将他带到西厢的那个小书房,我片刻就到。上了茶,你替我守着书房外的院子,有人来了暗号照旧。”落霞不禁摇了摇头,小姐不知道又想到什么了?她的想法永远与众不同。
落霞领着房玄龄在书房坐定,奉了茶水。“房记室稍候片刻,我家王妃待会儿就到。”房玄龄坐在小书房的客位上,细细打量着秦王妃的这间小书房。书房内多是青黄色的竹器,连杯子也是最简单不过的竹筒,入口的是清香的竹叶茶。书架上有纸质的图书,也有细细码起标注了序号的竹简。
所有的书籍都保护得很好,有些书角略略卷起,多数竹简的边角也磨得发亮,王妃应该常常来这间小书房看书吧。房玄龄对自己下面说的话毫无把握。虽然人人都说长孙氏最是通情达理,但自己想提的要求却是那么过分,让人不能接受。以至于长孙无忌根本不敢出面。
都怪喝酒误事,昨天大家约在杜如晦府上饮宴,提到时局气愤有之,忧虑更有之。虽然在太子府、齐王府中都安插了人手,但最近建成、元吉议事时换去了齐王府后院的小花厅,让众人猝不及防,仓促间又插不进人手。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想到齐王妃杨氏的境遇,以杨氏所受的委屈策动她作为内应,了解太子、齐王的动态,应该不难。杨家现在掌事的是观王房的前隋观德王杨雄幼子杨师道。虽然将长房嫡女杨氏嫁去了齐王府,杨家实则保持中立。现在只要有人出面去争取杨氏的支持,杨家必能为秦王府所用。
但现在两府格局尴尬,自己这群人又没有够格和齐王妃说上话的女眷,几个人说着说着就将主意打到了秦王妃的头上。这种事本该辅机出面,但这家伙抵死不允,非说想了个公平的法子。看天意——大家堵酒,输了的那个来王府找王妃说项,而房玄龄正是倒霉的那一个。本来不应该输的,这几日染了风寒,酒量不济,糊里糊涂居然输给量浅的杜如晦!
蔓蔓进来的时候,看到这位已过不惑之年的房大人正盯着自己的书架,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能让人称“房谋杜断”的房玄龄如此为难,该是何等难办的事情呀!
如此想着轻笑出声:“大人可是看上哪卷书了?可以带回去慢慢看。”房玄龄这才惊觉,揖了首:“王妃殿下,下臣正在想些事情,没能听见您的脚步声,失礼了。”
宾主坐定,房玄龄只是一味自斟自饮,几次想开口却没有勇气。蔓蔓也不催促,微微一笑。“这竹叶茶是我们自己用这竹园里开春的第一茬叶子晾晒的,大人若是喜欢可带些回去。大人莫不是听闻我们院子里的茶好喝,特意来品茶的?”
房玄龄听出了王妃口中的调侃,反而轻松下来。仿佛拿定了主意,开口说道:“我们确有一事相求!如若话语有所得罪,还望王妃殿下海涵。”
“你们?也包括哥哥吗?那他干嘛自己不来?”长孙无忌不敢对自己开口的事情?什么事情会让众人那么为难又和自己有关,居然都不愿意开口。房玄龄暗暗在心底不耻的哼了一声:你家哥哥,老房我今天之所以坐在这儿有话难开口,正是拜你家兄长所赐。
算了,早死早超生!“有些话,你家兄长开口不方便,由我这个外人来说反而更好,长孙大人不想坏了兄妹之谊。王妃您是知道目前的形势的:太子、秦王之争是迟早的事情。目前我府势弱,就算刘黑闼二次入关也没能让皇上派殿下出征。大家都很忧心,也想了不少主意,王爷都不应允。昨天我们又想了个法子。”房玄龄看了眼王妃,等着女子的追问。
“敌不动、我不动,何必着急?”蔓蔓摩挲着竹筒杯,悠闲地喝着竹叶茶。二郎的为难岂是他们可以理解的。有些事最后逼不得已或许会做,但那个契机很重要。“大人喝茶,今年这茶果真味道不错。”
看王妃不开口,房玄龄只好继续往下唱戏。“平阳公主身故,太子、齐王以为我们必有动作。他们也是频频异动。齐王最近去尹德妃、张婕妤的宫中愈发频繁,和太子的书信往来也愈加频繁,山雨欲来,不得不防呀?”
“那我能为你们做什么?尽管开口。”看着房玄龄迟迟不入正题,蔓蔓终于忍不住。
好了,终于主动提到愿意帮忙了,有门。“齐王妃杨珪媚,我们想请王妃帮忙,争取此人相助。”房玄龄深吸了口气,毫不犹豫快速说道。
蔓蔓愣在当下,不可置信的指指自己的鼻子。“我去找杨珪媚,然后她就会背叛齐王,相助我们?这也太痴人说梦了吧!”
房玄龄接口道:“杨珪媚乃是弘农华阴杨氏长女,杨氏一族弘农郡望族,杨氏氏族的支持对秦王殿下大有裨益。杨氏一门因为杨珪媚的关系对齐王府总是留了几分情面。虽然齐王妃父亲早亡,如非万不得已,弘农杨氏绝不会弃杨珪媚与不顾。但杨珪媚在齐王府过得并不好,王妃应该私下听人说过吧。”
那女子脸上淡淡的哀愁蔓蔓是看在眼里的,但诚如羊沽所言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哪能事事如意?见王妃不语,抬头看了自己一眼,房玄龄继续说道:“结为姻亲的最初,齐王的性子确实收敛了不少,但日子久了,跳脱的本性终究掩藏不住,杨氏颇受了委屈。特意派人查了,我们知晓的那些委屈也都写在这张纸上,备王妃细查。那杨氏本就心高气傲,如果有人鼓动,脱离齐王,重新站队,也未可知。只要杨氏愿意重新选择站队,杨氏一门必是秦王在朝中的一大助力。杨恭仁颇受陛下赏识,杨师道也算新贵,都不容小觑。”
蔓蔓撑着腮,沉思了片刻。“我倒有个好主意,就是不知道大人们敢不敢到时候帮着相劝王爷。”蔓蔓的眼睛亮晶晶的,越想越觉得自己的主意真心不错。
然后也不等房玄龄发问,自顾自说道:“那杨氏长期受了冷落,心里必定极度苦闷。如果有位英俊、威武,又位高权重的男子倾心与她,你说杨氏会不会动心?当然普通男子不行,那男子该当比齐王更加帅气、英勇,也更有家庭责任感。”
房玄龄心下骇然,按照王妃的说辞,自家王爷倒是符合条件。瞪圆了眼睛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子,和她那一脸的欣欣然,房玄龄忽然有了危机意识。蔓蔓笑笑;“房记室和我所想,应该不谋而合吧。”
已经不是房记室的房玄龄,脑门上倏忽积了层薄汗,怪不得辅机兄说他不能来见自己的妹妹。眼前的女子究竟是怎么想的,不管她是出言嘲讽还是真想那么干,只要她胆敢做了,自己都将成为最后倒霉的那个人。
秦王殿下一直对这位王妃宠爱有加,如果不是要承担的责任太多,如果不是已经骑虎难下,殿下应该更愿意带着眼前的女子逍遥快活吧。
可这女子却想着让自己的夫君去行那美男之计。殿下如果知道了,会怪罪眼前的女子,但更会怪罪身为臣下被罚出府的自己。房玄龄不由自主抬起衣袖擦了擦脑门上的薄汗,越想越心惊。
顶着一脑门源源不断下滴的汗水,房玄龄揖了首道:“王妃,下臣忘了尚有公务未完,今天所议之事容后再议,等我和辅机兄再谋划谋划,再来详细和殿下说明。容后再议!”
“房大人,我决定的事情定然会想法子让它变成现实。总之,我若说动了杨珪媚,到时候王爷如若不肯,还要劳烦几位大人想法子相劝。”若非为了士大夫的颜面,房玄龄早就想拔足狂奔。一叠声的念叨着:“下臣惶恐,下臣惶恐,还望王妃殿下三思。”房玄龄落荒而逃。
守在院门外的落霞,就这么看着素以君子著称的房记室带着一脸精彩得不能再精彩的惶恐,离开了竹园。不知道小姐做了什么,居然能让处变不惊的房记室吓成这样!
落霞刚刚踏足进了小书房,就看到王妃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立刻心头警铃大作,每次小姐露出这样的表情,事情的最后都会在王爷的雷霆中收场,小姐太敢想了,还什么都敢做。
“小姐,您不要这幅表情看着我,准没好事情。”落霞收了桌面,准备离开。蔓蔓抓住落霞的衣袖轻轻摇摆:“但是落霞姐姐待我最好不过,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哪一次不是逢凶化吉、难后呈祥?”
蔓蔓的示弱的眼神让落霞说不出拒绝,带了就义的凛然,深吸口气问道:“说吧,这次你又想干什么?”蔓蔓这才不慌不忙将自己刚才想好的计划和盘托出。
“房记室听了居然吓坏了,但我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主意不错。”这主意果然“不错”,王爷如果知道谁参与了这事,小姐撒撒娇就过去了,其他人都得掉层皮。落霞这才彻底明白,为什么刚才房玄龄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精彩。想着便开口打消自家小姐的念头:
“这事儿可没那么好办。首先杨珪媚是否真的恨透了齐王,又恰恰会对殿下有情?其次杨氏可不是刘璃,她可是殿下的弟媳,这次他还会由着你胡作非为?如果去和杨氏摊牌了,杨氏不允,你怎么办?难不成我们还能杀了她?”“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你先去查查房玄龄这张纸上写的事情是否属实。”蔓蔓倔强着将叠好的纸张塞进落霞手里。
落霞收好纸条,依旧不死心。“再说了,成婚这么多年,小姐你一心为了殿下,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想当然,有时候也会让殿下受伤?小姐你有没有静静听过自己的心声。你虽非妒妇,但真的将弟媳妇送到自己相公的床上,你真的不会伤心难过,不会嫉妒吗?这些你都好好想过吗?如果这些你都想好了,再来找我吧!”落霞轻轻叹了口气,给蔓蔓换了壶热茶,带上房门出去了。
玄武从房门下的门洞里爬了进来,看着曼殊一脸的不解,也重重叹了口气。“蔓蔓,我是彻底想明白了,你那一丝魂魄绝对不会是人类的。”蔓蔓看到玄武,却也抬不起兴致。“落霞姐姐今天是真的生气了。”“那你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吗?”蔓蔓轻轻晃了晃脑袋,“我只是想帮二郎的忙,落霞姐姐却好像不高兴。”
“人世间的夫妻,大多数希望彼此一生羁绊,哪怕含恨和了骨血打作泥,也不要分彼此,互为纠葛。哪像你这般,毫无为人妻子的自知。每逢有女出嫁,其母必教之以妒。你倒好,赶着架儿要把自己相公送出去。所以呀,你的前生绝非人类。但现在既然有了人形,你就要有人的自知,按照人类的方式行事。秦王给了你太多自由,真的把你宠坏了。今天你想的这件事情最好不要去做,说不定就坏了你们夫妻之间的底线,到时候追悔莫及。”
蔓蔓听得似懂非懂,她只知道自己想为李世民做更多的事情,祖宗规矩、礼法教条什么的全是浮云,将事情做成了才是硬道理。况且齐王对杨珪媚根本毫无情谊,自己的所作所为,应该是在帮助杨氏呀?再说了,杨姐姐年轻貌美又饱读诗书,二郎娶了她也不算吃亏。胡妇们,父死从子、弟死从兄的事情多了去了,怎么到了这儿就不行了?
“蔓蔓,你那躯体原来的主人也只有一半胡人的血统,更别说李家好歹也是河东望族,你这行为会遭后人诟病的。真是个倔强的孩子,你怎么就听不见我老人家的劝诫呢!虽然这次你的运气依旧会好到爆棚,但这做法我却大大的不赞同。”
蔓蔓的眼睛晶亮起来,抱住玄武亲了一口:“你这老龟,早告诉我这句话不就行了。能够成事,我就放手一搏,其他事情,到了该烦恼的时候再说吧!我得去找落霞姐姐了。”留下玄武一龟,趴在书房的地上生着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