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虚界空间
房间内的一切布局，都与之前没有任何的区别，似乎他真的回到了四渡口。
于是乎，付守政尝试着操控身体去推了一下门。
门并未被推开，无论他在想象中使了多大的力气，木门都严丝合缝，没有任何打开的迹象。
这也让他稍微放松了一些，如果真能打开，那他恐怕会被吓得不轻。
现在开不了门，足以说明他是处于一个有边界的“虚界空间”内，而非真正的四渡口。
虽然不知道这虚界空间为何会呈现出四渡口家中的模样，但想必也没什么大问题。
他操控着身体摸了摸自己怀里的内兜，并将其中的寿米取了出来。
前面住店的时候已经给了女掌柜十粒寿米，现在就只剩下十九粒了。
“钱可真是个好东西啊！”
付守政感慨了一句，随后将四粒寿米揣回兜里，其他的十五粒则是挑了个地方藏起来。
这诺大的一间屋子，里边儿却空荡荡的，虽然那些家具还在，不过付守政估摸着应该都是假的，不可能带出去。
目前看来，他对这核桃里的虚界空间还算满意，只不过，这么大的地方就放了仅仅十五粒寿米，颇有前世用六位数密码的银行卡，保护一位数存款的感觉。
当然，他也不至于妄自菲薄，立刻就调整了自己的心态。
在这样诡异的世界中生存，心理健康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而后，付守政开始观想自己离身体越来越近，视角逐渐回到身体内部。
可不知怎的，他却突然有一种嘴角抽动的感觉，似乎是自己的身体在发笑？
好在这股异动没有持续多久，他安全地退出了虚界空间。
……
付守政睁开眼睛，周围还是先前的那间客栈房内。
“呼！”
他长舒了一口气。
刚才就像是做了一个无比真实的梦，他真担心睁开眼之后，看到的却是四渡口家中的景象。
不过好在他这股担心是多余的，那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他转眼看了看旁边，没想到沈韫书居然还闭着眼睛，似乎并未从虚界空间内出来。
这么说起来，自己的感知力比她还要强上许多？
付守政微微一笑，随后沾沾自喜地取出了自己怀中的寿命。
的确只剩下了四颗。
看样子虚界空间真能直接用来存放东西。
他收好东西，并再次闭眼，尝试着观想己身，进入虚界空间。
这个过程中，他同时在心底默念，想知道自己进入虚界空间到底需要多长的时间。
而这一次，他仅仅只用了不到五秒，便再次置身于四渡口的那间破房子里。
付守政什么也没做，又直接睁眼离开了。
还好，不是每次进入都要消耗那么长的时间，否则这东西的作用也就没那么大了。
又过了一会儿，沈韫书也从虚界空间中清醒了过来。
她的双眼缓缓睁开，眼中那抹璀璨的色彩极为夺目，仔细看去，似乎还有一层薄薄的水汽。
“你没进入观想吗？”沈韫书见付守政正盯着她，便出声问道。
“进入了啊！我都退出来好久了，等了你半天呢。”付守政笑着道。
“你这么快？”沈韫书微微皱眉。
“当然……”
话一出口，付守政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可他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自己确实比沈韫书快啊。
对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又说道：
“看样子你对虚界空间的掌控力比我强上许多，我也是第一次用这种东西，以前只在书上看到过。”
对于她的这般夸奖，付守政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当即挠着头憨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于是，他尝试着转移了话题。
“哦对，你的虚界空间里是怎样的？到底是基于这两颗核桃而不同，还是基于使用的人而不同？”付守政问道。
他的确挺想知道，自己那片虚界空间为什么会是四渡口家中的模样。
“既是因为核桃，也是因为人，不过第一次使用还是因为主人的。”沈韫书解释道。
“芥子须弥真君有言：须弥藏芥子，芥子纳须弥。只因他心中有须弥山，芥子中便是须弥山。”
“换句话说，你想虚界空间是怎样的，那里面就是怎样的，而主人拟定空间形象之后，如果载体被他人获得，那么这个空间便永远都不能再改变，除非找到以前的主人。”
“例如，你现在用的那枚须弥核桃，要是给我用，里面的景象也是你之前所观想的样子，我这枚同理。”
沈韫书讲完这些，付守政也算大致有了了解，不过有一点还是困惑着他。
“我明明没有观想空间的模样，它自己就演变成了那样。”付守政接着问道。
“无妨，因为第一次进入虚界空间，而这枚须弥核桃也是未曾被使用过的，所以才会在没有观想的情况下，直接出现你内心中印象最为深刻的场景。”沈韫书摊着手道。
“如果想要更改的话，只需要下次进入时，一点一点观想你需要改变的画面即可，不过这种行为非常消耗精力，可能会导致你疲惫不堪，如果做不到，尽量不要强行改变。”
付守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只是他不明白，自己印象中最深刻的居然是四渡口那间破房子吗？
难道不应该是自己前世的家？
按理说，既然是观想虚构的世界，想必也可以构筑成前世的现代化建筑风格吧？
嗯，下次进去的时候再试试吧。
“嫂嫂，方便问一下，你的虚界空间里是什么景象吗？”付守政坏笑道。
“无可奉告！”沈韫书冷着脸道。
……
晚上，因为这间客房里只有一张床的缘故，所以付守政主动提议，自己睡地上，让沈韫书睡床。
可沈韫书竟怎么也不同意，还让他睡床上，自己睡地铺。
付守政也拗不过她，只得自己一个人躺在了床上。
不过他还算有点儿良心，把床上的被子都给了沈韫书，免得其睡地上着凉了。
他们打算休息一晚，明天一大早起床赶路，一定要赶在秋水闱开始之前，赶到浔阳县，否则一旦错过，自己想要修学就只能等到明年了。
当然，秋水闱还有半个多月，只要不出什么状况，那是肯定能赶上的。
……
沈韫书很快便入睡了。
她做了一个梦。
准确的说这算不上梦，因为这已经是她经历过的事情，像是电影回放一般，一遍遍在她脑海中重演。
她身处幽闭深水之中，眼前是漫天飞舞的水草，以及张牙舞爪的黑鱼。
她无法脱离这里，这就是她的宿命。
而她视线的中心位置，有着一道修长的身影。
那是一个男人，她昨天就已经见过一面了。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水王爷居然就是这个看起来十分普通的少年。
眼前那诡异的一幕让她手脚沉重，浑身发凉。
她已经不敢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可今天进入了虚界空间之后，那片河底的世界再次触动到了她的心弦。
所以，她又做了这个“梦”。
楚清明对着一片虚无的黑暗，说着一些让她晦涩难懂的话语。
“每当月悬高天，风鸣幽野之时，你会不会想起我的惨状？又或者，被噩梦吓得睡不着觉呢？”
“你为什么不说话？！”
“说啊！为什么要我去替你死？！”
楚清明的状态几近癫狂。
紧接着，他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而后出现在与之前相对的位置。
水草鞭挞着他自己的身体，即便他不断挣扎，也没有任何停止的念头。
他开始用另一种更为稚嫩的声音尖叫。
“我不知道啊！”
“我真不知道！”
下一刻，他被一根水草抽到了水底的河床之上。
他的身影再次消失不见。
然后又出现在一个更高的位置，漂浮在水中。
“你不是我弟弟？你到底是谁？！”
……
他就这样一句一消失，不断地跟“自己”进行着对话。
沈韫书看得头皮发麻，她不知道这水王爷究竟有什么特殊癖好，竟然喜欢这样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