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有病，得治
天还没亮，王义川就带着东西回到了宋大夫家中。
这一个多时辰，付守政那是大气都不敢出，宋大夫仅仅只是坐在那儿，就给了他莫大的压力。
这期间他本想直接离去，却被宋大夫直言制止，说什么外边儿危险，在天亮之前最好不要出去。
付守政也不想这么快就跟宋大夫撕破脸皮，只好听从他的意思。
“宋大夫，这是你要的血蓬草吧？”王义川走进屋来，并将手中的血蓬草递给了宋大夫。
“哈哈，没错没错，就是这个！”宋大夫接过血蓬草，并将之随手丢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紧接着，他转头对着付守政说道：
“清明啊，看到了吧？义川他即便是换了腿，也不会对自己的身体有任何不好的影响，反而是我给了他一次重获新生的机会。”
“反正我也活不长了，义川的腿有问题，那我就把自己的送给他，也算是临走之前积了些功德。”
“同样的道理，你的脑子也有些问题，如果把我的换给你，那你的病也算是痊愈了。”
说到这里，宋大夫面带微笑地盯着付守政，因为他脸颊肌肉的扯动，眼角流出的血泪也因此而弯曲成一条歪歪扭扭的不规则线条，更像是一只还在蠕动的虫子。
付守政心底发怵，这宋大夫怎么一直提要跟他换脑袋的事儿？
而且，自己的脑袋怎么就有问题了？这不是好好的吗？
然而下一刻，宋大夫的话语就打消了付守政的这股疑虑。
“清明，还记得前两天我跟你说的吗？”
“二虎之争，斗于肴谷，非肴谷之虎，纵生双翼亦不能至，相斗之虎，各凭爪牙之锐矣！”
“你不会以为，自己已经赢了吧？”
此言一出，付守政瞬间瞪大了双眼。
他的脑海中顿时隐隐作痛，跟自己服药后的那种胀痛感如出一辙。
而这股疼痛感还在不断加剧着。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付守政很清楚，一但自己任由脑海中继续疼痛下去，很有可能会短时间内丧失意识。
若是平时也就算了，现在可是关键时刻！宋大夫他到底有着什么秘密？又是否会对自己不利？
直觉告诉他，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晕倒，必须强撑着这股痛意，否则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于是乎，付守政再次激活了眉心的花瓣，黑雾不断地从中涌出，完全包裹了他的脑袋。
强烈的疼痛感这才微微减弱。
“你这是又发病了？清明，坚守本心啊！”宋大夫一脸担忧的安抚道。
“你病了，病根在脑子里，你时常幻想自己并非楚清明，你在捏造自己的第二个身份，又或者已经到了第三个的阶段。”
“但请你相信我，你只是一个人，你是楚清明，你自幼在四渡口长大，这里的村民都是你的家人，你怎么可能有其他的身份呢？”
宋大夫直视着付守政的双眼，不过他并不能看到覆盖在上边儿的那层黑雾。
“我去你妈的！老子不是楚清明！”付守政头痛欲裂，直接捂着脑袋破口大骂道。
“是吗？那你是谁？”宋大夫一脸平静的问道。
旁边的王义川看得惊奇，却也知道眼下不是自己说话的时候，连忙退远了几步。
“我是……”
“我是……”
“我是你爹！”
付守政怒骂一声，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儿，差点儿就把真名给说出口了。
即便如此，宋大夫的脸上依旧没有半分气恼的神色，而是接着说道：
“是吗？我爹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如果你是我爹，那你是不是也已经死了？”
“清明啊！坚守本心！你的脑子出了问题，已经不能留了！相信我，换一个脑袋，我会帮你找回自我的。”
“咚！”
付守政一拳砸在自己的太阳穴处，剧烈的疼痛感让他快要被逼疯，这简直不是人能承受的。
“我是谁？”
“我是付守政！”
“不！我是楚清明！”
“怎么可能？我是楚端阳啊！”
三股记忆在付守政的脑海中不断交织。
楚清明抠破大脑皮质，抓起一把脑浆，猛地砸在付守政头顶，浓稠的液体顺着他的脸往下流。
“去你妈的，滚出我的身体！”
付守政反手一拳打在脑沟上，里边儿的液体如喷泉一般向外流出，溅得楚清明浑身都是。
“你已经死了！你还不明白吗？”
旁边的楚清明跪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大喊着：
“住手啊！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紧接着，他脸色一变，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这样下去是打不死人的！”
下一刻，他对着颅骨猛击了一拳，并取下一根手臂长的骨刺，恶狠狠地朝着其他两人走去。
“去死吧你们！我是楚端阳！你们这些邪祟，给我滚出我的脑子！”
“啊！！！”
付守政的右腹被骨刺捅穿，胃液瞬间从伤口喷涌而出，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恶臭味。
“噗嗤！”
楚端阳取出骨刺，划拉着连带了一大团肠子出来，让骨刺上遍布着血与某种黄色液体的混合物。
紧接着，他又朝楚清明走去，嘴角的邪笑愈发明显。
“兄长，我们的命运……似乎一直都交织在一起呢！”
“嗤！”
血液淋在了脑子上。
……
“啊！！！”
付守政一声尖叫，然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用脑袋疯狂地撞击着地面。
“别杀我……别杀我……”
“我是楚清明！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他浑身颤抖，以头抢地时嘴里就没停过，脑门上的血液不断从伤口溢出。
“冷静！清明！”
宋大夫一声冷喝，强硬地从地上扶起了楚清明。
“看着我的眼睛！”
宋大夫一手扶着楚清明的肩膀，一手捏住他的下巴，让其视线正对着自己。
“清明！坚守本心！有我在你身边，你现在很安全，没人能杀你！”
宋大夫那双混浊的老眼直视着楚清明漆黑的眼瞳，对方立刻平静了下来。
“清明啊！你有病，得治！”
宋大夫义正言辞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