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第二百三十一章
“父王,我们来。”
宝佶把竹签递给身旁的左绍屿,一溜烟儿跑上前来:“是因为我们知道。”
迟悦忱连忙比个噤声的手势。
元钧闻言侧目,颇含些疑云。
看着宝佶不仅很是听话地闭口不言,还跑去抱上人家的裙角。
迟悦忱也伸出手将宝佶一揽。
再开口向元钧说道:“我们前来,是因为我们知道,殿下是心善之人。”
宝佶将迟悦忱抱得更紧些,勇气傍生,便随即目光肯定,也不害怕:
“我们可去车驾上对父王解释。”
迟悦忱闻言睁圆了眼睛,连忙松手,蹲下身,笑得很是温善,对宝佶说:
“其实小殿下一人去解释就可以。”
“同路不舍伴。”宝佶拍拍迟悦忱的肩,再捶捶自己的胸膛口,说完还一抬眉。
迟悦忱不由苦笑,但还是得说一上句:“小殿下可实在是仗义。”
宝佶也这么觉得,甚至还觉得自己刚才那句话可一定是帅呆了。
于是伸去拉上迟悦忱的手,就很是欢快冲冲地向那车舆之处跑。
迟悦忱只好提这裙摆,跟着牵好他:“跑慢点儿,小心脚下呢。”
“抱!”
宝佶看着,这距离地面足有他一人高的车厢踏沿处。
转过身便对迟悦忱伸出双臂,像以往向着父王一般,招举得高高的。
迟悦忱便弯身伸手,可没成想这一时之间还真抱不动他。
腰脊上使着力,抿着唇脸都挣红了,实在还是举不起来,深深吐口气,
背着手腕叉在腰间歪头对宝佶说:“小殿下,您这一天都吃的什么啊?”
“父王。”
迟悦忱看着元钧俯身,一手环搂起宝佶,就像托起一片轻飘飘的雪花似的。
如此轻而易举,左手理着衣,抬步上了这还颇有些高的车沿。
迟悦忱站在原地,一惊再惊,感叹想说自己得再长高些。
到时候遇到寻常高的车沿不也能一步跨上去,那得多帅,不得迷死姚嘉。
“你也要父王抱?”
迟悦忱如遭雷击,连忙摆手摇头:“不不不,小殿下太说笑。”
宝佶趴到元钧的腿上,伸着脑袋问:“那你站原地发什么呆啊?还不上来?”
“哦哦好。”迟悦忱着实有些手足失措,但还很是敏捷轻便地便攀爬上来。
宝佶说:“父王,我就说不用担心吧,她带我翻院墙的时候,就很灵活。”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迟悦忱正想要解释,但还来不及转身,便觉周遭忽然昏晦。
缘首一看,是车舆两侧厚厚的挡风幕帘垂下,帘下沿还有密麻紧布的弯勾紧紧贴扣锁在车沿,丝毫不肯漏出一丝一毫的缝隙,风进不来,光线也进不来。
迟悦忱便从随身的荷囊里掏出枚珠子,举在手里,使得此间莹莹发亮。
望见元钧手中的火折,迟悦忱便连忙开口说:“殿下,这车厢现下密不透风的。
又设有这书桌公案,还有这么多的竹卷书册,遇明火的话,是挺危险的。”
说着走上前去,将手心摊开,递向元钧所在之处,遂弯唇一笑说道:
“殿下若是以后,需要照个亮儿的话,那这枚珠子便送给您吧。”
元钧垂目,忽而无措无言。
“是从西市上淘来的。”迟悦忱看他不接,便也说:“殿下若嫌弃的话,我便收回好了,还省得再去与那老板讲价。”
“多谢。”元钧覆手其上,轻稳取过。
“殿下不必客气。”迟悦忱很是大方。
“嗯。”元钧将明珠合拢在掌心。
遂抬目看向面前,开口问言:“那便回答,为什么偷跑出来?”
宝佶紧挨上他的父王,眼睛亮亮地看向迟悦忱,悄悄说:“那是因为我们知道,方才那个人犯不是悠悠其,对吧。”
“对。”迟悦忱说着点点头。
元钧问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宝佶趴坐着,扯扯他父王的袖口:“父王,是我说的,她就说了对。”
“对。”迟悦忱肯定得很是感激。
元钧一眼落下,迟悦忱便规规矩矩地站在案桌之前。
倒是宝佶向献宝似的,小肚子贴在案后的长位上向前磨蹭着:
“父王您不问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也瞒不住多久,乖憨笑着说道:
“父王,是她在带我出府之前,悄悄告诉我说,悠悠其那时从阶上摔下来的时候,右腿是受了伤的。”
“但后来重新梳妆,坐上囚车的那位柔然公主,只有因久跪而酸软的姿态。行走之时,两只腿担力受重是相同的。
所以我是要在她登上刑场的时候,专门去看,她不是悠悠其,父王,她是谁?”
元钧凌目抬问:“都是你告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