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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气死了,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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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响起马蹄铁击打地面的声音,原来是担心龙渊安危,敖湛、百里冰和紫烟被君无尘派来寻人。

    敖湛苍白的脸与周遭的黑红显得格格不入,他皱眉道:“父王……父王他来过?”

    百里冰瞅他一眼不作理会。

    紫烟驾马道一句:“他都带着你二弟叛逃了,还念他做什么?你父王子嗣颇多,你又是个病秧子,他不见得将你放在心上。”

    紫烟语气不佳,百里冰和稀泥:“你才是龙王,他敖申现在不是了。”

    紫烟冷哼一声,她对老龙王的叛变十分不满,这意味着龙渊的危险将增加几分:“你敬他为父,他何时当你为他的孩儿,就算你是他血统最为纯正的龙子又何!你是选了龙渊的!”

    敖湛被数落地脸色不好看,百里冰岔开话题:“别说了,你们看,那个是不是?”

    紫烟看向百里冰手指的方向,一个激灵,驾马赶去。

    百里冰一瞥敖湛:“我希望你分得清。”一夹马肚策马离开。

    敖湛叹气,喃喃着:“我怎会分不清呢?”吩咐着士兵四下追寻粮草。

    百里冰下马,见紫烟面前跪着一人,神情有些恍惚。紫烟手腕被龙渊紧紧抓着, 百里冰蹲下,紫烟淡紫的衣袖被一双白暂但粘满鲜血的双手抓住,抓得十分用力,衣袖有要被抓透的趋势。

    紫烟不停地抚着龙渊的背,声音急促并颤抖:“你,你怎么了!你告诉我呀!”

    龙渊死命咬唇,呜呜呜地哭,唇被咬出鲜血。百里冰恰巧瞥见龙渊衣襟内的一朵莲花,眼神瞬间冷冽,轻呼一口气, 闭眼。待再次睁眼后,眼神温柔起来。

    “紫烟姑娘,请先起开。”

    “可……可是,她抓得太紧……”紫烟回答着,并示意般扯扯衣袖,果然龙渊抓得更紧了。

    百里冰叹气,轻轻将手覆在龙渊指尖。道:“不怕不怕,把手松开,乖乖交付给我。”

    “乖………乖?”龙渊止住哭声,看向百里冰的眼神十分懵懂,抓着紫烟的手渐渐失了力。

    紫烟看一眼,惊道:“这…这是!”

    百里冰的动作不停,手指插入龙渊五指缝隙内,紫烟趁机错开,两人十指交插。

    “对啊,我的乖乖,不怕的。”百里冰说着,使了个巧劲将龙渊拉入怀中。

    龙渊的唇触碰到百里冰肩膀,百里冰用手抚摸龙渊的头:“是,抱到乖乖了。”

    “不!”原本平复了情绪的龙渊双眼幻出红瞳,厉声反驳后,一口咬住百里冰的右肩,用了几分灵力,被咬地方溢出鲜血,百里冰疼的一颤,向后摸去,心中了然。

    原来拥人入怀时,龙渊的右手摸到了百里冰佩戴的剑剑柄。无法,抚着人后颅的手向下按住龙渊的腰,将人死死按在怀中。一瞬间,空出的另一只手抬起,张开,两把利剑出鞘悬在空中,用力挥手向一边的紫烟飞去。紫烟惊起翻身,双脚脚背踢中双剑的柄头。

    铮——双剑入土, 泛着寒光的剑刃与黑色的土地形成鲜明的对比。突然,剑身泛起红光,周围 围绕着黑气。

    “百里冰!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在想您的身手还在不在。”

    紫烟呸了一声:“狗屁!”

    百里冰温柔一笑,反倒是惹的紫烟寒毛炸起,心道,我去,忘了这家伙的狐狸程度不低于君无尘!

    百里冰不再理会紫烟,像给猫顺毛似地哄着:“小心点,别咯到牙。”

    咔嚓——轻微骨裂的声音。

    “可以告诉阿冰发生了什么吗?”

    “……阿冰?”龙渊松嘴,嘴角沾到血渍。

    百里冰看了一眼,心中无奈:“还是神智不清呐……”拉开龙渊,用手擦掉血渍:“很漂亮的颜色。阿冰知道了。”说完盖住龙渊双眼,“神医大人?”一枚银针中从紫烟袖中飞出,龙渊无声倒在百里冰的怀中。

    紫烟出言:“所以,你就不生气?”

    “生气有何用?”百里冰抱起昏过去的人。

    紫烟看他丝毫不顾忌的把人抱起来,没忍住提醒道:“你的伤,骨头断了。”

    “没事的,草木嘛。”百里冰唤马向城门口走去。

    紫烟满眼复杂,摇摇头后将两把剑的剑鞘捡起,还剑入鞘,半响道句:“这群疯子。”怀抱逍遥剑翻身上马。

    西北虽说有些地方荒凉了些,但风景极美,可归心似箭的众人显然没有这个闲情逸致看风景的心情,一路上快马加鞭的飞奔回营。

    天女营中,天女刚画上华丽的面妆,一看美目流转,二看顾盼生姿,她的确是生地美。

    帐布忽地被掀开,天女从面前的梳妆镜中看到有人来后,回身看清来人后一改惊慌失措换上笑颜:“大人,您怎地来了?”

    她口中的大人不是别人正是神奈。

    神奈不理睬,天女眼尖地看见了他手的伤势,急忙上前捧起:“大人!您的手!”

    神奈拂开天女:“小伤。”

    “怎能是小伤?这伤痕是?是风煜离的雷缚!”

    “是,而且他们两个已经死了。”

    “那便好。”天女沏茶敬给神奈,神奈喝了一口便放下。

    “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去的时候那两个人还没有死!你的判断是出了什么差错?”

    听神奈语气不佳,天女扑通一声地下跪,慌忙解释道:“不……不!不会的大人!”

    神奈好以暇态地看着跪在面前的人,语气波澜不惊:“你唯一漏算的因素………”说着用脚点点地示意天女抬头。

    “是龙渊!”

    天女仰视:“怎么会!?”

    “对,他们两个离行前,口中有着龙渊自愿给予一口灵力,不多不少,正好是用尽时他俩仍不会有大碍。” 神奈眼中涌现出厌意,“废物!”说完起身离座离去。

    天女颓坐在地上,她支起上半身试图去取神奈执过的茶杯,指尖触碰到茶杯时瞬间破碎,一句话飘然入耳。

    “神的爱,你也配?”

    天女颓唐地跌坐回去,一个身影出现,跑着来到天女身后跪下从后抱住天女,道:“大人!”

    天女挣开来人的手:“七月,你起开!”

    七月被天女推坐到地上,望着天女傲然离去的身影潸然落泪:“大人,您为什么要去奢求得不到的呢?”

    龙渊休息处。

    “蔷薇?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命令过雨阁全部人员守好皇宫的吗?”

    一个穿着蔷薇花衣的女子娇笑几声道:“那是自然,阁主的命令何敢不从?只是那个兔子精逃了,青竹派我过来通报一声。”

    雨阁阁主紫烟挑眉道:“逃?”

    那过于锋利的目光让蔷薇不敢直视,她心虚地看着自己的脚尖:“咳咳,被人救走了。”

    紫烟手里一下又一下地捣着药:“谁?”

    “神奈。”

    紫烟手里的动作一停,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好吧好吧,撤喽!”蔷薇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扭着腰走开几步后,向上一跃不见了身影。

    紫烟转身看向仍在下棋的两人,道:“什么感想?”

    君无尘指尖摩着白子,下于棋盘上后,道:“这盘棋,有趣了许多。”

    “确实。”百里冰下子回道。

    君无尘笑笑说:“我以战局为棋局,以命为子下得这盘棋,至于利……自然是为她。”

    “我也是?”紫烟指指自己。

    “自然。”君无尘道,看了眼身旁昏睡在床的龙渊:“但是她是不喜欢的,那便不用了。”

    “这与弃子有什么区别?”紫烟泄气。

    君无尘抓抓棋子:“弃子可都是没了命的。”

    紫烟皱几下脸摸摸胳膊,拿着搁置在一边的药臼子丢下一句她今晚会醒后就光速逃离。

    当夜,龙渊醒来便见冷邢月坐在床边,眼前此情此景竟然眼熟的很,她十分不真实的试探性开口:“月狼……”

    “在。”

    “他们……”

    “我知道。”

    借着月光看清冷邢月的面目,龙渊问:“你会背叛我吗?”

    “永不。”

    “那你会离开我吗?”

    “总会,但会尽力不会。”

    “你净逗我。”龙渊一笑,之后怔怔地说道:“百里香,风煜离也这么说过的。”

    “你在怕?”冷邢月摸着龙渊血色甚少的脸。

    龙渊在他掌心蹭了几下道:“我也有心,怎会不怕。”

    “有我,不怕。”冷邢月在其额上落下一吻。

    龙渊起身靠在床头上 ,冷邢月取出佩剑,剑刃紧贴颈间肌肤,拉起龙渊的右手使她握住剑柄。一字一句地:“我是利剑,为您开刃,为您斩杀,随您所思,随您所愿,就算身碎,但,剑魂仍为您所活!”

    龙渊震惊,瞳孔剧烈的收缩,耳边似乎传来不知是哪里的回音,耳目决裂般的疼痛。这是冷邢月坐上狼王之位时,当着万千妖民的面为自己立下的誓言,时过良久,他的初心仍旧不变。

    手腕失力,剑刃在冷邢月颈间留下几道细小的伤痕,但那人似乎不知疼痛,接着道:“对于爱你,亦如此般忠心。”

    哐当—剑掉在地上。

    “抱住我,这是我的命令。”

    “谨尊。”

    门被打开,紫烟倚着门,嘴里的着根不知从哪里搞的草:“别给老娘秀恩爱,麻溜儿的去泡药汤,然后明早去军营住。”说完叼着草离开,嘴里威胁着道:“镇神安定的,敢不去泡我就打断你的腿!”

    于是龙渊被冷邢月抱去汤房,尽管本人不乐意。此城内的一个富商宅中有一温泉,命人在温泉上修建房屋,装饰得辉煌夺目,现在富豪卷铺盖逃跑了,正好短期之内用作住所。紫烟一早就将药材提早放好了,遣走冷邢月后,便推着龙渊进了药池。

    “我将人都遣出去了,你安安生生地给我在这里待着,到了时辰会有人来给你送衣物。”紫烟将门带上后,便离开了。

    龙渊放松之后整个人都滑进池中,只露出一个头透气。温泉的热气蒸得龙渊脸颊红彤彤的,大约因为药有镇魂安神的作用,龙渊紧绷的神经随着身体的放松而放松,意识开始放空。突然有利器划破衣料的声音,铮的一声就听见利器被打击后钉入木头中声音,利器插在柱子上正震个不停,发出嗡嗡的声音。

    “是我。”有人说话。

    “我知道是你。”龙渊头也不转地回道。

    那人将飞刀从木头中拔出,来到龙渊身后,笑道:“你知道是我还出手?”

    “你不该在这个时候来。”

    “我觉得我应该和你淡淡,舞儿。”

    龙渊默然无视了君无尘,自顾自地道:“看来时辰到了,我应该走了。”说着,起身欲夺下君无尘手里端着的衣服,君无尘转身躲过,随即又将龙渊按回水里。

    君无尘对龙渊道:“舞儿,冷静一些。”

    “你叫我如何冷静!”龙渊猛地爆发出来。

    雪白的中衣飘在水面上,龙渊重新裹紧了穿在身上的中衣,一把将水中的衣服团成一个球砸在君无尘胸口处,被团成球的中衣浸透了水骨碌碌的从胸口滑落,一片片水渍印在了君无尘胸前。

    君无尘好脾气地弯腰将中衣拾起解开叠好,随后跪在龙渊面前作拜手礼,郑重的道:“舞儿,你可知你我之间有两种身份吗?你与我先为君臣,后为夫妻。”

    龙渊怔了一下。

    君无尘提高音量喊道:“王上!”

    龙渊眼神阴郁下来,她明白了君无尘的种种行为是在警告自己。可是她现在不喜欢这种良言相劝,声音低沉含带怒气:“本王让你起来, 你跪我是什么意思?本王不曾说过除外人在场你不许跪的吗!?”

    “臣,不敢。”君无尘跪伏在地,“特清王上允准片刻,您与臣行君王之礼。”

    “行,好!我准你!”龙渊气愤地背过身去,君无尘则谨慎地从地上起身,龙渊只觉得他在无理取闹,因为自己与他之间从未行过君臣之间应有的礼节,现在行这种狗屁礼数,岂不是火上浇油吗!?

    虽然历代妖王心随意根本不把礼节放在心上,甚至形成了随自己喜好看谁不顺眼就在礼数上刁难谁的臭毛病。

    龙渊虽然没有这种臭毛病,但是龙渊有她自己的一套,平常脸上是带笑的,该有的架子有时候是会端起来的,她往往在臣子面前展现的表情和行为让人捉摸不定。可即便是这样,她也不曾叫君无尘等他们这些她的亲人行过这些礼数,因为他们是一家人,家人之间若是还存在这种假兮兮的礼数的话,那就太令人别扭了。

    龙渊一时之间被气的不轻,精神极其暴躁不安,现正在气头上,若不是“面前之人是你爱的人”的这根弦一直绷着龙渊的神经,否则若是换成了其他随意的一个臣子的话,怕早已没命,去冥界报道投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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