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失而复得
女娲挥手凭空撕开个口子，龙渊架起风煜离就要跨入，后面的百里冰紧跟而上却被女娲手拦下。
“慢，青丘本族之地，这个法只能渡三人，所以你们只有一个人能进去。”
“本是青丘狐族之地，不妨就让狐王去，咳咳，你去吧。”敖湛咳着说道。
君无尘点头应的与龙渊一起进了法阵。
“云蝶，备房备茶。”女娲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纸张，弹走上面的灰土吩咐着。
百里等人不觉疑惑：“娘娘，煜离兄本是你的一骨所化，他性命攸关，你为何不见丝焦急。”
女娲翻书的手一顿，漠不经心回道：“有人想要他死，我也不敢道言，至于此人是谁，你们少知为妙。”
几人识趣不再问答。
来到青丘的两人望见繁绿意景不由得微微吃惊。
人生地不熟，好不容易才拦截下一个人，那人见龙渊却只是张着嘴发不出声。
龙渊不当回事，只顾问道：“请问，这青丘禁地在何处？我们找妲己娘娘有事所求。”
青丘之狐未及成年之前善变，雌雄难辨，刚才的小少年眨眼间变成了姑娘模样，不知道是不是被龙渊吓到了，说话磕磕巴巴的：“顺、顺着这条小溪往山谷深处走、一片九里桃花林便是………
“多谢。”君无尘背着风煜离道了一声。
两人没有时间来多墨迹，确认了方向就急忙奔去。
桃林内，一女子正躺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惬意地品酒，口中唱念着：“桃花林内我自仙，不问凡世不问神。摘得桃果化酿酒，桃色深处点……嗯……”
龙渊看见桃树枝上的九尾女子心想，九尾缠枝，桃林深处，一定是苏前辈了。
还未等两人开口，躺在树上的人转过头来，疑惑道：“哪里的小狐妖？一个白狐族的，另一个……你是？”
“拜见妲己娘娘。”龙渊作揖。
苏妲己荡着双腿笑道：“娘娘？都多少年没人这么称呼过我了。哦，我想起来你是谁了！我的孩子？或者说我的一条命！？”
苏妲己跳下桃树，问道：“是女娲那个老女人让你来的？”
两人嘴角扯扯，相对无言。
苏妲己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语气都有些生硬：“什么事？”
龙渊扶着风煜离道：“女娲说您有办法救他，求您告诉我吧！”
苏妲己挑眉道：“哼，女娲的弟弟又何须我来救。看这副模样，她都惹不起，你又救他做什么！”
“这？”君无尘不知苏妲己什么意思。
“为何？”龙渊上前扯住苏妲己的袖摆，这举动与孩童央求父母无异。
苏妲己眉眼软下来，让两人就地坐下，回道：“也不是我不救，是我没法再救了。我给你讲个故事，或许你就明白了。”
“大王，朝歌保不住了。”一抹倩影来到了鹿台的最高处。
一身帝衣的纣王依靠着栏杆，抱住来人说：“寡人知道了。目的已达成，爱妃就此退出吧。”
鹿台下火光冲天， 打杀声闹作一片。
苏妲己微微吃惊道：“大王，你知道？”
“嗯，寡人知道，如今寡人的朝纲已乱、社稷已倒、江山已碎，爱妃可以功成名退了。”帝辛拂走苏妲己，看下望去，满目火光。
苏妲己拉住纣王的手问道：“那大王知道我是祸国殃民的狐狸精，又为何这般宠我？您本可做一位政治清明受人民爱戴的好大王！？”
此时的纣王，微笑很是迷人，让妲己的心跳漏了半拍。她无法不承认，朝夕相处下，没有任何感情是假的，更何况此人与自己作画唱歌，温柔至极。
纣王笑道：“好！既然如此，那寡人问爱妃三个问题，爱妃可愿回答？”
苏妲已笑着点了点头。
“爱妃说鹿台建成可招来天兵助战，可寡人只知道爱妃喜欢站在高处眺望远方的感觉。由此，这鹿台爱妃可还喜欢？”
“甚喜。”
纣王听着摸了摸妲己的脸，再道：“爱妃平日不爱言笑，说这宫内大臣规矩刻板让人喘息不得，可寡人只知道爱妃天性爱玩。由此，这酒池肉林夜夜欢歌爱妃可还喜欢？”
妲己半含泪水回道：“甚喜。”
纣王用手搓了搓苏妲己冰人的指尖，接道：“爱妃的任务是败我朝纲，乱我王国，好助武王取代。可寡人只知道爱妃笑起来很美很美，足以让万物尽失颜色。由此，这江山做金，流水做银送于武王，爱妃可还喜欢？”
“甚喜。”
纣王吻干苏妲己的泪珠，笑道：“如此看来，寡人只不过讨得了心上人欢心而已，男子想让心爱的姑娘开心而已，有何后悔？莫要哭花粉妆，来，给寡人再笑最后一次。”
苏妲己强挽笑颜，看向纣王的眼眸，她看到他的眼睛亮亮的，眼中只倒映自己。
“臣妾愿陪随大王同死。”
可这位帝王却摇摇头，捧着苏妲己的脸道：“不可，寡人记住了爱妃的脸，记住了爱妃常年冰冷的指尖，记住了爱妃最美的笑容。此生能遇见你，寡人已倾注万世善德，只希望喝下忘川河水，不忘卿之容颜。以后的日子，爱妃好好过下去，与一心悦之人，白头终老。”
说完推开怀里的人，纵身落入万丈火海之中，无踪无迹。
故事终了，讲述这个故事的人一直很平静，却在说完的那一刻有些恍惚。
苏妲己喝了口桃果酒，呢喃道：“我的大王啊，一直是你…“
“再后来，我寻一秘术听闻九尾灵狐有一尾可育，便借此古法化出第十尾，不料第十尾被何人取走，最后衍生出你也是我始料未及的。”
“前辈，既然有办法，为何救不了？”君无尘不禁问道。
妲己看了他一眼，道：“傻小子，天地灵狐仅你面前二位，第十尾是命尾而且只能化一条。再者，我不想让我的孩子遭受如此痛苦，就算要用，这种东西留着来保她的命不好吗？”
龙渊看着和自己有九分像的姐己，那句娘实在叫不岗出口，只能尊称：“前辈，不过化尾而已有可惧？”
苏妲己明白龙渊的窘迫，回答：“孩子，你不知道，化出十尾前你要亲手拔掉自己的那九条尾巴，借助强大外力，重新长尾，且不说能否长得出来，就单评拔尾，过程中你必须以纯妖力支撑自己动手，并且中途一定要保持清醒不能昏过去，不然一切将赴诸东流毫无意义。”
“我不怕疼的。”龙渊坚定地看向妲己。
妲己笑了声，淡淡地回：“这世上说不怕疼那是假的，一种是假装强大，另一种是欺骗自己麻木了。”
“可他我是非救不可。”
妲己挑眉重复着：“非救不可？你想过后果吗？虽然我隐于青丘，但外面的事我还是清楚的。你考虑过后果没有，如果你失血过多醒不过来，死了。你让这个白狐族的小子和其他人怎么办？你要让这世界上在乎你的人痛苦至死吗！”
龙渊咬唇：“您很清楚，又何必多出此言？”
苏妲己与其对视几秒，似乎是妥协了，叹了口气，伸手掏进小腹闷哼一声。
君无尘见此被吓了一跳，心道，如此狠绝，当真是那年能炮烙梅伯剜心比干之人。
苏妲己狠心一拽，手中多出颗丹药大小的金色球状物，擦去嘴边的血迹，将鲜血淋淋的手伸到龙渊面前，无力道：“这个金丹你先拿着，明日会用得上。”
龙渊皱眉，有些担心：“金丹修练不易，轻易给我，您不会有事吗？”
苏妲己用手捂住小腹上的窟窿道：“我闲来无事，这里又灵力充沛，多练了两颗金丹，给你一颗还不至于就死了。这种事你不用管，只管关心着你的小蛇崽子吧。”
拿开手后，除了小腹部的白衣被血染红外，与平日无异。
踏着步子带着二人来到桃林深处的一个木屋里，道：“你们随便找一间住下，明日午时三刻，黛色桃树下见。”说完退了出去。
第二日，两人扛着风煜离如约来到桃树下，妲已已经早在树下等候了。
“我要怎么做？”龙渊问。
苏妲已一掌打过去，掌风凌厉，根本不留情面：“跟我打，打到你快要承受不住为止。”
信手折下一截桃枝，补充道：“你不准带武器。”
“前辈，不带武器的话以您的能力，舞儿会受不住的！”君无尘扛着风煜离在一边道，因为两人的打斗实在太狠，他不得已被波及到远处。
苏妲已笑了笑：“用这桃枝只会让她受点痛，还死不了。孩子，下盘要稳，出手要准，下手要狠，你要是这么弱，一会儿可能承受不住，真的叫我打死了。”
瞬息之间，龙渊的腿上胳膊上的衣服已经被抽开了，裂开的地方有着一条条红痕，渗出几丝血迹也不知道苏妲己到底有什么能力，周围的灵力没有一点要涌进龙渊体内为她所用的意思。
两人几乎斗了一天，天已经暗下来了，龙渊狼狈不堪疲于应对，而苏妲己却像没事人一样。
见时机已到，苏妲已一枝抽过去，龙渊的九尾瞬现，苏妲已厉声喝道：“快！”
额间眉眼处的暗纹浮现出来，是罕见的金色，与龙渊的图纹一样。
龙渊强打起精神，反手扯住一条尾巴向外一拽，血肉溅出，黑色的眼瞳恢复成原来猩红的样子，整个人都感觉阴暗了不少。
苏妲己在空中旋转着一套步法，运起灵力，九尾遮天。
第二尾龙渊是一下一下撕下来的，每扯动一下，龙渊身上的淡金色暗纹就浮动一下并且渐渐清晰，而龙渊整个人正处于癫狂状态。
已经是第八尾了，还差一尾，就一尾！
龙渊的理智开始模糊，断掉的其余八尾被苏妲己收在手中。
喉咙里在抓住最后一条尾巴时，龙渊的喉咙处无法抑制的发出一声哀鸣，“呜——”
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不间断地一阵阵来袭。
龙渊早已经跪倒在地，苏妲己一桃枝抽过去道：“精中精力！”
僵持了多时，龙渊浑身浴血看不出个样子。
“风煜离，你混蛋！”
第九尾被龙渊握在手中，苏妲己见机将金丹打入龙渊体内，九尾收回，一天地的月光洒落在几人身上。
龙渊痛苦的大叫，被苏妲己督促道：“将我的金丹吸收，运作起来，重新长！”
刚说完，一条火红的新尾重新长出，此后的每一条都用了将近半柱香的时间。
看着心上人如此痛苦，君无尘欲要加入，却被苏妲己喝道：“灵狐的事，你帮不了，滚出去！”刚说完，又赞许道：“半柱香，很好，比当年的我快。”
最后一尾，苏妲己盯了将近三个时辰，额间出几滴汗水，手里握着的那截桃木枝正在颤料，她的灵力以及用至极限了，可还是一咬牙将木枝化作齑粉画成法阵，双手结十厉声喝道：“起。”
龙渊身后，一条白色的狐尾长出来，那是第十尾！
见此，君无尘几乎要哭出来了，苏妲己看了他一眼，嘟囔道：“出息！”
第十尾被龙渊拔下来，苏妲已不忍地移走视线，心中抽痛了一下，拿走躺在地上龙渊手里握着的尾巴，转身提溜起半死不活的风煜离，施法隐入那棵参天的黛色桃树中，不忘提醒：“给我三日，还你一个活的。”
龙渊听后，趴在地上的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无力地笑道：“成功了，有……有救了。”
这个笑里带着哭的意味，君无尘握着龙渊满是鲜血的手哭着说：“嗯，他死不了了，我先带你去休息。”
抱起龙渊，进入了那个桃木小屋。
原本被龙渊躺过的地上，泥土中的绿草表面沾满了鲜血，可这非但没有压弯它们，反而长得比其他的草更旺盛，而地上的鲜血也消失的无踪无迹。
三日之后，妲己果真带着恢复的风煜离从桃树里出来。苏妲己除了神色有些差外，两人都没什么大碍。
风煜离看到龙渊后，热泪盈眶，一个熊扑抱住龙渊道：“小雪，是真的。我！我抱住你了啊！”
“嗯，抱住了。”龙渊的声音哽咽，后推开风煜离对苏妲己道：“多谢前辈。”
“要真想谢我的话，就快带我回屋。”苏妲己白着脸，脚步不稳，险此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