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章 光头佬的“特别关照”
除夕的清晨，韩顺拍了拍酒后生痛的脑袋，看着被窝里熟睡的容晓恒和一地的酒瓶，他悄悄地穿上衣服，摄手摄脚地走到门前，忽然听到容晓恒的‘梦话’：“好好活着，只有活人才能完成任务。”
当韩顺走出门口，光头佬早已拿着黑布袋在门口等着他，一脸坏笑的说：“你小子刚来第一天就让你吃了现成的，但你可别怪我没告诉你，别以为在脖子上留两个草莓就算有人罩了，就可以偷懒了，没门！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当不了‘硬汉’。”
韩顺懒得和他犟嘴，跟着光头佬去登记了身份，陈华3201的编号被打到了囚服上，他和集装箱房里的人和原营地里的一部分幸存者都被拉去开山取石，然后装上货车拉走。看来容晓恒的情报是真的，那个‘匪婆’正在加紧修建工事自立门户。光头佬把苦力两个一组地用脚镣拴在一起，一个扶钎，一个拿锤砸，扶钎的虽然轻松一点，但伴随着被砸死砸废的风险，刚到的第一天，韩顺就亲眼目睹被砸断胳膊的被人扔出石场围栏外喂了同样穿囚服的活尸。而和韩顺拴一起的正是昨天被抽了十棍的那个倒霉蛋。那家伙显然是被打成内伤了，韩顺便让他扶着钎，自己则抡起了大锤。不是韩顺心疼这家伙，是怕他锤子也拿不稳先把自己报废了。那个倒霉蛋看了韩顺衣服上的名字就说:“华哥，跟你编在一起直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韩顺笑了笑:“还在记恨那十棒子吗？说实话你也够委屈的。”倒霉蛋摇摇头:“只怕那杀威棒也只是个开始，好戏还在后头，你知道吗，那光头佬是三姐的姘头，现在大雕死了他还不水鬼升城隍。那个苏晓晓他早掂记上了，你还当众打他的脸，虽然不是你想的，但那光头佬不把你恨之入骨才怪。到哪天那女的把你看腻了，他随随便便就能把你上报个失踪。再告诉你一件事，那女的是三姐新收的干妹妹，有机会就爬着上吧，说不定她能拉你一把。”韩顺不屑地一笑:“顺其自然吧，有力气说话不如好好扶着钎。”倒霉蛋叹了一口气:“唉，只愿你的那点破事别连累到我就好了，还有，如果你不小心把我砸伤了麻烦再给我个痛快的，我不想变成围栏外的活尸。你看这里干活的才百来号人，你的编号是3201，其余的3千多人到那去了？”韩顺没好气的说:“闭上你的乌鸦嘴吧，留着小命才能干别的事。”倒霉蛋麻木的说:“干什么都是干苦力，有分别吗？”韩顺心想:这烂泥扶不上墙的倒霉蛋恐怕是指望不上的了，还不如找机会和别人聊聊。
一个打满耳钉身穿皮衣紧身牛仔裤的精神小伙开着山地机车找到了光头佬，光头佬斜着身靠在遮阳棚里和他抽了一根烟，便说:“行，三姐吩咐的马上照办。”说罢目送了精神小伙的离开便朝着韩顺走来，倒霉蛋看着走过来的光头佬便小声喃着:“丑的不灵好的灵，丑的不灵好的灵……”光头佬露出一副标志性的坏笑，忽然一推韩顺的后背，正在抡大锤的韩顺重心一变，大铁锤贴着倒霉蛋的脑袋“砰”的一声砸在石头上，倒霉蛋吓得整个瘫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光头佬坏笑着捏着韩顺怒气冲冲的脸蛋，贱兮兮地说:“哎哟哟，把锤子捏那么紧干嘛？想打我？先别冲动，别说一场‘连襟’不关照你，带上这个废物，现在就去吃饭，敞开肚皮吃，吃饱一点！‘襟兄’我下午给你安排个美差！哈哈哈……”光头佬说罢便吩咐管工给苦力们放饭。
来到窝棚，已经聚集着十多个等放饭的苦力，管工阿胜给众人端来一大锅散发着腥味糊状的东西，韩顺皱着眉头问倒霉蛋:“这一坨一坨的是什么东西？”倒霉蛋赶紧拿起碗伸进锅里掏得满满的，一脸不在乎的说:“别问了，这年头能吃上这个算不错了，在之前吃芭蕉树和木瓜树那才叫咽不下，现在摊上你下午铁定是脏活累活，不吃饱那有劲，没劲干活光头佬还不借故弄死你。”韩顺听着有道理，壮着胆舀了小半碗，刚呷了一小口，浓重的咸腥味直冲鼻腔，他猛的想起，石场装碎石头用的饲料袋子就是这个气味！tmd，这群辣鸡直接把人当牲口来喂！韩顺虽然心里是这么想，但他还是强压心中的怒火，顶着恶心硬是把小半碗饲料强行咽了下去。眼看韩顺实在没办法再下嘴吃第二碗，一旁的倒霉蛋劝慰道:“刚来的都是这样子了，恶心几顿饿几顿，不出一个礼拜，给你嚼个黄泥巴你也觉得是山珍海味。”尽管倒霉蛋这么说，韩顺还是下不去嘴。不一会儿，一大锅饲料已被饥肠辘辘的苦力们分食一空。管工阿胜不耐烦地拿着木棍敲打着桌子大喊:“都别吃了，全部跟我上车！”
韩顺等人像驱赶牲口一样赶上了厢式货车的车厢，当车厢再次打开的时候，一阵让人窒息的恶臭像洪水一样蔓延到车厢的每一个角落，管工戴着防毒面具驱赶着众人下车，韩顺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一家无缝钢管加工厂，而且灾后成为了生存者的营地，但不知为何被活尸攻破，车间到处散落各种生活用品，数以百具高度腐败的各类感染者和营地遇难者便是恶臭的来源。有刚吃饱的苦力被恶臭熏得头晕脑胀，趴在地上呕吐不止，韩顺刚经历过尸潮，数以万计的腐肉也闻过了，而且也吃得不多，勉强还可以忍受下来，而刚受内伤倒霉蛋比较惨，吐着吐着更是把血也吐了出来。管工给苦力们分发了防毒面具和手套便恶狠狠地说:“你们都听好了，谁也别想偷懒，在没有清理完成这些烂肉之前，你们谁也别想回去过年！”放完狠话的阿胜也忍受不了恶臭，把货车开到工厂外的路口进行监视。韩顺看着阿胜走远了马上喝停了众人:“兄弟们先别动手，先检查身体有没有伤口，万一被尸体上的病毒感染了必死无疑！”一个上了年纪的苦力说道:“都是干苦力抡大锤的，有一两个伤口很正常吧，现在干可能不用死，延误了工期铁定被打死，要死的话早死了，兄弟们别想太多了，活着干，死了算，都大年三十，明天就有三天假了，倒不如干完赶紧回去过年！”
韩顺见拗不过众人，便拉着倒霉蛋说:“你不是说怕变活尸吗？那你现在请相信我！”倒霉蛋没了主意，只好点点头。韩顺指着车间外的车棚说道:“看到那两台旅行摩托吗？每台有三个箱子，箱子里面必定有冲锋衣，那玩意密封性好，披上能保命。”说着二人便溜了过去，捡起石头把车箱的锁全部砸烂，不出所料，里面真有冲锋衣。韩顺和倒霉蛋都披上冲锋衣，在车间翻出胶带把手脚处密封死，嘱咐倒霉蛋留意着其他人的动态，如果有异常就揍他丫的。
其他苦力对于韩顺和倒霉蛋的行为不屑一顾，都认为他是新来的没见过大蛇拉屎。但很快，他们会为自己的不屑一顾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