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 章 负重前行
2024年2月8日。
一辆残破不堪的老款桑塔纳抛锚在樵山大道上,车上走下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男人,他从副驾取下一个脏兮兮的双肩背包,提着一根削尖了的钢管徒步前行。他踢了一下路边的半瓶水,捡起来闻了一下,便咕咚咕咚地一饮而尽。他扔掉瓶子细声咒骂道:“小喇叭,都年廿九了,都不让人过个好年。”此人正是韩顺,他狠搓了几下鼻子为了让自己更快地适应身上的馊臭味,为了这身造型已经二十多天没有洗澡刮胡子,连清云也被熏得死去活来,一度怀疑自家的男人是不是得了疯病。临行前,他还向营地的锅炉工人要几件又脏又臭的工作服穿上,一身的造型和网红鼻祖犀利哥不遑多让。一路上他敲翻了几个向他扑来的活尸,韩顺崩溃地对着已经失去活力的活尸骂道:“草!你没闻到吗?老子现在和你是同类!”同时他的心也在咒骂道:姑奶奶,你再不出现老子就要回去了!”
就在韩顺快要崩溃的时候,身后传来货车的声音,坐在副驾驶的女人把半个身子探出车窗外,对着车斗上的人如疯似癫地叫着:“抓住他,快!别让他跑了!”韩顺一听,是容晓恒的声音,他立马转过身背靠在路旁的大树,双手紧紧的拽着钢管。只见货车嘎一声刹住了车,车上跳下几个手持利刃和尼龙绳的大汉把他围困了起来,韩顺连忙拿着钢管胡乱地戳着,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这时,打扮妖艳的容晓恒提着手枪,叼着棒棒糖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就往韩顺脚边打了一枪。韩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枪吓了一个激灵,容晓恒把枪指向韩顺晃了晃:“放下!”韩顺担心这个疯女人真会开枪,哐当的一声把钢管扔在地上。几个大汉马上蜂涌而上,三下五除二就把韩顺捆了个结结实实。容晓恒将口中的棒棒糖塞进韩顺嘴里,用枪口挑着韩顺的下巴说:“你吃了姐姐的糖,你以后就是我的奴才,记住姐的大名,我叫苏晓晓!”几个大汉把韩顺的的头用黑布袋套上后押上车,当摘掉头套解开绳子后,韩顺发现自己已经被带到了一个阴暗潮湿的集装箱房,房里早已住着好几个人,相信也是被抓来的人。忽然一个光头的大汉拿着一套蓝白相间的囚衣走进来,粗暴地扔给韩顺:“给你三分钟时间换上他,否则后果自负。”一旁站着的人催促韩顺:“快点换呀,超一分钟十下杀威棒,你赶紧换呀!”光头大头看着说话的人怒斥道:“我让你多嘴,我现在就赏你十下!”说着便抡起铁棍子往那人走了过去,一阵鬼哭狼嚎后,那人已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君子不吃眼前亏,韩顺马上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又麻利地把囚衣披上。光头佬一看秒表,哼哼地笑着说:“四分十一秒,但愿你扛完这二十棍你还有命活着!”说着揪着韩顺的头发把他整个立起来,“1”!接着一铁棍结结实实地落在他的腹部,韩顺顿时感觉内脏在剧烈地收缩,想本能地弯下身子却被光头佬揪着头发拉了起来。光头佬又举起棍子准备落下,“2”!“停手!”容晓恒翘着双臂站在门口,目光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别把他打废了,这死鬼有几分像我前男友,把他洗干净带到我房间!”容晓恒冷冷的说道。光头佬一脸坏笑的蹭到容晓恒身边:“晓晓姐其实我……”容晓恒风骚的伸出一根手指戳开光头佬:“哎!别,看你整天像条野狗似的,还不知道有没有脏病,就他了,别让老娘久等了!”说着便把包包往身后一甩,一扭一拧地离开了。光头佬色眯眯地看着容晓恒的背影:“总有一天老子让你哭爹喊娘!”
洗漱过后的韩顺被剪了寸头刮了胡子,换上新的囚服,黑袋蒙头双手反绑地送到容晓恒的房间。容晓恒一把扯掉黑布袋,解开反绑双手的绳子,递上一杯水开着玩笑说:“收拾一下还是挺帅的嘛,你看你和这身囚服多般配。”韩顺没有接话茬,看见水,直接抢过杯子一口闷掉,略显麻木地问:“有吃的吗?”容晓恒转身在床头柜拿出仅有的三包真空包装的盐焗鸡腿递了过去,韩顺抢过鸡腿扯开包装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嘴里还发出“嗄咯,嗄咯”的咀嚼声音,容晓恒才发现到饿疯了的韩顺把骨头也嚼碎吞了,直到看着他把三条鸡腿全填进肚子里,便拿起水壶给他杯子续水,没想到韩顺一把抢过水壶一仰头便“咕噜咕噜”地灌了半壶才喘着气斜躺在沙发上。离上次见面才二十多天,容晓恒无法想象眼前桀骜不驯的男人是如何变得如此狼狈落魄,韩顺也没想到本来端庄得体的容晓恒会变得如此放荡不羁,群狼围绕。虽然都是上头的安排,但才开局就这样,不敢想象以后的任务有多艰巨。
容晓恒摘下夸张的假发扔在茶几,双手抱膝坐在床上说:“事情发展得不太顺利,据我所知,‘三姐’的丈夫‘大雕’在行动中被连人带装甲车炸成了渣,现在她正在密谋脱离游骑兵自立门户,就在影视城里安营扎寨。我带着我们的人刚入伙,狡猾的‘三姐’就把我们的人给分散了,给我调换的这批人我一个都不认识,而且把我们的枪都被收走集中管理,现在这里除了我有一把‘小砸炮’,如果没有大行动的话,其他人都只是配发冷兵器,这给你以后发烂造成一定的困难。而且你以后要到的地方,可能一个能接应的自己人都没有,那更需要你的随机应变了。”韩顺依旧瘫着不动,久久才问出一句:晓恒,你觉得我们能有命活着回去吗?”“很抱歉,我也不知道,但有些事是必须有人去做的。”容晓恒回答道。韩顺嫌瘫着不够舒服,干脆鞋也不脱便平躺在沙发上,眯着眼睛似乎在看着什么,也似乎没看什么……“其实我只是遗憾,遗憾如果我没能活着回去,我连孩子出生后是男是女我也不知道。欸!晓恒你有对象吗?”容晓恒低着头,眼角泛起一点泪光:“我有一个三岁的女儿,很可爱,现在由外婆带着……她爸爸跟你同年,比我小两岁,去年被感染了。”气氛忽然沉默了,韩顺感觉到自己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于是叉开话题说:“再过几个小时就除夕了,如果能来点烟啊,酒啊庆祝一下多好。”容晓恒好像突然想起什么,翻身下床便在衣柜里搬出了一箱红酒。
“你还是有点小运气的,想啥来啥,这是‘匪婆’送给我的入伙贺礼,我都差点忘了。烟我就无法提供了,还记得我们刚见面的第一句话吗?”……“麻烦你把烟熄掉。”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
酒过三巡,略有上头的容晓恒面若桃花,她把手肘靠到韩顺肩上,用瓶口轻轻敲着他的头说:“你知道吗,第一次见你那个拽拽的样子我多想掐死你,简直跟我的死鬼老公一个样!但他可比你帅。”“嘿嘿,有这事吗?那天多亏没镜子,不然我一定让你亲自瞧瞧你那装13的样子,真是堪比岛国的天气呀!”
“那岛国是什么天气?”
“东京……有点……hot!”
“混蛋,你个臭流氓!你那天还脚麻……净想美事!”
“人不帅就不能想得美吗?”
……
苏晓恒放下酒瓶:“其实你不算丑,甚至和他有一点儿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