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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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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母。”

    王老太君回过神儿, 眼眶有些发红。

    王简张了张嘴,疲惫道:“保重身子。”

    王老太君拭了拭眼角,由白芷搀扶着下去了。

    翌日整个国公府都挂起了白, 大门前白绸高挂,灯笼也换成了雪白。

    灵堂搭建而起,王简等人一身缟素,披麻戴孝。

    朝中大臣得知卫国公病逝的消息, 不少人前来吊唁, 府里一片沉寂, 像生怕惊醒卫国公的亡灵似的。

    梁王老儿也过来了一趟, 王简整个人少言寡语, 仿佛在一夕间成长。

    停灵的这些日他衣不解带, 瑶娘怕他吃不消, 劝道:“郎君还是歇会儿, 晚上有四郎五郎他们守灵,你万不能累垮了身子。”

    王简“唔”了一声, 自言自语道:“有时候我总想着小时候的情形,那时候父亲可纵我了, 总是三郎三郎的唤。”

    听到这话,瑶娘心里头不是滋味。

    王简黯然道:“他怎么就不能一直纵着我呢。”

    “郎君……”

    “我这般努力用功, 就盼着他能纵着我。”

    “郎君心里头……到底是难过的。”

    “他终归是我父亲,本该殊途同归,却在半道上走岔了。”

    瑶娘轻轻地叹了口气。

    王简平静道:“最后一程路,就让我多陪他走走。”

    停灵七日,王简一行人也跪了七日。

    待到出葬那天,数百人相送。

    卫国公的灵柩被抬出国公府,王简端着灵牌, 仰头望着灰暗的天空,眉目间多了几分沉郁。

    出殡队伍一片缟素,引得不少人围观。

    王老太君静静地站在屋檐下,拄着拐杖,仿佛看到这偌大的府邸里走出去了她的数位儿子们。

    白芷见她神色悲伤,担忧道:“老夫人……”

    王老太君拭了拭眼角,“送上山了?”

    白芷:“送走了。”

    王老太君幽幽道:“我这一辈子,送走了不少人,活到头来还有什么劲儿?”

    白芷忙道:“老夫人要长命百岁,如今世子丁忧,你还要等着看他娶妻生子,看他重振王家,把曾经丢失的荣耀一点点找回来。”

    这番话令王老太君内心触动,“我是得好好保重身子,看着三郎娶妻生子,看着他把王家身上的污迹一点点洗干净,看着他好好的。”

    白芷:“对啊,老夫人一定要好好的,陪着世子走。”

    王老太君这才收起悲伤。

    王家的祖坟都聚在一起,城郊外的北山下葬着王氏家族的祖祖辈辈。众人把卫国公的棺椁下葬后,王简静静地望着墓室门封闭,不知在想什么。

    姚氏也在这里站了许久。

    天空愈发灰暗,郭婆子怕她受凉,提醒道:“娘子,该回去了。”

    姚氏默默走上前,把手放到王简的肩上,轻声道:“三郎,回去。”

    王简覆盖到她的手上,冰凉,“阿娘,你现在还恨么?”

    姚氏喉头一堵,垂眸道:“不恨了。”沉默了许久,道,“以后三郎莫要像你父亲那般,不值得。”

    王简:“阿娘叮嘱得是。”

    姚氏:“走,莫要受了凉。”说罢搀扶他起身。

    母子这才离开了墓地回京。

    此后一段日子王简都有些不习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他把书房里窦维的灵牌取了出来,光明正大供奉。

    从今往后,那块灵牌将是他一生的明灯。

    卫国公病逝后,王老太君主动向天子请封,王简顺利继承卫国公爵位,彻底取代了那个曾经把王家推上巅峰的男人。

    天子是外甥,长姐是太后,王简承了爵位,掌了宫禁宿卫,得天子亲信,成为名副其实的权臣。

    也是在那时候,瑞王才明白过来他的敌人是谁。

    按照儒家礼制,卫国公去世,王简理应丁忧三年,去职守孝,但因国情,天子夺情起复,以素服办公,禁吉礼。

    此后王简衣着以素服为主。

    深冬时天气异常寒冷,王老太君到底对他的婚事担忧,待他下值回府后寿安堂的仆人将他请了过去。

    屋里炭火烧得旺,王老太君坐在榻上,见他来了,说道:“我有些话想同三郎说。”

    王简坐到凳子上,“祖母请讲。”

    王老太君沉吟半晌方道:“我想见一见秦家三娘。”

    王简愣住。

    王老太君继续道:“你丁忧三年,让人家一个姑娘等你三年,她可允?”

    王简沉默。

    王老太君语重心长,“我想见一见这孩子。”

    王简应声好。

    之后王简同秦宛如见过一回,他一身缟素,人清减许多,也比往日更加沉稳。瞧着那模样,秦宛如的心境有些奇怪。

    王简冲她笑了笑,“明年我只怕来不了秦家了。”

    秦宛如“唔”了一声,“请三郎节哀。”

    王简看了会儿她,“我丁忧三年才可嫁娶,祖母问我,你可应允,我不知道。”

    秦宛如似笑非笑,“你承了爵,又掌了权,得天子亲近,往后前程无量。我倒要问问你,秦家五品官的女儿,且抛头露面从商,以后也会继续从商,这样的女郎,你可考虑清楚了要娶?”

    王简没有说话。

    秦宛如继续道:“我要嫁的男人只能有我一个媳妇儿,不能纳妾,还不能管束着我,王三郎你受不受得了?”

    王简默了默,也用她的语气说道:“你要嫁的男人杀兄弑父,满手血腥,离经叛道,秦三娘你受不受得了?”

    这话把秦宛如问愣住了。

    王简问:“你受不受得了?”

    秦宛如答道:“你若能给这个世道太平,我就受得了。”

    王简抿嘴笑,“那我也受得了你。”

    说完这话两人都笑了起来。

    秦宛如看着眼前一身缟素的男人,心里头暖暖的。

    她无比庆幸能来这个时代走一遭,遇到一群有爱的亲人,也能侥幸遇到一位能接纳她的另一半。

    “王宴安。”

    “嗯。”

    “你真的想好了以后娶我?”

    “你真的想好了三年后嫁我?”

    问完这话,他们再次笑了起来。

    秦宛如掐了掐自己,厚着脸皮问:“你喜欢我什么呀?”

    王简默了默,答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娶?”

    “那你为何愿意嫁我?”

    “因为你跟我一样离经叛道,我祖母曾说过,像我这样的女郎,没有哪个夫家受得了。”又道,“你祖母可受得了我?”

    “她说你极好。”

    “真的假的?”

    “她想见一见你,问我丁忧三年,你可还愿意嫁。”

    “你有胆量娶,我就有胆量嫁,反正娶女商又不是我秦家丢脸。”

    “……”

    “明年我们打算去阳州看看,如果可以,就把白叠子引进到阳州去。”顿了顿,“你王宴安可要努力维护这个世道,让我有白叠子种啊。”

    “合着还安排起我来了。”

    “要不然我跑什么昌州,还不是为了这世道太平,百姓有粮吃,有衣穿,不会挨饿受冻。”又道,“你给老百姓粮吃,我给他们衣穿。”

    这话把王简逗笑了,“口气倒不小。”

    秦宛如歪着头道:“我就问你那棉衣好不好?”

    王简老实回答:“极好。”

    秦宛如:“以后家家户户都能穿得起它。”

    王简看着她笑,觉得这人鲜活得可爱。

    双方说定后,王简找了个机会让王老太君见了秦宛如一面,是在大恩寺。

    那天上午下起了小雨,秦宛如去大恩寺时跟方氏说去西市商铺,方氏也未起疑。

    主仆抵达寺庙,李南早就候着了,见她们到来,忙上前将二人接迎到王老太君的斋院里。

    稍后白芷前来通报,说秦三娘来了。

    王老太君应道:“请进来。”

    不一会儿秦宛如进屋来,朝王老太君行了一礼,唤了一声老夫人。

    王老太君上下打量她,一张圆脸青春活泼,眼睛灵动,身着一袭浅淡的藕荷色衣裳,看起来年岁不大的样子。

    看她那娇生惯养的模样,难以想象这么一个女娃独自去昌州的情形。

    王老太君做了个手势,秦宛如落落大方地坐到凳子上,她跟王简互换时曾跟王老太君打过交道,倒也不惧怕。

    “秦三娘子今年多大了?”

    秦宛如应道:“十九。”

    王老太君半信半疑,面相生得嫩,倒不像十九的样子。她也没有兜圈子,只道:“三郎丁忧,需等三年才能嫁娶,你可等得?”

    秦宛如不答反问:“我本是官家娘子,却从商种白叠子,老夫人可应允这样的孙媳妇进王家?”

    王老太君愣了愣,沉默了阵儿才答道:“只要是三郎喜欢的,我与他阿娘就喜欢。”

    秦宛如抿嘴笑,“老夫人通情达理,是三郎的福气。”

    王老太君:“按说你与三郎未经长辈准允,算是私定,你父母可知你们来往?”

    秦宛如如实回答:“不知。”顿了顿,“若是知道,定是不允的。”

    这话倒令王老太君诧异,问:“此话怎讲?”

    秦宛如:“我祖母曾说过,我好好的一个官家娘子却从商干起了最低贱的活计,以后的夫家多半是受不了的。婚姻讲究门当户对,秦家门第到底太低,高攀不上王家,若是父亲知晓,定然不允。”

    王老太君沉默了阵儿,“你长姐嫁诚意伯府,同样不匹配。”

    秦宛如摇头,“我大姐自小就端方稳重,理家是一等一的好手,不比贵女差,她进伯爵府是靠自己出彩,但说到底总是在后宅,我却不一样,我抛头露面,上与官府打交道,下与佃农唠鸡毛蒜皮,这样的孙媳妇,老夫人又如何看?”

    王老太君道:“若姻缘与白叠子二选一,你如何选?”

    秦宛如:“那便选白叠子。”

    王老太君沉默不语。

    秦宛如继续道:“能得良缘固然好,可人心到底难测,与其把所有身家都托付到一个男人身上,还不如托付到白叠子上,只要你付出了,它就不会辜负你,这才是我安身立命的东西。”

    王老太君幽幽道:“说到底,你对三郎也并非非他不可。”

    秦宛如:“他对我也并非非我不可。”说完做了个手势,“我们是一双筷子,一支筷子各有各的用处,合起来也能用,没有谁大谁小,谁长谁短,都是一样的。”

    这话倒让王老太君生出几分兴味,“他说你跟其他女郎不一样,今日见了见,确实是真的。”

    秦宛如沉默不语。

    王老太君又道:“当初他让你走昌州,你可曾害怕过?”

    秦宛如摇头,“我只怕京中出岔子种不了白叠子,我们的棉匠才刚刚起步,若是世道乱了,人们连饱饭都没法吃,哪还能想着穿衣呢?”

    “所以你应了。”

    “嗯。”

    “瞒着父母去的?”

    “嗯。”

    “倒有几分胆识。”

    王老太君取出放着那支金钗的木盒,说道:“这支钗,今日我赠与你。”

    秦宛如连连摆手,“使不得!”

    王老太君:“你莫不是嫌弃款式太旧?”

    秦宛如忙道:“老夫人误会了,那金钗对王家意义深远,我受不起这样的礼。”

    王老太君打开木盒,轻轻抚摸金钗道:“你有胆色,且得三郎喜欢,我也觉得挺好,这钗赠与你,算是与你的约定,三年后进我们王家做我的孙媳妇。”

    秦宛如有些为难。

    王老太君问:“怎么?”

    秦宛如老实答:“礼太重了,烫手。”

    王老太君被逗笑了,“你且受着,等你进了王家的门再还与我便是。”

    秦宛如默了默,终是接下了。

    王老太君:“三郎是个心思敏感的孩子,许多事情,还请你多多担待着些,他若有做得不对的,你只管说出来,勿要忍着受着,免得日后生怨。”

    秦宛如点头。

    王老太君:“我这辈子不求别的,就只望他婚姻顺遂,勿要像他母亲和他长姐那般,怨憎一生。”

    秦宛如:“老夫人的教诲,三娘谨记。”

    王老太君赞赏道:“你是个挺有主见的女郎,我希望你以后能与他并肩而行,夫妻唯有相互扶持,方能走得长久。”

    秦宛如点头,“三娘明白。”

    二人说了许久,秦宛如才回去了。

    离开斋院时看到王简过来,秦宛如向他行了一礼,鉴于男女有别,又是在寺庙,两人没有任何交流。

    王简偷偷瞥了她一眼,前往斋院。

    王老太君见他过来,朝他招手道:“三郎过来。”

    王简坐到她身旁,王老太君握着他的手道:“我把我的钗赠与她了。”

    听到这话,王简愣了愣。

    王老太君暗搓搓道:“她接了,就跑不了了。”

    王简:“……”

    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问:“她可愿意接?”

    “不愿意,说烫手。”

    王简再次失笑。

    王老太君厚颜道:“我哄她,说待她进了王家的门再还我,她信了。”

    王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就觉得这个老太太可爱得紧。

    王老太君:“三年的变数太多了,我看她是个有主见的,用我的钗套着,她定会有所顾忌。”

    王简:“……”

    不得不承认,姜到底是老的辣。

    待到年底时,查祁县私造兵器案的秦致坤一行人总算归京,他们押回来几个人,把罪名全都扣到瑞王头上。

    此举在京中引起轩然大波。

    朝野上下全都串通一气让瑞王背锅,就像当初用废太子陷害端王一样,拿卫国公的烂摊子陷害瑞王。

    面对朝臣的口诛笔伐与“铁证如山”,瑞王被活活逼疯了。

    梁王等人心狠手辣,把他逼得自尽。

    对于他们来说,把四分五裂的朝廷拧成一条绳才是最重要的,前行的进程里所有拦路石统统踢开,不论是瑞王端王亦或卫国公严高等人,统统绞杀。

    赵章踩在这些血淋淋的头颅上亲政,而替他开路的则是他的皇叔和舅舅,他们用满手血腥为他撕开一条人间道,等着他谱写盛世篇章。

    瑞王落马后,严高等人辞官告老还乡。

    赵章允了,结果在半道儿上就被王简安排人杀了。反正已经沾了不少血,多沾一条人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近来朝廷的动荡令秦致坤唏嘘不已,来京的这些年,他总算平安地走了过来。

    闲暇之余同秦老夫人说起这茬,秦老夫人也感慨道:“往后元威的路也要清明多了。”

    秦致坤点头,“是啊,混乱时局总算到头了。”

    他终是没有提起祁县的事,似乎这才明白当初京城里为何要封城,想来那时候王简就在血洗老国公的部下了。

    似觉唏嘘,秦致坤道:“这一回许多上了年纪的官员辞了官,空缺了不少职位,可见以前养了不少蛀虫。”

    秦老夫人:“化了脓的疮疤挤干净就能慢慢恢复,趁现在还没溃烂时剜去,已是幸运。”

    秦致坤沉默不语。

    这不,朝廷一下子干掉不少人,导致曹复香和周项文这些致仕人员复启。老头子们碎碎念叨,说这是要跟赵家干一辈子长工,死都要死在岗位上了。

    梁王又气又笑,还是他亲自去把老头儿们哄上任的,毕竟个个都七老八十了。

    闲暇之余他们还是爱聚在一起打叶子牌,输了一文钱都心痛不已,以前是朝廷养着,现在得靠自己挣钱,变得更加抠门。

    王简比他们还抠门,因为之前卫国公把钱都拿去造兵器了,而那些兵器全都充了国库,他现在虽已当家,还是很穷。

    再加上丁忧禁止娱乐,跟守财奴似的,被三个老儿嫌弃。

    待到春暖花开时秦宛如等人去了一趟阳州实地考察,刘斌亲自迎接她们,带着她们看纺织作坊,从缫丝到上织布机纺织,每一道工序秦宛如都仔细观看了一番。

    她们在阳州待了一个月,并走访了当地的农户,看刘斌的商铺货运渠道,还有当地的消费水平,以及跟当地官府商谈等等。

    从方方面面了解阳州的详细情况。

    在秦宛如姐妹俩离京的这段时间,秦老夫人忍不住念叨,“那丫头的翅膀长硬了,是越飞越远了。”

    秦致坤笑道:“阿娘莫要操心她们,人家是天上的鹰,不是院子里的鸟儿,关不住。”

    秦老夫人重重地叹了口气。

    结果第二天秦致坤就接到了一件喜事,从大理寺调到户部,且升任户部侍郎,正四品下,天子让他施行官贷一事。

    如愿接到这差事,秦致坤高兴不已。

    方氏美滋滋道:“这下又能拿一百多贯俸禄了,离老秦买大宅子又进了一步。”

    秦致坤:“……”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尊受到了侮辱,因为秦宛如在离京前曾给方氏提了一千二百贯,让她找合适的宅子。

    秦致坤心里头酸得要命。

    得知他能如愿做官贷,范谨过来道喜。

    二人坐在书房里唠了半天,秦二娘则偷偷告诉方氏说她有喜了。

    方氏欣喜不已,笑盈盈道:“那往后可要多加注意着些。”

    秦二娘“嗯”了一声,轻轻抚摸肚子道:“三妹也老大不小了,不知她以后作何打算。”

    方氏:“嗐,她呀,管不了了,就由着她去。”

    娘俩就往后的注意事项聊了许久。

    待到夏日炎炎时秦宛如她们才回京,三人都觉得阳州那边是挺不错,打算准允刘斌入伙,借他的根基把白叠子引进去推广开来。

    秦老夫人道:“那边人生地不熟的,到时候谁过去?”

    秦宛如道:“我过去。”又道,“京里这边也走上正轨了,到时候直接把这边的运作模式搬过去就行。”

    秦致坤问:“你吃得消啊?”

    秦宛如:“再给我来几个州我都吃得消。”停顿片刻,“如果可行的话,阳州那边可以做成一个棉纺织产业链,专门出产纱线,棉布,发往各地。”

    众人:“……”

    秦宛如似想起了什么,看向方氏,问:“阿娘有去看宅子吗?”

    方氏:“瞧了好多处,得慢慢挑,挑好的。”

    秦宛如点头,“这事我没空折腾,就给你折腾了。”

    秦致坤暗搓搓道:“你还没恭喜我呢。”

    秦宛如:“???”

    方氏打趣道:“你爹啊,一年能拿一百多贯俸禄了。”

    听到这话,秦宛如“哟”了一声,高兴问:“爹调去户部了?”

    秦致坤点头,美滋滋道:“户部四郎,正四品下,上头让我做官贷,这可利国利民之事。”

    秦宛如笑眯眯道:“官贷挺好,爹可要好好干,以后说不定还能捞个户部尚书来呢。”

    秦致坤连连摆手,“大白天的别做梦。”

    他心里头到底是高兴的,总算能像当年的父母官那样干点实事了。

    得知秦宛如回来的消息,王简来了一趟隔壁院子,二人偷偷见了一面。

    几月没见到她,王简倒有几分想念,问道:“阳州好玩吗?”

    秦宛如兴致勃勃道:“阳州好啊,那边好多吃的。”又道,“过些时日我还得过去,我们打算把白叠子引进阳州。”

    王简:“……”

    他默了默,问:“京城这片地方不够你折腾?”

    秦宛如:“拳头大的地方哪够呀,我们是要让棉匠走进千家万户的。”

    王简忍不住调侃,“你们棉匠一年就能捞数千贯,这是要往大燕首富奔哪?”

    秦宛如叉腰,中气十足道:“等我进你王家的门时,我要十里红妆,全是铜板铺路。”

    王简哭笑不得,“小心你老子被百官弹劾,说他巨贪。”

    秦宛如:“你跟我沾亲带故,你不也贪了?”

    王简:“我老子把全部钱都砸去造兵器,王家穷得叮当响。”

    秦宛如再次叉腰,“那你哄我呀,把我哄高兴了,我赏你铜板。”

    王简:“……”

    秦宛如:“我爹一年能有一百多贯俸禄,可高兴了。”似觉感慨,说道,“看来清官都挺穷,我爹吃软饭,靠我阿娘接济,范谨也是,你王三郎那么大的国公府,总比他们好些?”

    王简想了想,严肃道:“我现在每月有五贯月例。”

    秦宛如:“……”

    王简掰着指头认真地算了算,“我应是能养得起你的,估计就是买宅子困难了些。”

    秦宛如:“……”

    得,又是一个吃软饭的。

    不过官贷政策极好,如果这群吃软饭的能让老百姓吃饱饭,那她们养着也无妨。

    谁让她们是一群老爷们儿呢?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正文就到这里叭,番外会把正文里缺的都补上。

    关于改革,棉纺业扩张,大婚,婚后日常,生子体验卡,秦家软饭男日常,首富的小资生活等等都塞进番外里。

    继续贴下一本预收:

    世人皆知秦王老儿风流成性,五十多岁老来得子,生了个形貌佚丽,雌雄难辨的二子李瑜。

    李瑜天资聪慧,生得比女娃还精致秀美,被秦王老儿宠得骄矜造作,脾性古怪,极难伺候。

    十三岁时他仿自家老子买了一名女孩入府做通房伺候自己。

    并寻来宫里的嬷嬷教宁樱服侍人的技巧,教她仪态,茶艺,识字种种。

    宁樱很是好学,完全按照李瑜的喜好长成,穿他喜欢的素白,煮他喜欢的茶水,做他喜欢的膳食……

    李瑜对这个通房非常满意,平日里钱银也给的大方,甚至还会纵容她坐大腿。

    直到某日,那个安分守己,老实本分的通房忽然摆了他一道,跑路了。

    起初李瑜觉着,不过就是个玩意儿,丢了就丢了,再寻一个便是。

    后来他总是不习惯,穿衣要唤阿樱,煮茶要唤阿樱,做任何事都要唤阿樱。

    李瑜觉得自己很不得劲儿。

    后来某次下江南办理公务时,同僚带着李瑜寻街巷美食,无意间在一家食肆瞧见了一个荆钗罗裙的妇人。

    那妇人脸上长着丑陋的胎记,同她的婢女私底下吹牛。

    妇人说她命中带煞,克死了三个男人,只有最初那个东家最好了,人生得俊,每月有二两银子支使,还时不时赏她首饰衣料,并且会主动给她暖被窝。

    那婢女自是不信的。

    李瑜瞅着小妇人用他教的一双巧手把日子过得美滋滋,心里头比柠檬还酸。

    合着搞了半天,他倒成了送上门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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