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会试
秦宛如像跟屁虫一样跟到他身后, 王简背着手问:“你们在唠什么?”
秦宛如:“人家说你俊。”
王简:“……”
秦宛如跑到边上瞅了他两眼,“是生得俊。”
王简:“……”
春日里万物复苏,阳光和煦, 一行人走走停停,秦宛如问他:“还有两天就会试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王简道:“会试就回去。”
秦宛如冷不防道:“望今年范谨能登科。”
王简挑眉, 问:“于你有何好处?”
秦宛如玩弄着一根狗尾巴草,“我惜才不行吗,就像黎县令一样,人家有才,范谨同样如此,父亲说他文章作得好,很有见识深度。”
王简没有说话。
同一时刻, 在盯作坊做工的窦氏听到段珍娘说昨日下午王简过来了, 已经见过黎县令。她吃了一惊, 半信半疑问:“王三郎当真过来了?”
段珍娘点头,“这会儿应是在看咱们租种的地。”
窦氏问:“自个儿过去的?”
段珍娘沉默了阵儿,才道:“三妹带去的, 上午去了龙门村。”
窦氏听着觉得奇怪,好端端的王简来做什么?
段珍娘也没点通。
贺家不涉政,跟王家的交情也算不错, 既然王简来了, 窦氏自然会做东招待, 便命人到县城里最好的食肆订了一桌。
待到正午时分秦宛如他们回城,家奴将他们请到食肆,王简也未推拒,只要不是官府做东, 谁请都无所谓。
几人抵达食肆包厢,王简向窦氏行了一礼,窦氏笑眯眯道:“三郎过来也不说一声。”
王简回道:“就随处瞧瞧。”
窦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几人陆续入坐,她看向秦宛如,问:“龙门村那边的种子下得如何了?”
秦宛如答道:“估计明日就能做完。”
窦氏:“下好了种子得让佃农们轮流看守,以防鸟雀偷食。”
秦宛如:“已经同他们说了。”
窦氏又看向王简,“这次三郎过来可是公干?”
仆人端铜盆来供众人净手,王简边洗手边道:“上回听二郎说你们在这边租种一千多亩白叠子,我好奇过来瞧瞧。”
窦氏轻轻的“哦”了一声,又问:“昨儿黎县令去过官驿了?”
王简抿嘴笑,打趣道:“这人的消息跑得比我人还快。”
窦氏也笑了笑,说道:“你毕竟是朝廷命官,黎县令也是怕怠慢了。”停顿片刻,“我们初初过来时还碰了他的软钉子,这人还有点脾性。”
王简生出几分兴味,“难不成还甩脸子给夫人看?”
窦氏端起茶杯,道:“可不,磨蹭得很,还是三娘当说客把他说服的。”顿了顿,“我贺家好歹有爵位,如今做起棉匠来,商税可否减半?”
王简咧嘴笑道:“别想了,这么大的场子,又租种的是庄稼地,商税的便宜你们怕是占不了的。”
窦氏撇嘴,秦宛如问:“那以后呢?”
王简看了她一眼,“以后得看政策。”
秦宛如也跟着撇嘴。
王简:“你们在这儿弄了这么大的场子,今年闵县的税收应是不少了。”
这话把三人说得肉痛。
秦宛如发牢骚道:“早知道这一顿就该由黎县令用公家请。”
王简斜睨她,“若是公家请,还请不动我。”
不一会儿跑堂上菜,他们这儿的特色是烩羊肚,现在春季各种野菜最适合做成春盘,也是很受欢迎的。
还有火脮烩春笋,也是这儿的招牌。
春盘里头的荤类备得有虾仁、鸡肉、火脮、炸鳝鱼丝、鱼脍和炙羊肉等物。
素类就更丰富了,蕨菜、韭、菠菜、黄花、菌菇、笋、木耳和菘菜等,琳琅满目盛放在白瓷盘里,色泽鲜亮。
搭配的蘸料也有好几种口味,酸辣口的,甜咸口的,麻辣口的,自行调配。
主食是则八宝饭。
仆人先给众人盛陶罐煨的乳鸽汤,窦氏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简颔首,窦氏问:“你阿娘近来身子可好?”
王简答道:“还好。”
窦氏:“她那身板,还当不住你祖母王老太君。”
王简失笑,“阿娘老毛病不少,是比不得祖母硬朗。”
窦氏尝了一口乳鸽汤,味道还不错,赞道:“三郎尝尝这汤,煨得极好。”
王简拿汤匙尝了尝,是挺不错。
窦氏取来一张烙制的薄面皮,挑自己爱吃的蕨菜和火脮等物裹在里头。
秦宛如则觉得烩羊肚好吃,说道:“表姐你尝尝这个。”
王简爱吃笋,质地脆嫩,吸收了火脮的咸香。
李南也给他裹了一份春盘。
在坐的都是比较熟悉的人,谈的话题也尽是偏家常的,要么涉及到白叠子,要么就是家中长辈情况,应付得也自在。
窦氏问他什么时候回去,王简说会试就回,窦氏说道:“春闱可是一件大事。”
王简点头,“礼部要忙一阵子了。”
人们在饭桌上闲聊,王简饮食克制,不像秦宛如胡吃海塞。
他默默地瞅着她吃了四份裹春盘,一份八宝饭,还喝了一大碗乳鸽汤,以及各种时蔬烩羊肚等物。
王简忍不住想,如果他没有国公府这个背景,那点俸禄只怕是养不下她的。
窦氏平时最喜欢看秦宛如用饭,不管什么东西吃到嘴里都香,一年到头就没有胃口差的时候。
人们陆续放下筷子,就秦宛如还对春盘里的鸡肉条情有独钟。那是用鸡脯肉酥炸的,上头裹了少许鸡蛋和面粉,炸得外酥里嫩。
段珍娘忍不住偷偷碰了碰她,秦宛如后知后觉看向众人,“咦”了一声,诧异问:“怎么都散伙了?”
窦氏笑道:“你爱吃就慢慢吃,我们到一边喝茶歇会儿。”
于是他们先到旁边坐下消食。
秦宛如又挑了几颗虾仁进肚才作罢,彩英送上茶水供她漱口,又递上帕子给她擦嘴。她满足地摸了摸小肚子,饱足了。
几人在食肆又坐了两盏茶的功夫,王简才回官驿。
待他走后,秦宛如她们也陆续回苏宅,一到家窦氏就把秦宛如叫到正房,说有话要问她。
秦宛如过去了一趟,窦氏冲她招手道:“三丫头过来。”
秦宛如走到她跟前坐下。
窦氏上下打量她许久,才道:“王三郎是你叫来的?”
秦宛如忙摆手,说道:“我哪有这样的本事请得动那尊大佛!”
窦氏沉默,隔了好一会儿才循循善诱道:“在食肆里,我看他对你的态度很是温和。”
秦宛如搔头道:“他对谁都这样啊。”
窦氏摇头,“对你不一样。”顿了顿,“王三郎这人我自小看到大,性子冷,不易与人亲近。”
秦宛如不吭声了。
窦氏精明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秦宛如忙摇头,“他不是说听姐夫提了一嘴,这才过来看稀奇么?”
窦氏“哼”了一声,“你莫要扯幌子,那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又道,“我也曾年轻过,你们这些小年轻的小情小爱瞒不住我的眼睛,他多半是对你有意的。”
秦宛如:“……”
窦氏暗搓搓问:“是不是你叫他过来的?”
秦宛如否认道:“没有。”
窦氏倒温水进杯里,“还不老实了,我就问你,这茬你大姐可知道?”
秦宛如默了默,才答道:“知道。”
“你爹娘呢,他们可知道?”
“不知道。”
“那王家的情形,你可清楚?”
“清楚。”
窦氏抿了一口温水,说道:“既然你大姐清楚,二郎想必也会跟她说起王家后宅的情形,国公府四房妻妾,可不像我家那样,妻是妻,妾是妾,尊卑自有规矩。”
秦宛如正色道:“我都知道,国公府是二房在掌家,还时不时拿气给当家主母受。”
窦氏叹了口气,“国公夫人脾性倒是极好的,温和良善,就是性子太软,身子又弱,这么大的家业是管不下来的。”
秦宛如冷酷道:“说到底,天大的能耐还不是府里的男人给的,若卫国公说一个‘不’字,谁还敢作威作福?”
窦氏:“女人自己也要立得起来才行,那二房毕竟是原配临终前托付给卫国公的,情分有,但她自己也有几分本事,若不然哪能轻易爬到主母头上?”
秦宛如道:“王家我是不会进的,折寿。”
窦氏摇头,“话可不能这么说,三郎的人品还是不错的,不像纨绔子弟胡作非为,是个胸有抱负的男儿,你若能跟了他,也不会吃亏。”
秦宛如闭嘴不语。
窦氏继续说道:“他是嫡子,亲姐又是宫里头的太后,天子与他也亲近,有母子助力,国公府的爵位是跑不了的。待他当家掌了权,什么污七八糟的东西都会扫地出门,就是要先熬两年。”
秦宛如摆手,“我不想去熬,我只想种地。”
窦氏指了指她,“这就是你目光短浅了,国公府的媳妇儿,可比你种地的前途大得多,京中不知多少女郎都盼着进去,你却还嫌?”
秦宛如也拿了一只杯子倒水喝,“姻伯母是不了解,我自小就是放养大的,自在惯了,那深宅大院我无福消受,也消受不起,与其做那娇养的金丝雀,我还不如做一只野山鸡呢,想怎么折腾也无人管束。”
窦氏失笑,“野山鸡也有野山鸡的好。”顿了顿,“你瞧瞧现在的我。”
秦宛如:“???”
窦氏:“我是伯爵府的夫人,在府里家奴成群,众星捧月,出来在外也是人人尊敬,皆因我顶了贺家爵位的头衔,你懂吗?”
秦宛如:“???”
窦氏语重心长道:“你就算是一只野山鸡,也得到王三郎那儿镀层金把野鸡变成金凤凰,你明白吗?”
秦宛如:“……”
窦氏:“我是伯爵府夫人不假,但我也能做棉匠,这两样是不相冲的。”
秦宛如:“怎么不相冲了?”顿了顿,“他家能容忍我抛头露面种地吗?”
窦氏冲她摇食指,“你管他家作甚?”
秦宛如:“???”
窦氏露出精明的笑,“王三郎的背景不在国公府父母手里,而是在宫里头的那对母子手里,只要他愿意,什么姑娘都能娶,哪怕是乞丐都能一步登天。”
秦宛如摸下巴没有吭声。
窦氏:“你只要把他哄住了,哄他纵你,你做什么都不成问题,只要他愿意纵你,卫国公这些是管束不了你的。”
秦宛如歪着脑袋瞅她,试探道:“姻伯母也觉得我可以哄哄?”
窦氏笑眯眯道:“哄人你最擅长了,花点心思把王三郎哄到手,以后方便的事情多得很。”顿了顿又问,“我就问你,就拿你大姐生产那事来说,是不是占了诸多便利?”
秦宛如:“……”
窦氏继续诱导,“还有你爹,在那个穷乡僻壤里憋屈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上京来了,怎么也得爬到四品尝尝滋味。”
秦宛如:“……”
窦氏:“当今天子可是王三郎的外甥,升迁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秦宛如:“……”
窦氏:“许多我们极难做到的事,在他那里就是举手之劳,现在他对你有意,这么好的金大腿,你还嫌什么?”
秦宛如单手托腮,经她这一说,好像确实好处多多。
窦氏:“你到底太年轻,什么小情小爱那些多过些年头便淡了,剩下的也仅仅只是依靠,有些东西还是握在手里更牢靠。”
秦宛如看着她沉默了许久才道:“一手抓王简,一手抓棉匠,两手抓?”
窦氏点头,“对,男人要,钱也要,钱与权都要。”
秦宛如:“……”
窦氏现实道:“用钱来做你的脊梁骨,离了他,你能好好的。但商贾的身份到底太低贱,那便抓牢他,用国公府来给你镀金抬身份,相辅相成,方才算了不得。”
秦宛如忍不住笑,“姻伯母,这太难了。”
窦氏:“你难什么呀,哄人你擅长,种地你也能行,怎么就难了?”
秦宛如默默地捂脸,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窦氏怂恿道:“京城里有多少个王三郎?一个连大长公主都垂涎的男人对你有意,你还矫情什么?”
秦宛如摆手,“不敢矫情,就是一家老小都在这儿,怕出岔子。”
窦氏后知后觉道:“我倒把这茬给忘了,你家可是瑞王提拔进京的。”顿了顿又问,“你家……是瑞王的人?”
秦宛如摇头,“我爹说了,不能瞎站队。”
窦氏叹了口气,“现在朝廷里党派相争倾轧,不知何时是个头,确实需得谨慎些为好。”
秦宛如:“我还是走一步看一步稳妥些。”
窦氏点头赞许,“女郎家,里外都要抓,事事都要自个儿主动去取才好,勿要等着别人送上门来。”
秦宛如正色道:“姻伯母的话我都记下了。”
窦氏起身道:“春困秋乏,我得去睡会儿。”
秦宛如这才离开回到自己的厢房。
明日王简就要回京,下午他命差役把黎县令和县丞主簿叫到官驿问了些话,皆是跟闵县有关,可见他是对当地情况放到心上的。
明日是初八,初九正式会试,会试头一天参加科考的举子等人就要前往贡院,范谨也在那群人之中。
孔氏亲自把他送了过去。
这一去贡院就要呆好些天,孔氏难免担心,范谨倒是镇定,安抚她道:“阿娘莫要担忧,三场也不过九天,九天后就会出来了。”
孔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你等了这般久,可算等来了今日,我得空了,得去给你父亲的坟头上烧柱香,求他保佑你文思涌泉,事事顺遂。”
范谨道:“阿娘若想求个心安,也可去一趟,不过我不在的这些日,你可要多注意些,莫要受寒犯病。”又道,“若有什么事,就找街坊邻里帮个忙,我走之前也曾跟书肆老贾打过招呼。”
孔氏点头,“我知道照顾好自己。”
范谨冲她笑了笑,一人喊了他一声,是隔壁坊的士人,亦是同乡,他同孔氏道别后随那同乡进了贡院。
孔氏站在门外冲他们挥手,心里头又喜又愁,喜的是总算盼来了会试,愁的是不知结果如何。
在贡院外头站了许久,孔氏才独自回到了张家胡同,路过书肆时,老贾跟她打招呼道:“孔大娘回来了?”
孔氏回道:“刚把少仪送进了贡院。”
老贾笑道:“小子耽搁了这些年可算等到了今天,你应该高兴才对,怎么愁眉苦脸的?”
孔氏忧心忡忡道:“我是该高兴,可是心里头总是心神不宁的。”
老贾拍胸脯道:“你就莫要瞎想了,以你家少仪的能耐,头三甲咱们不盼,但登科是不成问题的。”
孔氏:“借你吉言。”
下午她特地买了香烛纸钱到城郊的坟地去探望范父,给他烧了柱香,敬了杯酒,求他保佑自家崽子能会试顺利。
贡院里的考试场所非常简陋,仅仅只是独立的小单间,进去前为了防止夹带,会把考试者上下搜罗一遍,也会严查替考,冒籍等各种舞弊。
此次会试监考者由礼部侍郎钟泽怀主持,考官有十一人,考题由政事堂的宰相们商议出的,密封到考官手里,不曾外泄分毫。
王简从闵县赶回来进了趟宫,皇帝赵章也很期待这次的会试。
这是朝廷选拔人才的重要时刻,万不能出任何岔子。
听到王简说去了一趟闵县,赵章很是诧异,问:“舅舅去闵县做什么呀?”
王简笑道:“心血来潮去瞧瞧当地的情形。”
赵章:“???”
王简岔开话题,“这一回会试的题目是什么,陛下给臣透露透露?”
赵章乐道:“舅舅莫不是也想来考一回?”
王简坐到椅子上道:“臣空闲时也琢磨琢磨。”
赵章说了一句四书中的句子,王简默了默,说道:“我倒是挺期待看范谨能写出什么花样来。”
赵章搓手道:“舅舅还真是抬举他。”
王简抿嘴笑,“不是抬举,是驴是马试一试就知。”又道,“之前他因为丁忧耽搁了春闱,我倒要看看这次他能排几。”
赵章:“前三甲不说,但以之前作的文章来看,登科应是不成问题的。”
王简点头,“按理来说没有问题。”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心里头忽然浮现出当初严禹诸对卫国公的指控,元初三十四年科场舞弊案的受害者——蒋允先。
这次会试,他不会再容许第二个蒋允先存在。
十年寒窗,就为那九天的会试,有人一辈子考到死都未能如愿。
像王简这类人,他们要走仕途有很多种门路,但对于寒门士子来说唯一的上升途径就是科举。
科举对于士子来说是非常重要的选拔途径,对于朝廷来说也是相互的,就连后宅里的王老太君都很关注这场会试。
王简下值回去,寿安堂差人来请他过去用饭,王简连襕袍都没换就匆匆去了。
王老太君坐在榻上,说道:“我听瑶娘说你今儿去了一趟宫里头?”
王简点头,“是去了一趟,同陛下说了说会试的事情。”
王老太君看向他,“先前因为先帝国丧推迟了,现下恢复,可不能出岔子。”
王简“唔”了一声,“孙儿明白。”
王老太君遣退闲杂人等,朝他招手,王简坐到她身边,她压低声音道:“我听说礼部这边不少人都是你父亲的党羽,你心里头可有数?”
往日王老太君从不关心政事,现在居然都有小道消息了,王简哭笑不得,点头道:“孙儿知道。”
王老太君问:“能否防范?”
王简想了想摇头,“没法防。”顿了顿,“目前也没听说题目泄露的事,防不了。”
听到这话,王老太君重重地叹了口气。
王简意识到她今日的反应不大对劲,皱眉问:“祖母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王老太君欲言又止,她看着他沉默了许久,才道:“我前两日去拜佛跟梁王老儿见过一回,从他那儿得了不少关于你父亲以往干过的事,可气死我了。”
王简:“……”
王老太君恨恨道:“我怎么就教养出了这么一个孽障来?”
王简怕她气坏了身子,劝道:“梁王老儿油嘴滑舌的,祖母也无需全信。”
王老太君:“走到了今天,他也无需哄我。”又道,“朝廷若是被你父亲他们这样折腾下去,迟早得出事,到时候受苦的还不是底下的老百姓。”
王简沉默。
王老太君握住他的手,说道:“三郎可要尽快立起来,早日断了你父亲的路,勿要让他再脏我王家的名声了。”
王简:“祖母且放心,毕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挖墙脚也得偷偷挖才好,若是撕破脸,你让阿娘如何自处,还有宫里头也不好站稳脚。”
“这……”
“我得让你儿子自己来找我。”
“欸,万一他又打你怎么办?”
“你就拿拐杖打他?”顿了顿,“他打你孙子,你就打你儿子。”
“……”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话,王老太君觉得好愁!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
范谨:不要惹学霸,后果很严重。
王简:关门,放恶龙!!
赵章: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