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实操
第二天秦宛如去了一趟张家胡同, 段珍娘已经差人把他们之前定制的麻袋取回来了,有数百个。
秦宛如仔细看那些麻袋,它们的大小尺寸都是一样的, 封口处是一根绳子收缩,只要把绳子拉紧,就能很好密封。
段珍娘用力扯了扯麻袋, 说道:“还挺牢实。”
秦宛如点头,“里头得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杂质,要不然弄到白叠子上很难打理。”
她知道棉花壳坚硬, 还用麻布做了护手,就跟手套差不多的东西,但实不实用就不知道了,还得实操才行。
两人检查麻袋时,段珍娘冷不防说道:“上回郑家不是让官媒来拿我的八字去合了吗,结果你猜怎么着?”
秦宛如随口道:“绝配?”
段珍娘扑哧一声, 笑道:“那边回复了, 说就是相配, 并且合八字的人还是批郑二郎八字的那位大师, 人家说我是富贵命, 还旺夫, 跟郑二郎刚好匹配。”
秦宛如乐道:“真的假的, 那郑二郎为何这般倒霉?”
段珍娘:“我也弄不明白,不过他确实挺倒霉, 只那么笑了笑, 下巴就掉了。”
秦宛如幸灾乐祸道:“这一回他阿娘估计得逼他上门来了。”
段珍娘:“哄来的不要,得让他主动上门来求着我要。”
秦宛如啐道:“表姐太坏了。”
段珍娘轻佻道:“就算我是个寡妇,也得是个有格调的寡妇。”
姐妹俩相互打趣揶揄了一番, 现在她们只对白叠子有兴趣,男人什么的只能影响她们发家致富的速度。
眼瞅着中秋快到了,宫里进贡了不少鲜果,王简给秦宛如留了一份,是借贺家的名义送去的。
窦氏也差人送了不少东西过来,秦家一下子接了好些金贵货,有金华火脮,干银耳,长白山野参,各种干制的海货,西域美酒,油糖,地方小食,宫廷酥饼,野蜜,以及两大篓桔子和葡萄。
方氏瞧得咂舌,秦老夫人看到厢房里的东西,也不由得吃惊,狐疑问:“全都是贺家送来的?”
方氏点头,“贺家的家奴说知道三娘爱吃油糖,特地给她备了些送过来。”顿了顿,“是亲家亲自备的。”
秦老夫人哭笑不得,“她这张破嘴还真会左右逢源,谁都乐意宠着。”
方氏拿起木盒里的野参,“这东西得是宫里头才能用的。”
秦老夫人接过细看,“搁着以后用,倘若遇到要求人的事,拿得出手。”
方氏点头,“贺家这么个送法,可真叫我心慌。”
秦老夫人也心慌,“全都是昂贵货,得花销不少。”
方氏差人进来把桔子和葡萄捡些出去给姑娘们分食,并特地把油糖给秦宛如拿了去,上回王简带给她吃过,奶香味浓郁,也不是齁甜,很得她喜欢。
秦二娘却吃不惯,觉得奶味重太腻,吃了一颗就嫌弃了,她还是对葡萄更钟爱。
秦宛如拿去哄秦老夫人,她倒是吃得惯,赞道:“这糖好吃。”
秦宛如:“是用奶酪和蜂蜜制的,祖母再吃一颗。”
秦老夫人笑道:“我们倒是沾了你的光,你姻伯母说知道你爱吃它,特地给你备的,送了不少物什来,皆是贵重物,叫我和你阿娘心里头慌得很。”
秦宛如忽悠道:“那是沾了大姐的光,以后等我有钱了,天天山珍海味,胡吃海塞,吃遍天下无敌手。”
秦老夫人忍俊不禁道:“又开始瞎吹了。”
秦宛如:“这不哄你乐呵么。”
吃了几粒糖有些腻,秦宛如给秦老夫人剥了一个桔子。
桔子皮可不能丢,晒干了有妙用,炖汤烧肉的时候丢一块进去还能提香,也能当茶水冲泡,具有理气化痰,健胃等作用。
祖孙俩在房里唠家常,明儿秦宛如就要去庄子了,多陪着些。
晚些时候秦致坤回来看到厢房里的东西,发出灵魂拷问道:“贺家是捡钱了吗,砸了这么多东西来?”
方氏没好气道:“你这怎么说话的?”
秦致坤拿起干银耳瞅,又立马放下,“哎呀烫手。”
方氏被他的动作气笑了,打了他一下。
秦致坤看到竹篓里的葡萄,揪了一粒来尝,再问了一遍,“这些真是贺家送来的?”
方氏点头,“是贺家送的。”
秦致坤自言自语道:“改日我得好好问问亲家,他们是不是捡钱了,照这么个送法,我得开始反省我到底哪儿出了岔子。”
方氏:“……”
秦致坤:“哎,葡萄也烫嘴。”
方氏:“那你还馋。”
秦致坤又揪了一粒,“这个天的葡萄真甜。”
两人出了厢房,秦致坤道:“明儿给珍娘拿些去,当初你妹子为了大娘的嫁妆破费不少,家里有好的不能落了她。”
方氏:“哪用得着你提醒,自家的外甥女,我知道疼。”
第二天秦宛如给段珍娘带了不少东西去,她们都要去庄子,索性拿过去吃。
路过书肆时,彩英匆匆拿了一包油糖塞到刚出来的孔氏手里,便忙着出城去了,留孔氏站在院子里拿着扫帚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她一脸懵地把纸袋拿进屋,说道:“彩英那丫头方才急赶匆匆地塞了一包东西给我,这应是糖?”
屋里的范谨探头,“秦小娘子来过?”
孔氏:“没有。”
她闻了闻纸袋,一股浓郁的奶香扑鼻而来,混杂着少许蜂蜜的香气,叫人嘴馋,“还真是糖。”
范谨:“上回阿娘送她们帕子,多半是觉得不好意思,回赠你的。”
孔氏:“这叫我真不好意思了。”
范谨笑道:“阿娘试试看好不好吃。”
孔氏给了他一粒,自己也好奇地取一粒来尝,入口全是醇厚的奶酪香甜滋味,她“哎哟”一声,范谨问道:“怎么?”
孔氏:“磕牙、烫嘴。”
范谨:“???”
孔氏颇有几分小激动,“我这哪是吃的糖,我这是吃的铜板子!”
范谨:“……”
这不,段珍娘在路上也说油糖根本就不是糖,是铜板,因为奶酪和蜂蜜是非常珍贵的,价格必定高昂。
秦宛如看着她,破天荒地生出一个念头,她要是管不住嘴,估计真会被王简拿吃的哄了去。
待姐妹俩抵达棉田,就听到了一件大事,原是前儿晚上有两人来盗白叠子,结果被逮住了,当场被贺府的家奴削断了手。
这还不算,昨儿还把二人扭送到了府衙报官,二人又被打得半死扔了出来,贺府赔了点药费了事。
听到陶二娘他们说起,秦宛如是被吓怂了的,段珍娘皱眉道:“这些人胆子忒大,都打过好多遍招呼了,还是不听要来作死。”
董世远道:“听说是邻村的来犯事,估计是知道这东西金贵,想来占点便宜,哪知碰了钉子。”
蔡老婆子道:“也是活该,两个人的右手生生被斩断了,还被府衙打了一顿,明明知道贺家惹不起,偏要撞上来找死,不是嫌命长吗?”
蔡老儿也道:“是啊,听说那两人是偷鸡摸狗的惯犯,平日里村里的人就头疼他们,这下吃了大亏,可知道安生了。”
几人七嘴八舌,没有同情,只有憎恨。
一个有手有脚的人不为正,吃了这种大亏,没被府衙的衙役打死就已经算不错了。更何况还是贺家这种有爵位的门第,不是自讨苦吃是什么?
段珍娘听后心有余悸,说道:“还好当初柳妈妈提了一嘴,若不是有贺家罩着,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想来占便宜偷盗。”
秦宛如也道:“这些人胆子忒大,附近村的里正都打过招呼了,况且日夜都有人巡守,还敢来作乱。”
董二郎道:“那两人也真是奇怪,他们又不知道白叠子要怎么用,盗去能干什么呢?”
陶二娘:“嗐,偷鸡摸狗的惯犯,总想来钻空子捞点便宜,哪知便宜没捞着,反而还差点送了命,偷鸡不成蚀把米,以后啊,我看谁还敢来生事。”
蔡老儿:“经过了这一出,传出去也能镇住不少人。”
段珍娘同他们热议这事,秦宛如则去看地里的白叠子。
最早吐絮的那些这两天就能采摘了,她试着掐了一朵下来,壳子坚硬,一不小心就会被扎手。
董二郎问:“秦小娘子,这白叠子能采摘了吗?”
秦宛如扒拉手里的棉花,洁白松软,看着喜人,她道:“明早来早一点,摘这种已经成熟的,咱们分次采摘。”
董二郎高兴道:“我早就盼着秋收了。”
秦宛如:“我也盼着。”又道,“采摘的时候要注意它的壳,扎手,并且要把最好的分开装,不能好坏的混在一起。”
董二郎点头。
秦宛如耐着性子把四十亩全部转了一圈,决定明早进行分次采摘。
主意定下来后,她跟董蔡两家讲清楚哪些是成熟的,哪些是好的哪些是坏的,以及采摘要注意的事项。
所有人都有些小激动,陶二娘道:“咱们拿什么来装啊?”
蔡老婆子道:“背篓可行?”
秦宛如:“也行,不过要干净的,在里头套上大麻袋,装满之后再倒进其他袋子里用板车送到庄子里去。”顿了顿,“若是看到差一些的,或是掉到地上的就要分开装了。”
蔡老儿道:“这好办,再挂个小一些的麻袋到身上,随手的事。”
秦宛如咧嘴笑。
几人又细细商议一番,全都是兴致勃勃,从春到秋,可算盼到头了!
次日天刚蒙蒙发亮,两家人就把大箩筐和背篼拿到棉花地。
秦宛如也起了个早,命庄子里的仆人拿板车再送了些箩筐背篼过去。人们把干净麻袋套进箩筐和背篼里,防止把洁白的棉花弄脏。
秦宛如又给他们备了护手,她也亲自下地里体验了一把摘棉花的乐趣。
一帮人背着背篓,挨着一亩亩挑选过去。
那护手用着还是没有光手灵活,秦宛如用了一会儿就取了,叮嘱人们宁愿摘慢点都别扎着手,可有四十亩呢,够得你扎了。
众人被逗笑了。
两家人唠着鸡毛蒜皮的家常话,一边干活一边瞎侃。
段珍娘则要晚一些过来,带来不少桔子,还给两家小娃娃几颗糖。看到秦宛如也在地里亲自上阵,段珍娘笑道:“三妹,你这是来给白叠子开光呐。”
秦宛如:“你过来,我也给你开个光!”
段珍娘幽默道:“我还是算了,等会儿拿回去了我剥籽开光。”
秦宛如叮嘱道:“让他们把手弄干净了再剥籽,别给我弄脏了啊。”
段珍娘:“你只管放心。”
目前地里有十人采摘,不少棉花都成熟了,刚开始不熟练速度要慢些,渐渐的动作便快了起来。
待到天色彻底亮开时,他们已经装了五六个大箩筐了。
那麻袋做得较大,箩筐装满后再把它拉起来,还能继续装一箩筐。直到袋子胀满后收紧封口绳扎好,董世远将其抱上推车,“哟”了一声,叫道:“还挺沉!”
董大郎过来帮了一把。
扎好三麻袋后,庄子里的仆人先送回去晾晒剥籽。
这两天的太阳好,段珍娘早就命庄子里的仆人把竹凉板搬到院子里,会用干净的麻袋垫到下面,尽量不要弄杂质进去。
在晾晒之前她特地称重记了数,但凡新收摘回来的棉花都会记重量,以后总会用上这些数据。
庄子里把能晾晒的东西统统都弄出来摆放着,等候棉花的到来。
仆人先把两袋棉花弄去摊开晾晒,其余那袋则试试剥籽。
秦宛如目前没有权限解锁轧棉机图纸,今年只能手工剥籽应付。
别说,剥棉花籽老费劲儿了!
段珍娘坐在凳子上剥了数十个就开始不耐烦,发牢骚道:“四十亩白叠子,得剥到什么时候才到头?”
柳婆子道:“还是得想个巧劲儿才行。”
屋里的仆人们七嘴八舌,就剥棉花籽展开了讨论。
之后两天都在采收最早成熟的那批棉花,先前对弹棉花有兴趣的村民也过来看情形。
秦宛如命人把剥了籽晾晒过的棉花摊到之前布好线网的木架上,耐心跟村民讲解弹棉花的原理及工艺流程。
因为这个东西是新鲜玩意儿,人们都没干过,无不好奇,有的甚至觉得它太金贵,不敢下手。
秦宛如哭笑不得,鼓励大家一个个去尝试。
有个人壮着胆子背着弹弓尝试了一下,木棰击打到牛筋弦上发出震颤声,绞起不少棉花来。
他觉得有趣,对着木架里的棉花一阵乱棰,不少棉絮都飞了起来。
众人看着觉得好笑,秦宛如也觉得好笑,气氛比之前要松快多了。
有人开了头,人们个个都亲自上阵试了试。
别说,架子里的棉花经过他们瞎弄一通,确实比之前要蓬松不少。
有人眼睛巧,开始悟出点名堂来,说道:“把这般松软的东西拿来御寒,冬日里一定暖和极了。”
秦宛如笑道:“以后你们也会用上它。”
那人连连摆手,“一贯钱一床被褥子,我们可不敢用。”
秦宛如:“以后它们会便宜得值几斗米的价。”
众人全都惊了,纷纷问真的假的。
秦宛如耐心的跟他们唠了会儿,今日来了五人,次日暂用两人让他们先熟练怎么去操作,于是两副弹棉工具被正式使用上了。
木棰击打到牛筋弦上的震颤声开始在屋里此起彼伏。
五十文一天的工钱对于村民来说是一笔不小的钱财,并且中午还有一顿饭食。
一斗米十五文,五十文够买三斗多米了,这对他们来说极具诱惑力,都愿意来挣这笔钱。
把棉花弹制蓬松是一件枯燥又乏味的事情,所幸没什么技术含量,需要的只是重复和不断重复。
原本小小的一堆棉花经过反复震颤后,变得如云朵般膨大。那些洁白的丝絮绵绵软软,叫人看着整个人都觉得温暖起来。
中秋时庄子里忙碌,也没怎么过节,人们采摘的采摘,剥籽的剥籽。现在把棉花弹制蓬松后需要纺车绞成纱线用,村里的妇人带着各自的纺车先进来了一批。
段珍娘对纱线的要求极高,要求均匀细小,妇人们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一一试过,最后留了六人下来。
纺纱的工钱是按计重算,做多得多,中午是没有饭食招待的,随来随走。
这一块秦宛如没管,是段珍娘在盯。
不过她对做出来的纱线是非常满意的,很细,拿来做被褥子刚好合适。其中还有一些纱线则要粗大些,是要送到染坊染色,用于做“棉匠”标识用。
现在人们各司其职,都井井有条,就是剥棉籽是个头疼活儿。
秦宛如进系统里溜达了一圈,最后悻悻然出来,目前她非常穷,并且还是个新手,只能把今年忍过去。
二十卷粗线绞出来后,段珍娘亲自把它们送去之前找好的小作坊染色,这中间窦氏来过一趟。
秦宛如把绞好的棉线拿给她看,她用力扯了扯,说道:“还挺牢实。”
秦宛如:“用这种线布网,跟白叠子服帖,是最好的了。”顿了顿,“以后还要用它们来织布。”
窦氏:“挺好。”
她去看过弹制棉絮的过程,目前主要是用于做棉线,只需把棉絮弹制蓬松就好了。
村民用帕子把口鼻遮掩,能防止棉絮钻入鼻腔,他们有钱挣干劲儿也大。有时候秦宛如也觉得遗憾,场子太小了,要知道弹棉匠这门传统手艺可流传了好些年。
下午段珍娘从城里回来,窦氏对她们两个的安排是赞赏的,别看年岁不大,做起事来像模像样,没有手忙脚乱。
木箱里的线滚越堆越多,秦宛如让其中一人试做一床被褥,教他布纱网。
用牵纱篾勾线倒是容易,就是需要耐心,横向纵向交错编织,要一道道一条条去牵,也颇费时。
牵制好纱网,接下来是弹棉工序。
把三斤棉花弹制蓬松花了好几个时辰,待秦宛如过来看过觉得可以后,两人才把飞絮弄进木架里,再一次牵纱网覆盖。
蓬松的棉花被包裹进细密的纱网里,再也跑不出来。
段珍娘过来帮忙锁边,她动作快,干活比秦宛如利索多了。
锁好边,三人仔细将被褥子取下,拿到预先准备好的木板上。
这个时候棉花还很蓬松,需要用磨盘压平实。
秦宛如拿磨盘到棉被上转压,没一会儿就压塌不少,段珍娘道:“压平了。”
村民刘大郎问道:“两边都要压平整?”
秦宛如点头,“对,要平整,这样看起来才好看。”
待一床被褥大功告成后天都已经黑了,庄子里的所有人都来围观,跟观猴似的没见过这把戏。
那床没有标识的棉被做得还是挺工整的,颜色洁白,选用的是最好的棉花,没有任何杂质。
上面布的线网也工整,细密的格子纵横交错将棉花锁在中间,压得也平实,不会乱走。
人们好奇摸它,手感软软的。
秦宛如命人找来一块布搭到上面,让众人体验一下。
有人直接躺到木板上,笑道:“软和!”
也有人坐到上面,还有人跪到上面,都觉得软和,很舒服。
段珍娘高兴道:“看来大伙儿都喜欢这东西。”
一仆人道:“就是太贵了,要不然我给阿娘也备一床御寒,她一定会喜欢!”
秦宛如:“那就再等等,今年我们只是试种,以后会种很多,过不了两三年大伙儿都能用上它。”
“秦小娘子,你可要说话算话!”
“当然算!以后你们还可以穿大棉袄,棉衣棉袜棉鞋,都是用白叠子做的,跟那些贵人一样,他们能用,你们也能用!”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都觉得这东西不可思议。
秦宛如叫彩英把那床被褥子折叠起来,明儿送到贺府给窦氏,让她看看东西做得怎么样。
次日秦宛如亲自走了一趟,窦氏看到成品时只觉得其貌不扬,命人铺到床上躺试才满意道:“软和。”
秦大娘也过来看稀奇,到床上坐了会儿,说道:“这东西好,软软绵绵的,用来做蒲团也不错。”
窦氏:“大体上来说是满意的。”
秦宛如:“这床没有标识,以后我们会在正中央做一个‘棉匠’的标识。”
窦氏点头,“一贯钱买这个,值。”
得到她的赞许,秦宛如很高兴,感觉所付出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待染坊的红线拿到手后,她并不急于把全部弹棉工具都使用上,而是着重把愿意来做事的五位村民指导熟练,教他们怎么布纱网,怎么磨平,怎么把标识做得漂亮。
实际上段珍娘的手艺比她好看多了,对此秦宛如是服气的,她只有动嘴皮子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