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媳妇儿
稍后秦大娘把秦宛如叫到一边去说悄悄话, 她暗暗揪了她一把,压低声音道:“那荔枝是怎么一回事?”
秦宛如:“……”
秦大娘做出要打她的手势,她忙道:“从王简那儿拿的。”
秦大娘戳她的额头, “你不得了, 会讨东西了。”
秦宛如厚颜道:“咱们爹的官也是他升的, 难不成还能还回去?”
秦大娘:“……”
一时不知是气还是笑。
“你跟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耗着。”
秦大娘皱眉, “你怎么耗得过他呢?”
秦宛如:“我怎么耗不过了?”又道, “他若真要用手段,我胳膊还能扭得过大腿?”
秦大娘闭嘴不语。
秦宛如宽她的心道:“大姐你就别操心了,好好养你的胎,我自己知道分寸, 不过某些时候要让贺家背锅,你给我扛着就是了。”
秦大娘哭笑不得, “你姐夫老问我府里头什么时候有荔枝了,若不是我提醒着,早穿帮了。”
秦宛如:“……”
秦大娘嫌弃道:“你俩都是一个吃货德行。”
秦宛如嘿嘿地笑,秦大娘握住她的手道:“我就怕你吃亏。”
秦宛如摆手,“不会,我看他那样子多半也有几分诚意, 若真把我当物什,又何必讨好我爹呢,也没干强迫我的事, 可见是想慢慢引我上钩的。”
秦大娘心里头又喜又愁,“你若能进王家,估计祖坟都冒青烟了,可是那个家里龙潭虎穴,到底不易生存。”
秦宛如:“我不进王家, 他也知道那个家里是什么情形,我说了我要种地的。”
“他允?”
“允不允都是这样。”
“那你对他又是什么心思?”
“我啊……不好不坏,不讨厌,但也没到多喜欢的地步,若是他有这个耐心,也可培养,反正有时候逗起来还挺有意思。”
秦大娘提醒道:“你别不把他当回事,那不是我们能玩得起的。”
秦宛如:“我正儿八经的。”似不想纠缠这个话题,她岔开道,“明年咱家又有喜事了,张家胡同的范谨,被二姐哄来了。”
听到这话,秦大娘高兴问:“真的?”
秦宛如点头,“自然是真的,春闱过后你就知道了。”顿了顿,“爹娘还不知道,先瞒着他们。”
秦大娘笑道:“看来我得备份大礼。”
秦宛如暗搓搓道:“多多益善,咱们秦家的闺女不能亏待了。”
秦大娘:“我就盼着妹妹们越来越好。”
姐妹二人说了好一阵体己话才作罢。
傍晚秦致坤下值回来见到夫妻二人非常高兴,一家子围在一起吃饭唠家常,鉴于他们还要回去,饭后没耽搁多久就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贺亦岚老惦记着那荔枝,同秦大娘说道:“等会儿我就去国公府找王三郎,问他还有没有。”
秦大娘:“……”
贺亦岚:“那小子忒狡猾了,知道三妹是个吃货,送这些物什来哄,比送金银首饰可管用多了。”
秦大娘憋了憋,“你去讨什么呀?”
贺亦岚厚颜道:“给咱家媳妇儿讨。”
秦大娘打了他一板,那家伙无耻道:“宫里头的好东西可多着呢,什么鲜货都往那里送,国公府也能分得一些,我去蹭一蹭。”
这不,待马车抵达贺府天色已经黑透了,婆子和婢女小心翼翼送秦大娘入府,贺亦岚则径直去了隔壁街的国公府。
当时王简已经用过饭梳洗好,穿了一身宽松的家居服同瑶娘说话。
听到仆人来报说贺亦岚来了,王简诧异不已,那家伙这么晚上门,难道是秦大娘的胎有问题?
他做了个手势,仆人忙把贺亦岚请进来,瑶娘退了下去。
王简看着他问:“你大晚上来这儿作甚,莫不是有急事?”
贺亦岚坐到桌前,也不客气,“你家还有荔枝么?”
王简:“……”
贺亦岚搓手,说道:“今儿我们回了趟秦家,他们都说我家送的荔枝好吃,我就纳闷了,这都入秋了,哪还有荔枝送?”
王简默默地扶额。
贺亦岚上前戳了戳他,“你手头还有吗,我来讨些回去给我媳妇儿吃。”
王简忍了忍道:“贺二郎,你这是得寸进尺啊你。”
贺亦岚“啧”了一声,“我哪能白背名声呢,是?”
王简被气笑了,呼道:“瑶娘。”
瑶娘在外头应了一声,进来听差遣,他道:“你去芳草阁瞧瞧,看阿娘那儿还有没有荔枝,就说贺二郎来给他媳妇儿讨些回去。”
瑶娘笑着应声是,便出去了。
待她走后,贺亦岚美滋滋道:“你王三郎会做人啊,知道拿吃的去哄人。”
王简“啧”了一声,抱手道:“还得被你扒一层皮。”
贺亦岚:“谁叫你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今儿差点就穿帮了。”顿了顿,“以后你尽管让我背锅,给我留一份就行。”
王简:“……”
做人做到他这份上也委实不易。
贺亦岚生了八卦心,暗搓搓问:“你对三妹是真的还是假的?”
王简:“???”
贺亦岚:“我是正儿八经的,你家这笼子,若是把她关进来,多半也关不住。”
王简被气笑了,“我关她作甚,我自个儿都还想飞出去呢。”
贺亦岚愣住。
王简警告道:“你别瞎出馊主意掺和,拿东西堵你夫妇的嘴就好了,要不然看我不收拾你。”
贺亦岚知道他收拾人的本事,前阵子的事唬住不少人,忙摆手道:“我才懒得掺和呢。”
他原本是来讨荔枝,结果姚氏那边给他弄了不少果品,除了荔枝外还有不少果子,都是从南方进贡来的昂贵货,满满一大篓子。
贺亦岚受宠若惊,瑶娘笑着说道:“主母说了,孕妇得多吃些瓜果才好。”
贺亦岚打趣道:“这回我倒是找到门路了。”
王简瞥了他一眼,“你大晚上就为了来讨这个,真有出息。”
贺亦岚冲他摇食指,“要是你娶的媳妇儿怀了身子,她大半夜忽然要吃什么,你也得爬出去找。”
王简:“……”
那家伙得了一篓子鲜货高高兴兴地走了,瑶娘笑眯眯道:“倒是个会疼人的,以后郎君娶了媳妇儿也会这般疼人。”
王简:“???”
跟他有什么关系?
贺亦岚搬了一篓子好东西回去,不禁把秦大娘吓了一跳,他嘚瑟道:“这是国公夫人给的。”
秦大娘坐到桌前,“你这脸皮可真厚。”
贺亦岚给她剥了颗荔枝,“自家媳妇儿得自个儿疼。”
莹白果肉入口,甜滋滋的,确实比往日吃到的都要好吃,秦大娘诧异道:“进贡的东西确实不一样。”
贺亦岚也尝了一个,“以后王三郎讨你三妹欢心的东西我都要占一份儿。”
秦大娘啐道:“不要脸。”
贺亦岚:“谁叫我得替他背锅呢,什么锅都背。”
秦大娘没有说话,只抿嘴笑。
这个男人她是嫁对的,虽然没甚上进心,但体贴入微,也不乱来,是个会疼人的。
话又说回来,这段姻缘还得靠自家三妹成全,当初若不是她怂恿,依她的性子是不会跨出那一步的。
也幸亏她没有迂腐到骨子里,大着胆子去试了一回。
想到此,秦大娘的心里头颇有几分感慨。
见她深思的样子,贺亦岚好奇问:“你在想什么?”
秦大娘回过神儿,笑道:“我在想,当初你与爹娘抗争时又是何种心情。”
贺亦岚摆手,不答反问:“那我问问你,你当初与我私换信物又是什么心情?”
秦大娘:“我初初是怕的,也或许命里有这段姻缘,那时候婚嫁压力还挺大,相看的人家也不太钟意。”说罢摸了摸他的脸儿,“你这小白脸儿我一眼就觉得是个花花肠子,不靠谱。”
贺亦岚板脸道:“瞎说!”
秦大娘掩嘴笑,“我真没骗你,看你能说会道又会忽悠,多半是个纨绔子弟。”停顿片刻,“三妹胆子忒大,怕我不放心,还向李南打听你的为人,李南说你靠谱,我这才思虑再三试了一试。”
贺亦岚也掐了一把她的脸儿,“也幸亏你大着胆子试了一回,若不然我也不会用绝食这种下策去跟他们执拗。当时我就想着,人家姑娘都不顾名节走了这一步,我怎么都得给她一个交代。”
这话说得秦大娘窝心,握住他的手道:“难为你了。”
贺亦岚:“不难为,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以后我们也会好好的,不能辜负了当初的一腔孤勇。”
秦大娘笑道:“就这么细水长流平平淡淡也挺好。”
贺亦岚:“阿娘还老说我不上进,我觉得这日子挺好的呀,瞎折腾做什么。”
在夫妻二人你侬我侬时,另一边的王简已经准备睡下了。现在入秋天气转凉,明儿他要去一趟梨花湾的山庄,几个老头儿约他吃炙羊肉。
翌日瑶娘服侍他洗漱,替他换衣袍时,说道:“郎君一个苦夏下来清减不少,衣裳都松了些。”
王简:“有吗?”
瑶娘:“昨儿织造府送来一批新的绸缎,主母让成衣铺的给你做两身入秋的衣裳,看郎君哪天有空请他们进府走一趟。”
王简整理衣袖道:“你安排就好。”
他平素喜欢圆领窄袖袍衫,方便做事,一袭雪青穿到身上,把整个人衬得过分儒雅。王简走近铜镜看里头的自己,那模样真真像个卖皮肉的小白脸。
瑶娘赞道:“这身好看。”
王简半信半疑,“你莫要哄我。”
瑶娘:“郎君平日里太过严肃,老气横秋的,穿艳一点更活泼,讨女郎喜欢。”
王简:“我姑且信你一回。”
李南伺候他出府,两名亲信侍卫随行。
这侍卫还是王太后亲自指给他的,只听宫里头的话,旁人近不了身。
马车离开国公府前往梨花湾,今日天气好,明晃晃的,不少人出城闲游,聚贤山庄人来客往,好不热闹。
待王简抵达时,梁王老儿他们已经到了小片刻了,正在长春园的楼阁上观底下的湖景。从这里一眼往下看去,整个梨花湾的美景尽收眼底。
梨花湾因漫山遍野的梨花而得名,在梨花盛开时,将是一片洁白,景色喜人。
此地颇得文人墨客们的喜爱,不过对于梁王他们这群人来说,还是比较喜欢聚贤山庄的炙羊肉,味道堪称一绝。
三人正唠着,家奴来报,说王简来了。
梁王做了个手势。
不一会儿王简前来向他们行礼,梁王上下打量他,酸溜溜道:“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不比你差多少。”
王简:“???”
周项文不怕死道:“你得了,你们赵家的人哪比得上王家姐弟生得俊。”又道,“估计整个赵家也就当今的天子拿得出手,嫩是嫩了些,但样貌却是极好的。”
曹复香也道:“宫里头是要多多选拔些美人儿进去改善一下赵家的后代才行。”
这话把梁王气着了,坏脾气踹了曹复香一脚,被他躲开了。
王简颇有几分无语,“我这身可讨女郎喜欢?”
梁王老儿风流成性,喜欢美人,捋胡子道:“年纪轻轻的就是要穿艳色才风流,赏心悦目,顶好。”
周项文点评道:“平日里王老弟确实老气横秋了些,比我们仨儿还没活力,这样以后连媳妇儿都嫌,没趣。”
王简:“……”
有时候他其实是想不明白的,他一个二十出头的竟然被三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嫌弃没活力。
简直不可理喻。
不过仔细想想,这仨老儿确实过得潇洒,领着朝廷致仕的俸禄,成日里要么聚在一块儿打牌,要么窝在一起找点美食,要么游个湖什么的,小日子比他过得滋润多了。
而他还得干活呢,干到致仕的话……还有好几十年熬。
王简忽然觉得赵家的长工还真不容易做啊,这卖身卖得也太长了。
几人在楼阁闲聊了一阵子,才回到了长春园。整个长春园都被梁王包了的,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这个园子是聚贤山庄最好的园子,也最清静雅致,里头布置得很有一番格调。
四人进入格子木门,里头是一间主客室,主客室的另一端有一个小巧别致的园林观景。
地上铺着细碎的鹅卵石,剪裁得整齐的绿植多了几分匠气,唯独角落里的一株芭蕉恣意生长。
芭蕉下放着一只石缸,里头养着小鱼儿,少许活水从竹筒里流出,滋养那缸鲜活灵动的生机。
人们看了会儿景致,才把格子门拉过来掩上。
主客室里有三道门隔离,可保证环境相对静谧。
梁王坐到椅子上,待家奴备好茶水等物离去后,才说道:“王老弟换了一个职位,可还习惯?”
王简也坐下,回道:“还行。”顿了顿,“就是觉得顶头上司有些惧我。”
三人:“……”
曹复香忍不住道:“也是,依你这背景,郭其怀只怕是怕你抢他的饭碗儿。”
梁王啐道:“多大点出息,谁看得起他吏部尚书的碗了?”
周项文也道:“要去也得去三省。”
梁王捋胡子,“进了三省再往上跳,自然就有资格进政事堂了。”
王简端起茶碗,漫不经心问:“依几位前辈之见,我还得熬多少年才有资历进政事堂议事?”
曹复香比划了一个数,“三五年得熬。”顿了顿,“足够你做很多事了。”
王简沉默不语。
梁王挑眉看他,说道:“就算现在把你送入政事堂,你也起不了作用,里头的人尽数是他们的,你孤家寡人无非是混个虚名罢了。”
王简把手放到桌上,两个拇指随意绕圈,似笑非笑道:“我宁愿在下头呆着,一点点把里头的人换掉,干点实事比挣虚名来得可靠。”
梁王:“明年春闱可选拔能人之士进来培养,得跟我们是一路人的才行,切莫甄选一些歪瓜裂枣胀眼睛。”
王简失笑,“朝廷是需要培养新人填充,得推陈出新,才能另寻生机。”
周项文忽然碰了碰他,暗搓搓问:“前阵子你一下子端了这么多人的饭碗,你老子可有冲你表过态?”
见他看戏不嫌事大的样子,王简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为什么收手,还不是他向宫里头施加压力,找我阿姐传话。”
曹复香啧啧道:“真是奇了,你父子二人同在一个府中,有什么话当面直说就是了,非得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梁王精明道:“这你就不懂了,王老弟干的事让百姓拍手称赞,查的是贪官污吏,在名义上是为国为民,你让王翰华怎么拉得下老脸叫他别查了?”
曹复香:“……”
梁王:“那老小子狡猾得跟狐狸似的,他向宫里施加压力叫停,便是天子叫停,谁都没有话说。”
周项文捋胡子,“不过一下子干掉这么多,也能唬住不少人了,今年想来会清净一段日子,咱们一时半会没事干了。”
王简无法直视他说话的语气,皱眉道:“参与弹劾的那帮老头近些日可要注意些,若是出了意外,谁都救不了。”
梁王冷哼,“我就盼着他们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来最好,谁若想惹一身腥杀朝廷命官,非得扒他一层皮,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王简沉默。
周项文语重心长道:“王老弟啊,你还是太嫩,人言可畏,光是御史台那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人。你老子他们可不傻,那帮硬骨头的老头儿当年可是陪先帝一步一步走来的,骨头上没几两肉,啃了两嘴还磕牙,谁乐意去惹他们?”
曹复香提醒道:“倒是你小子得多注意着些,这次你树敌太多,总有人受不住会在背地里使绊子。”
提到这茬儿,王简翻了回旧账,“我还有话想问你们,去年夏天我坠马昏迷了好些日子,可是你们干的?”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梁王道:“你当我们傻吗,你老子可有好几个儿子,把你干掉了,庶子也可以顶上来,得一下子杀好几个才能让王家绝后,何必多此一举?”
王简:“你们若没有哄我,那便是景仁府那位干的了。”
梁王默默地扶额,觉得无法启齿。
王简不客气地嘲讽他们,“你们仨儿的眼也瞎得够彻底,太子第一次被废,他就已经出了问题。如果那个时候你们扶持其他皇子,说不定朝廷就不会像现在这般混乱。”
周项文倒也有些后悔,自嘲道:“那时候一根筋,迂腐了。”
曹复香也道:“若是早些把继承人定下来,也没有你王家什么事了。”
王简不痛快道:“早些年我父亲哪像现在这般野心勃勃,他也是有初心的,若不是太子三废三立,给了他钻空子的机会,又何至于走到今天的地步。”
这番话倒是实情,梁王也有些感慨,“以前的王家确实是令我敬重的,个个骨子里都有血性,对朝廷一番忠诚,从未有过二心。”
曹复香:“说到底还是没禁住诱惑。”
王简挑眉,“谁能经受得住权势的蛊惑呢,就是我,也是受不住的。”
此话一出,三人纷纷看向他,梁王道:“你倒是说了句实话。”
王简淡淡道:“当年先帝问我以后想做什么,我说要进政事堂,想实现一生抱负,若没有权欲,便都是空谈。”又道,“我原本是想与父亲共进退,可是他走了岔路,王家容不下他,容不下这等祸国殃民之人。”
三人各自沉默。
曹复香道:“窦维老儿教出来的学生我是服气的,不负他清正君子之名。”
王简轻轻蹙眉,“朝廷如今陷入这般混乱的局势,你们是要占主要责任的,现下四方鼎立,需徐徐图之,说到底吃亏的还不是最底层的百姓。”
梁王:“也只能一点点削弱他们的势力,只有相互间有矛盾牵扯了,他们才不会扭成一条绳狗急跳墙,从而在最大程度上减少朝廷动荡所带来的危害。”
周项文:“这既是他们的立足之道,也是我们的立足之道。”
提到内斗带来的危害,几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因为当初的章州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们在上头博弈的是权势,而底下的人付出的则是性命。
那些人的命从来都是轻贱的,如蝼蚁一般,就像最初被卫国公践踏的人一样,一个个来向王简讨债。
而他身为王家子嗣,本就应当承担起这份厚重的责任。
这是他未来要走的路,道阻且长。
不愿提及坏心情的话题,梁王道:“咱们换点轻松些的话说说。”
周项文立马八卦问:“王老弟你什么时候娶媳妇儿?”
王简:“……”
梁王打趣道:“我看是没本事哄进门儿。”顿了顿,“秦家的,知道你相中了。”
王简默默地瞅着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错觉,仿佛面前坐的三个老儿是妇人一般,八卦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