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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老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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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得诚挚, 可见是对段珍娘上心的。

    秦老夫人笑眯眯地看着她,对这个孙女儿喜爱得紧,跟个小太阳似的,只要是能被她照到的地方, 总会给人温暖舒心。

    这点极其难得。

    似想起了什么, 秦老夫人好奇问:“方才你说明年多半会有喜事, 可是当真?”

    秦宛如点头,“当真。”

    当即附耳嘀咕了几句,秦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高兴道:“好,好。”

    秦宛如笑盈盈问:“祖母高兴?”

    秦老夫人点头, “高兴, 知根知底的,把你二姐放在眼皮子底下我们也放心了。”

    “嗯,她就是个小霸王,走到哪儿都是小霸王。”

    “有人愿意纵着她也是极好的。”

    “二姐也是个拎得清的, 我就喜欢她这性子,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而不是稀里糊涂。”又道,“咱们家里的姐妹们都是有见解的, 得多亏父亲和祖母你们偏宠,没有重男轻女。”

    “当初我也曾跟你阿娘说过,不论男女都是秦家的骨肉,命里没有也不强求, 她还老是怕我们母子有怨言。我们秦家小门小户,不讲究这些,又不是家里头有金山银山要男丁继承, 也没什么家业。”

    “祖母你真好。”

    “是你们爹好,是个知冷热的实诚人,知道感恩。”

    “那也是祖母你教养出来的,没有你的引导,爹也不会有今日。”

    “你这张嘴,忒会哄人了。”

    秦老夫人被她哄得委实高兴,祖孙二人唠了许久秦宛如才回了后宅。

    当天晚上下了一场暴雨,地气被蒸发,一下子凉爽不少。

    翌日秦宛如去张家胡同,路过范家时她特地看了两眼,门是关着的,多半是出去了。

    抵达段家,见段珍娘正指使家奴把院子里的海棠修剪,一个夏天长得着实茂盛。

    秦宛如站在一旁看了会儿,段珍娘道:“三妹,屋里有炸白鲦。”

    听到炸白鲦,秦宛如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立马去庖厨拿。

    是麻辣口的。

    秦宛如觉得过瘾,把它当小零食吃,咬进嘴里嘎吱脆,连着骨头鱼刺嚼碎吞进肚里。庖厨里还有酸梅汤饮,若是觉得渴了来一口,酸酸甜甜的特解腻。

    吃了几只炸白鲦,喝了一碗酸梅汤,秦宛如满足了。

    人们把海棠树枝丫修剪得差不多时,忽见一妇人前来。

    那妇人穿得体面,一身杏色衣袍,梳着讲究的圆髻,化着时下流行的妆容,莫约四十岁的年纪,瞧着面生,不是张家胡同的人。

    她看大门开着,探头问:“请问这里是段家吗?”

    众人全都看向她,段珍娘道:“是段家,你是?”

    妇人笑道:“我姓许,人称许六娘,是官媒。”

    秦宛如来了兴致,好奇问:“是来给我珍娘表姐说亲的吗?”

    许六娘点头,“正是。”

    院子里的人们对媒人的态度颇轻蔑,只怕又是哪家来吃绝户了。

    段珍娘也是这个态度,上下打量许六娘道:“哪家又想来打我这寡妇的主意了?”

    这话委实不好听,许六娘脸上有些绷不住,忙摆手道:“段娘子误会了,这回我是替平遥坊郑家来的,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武官。”

    听到武官,众人都有些诧异。

    段珍娘笑问:“真的假的,许娘子可莫要哄我。”

    许六娘正色道:“自然是真的了,且还没娶过媳妇儿呢。”

    众人皆是半信半疑。

    柳婆子一听有点来头,忙把她请进院子。段珍娘把她带去了前厅说事,秦宛如则屁颠屁颠地跟了去。

    院子里的仆人们窃窃私语。

    柳婆子去备茶水,许六娘坐到椅子上,笑眯眯道:“今日我前来是要向段娘子你道喜的,平遥坊郑家的家境也算富裕,他们家的二郎有备身官衔,正六品下,且未曾娶过妻,与你匹配也不会亏待你。”

    听到这话,段珍娘看向秦宛如,显然是不信的,“武官?”

    许六娘答道:“对,武官。”

    秦宛如也觉得奇怪,问:“多大的年纪还未娶过妻?”

    许六娘:“二十四岁了。”

    段珍娘越听越觉得不对味,一个有官衔在身的男人,且家境富裕,再不济也不至于落到要娶商贾女的地步,而且还是嫁过人的寡妇。

    “他是不是生得奇丑无比?”

    许六娘忙摆手,“不丑,就是是个粗人。”又道,“郑二郎行伍出身,性格爽朗,不像其他郎君那般心细,比起来是要糙些。”

    段珍娘又问:“那他是不是有毛病?”

    许六娘:“没毛病。”

    段珍娘奇了,直言问:“他既没毛病又不貌丑,且是武官,家境也不差,为何落到要讨寡妇的地步?”

    秦宛如也道:“是啊,二十四岁也算不得年纪太大。”

    许六娘迟疑了阵儿,才道:“这中间确实有些缘故。”

    段珍娘打趣道:“能有什么缘故,要不就是身体有毛病,要不就是生得太丑,难不成还像我这般八字大克夫不成?”

    她原本是开玩笑,哪晓得一语成谶,许六娘道:“段娘子还真是说对了,郑二郎的八字确实有点大。”

    段珍娘:“……”

    秦宛如听了哭笑不得,诧异道:“就因为八字大,所以连媳妇儿都娶不了?”

    许六娘点头,“不瞒二位,我替郑二郎曾相说过八个姑娘,结果没一个成。他就像那花谢后的果子一样,你明明瞧着有果子了,结果总会在半道儿上掉了。”

    这比喻简直绝了。

    段珍娘听着乐了,掩嘴笑道:“八个?”

    许六娘:“对,八个,这还只是我相说的,其他媒人估计也有。”

    段珍娘“啧啧”两声,生了点八卦的兴致,“许娘子且说说,那果子如何成不了?”

    许六娘思索了阵儿,才斟酌用词道:“这怎么说呢,就是但凡跟郑二郎有牵扯的女郎都会出岔子,要么磕着碰着,要么摔着跌着,要么就是生病……反正都是不吉利的。”

    段珍娘:“……”

    秦宛如哭笑不得,“有这么倒霉吗?”

    许六娘也觉得不可思议,“我反正是没见过这样的,起先我也不信这个邪,后来接连说了几个都是这般,女方家都怕了,说人家娶媳妇儿是为了传宗接代,他家娶媳妇儿是要命。”

    秦宛如:“……”

    柳婆子送茶水上来,也有酸梅汤饮。

    段珍娘调侃道:“许娘子倒是个实在人,你明明是替郑家提亲,却又同我说这些。”

    许六娘严肃道:“婚姻是终身大事,我们做媒也是要讲良心的,不能昧着心肠当睁眼瞎。况且郑家那情况委实特殊,只稍稍一打听,便什么都知道了,是瞒不住的。”

    段珍娘点头,“那他们家怎么又找到我这儿来了?”

    许六娘喝了一口酸梅饮子润喉咙,接着道:“这事说来话长,我听郑家说他们去求了一位大师,那大师告诉他们,若要破二郎的命格,便只能找丧过夫的女郎为妻,且还要八字大的。”

    这话把她们逗乐了,秦宛如笑道:“莫不是互克不成?”

    许六娘拍大腿,“对,就是这个意思,克夫克妻互克,方能中和。”

    柳婆子忍不住插话道:“这简直是胡说八道。”

    段珍娘听着有趣,“所以你们打听到我来,听说我是寡妇又克夫,这才上门来提亲的是吗?”

    许六娘如实回答道:“正是。”

    秦宛如实在好奇得紧,“那郑二郎真有这般厉害,但凡与他有牵扯的女郎都会遭殃?”

    许六娘:“是真的,我不骗你们,我是亲自经历过的,就是头一天女方家还好好的,结果第二天就摔得下不来床,总是会出岔子。”

    秦宛如:“听起来挺叫人害怕。”

    段珍娘也道:“若真有这么邪门,是挺不吉利的。”

    许六娘厚颜道:“我估摸着段娘子应是能镇得住郑二郎的,你连凶宅都能购置,可见是个有胆色的人,而且听说你还曾收拾过一个无赖,一般的女郎可没有这样的胆识。”

    段珍娘乐道:“这是要把我当镇宅用呢。”

    许六娘也会说话,“是要请回去好生供着。”

    段珍娘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说道:“这事让我仔细琢磨琢磨,目前我阿娘没在京里,只有姨母他们在,回头我同他们商量商量,若是有意,便找个时机瞧瞧那郑家二郎,究竟有没有这般厉害。”

    许六娘高兴道:“若段娘子生了兴致,可偷偷瞧瞧也无妨,你生得这般俊,也不能委屈了。”

    段珍娘点头,“不过我是商贾,要抛头露面的,他们家不介意吗?”

    许六娘摆手,幽默道:“不介意,我也不妨跟你交个底儿,男方家为了二郎的婚事愁坏了肠子,林娘子甚至说了,她什么都不求,只要能给二郎讨个媳妇儿是女的,活的就行。”

    段珍娘失笑,秦宛如也跟着笑了起来,只觉得大千世界什么邪门事都有。

    这个官媒娘子倒不像之前来的那些吹得天花乱坠,觉得寡妇克夫什么的就低人一等,她说话也确实是讲良心的,比较实在,姐妹俩觉得跟她说话也挺有意思。

    之后她在这里坐了许久,她们才把她送走了。

    待她离开后,柳婆子忍不住说道:“这什么官媒,如此晦气的人家,谁愿意把闺女送去相克?”

    段珍娘倒是接受良好,“人家不是说了吗,看各人的意,又不是故意隐瞒着。”

    秦宛如道:“那郑家二郎也太霉了,跟他有牵连的姑娘更倒霉。”

    柳婆子提醒道:“娘子好端端的,勿要去招惹,若真是摔着跌着了可怎生是好。”

    段珍娘轻轻打了她一下,“柳妈妈勿要乌鸦嘴,我就是觉得好奇,这世上真有这般神奇之事?”

    秦宛如:“我也挺好奇的。”

    两人相视一眼,有些话憋在心里头没有说。

    下午晚些时候秦宛如回去,路过范家时看到孔氏坐在门口择菜,她打了声招呼,孔氏笑着说道:“我可有好些时日没见着秦小娘子了。”

    秦宛如道:“前几日去了趟庄子,昨儿才回来。”

    孔氏好奇问:“我那日听向娘子她们说你家又有喜事了?”

    秦宛如:“???”

    孔氏:“听说官媒娘子上你家提亲,只怕明年又有好事了。”

    秦宛如笑着点头道:“对,多半有喜事。”

    屋里的范谨有些受不了自家老娘的八卦性子,冷不防道:“阿娘,你能不能别这么碎嘴?”

    孔氏:“女人说话你一个老爷们儿掺和什么。”

    范谨:“……”

    秦宛如失笑,觉得孔氏还挺可爱,说道:“原来范郎君也在家里呀。”

    孔氏:“近些日都在家里温习功课,哪儿也没去,我还怕他闷坏了。”

    秦宛如道:“马上就入秋了,一场秋雨一场凉,这样在屋里坐着也不会太闷。”

    孔氏边择菜边道:“这场苦夏也算是熬到头了。”

    秦宛如故意道:“范郎君,若是遇到什么惑,可去向我爹讨教,你反正也去过两回,他还夸你青年才俊呢。”

    屋里的范谨默默地扶额。

    这不,孔氏听到这话眼睛登时亮了,试探问:“秦寺正当真这般说的?”

    秦宛如点头,“当真。”

    孔氏咧嘴笑,仿佛嗅到了机遇,越看眼前这个小姑娘就越觉得像她家儿媳妇。

    待秦宛如走了后,她兴致勃勃的把筲箕端进屋,说道:“少仪你听到没有,人家秦寺正夸你青年才俊呢。”

    范谨再次扶额。

    孔氏探头,眨巴着眼睛道:“你什么时候又去秦家讨教讨教?”

    范谨一本正经问:“我上门去讨教什么?”

    孔氏:“去混个脸熟啊。”顿了顿,颇遗憾道,“秦家二娘你只怕是讨不到了,三娘也不错,人家爹都欣赏你了,你还不知道主动主动?”

    范谨憋了憋,“阿娘,你能不能要点脸?”

    孔氏叉腰道:“我怎么不要脸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停顿片刻,“你觉得实在没脸面,那就争口气夺个头三甲去。”

    范谨随口敷衍道:“行,夺头三甲去提亲。”

    孔氏来了劲儿,“当真?!”

    范谨:“当真。”

    孔氏乐了,“你可莫要哄我。”

    范谨边翻书边道:“不哄你。”

    孔氏彻底高兴了,甚至哼了几句五音不全的小曲儿。

    范谨无奈摇头,这老娘,让他说啥好呢。

    晚上秦宛如在饭桌上把今日官媒娘子上门的事情同家人说了,全家都不信有这么倒霉的人,秦二娘道:“那官媒娘子是不是哄人的,哪有这样的人?”

    秦宛如:“自然是真的了,要不然那郑二郎这般好的条件,哪至于沦落到连媳妇儿都讨不到?”

    秦老夫人笑道:“这倒真是一桩奇闻,令我不禁想起了去年听到的男子有孕一事传闻。”

    秦致坤也觉得稀奇,“若真是如此,那八字也确实厉害了。”

    方氏正经道:“勿要叫你表姐去凑热闹看稀奇,万一真被克着了摔着跌着,不是自讨苦吃吗?”

    秦宛如:“她说要同你们商量商量。”

    秦老夫人:“男方家的条件挺不错的,就是八字大叫人生畏,若是假的还好,若是真的,可就令人头疼了,毕竟什么都没有命大重要。”

    秦二娘:“表姐不也说她八字大克夫吗,万一是她克男方,换过来男方家倒霉也说不定。”

    这话把众人逗笑了,秦宛如也觉得有趣,“这也说不准,万一是郑二郎走路跌跟斗,喝凉水塞牙呢。”

    方氏打了她一筷子,忍俊不禁,“哪有这般咒人的。”

    秦二娘怂恿道:“我若是表姐,定要去看看稀奇,偷偷看一看也无妨。”

    秦致坤没好气道:“瞧你幸灾乐祸的样子,跟观猴儿似的。”说罢看向秦宛如,“你可莫要怂恿珍娘胡来,这事听着不靠谱。”

    秦宛如点头,“不胡来。”

    嘴上说不胡来,实际上她们好奇得要命,对这个八字大的倒霉蛋生出浓厚的兴致。

    结果第二天秦宛如成了那个倒霉蛋,因为王简来了一趟隔壁院子。

    他已经许久都没有过来过了,前两月一直都在忙着办事,脚不沾地的,现在稍稍空闲了些,便来瞧瞧放养在外头的小黄鹂。

    彩英的心情有些沉重,不知道为什么,她是有些惧怕王简的,总觉得那人身上的杀气重,不像多数男子那般平和,叫人莫名不安。

    得知他过来的消息,秦宛如再次翻小白眼儿,彩英忧心忡忡道:“这回小娘子又要如何打发他去?”

    秦宛如:“打发作甚,送上门来的,不玩白不玩。”

    彩英:“……”

    默默地捂脸。

    主仆隔了许久才过去,李南跟她们开门,秦宛如打量他道:“李南你最近吃了什么,伙食这般好。”

    李南摸自己的脸,随后又摸自己的腰围,“长胖了?”

    秦宛如点头,“是胖了些。”

    李南差点哭了,“那定是被郎君喂胖的,主母说他清减不少,日日送滋补汤来,他嫌腻味,偷偷让我吃了。”

    秦宛如:“……”

    彩英没忍不住笑出声来。

    李南绿着脸道:“明日我再也不吃了。”

    秦宛如掩嘴笑,“你家郎君呢?”

    李南指了指屋里,说道:“在屋里的,前阵子忙得很,经常熬夜,现在才松泛些,得空了。”

    秦宛如进屋去瞧那个劳模。

    王简一身牙色衣袍,正蹲在书架旁翻找东西,秦宛如瞧了他两眼,唤道:“王少卿?”

    王简头也不回,说道:“下回你得唤我王侍郎了。”

    秦宛如挑眉,“升职了?”

    王简:“嗯,换个职位做做。”

    他说得无比轻松,仿佛朝廷上的所有官职都是他家的一样,随便挑选。

    秦宛如不客气地坐到桌旁,托腮问:“哪个部的?”

    王简:“吏部。”

    他起身把一本古籍放到桌上,秦宛如仔细看他,确实清减不少,眉目比往日更冷艳了些,颇有几分威信。

    “我爹说被你拉着熬夜,可折腾死他了。”

    王简睨她,“你爹那滑头,精得跟什么似的,背后可没少让我替他背锅。”

    秦宛如:“瞎说,我爹是老实人。”

    王简没好气道:“你别侮辱老实人,他那滑头,什么锅都往我头上推,自己则装什么都不知道。”

    秦宛如厚颜无耻道:“谁叫你王家树大招风呢,国公府这么大的背景,他们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王简指了指她,“父女俩一个德行。”顿了顿,“过来。”

    秦宛如老老实实地走过去,他道:“再过来些。”

    秦宛如走到他跟前,王简道:“我替你爹背锅,你得哄哄我。”

    秦宛如“啧”了一声,吊儿郎当道:“王少卿这是要送上门来了?”

    她本以为他会有点羞耻心的,结果那厮厚颜道:“送就送,你还能把我怎的?”

    秦宛如:“……”

    王简挑衅道:“你还敢吃了熊心豹子胆睡我不成?”

    秦宛如:“……”

    这人真是……骚包不要脸!

    王简揽过她的腰肢,“近些日在忙什么?”

    秦宛如:“要你管。”

    王简:“不得了,还长脾气了。”又道,“有没有想吃的,我从宫里替你拿。”

    秦宛如抬起他的下巴,揣测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王简没好气打开她的手,“你若把我哄高兴了,我什么都给你拿。”

    秦宛如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王简:“我什么时候哄过你了,这不是让你爹升了官吗?”

    秦宛如近距离看他,似想把他那颗七窍玲珑心扒拉透,“这一回你拖我爹下水,用意何在?”

    王简倒也没有跟她耍花枪,说道:“我想拐他家的闺女。”

    秦宛如被气笑了,“所以扔给他这么一个烫手山芋。”

    王简:“目光短浅,你想不想你老子往上爬,步步高升?”

    秦宛如:“想。”

    王简:“那他就得做些事,不管好坏都得干。”

    秦宛如默了默,“你其实也在我家呆过一段日子,我就想问你,你觉得我爹在家里的地位高吗?”

    王简:“……”

    表情忽然有几分痛苦。

    秦宛如破天荒地觉得这个男人还挺可爱,说道:“你想利用老子来钓小鱼儿,只怕找错了方向。”

    王简沉默了阵儿,“岭南晚熟的荔枝不日就进京了,我阿姐特别喜欢吃。”

    秦宛如:“……”

    王简挑眉,循循善诱,“你想不想要几篓,改日我让李南偷偷给你送来?”

    秦宛如:“……”

    她怎么可以违背一个吃货的坚贞呢?!

    见她面露纠结,王简故意说道:“不想要啊,不想要就算了。”

    “别,有多少要多少。”

    “那就把我哄高兴。”

    秦宛如瞅着他看了会儿,厚颜无耻地亲了他一下,王简啐道:“你看我的表情活像上坟似的。”

    秦宛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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