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拉拢
之后他都不敢看秦宛如, 因为总会联想到嫖客看娼妓的眼神。她说她把他当成小倌,他是信了的。
王简觉得自尊心有点受挫。
下午他没在庄子里待多久就走了,被秦宛如搞得有点手足无措。
回府后瑶娘告诉他, 说中午梁王府遣人上门, 约他明日上午游观音湖。
王简“唔”了一声, 有些心不在焉。
见他心事重重, 瑶娘试探问:“郎君是不是有心事?”
王简回过神儿,看着她犹豫了许久才道:“瑶娘你是女郎,应知女郎家的心思, 可否替我解惑?”
瑶娘:“郎君请讲。”
王简轻轻摩挲杯盏, 若有所思, “我吃不透秦三娘这个人,有点邪门儿。”
瑶娘皱眉,“此话怎讲?”
王简正色道:“她的心思难猜,我完全被她拿捏住了, 处处主动, 却处处受她制肘。”
听了这话, 瑶娘道:“那便是郎君一头热了,她没把你放到心上。”
这话把王简的心扎了一下,不太舒服。他自己也清楚秦三娘对他不是那么热衷,可被瑶娘直接了当指出来, 不免有些难堪。
瑶娘道:“郎君冷着她些便是,现在你是图新鲜,待时日长了些,便会悟了,女人大抵都是相同的。”
王简沉默不语。
他从没尝过情爱这些东西,也不懂男女之间的博弈, 更不想被这些恼人的思绪缠住,只得暂且把这事搁到一边。
翌日他依约去观音湖,三个老头儿聚到一起,换了绸缎夏衣,个个红光满面,精神抖擞,看那模样估计混到百岁不成问题。
王简朝他们行礼,调侃道:“几位前辈个个精神矍铄,看来打牌能延年益寿。”
周项文捋胡子,“可不,牌桌子上包治百病,腰不酸腿不疼,吃嘛嘛香,精神还好。”
王简失笑。
曹复香:“脑子也磨灵光了,不会痴呆。”
几人上了画舫,围着养生的话题闲聊了阵儿。
曹复香和周项文都有在练五禽戏,且练了数十年,可见那东西对身体是有益处的。
王简的生活习惯养成得好,早睡早起,很有规律。
梁王嫌弃道:“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潇洒多了。”
周项文酸溜溜道:“可不,成日里斗鸡走狗,娼楼妓馆的,不务正业。”
曹复香吃了一口时令瓜果,打趣道:“周老儿是嫉妒。”顿了顿,“你这个时候在干什么呢?”
周项文:“十年寒窗苦读,谁叫人家是含着金汤匙的人。”
梁王抱手舒适地把腿伸展,“我这哪算不务正业,若说起无法无天来,当属昭庆,这京中也只有她曾横着走过。”
提到大长公主,曹复香和周项文皆露出无法直视的表情,那何止是无法无天,简直是世风日下!
只要是京中生得俊的郎君,没有哪个逃得过她辣手摧花。
周项文不由自主看向王简道:“你小子生得晚算是走运,这些年先帝去了大长公主才收敛不少,若是在那些年长成,指不定就成了她的入幕之宾。”
王简没有反驳,因为大长公主当年确实猖狂,有先帝护着,谁都要避让三分。
这群老头儿对市井八卦还是挺有兴趣的,提到昭庆,自然就提到了梨花湾发生的趣闻,曹复香道:“汝南王的老脸算是被自家崽丢尽了。”
梁王笑道:“都快年过半百的人了还有兴致折腾年轻人,可见日子过得舒坦。”
这回王简倒说了句公道话,“那陈四郎胡作非为惯了,被大长公主当众羞辱也是自讨苦吃。”
周项文拿起一块瓜,“混世魔王的称号可不是白得来的。”
几人不着边际地聊了许久,直到画舫到了湖心,确保周边没有隔墙有耳后,梁王才提起正事,说道:“听说你老子打算拿邢州开刀,施行官盐制?”
王简回道:“邢州曾是我外祖管辖的区域,现在的刺史又是他的门生,父亲在那里推行官盐制也是占了人利,若是实施得顺利,下一步就是旁边的滇州。”
曹复香赞许道:“这老狐狸倒是精明。”
梁王深思道:“摸着石头过河才踩得稳,像他王翰华的作风。”
周项文忽地蹭了蹭他的胳膊,意味深长问:“你小子做大理寺少卿也有好几年了,那差事有没有干腻?”
王简愣住,随即回味过来,似笑非笑,“怎么,想推我一把?”
梁王一边洗牌一边说道:“想要做大事,就得往中心靠,你那大理寺少卿终归是在边缘游走,不若试试往六部里头钻?”
王简还挺挑剔,“要去也得去六部之首,吏部。”
曹复香:“王老弟目前是从四品上,混个正四品应该没问题。”
周项文道:“以后王少卿得改口喊王侍郎。”
王简抿嘴笑,“总得有契机才行。”
梁王:“马上就安排上了,这回捅给你的是马蜂窝,就看你有没有胆量接。”顿了顿,“还得看宫里头那小子有没有胆量敢做。”
王简:“???”
曹复香暗搓搓道:“要杀好多人的哟。”
王简:“……”
他们说话的语气非常轻松,仿佛抄家灭族就跟切瓜一样。他情不自禁拿起一块瓜咬了一口,面无表情咀嚼。
梁王一边摸牌一边道:“这回咱们干一票大的,给宫里头的小子开个光,送些人给他杀杀,练练他的匪气。”
王简憋了憋,忍不住说道:“我那外甥胆子小,皇叔莫要把他给吓着了。”
梁王:“谁说我赵家人的胆子小了,当年他老子可杀过不少人。”
王简闭嘴不语。
梁王继续道:“这些年朝廷养了这么多蛀虫,总得清理一些出来给他的弟兄们看看,他虽然是一只娇生惯养的小花猫,也是有爪子的。”
曹复香接茬,“算是给他们挠痒痒。”
周项文幸灾乐祸,“就是要出点血。”
王简瞧着他们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皱眉道:“可莫要翻船了。”
梁王瞥了他一眼,“要翻船也是大家一起翻,哪有让一家翻的道理。”
王简再次闭嘴不语。
周项文戳了戳他,“这可是烫手山芋,你敢不敢接,有没有胆量接?”
王简冷哼一声,“我关心的是善后问题。”又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以前的那些人早就该换了,若没有把退路留好,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
周项文看向梁王,他说道:“看来你小子做事的风格跟你老子差不多。”
王简:“我大好的前程,可不想英年早逝。”
这话把三人逗笑了,曹复香打趣道:“也是,王老弟连媳妇儿都没娶,若是就此栽了跟斗,委实不划算。”
周项文:“明年春闱,可选拔新人充进来。”
梁王从袖中取出一份名单给他,“仔细收捡好了,这些人你可查查底细,若是觉得有用的,以后总会用上。”
王简伸手接过,将其放入袖袋中,梁王继续道:“事发后我们就勿要再见面了,恐招人非议。”
王简点头。
他起身背着手看三人的牌,说道:“你们又要如何捅马蜂窝?”
曹复香不答反问:“王老弟觉得现在朝中可还有中流砥柱?”
王简沉默了阵儿,才若有所思道:“他们尽忠于先帝,我可请不动。”
周项文看了他一眼,“这便是你的偏见了,他们只尽忠于天子,尽忠于社稷。”
王简抿嘴笑,“若真是如此,捅下再大的马蜂窝我都得劝陛下接住,哪怕把手烫起泡了都不能丢。”
梁王看向他,“那小子也就只听你的话了。”
王简说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话,“皇叔是不是得庆幸王老太君虽然把儿子教养歪了,孙子还没长歪?”
梁王没有吭声。
周项文指了指他道:“你小子亦正亦邪的,跟你老子一样都不是盏省油的灯。”
王简“啧”了一声。
曹复香半信半疑,“天子当真什么话都听你的?”
王简不答反问:“为何不听我的,难不成听他外祖的?”
曹复香:“……”
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梁王:“那小子还算有点分辨力,不算太笨。”
王简:“皇叔可莫要忘了王太后,她是能辨是非的人。”
几人一边打牌一边议事,中午在得月楼用午饭,下午继续游湖,持续到很晚才各自散去。
王简回府后便去了书房,把梁王拿给他的人员名单仔细琢磨了阵儿。有些人他熟悉,有些人则是品级颇低的官员。
他们提供给他的人员皆是经过筛选可堪用之人,正如一朝天子一朝臣,想要掌权做事,就得把朝廷里的人重新换血,不论是瑞王还是端王,以及他的老子,统统撤换。
直到很晚王简都还在书房里,瑶娘来催促着他早些歇着。
现下日长夜短,第二天王简很早就起来练王家枪法,白蜡杆红缨枪在手里愈发纯熟,每个动作力求到极致。
李南在一旁伺候。
待到晨钟响起,王简才作罢,收起枪,去沐浴梳洗,整个人神清气爽。
上午他并未去大理寺,而是去了一趟宫里。
赵章闲得犯困,他现在还处在丁忧期,若是歌舞娱乐是会被骂的,只能斗斗鸟雀,玩玩蝈蝈,消遣这金丝雀般的日子。
偌大的皇宫,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每天无所事事,无趣至极。
然而这就是他的日常,再自然而然不过了。
一个人坐在宽大的桌案前,他单手托腮,丹凤眼半垂着,听着竹筒里的蝈蝈声,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
也不知过了多久,内侍前来通传,说国舅来了。
赵章懒洋洋地挥手,不一会儿王简被请入大殿,向他行君臣礼。
赵章这才坐直了身子,王简看他百无聊赖的样子,打趣道:“陛下莫不是嫌这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赵章翻小白眼儿,撒娇道:“无趣的紧。”
王简失笑,“陛下可要好好珍惜这段无趣的日子,因为接下来你可能都不会像现在这般惬意舒心了。”
赵章:“???”
王简向他招手,他知道他有话要说,起身走到他跟前。
王简附耳嘀咕了几句,赵章一下子就怂了,变脸道:“舅舅莫要唬我。”
王简:“这烫手山芋陛下不接也得接。”
赵章露出要哭了的表情,“也闹得太大了吧。”
王简淡淡道:“你不是嫌日子过得太闲了吗,给你送几颗人头来杀杀。”
赵章连连摆手,“我不想杀人。”
王简:“莫不是还想把那些蛀虫养着?”
赵章摇头,“不养。”顿了顿,“这回又是搞的哪一方?”
王简:“三省六部,全搞。”
赵章:“……”
他只觉得腿软,打退堂鼓道:“我想去尿尿。”
王简斜睨他,“憋着。”又道,“陛下已经有经验了,就像上回的章州案那样,拿出你雷霆震怒的气势来。”
赵章一本正经的做总结,“龙颜大怒。”
王简:“对,龙颜大怒。”
赵章:“恶龙咆哮!”
王简:“……”
看着他那奶凶奶凶的小模样,他忍不住去掐了一把他的脸儿,嫌弃道:“还恶龙咆哮,跟个二傻子一样。”
赵章:“……”
王简继续道:“这篓子一捅出来,多半有人会去走太后的路子,臣会跟她打招呼。”
赵章:“我压力好大。”
王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舅舅要升个职,得配合一下。”
赵章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舅舅相中了什么职位只管说,我给你抬。”
王简:“吏部侍郎,正四品。”
赵章撇嘴,“进三省多好。”
王简:“哪能一步登天,得慢慢打基础,慢慢来。”又道,“此次的篓子是许多人的契机,陛下在关键时刻可不能掉链子,你若是没有立起来,那就会死很多无辜之人。”
他这一说,赵章一下子精神了,“这烫手山芋我接,不管多烫手我都接。”又道,“舅舅是会保住我的吧?”
王简笑了笑,“自然要保你了,臣还等着去吏部。”
赵章这才稍稍松了松。
王简又同他说了些其他,赵章皆认真地听着,因为他知道,朝堂上换下来的人越多,则意味着他离掌权的距离越近。
之后几天下了好几场暴雨,酝酿已久的事件在朝会上爆发而出。朝中中流砥柱联名弹劾九人贪污受贿,人员名单涉及到三省六部。
此举如惊雷丢进人群,炸开了锅。
天子震怒,命三司彻查。
阴雨连绵了数日的阳光总算露了个脸儿,外头的风雨后宅里的女郎是感受不到的。院子里的双胞胎恣意地追逐戏闹,秦致坤下值回来见到她们打闹,站在影壁旁看了会儿。
仆人唤了一声,双胞胎瞧见自家老爹回来了,纷纷朝他跑去,亲热地喊了一声爹。
秦致坤冲她们笑,伸手去搂她们,问道:“今日可有调皮?”
秦四娘:“没有。”又道,“昨日爹布置下的功课也做完了。”
秦致坤很满意,“可有拿给你们阿娘检查过?”
秦五娘:“她看过了说好。”
秦致坤一只手牵一个,又问:“你们二姐和三姐呢?”
秦四娘:“都在家。”
稍后他去了房里,方氏诧异道:“今日回来的这般早。”
秦致坤“唔”了一声,方氏替他换便服,他忽然搂了搂她的肩膀,说道:“云娘可曾后悔跟着我?”
这话问得突兀,方氏愣了好一会儿才道:“好端端的,说这话作甚?”
秦致坤欲言又止,方氏试探问:“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秦致坤回道:“小事儿。”
方氏:“???”
秦致坤岔开话题,“我饿了,今日廊下食吃得少,晚饭可备好了?”
方氏命人去取来。
秦致坤也不知是饿坏了还是其他原因,觉得家里的饭特别香,扒拉得飞快。
方氏看他狼吞虎咽,皱眉道:“你慢着些,又没人跟你抢。”
她替他盛了一碗胡瓜蛋汤,秦致坤不到茶盏功夫就食饱了。
到底是几十年的夫妻,方氏对他的性情了如指掌,再次试探问:“元威是不是有心事?”
秦致坤用茶水漱口,她递过帕子给他擦嘴,“等会儿去阿娘房里说说这事儿。”顿了顿,“今早朝会上捅了篓子,结果下午我就接到了烫手山芋。”
“???”
“比上次去章州那事儿闹得还大。”
“……”
听他这一说,方氏也跟着七上八下的,“到底是何事令你忐忑成这般?”
秦致坤迟疑了许久才道:“要杀人了。”
方氏:“!!!”
秦致坤:“家破人亡令我惧怕啊。”
此话一出,方氏眼皮子狂跳不止。
晚一些时候两口子去了秦老夫人房里,她刚刚用过饭,正用茶水漱口。见他们过来,秦老夫人道:“元威今儿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秦致坤坐到椅子上,斟酌了一下用词,“儿有事情想跟阿娘交个底。”
秦老夫人:“???”
秦致坤想了想,说道:“今日朝会,数名官员联名弹劾九人贪污受贿,涉及到三省六部,满朝皆惊。”
方氏急道:“这与你何干?”
秦致坤:“陛下震怒,要求三司彻查,严惩不贷。”顿了顿,“这原本跟我是没有关系的,谁料下午,我被稀里糊涂受命参与这桩案子彻查。”
秦老夫人无比淡定,“便又跟章州一样了。”
秦致坤点头,“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各抽二人彻查此案,我们大理寺抽的二人是我和王宴安。”
他的表情忽然有些痛苦,“我得和王宴安那小子共事。”
秦老夫人:“依我之见,这事多半有瑞王参与将你弄进去的。”
秦致坤却摆手,“儿却不这么认为。”
秦老夫人颇诧异,“此话何解?”
秦致坤深思道:“我听他们说,这六人是天子亲点,旁的人是插不了手的。”
秦老夫人闭嘴不语。
秦致坤:“我琢磨着,多半是王宴安那小子把我给弄了进去。”又道,“那小子邪门儿得很,亦正亦邪的,叫人看不清摸不透。”
秦老夫人:“天子亲点?”
秦致坤“嗯”了一声,不由得发出灵魂拷问:“你说我一五品官儿,也没什么政绩,何故得天子青睐?”
秦老夫人皱眉道:“这可是烫手山芋,干得好干不好都要得罪人。”
秦致坤:“对,所以儿才发愁。”又道,“今日联名上奏弹劾的官员皆是在朝中有名望的重臣,被弹劾的官员涉及三省六部,完全就是一个马蜂窝,谁接到这个马蜂窝,都会被蛰一脸包。”
方氏心中憋了疑问,“你在明面上可是瑞王的人,王宴安把你拉进去作甚,他难道不该拉王家人吗?”
秦致坤:“这也是我困惑的地方,所以才说他邪门儿。”
秦老夫人大胆揣测,“会不会是那小子拉拢你为王家所用?”
秦致坤乐了,“阿娘也太瞧得起我了,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是心中藏着疑问,琢磨不透。”
方氏:“依我之见,你就像上次在章州那样办事就好,中庸一些,不出挑,也别拖后腿。”
秦老夫人赞同道:“这话云娘说得好,中庸之道方才是求存之道。”
秦致坤也表示认可,“近来只怕要风声鹤唳了,若是有人上门来求门路,你们定要谨慎处理。”
秦老夫人:“你且宽心,我们不会给你拖后腿坏了你的名声。”
三人坐着说了许久,对未来的路是非常忐忑的,可是若想往上爬,总会遇到诸多阻拦。
前路漫漫,进京来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秦致坤颇有几分感慨。
夫妻俩回房后,秦致坤又问了一遍先前问过的话,“云娘可曾后悔跟着我?”
方氏非常乐观,“上回你接了差事就升了官儿,这一回接了差事说不准还能升官。”
秦致坤被气笑了,“你想得倒挺美。”
方氏语重心长道:“老秦啊,咱们不妨把胆子放大一点,你行得正坐得端,跟着天子走,处处谨慎着些,中庸一些,以后总能遇到一些志同道合之人作伴,遇到事情也有人商量,就不会这般担惊受怕了。”
这话很好的把秦致坤安抚了,“还是自家媳妇儿好。”
方氏叹道:“我们毕竟是妇道人家,对外头的事也是一知半解,不能替你分忧。家里头也没有其他男人,再加之京里也没有知交熟识的倚靠,什么事情都是你自己拿主意,心里头惶惶我们也没辙。”
秦致坤握着她的手道:“只要有一家人在身边,我就感到安定。”
方氏点头,“你在哪儿,我们就在哪儿。”
秦致坤觉得心里的阴霾稍稍散了些,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王宴安那小子,我倒要好好会会他。”
作者有话要说: 王简:秦寺正啊,你家闺女把我当鸭。
范谨:秦寺正啊,你家闺女逼良为娼!
秦致坤:。。。。
秦宛如:呔,出息,没本事搞小的,去动大的歪脑筋。
秦二娘:下一章满足你当娼妓的愿望。
范谨:!!!
王简:我还是算了,就算是鸭,也得是有逼格的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