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租地
一行人在小厨房里忙碌了半天, 姐妹俩才带了不少吃食出府离去了。
晚上贺亦岚下值回来,小厨房里端出红泥小火炉,陶锅里炖着滋补鱼汤, 汤色奶白香浓, 枸杞子和红枣在汤水里翻腾, 满屋子鲜香弥漫。
换好便服后, 贺亦岚洗手坐到桌前。
秦大娘给他盛汤,说道:“今日三妹来过一趟,我给她做了些小吃带回去给祖母她们。”
贺亦岚接过瓷碗, “家中可还安好?”
秦大娘:“三妹说父亲离京办理公务, 只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贺亦岚轻轻的“哦”了一声, 拿汤匙舀了一勺吹冷入口,皆是鲜甜滋味。
秦大娘把盘子里薄如纸翼的鱼片夹到汤锅里涮烫,只消片刻就可以捞出食用。她将其放到贺亦岚的蘸料碗里,说道:“我有事情要跟你商量商量。”
贺亦岚:“你说。”
秦大娘正色道:“咱们家不是有地吗, 今日珍娘表姐找上门, 想租我们的地种白叠子。”
贺亦岚:“???”
“白叠子, 就是三妹以前种在花盆里的,你去过两回,也曾见过。”又道,“府里的园子里也种得有。”
“我知道那东西, 观赏花。”
“对,就是那个,珍娘想大量种植,但因其珍贵,若是租普通富农的土地,一旦遇到有人捣乱, 便没有倚靠,所以想租咱们家的,至少能让人忌惮着些。”
贺亦岚露出困惑的表情,“种那个做什么呀,又不能吃。”
秦大娘打趣道:“你就知道吃,白叠子的作用可大着呢,可以用它纺成丝线,做成布匹,裁制成衣。”顿了顿,“珍娘他们家是做绸缎营生的,她自然知道其中的道理,我们是外行,不懂门道儿。”
贺亦岚吃了两块鱼片,“这事儿我做不了主,是阿娘在管家,得找她去。”
秦大娘暗搓搓道:“你开口把她请过来,她爱吃暖锅,我明儿就做,咱们一块儿跟她说这个事,如何?”
贺亦岚:“那你多做些虾丸,还有酥肉,卤肥肠……”
他兴致勃勃安排了不少菜品,秦大娘笑呵呵说好。
于是第二天晚上窦氏被贺亦岚哄过来吃暖锅,贺知章到外头跟狐朋狗友吃酒去了。三人坐在厢房里,秦大娘给窦氏布菜,她喜欢涮羊肉和鸭血,鹅肠。
贺亦岚给二人倒了些自家酿的甜酒,窦氏端起来抿了一口,说道:“这些日你大哥倒是比往年好了许多。”
贺亦岚:“大哥受不得寒,冬季尤其要多加注意。”
窦氏看向秦大娘,问:“他还在讨那药膳粥?”
秦大娘点头,“我觉得大哥一时半会儿吃不腻。”
窦氏哭笑不得。
秦大娘:“粥养胃,况且那方子也给大夫看过,适宜他,只要他爱吃就行,待他腻了,又给换一种。”
窦氏道:“你倒有心了。”
秦大娘:“我自小酷爱做吃的,大哥挑剔,能得他喜欢,也觉得高兴。”
窦氏往碗里捞了一片涮羊肉,“他那张嘴极难伺候,也兴许是药膳的作用,胃口好了,感觉精神状态也好了不少。”
秦大娘:“适当在屋里活动对身体也有好处。”又道,“往日三妹贪吃又犯懒,那段时日天天往外头跑,不但抽条了,个儿也长高一截。”
提到这茬,窦氏随口道:“我听婆子说,昨儿你家三妹来过一趟?”
秦大娘点头,“是来过一趟,陪表姐来的。”
窦氏:“???”
秦大娘瞥了贺亦岚一眼,试探道:“阿娘,我有一事想与你商量商量,若是不行,其他家也可。”
“何事?”
秦大娘当即把段珍娘的背景,以及要干的事情细细说了,听得窦氏诧异不已,跟之前贺亦岚那样困惑道:“种白叠子用来织布?”
秦大娘:“对,织出来的布叫白叠。”
窦氏摆手,“我知道白叠,从天竺那边引进来的,那东西贵得咬人,一匹布就要好些银子,质地又比不上丝绸,种出来卖给谁?”又道,“亏得你表姐还是商贾,连行情都没吃透就瞎琢磨。”
这话把秦大娘噎得无语。
她对白叠子也不了解,只觉得窦氏说的话不无道理,只道:“我也不太清楚她的打算,不若让她自己找阿娘一回,趁你空闲时见一见,可行?”
窦氏指了指她,“我就说干嘛哄我来吃暖锅,原来是为了这茬。”
贺亦岚笑眯眯道:“阿娘卖个面子,成不成都是你的主意。”
窦氏嫌弃道:“你们这两口子……也罢,卖你一回面子。”又道,“后日下午我要去东兴楼打牌,你让她来找我。”
秦大娘高兴道:“好。”
说定了后,秦大娘把消息放给了自家妹妹。
后日下午秦宛如和段珍娘兴冲冲地前往东兴楼,问清楚窦氏所在的包厢后,两人寻了去。
仆人通报,窦氏隔了许久才从包厢里出来,秦宛如向她行礼道:“姻伯母好!”
段珍娘也行礼唤了一声。
窦氏去了隔壁房间,两人跟着进去,伺候窦氏的婢女把门掩上,家奴们则守在门口。
窦氏看向段珍娘,问道:“你就是大娘的表姐?”
段珍娘应声是。
窦氏:“你的情形大娘已经跟我说过了,我们家地倒不少,不过她说你要租去种白叠子,且是大量种植,你自个儿也是商贾,没利是不会干的,我就想问你,种那个东西能赚钱?”
段珍娘点头,“能赚,只是初期不一定。”
窦氏失笑,调侃道:“白叠的价格我清楚,比绸缎高昂不少,你把它做出来卖给谁?”
此话一出,段珍娘和秦宛如相视一眼,一下子就明白她的思维窄了,就跟当初段珍娘的困惑一样。
秦宛如再次耐心地讲解做白叠子的目的和大概打算,说得条理清晰,句句在理。
贺家祖上留了不少家业下来,商铺田产不少,窦氏当家好几十年,对商铺经营和庄园管理有经验,只粗粗听她说了个大概,就开窍了。
“把白叠子做成被褥,卖给家中宽裕些的人家?”
“对,这是我们的目标人群。”
这倒是窦氏没想到的,之前因为白叠子金贵,总想着卖给有钱人,钻了牛角尖,没想到可以用走量的方式去薄利多销。
见她沉思,段珍娘说道:“姻伯母,我们之所以想租你家的地,也是防备把白叠子种出来后被不轨之人打主意,那东西毕竟金贵,比不得普通庄稼之物,不得不防。”
窦氏把玩手腕上的镯子道:“这倒是考虑周全的。”
秦宛如:“倘若姻伯母不方便,可否帮个忙替我们牵线搭桥寻别家的?”
窦氏看着她们道:“地我可以租给你们,按市价来算,不过佃农没有地耕种了,总得安顿。”
段珍娘高兴道:“无妨,反正我们也要请人耕种,佃农正巧可以用上,他们种地经验丰富,我们可以给工钱。”又道,“姻伯母只需收地租就好,税我们会上。”
窦氏点头,问:“你们预计租多少亩?”
两人对视一眼,秦宛如想着几亩或十多亩就顶天了,结果段珍娘心大,说道:“二十多亩都行。”
秦宛如看向她,“会不会太多了?”
窦氏:“二十多亩我还懒得弄呢,我把最好的那片地给你们,近五十亩的样子。”
秦宛如:“……”
段珍娘:“!!!”
二人明显被唬住了。
窦氏抱手道:“我园子里也种过白叠子,那东西也没那么娇气,以前从未想过这茬,哪曾想你二人却能异想天开拿它做被褥子贩卖,若你们能把它做出来,我拿到我家的商铺里替你们销,如何?”
这话令两人诧异,秦宛如脱口道:“姻伯母莫要忽悠我们两个愣头青。”
窦氏:“我忽悠你们作甚,你说的这个东西我生了几分兴致,就是不知道你们要如何把它做出来。”
秦宛如笑道:“这个我自有办法,种子我们也去西市预定了,就想在年前把地翻整出来下底肥,为来年开春播种做准备。”
窦氏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说道:“五十亩,我租给你们,都是成片的,贺家最好的地,现成的沟渠灌溉,以后若有人问起来,就对外说是贺家种的白叠子。租子按市价来,五年起步,东西做出来了我替你们销,不占你一文便宜。”
两人面面相觑。
窦氏:“你那几亩一二十亩做不出多少东西,耗时耗力也耗财,既然要走量,那就把量做大些,东西好不好,一送出去就知道了。”
两人一时都有些犹豫,窦氏忙着打牌,说道:“考虑清楚了去找府里的管事,做不做都由你们。”
秦宛如忍不住问:“姻伯母真对白叠子有兴致?”
窦氏点头,“这门儿我不熟悉,先看你们两个姑娘折腾,若真能赚钱,谁会嫌钱多呢?”
段珍娘脱口道:“士农工商,姻伯母就不嫌弃?”
窦氏起身边走边道:“你也太抬举我了,诚意伯府数百名家奴等着我养,府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客往人情都要打点,你当我是天仙吃空气就能饱不成?”
这话把两人逗乐了。
窦氏:“我打牌了,你们琢磨清楚了自个儿去找管事,我会跟她打招呼。”
两人应声好。
离开东兴楼,在回去的路上二人坐在马车里,心情五味杂陈。
段珍娘难以置信道:“没想到诚意伯夫人也会对白叠子生兴致。”
秦宛如道:“若这个东西真能赚钱,谁没有兴致?”
段珍娘闭嘴。
秦宛如:“诚意伯府那么大的家业,又没在朝堂上占据一席之地,全靠祖上留下来的家业内耗。她自己也说了,要养数百名家奴,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要打点,这笔开销可不小,作为一个当家主母,若一直吃老本,也是有忧患意识的。”
段珍娘若有所思,“听你这一说,好像是有点道理。”
秦宛如:“就拿我家里的情形来说,在京里入不敷出,样样都要钱,更何况诚意伯府,养那么多家奴,照料庄园打理铺子整理田产哪样不花钱?”
段珍娘伸出五个手指头比划,“五十亩,那得是一大片了。”
秦宛如点头,“是挺多的,我们估计也没有那么多种子下地。”
段珍娘:“没有那么多种子也无妨,可以再种些其他的。”
秦宛如:“麦棉套种也可以。”又道,“若是以诚意伯府的名义去种,那就省事多了,贺家毕竟在京中立足多年,就算有人找茬,也能很快解决,比我们没有倚靠要好得多。”
段珍娘暗搓搓道:“我其实是贪图姻伯母能替咱们销货,她的人脉宽广,若做出来的东西真易脱手,她指不定也会来分一杯羹,占上一股。”
秦宛如看向她,“我巴不得她来呢,背靠大树好乘凉,有现成的资源财力提供,咱们把量做起来的速度才更快,量做起来了,才能薄利多销赚钱。”
段珍娘越想越觉得可行,“这五十亩我觉得可租,隐形利益挺多的。”
秦宛如:“是挺多的,就是姨母给你的那点钱银够不够周转,咱们后期还要请师傅做被褥,还要请人纺线,林林总总也要许多钱投入。”
段珍娘摩挲袖口道:“无妨,我只要跟阿娘说诚意伯府也掺和进来了,多少钱她都会投的。”
秦宛如掩嘴笑,“那就这么说定了,租。”
段珍娘:“租!”顿了顿,“不过咱们的小作坊好像有点大。”
秦宛如无比淡定道:“大一点就大一点吧,以后还会更大。”
这话把段珍娘逗笑了。
秦宛如说道:“等会儿去我家,这事瞒不了多久,我索性跟阿娘她们说了,省得她们操心。”
“也好,反正有织女娘娘给你撑腰,这下又租贺家的地,她们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回到秦家,恰好遇到方氏从外面回来,双方碰头,秦宛如拉过方氏的手道:“阿娘,我有事要与你说。”
方氏边进院子边道:“你能有什么事?”
秦宛如:“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咱们去祖母房里说。”
段珍娘在一旁笑。
方氏瞅了二人一眼,“你们俩从哪里回来的?”
秦宛如抿嘴笑道:“我们去见你亲家了。”
方氏:“???”
几人进了秦老夫人房里,秦宛如也没啰嗦,直接把她们去见窦氏商谈租地种白叠子的情况粗粗说了一番,顿时把两个长辈惊着了。
秦老夫人像第一次见到她似的,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三娘你们方才去东兴楼见了诚意伯夫人谈租地?”
秦宛如点头,“对,我和表姐一块儿去的,就我们俩。”
方氏脱口道:“胡闹!”
秦宛如缩了缩脖子,段珍娘忙摆手道:“姨母,我们没有胡闹,姻伯母已经应了,愿意租给我们,按市价来,五十亩,明儿我们就去找管事的看地签订租契。”
这话把方氏唬住了,同秦老夫人面面相觑。
二人都有些懵。
秦老夫人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三娘,这事你大姐知道吗?”
秦宛如点头道:“知道,前两天我们带东西回来时就已经跟她说过了,她说她做不了主,可以替我们试一试,昨儿接到那边的消息,说姻伯母要在东兴楼打牌,于是今儿我们便去了,亲自跟她谈妥的。”
秦老夫人:“……”
方氏:“……”
两个女娃跑去跟伯爵府的夫人谈租地,这完全超出了她们的认知。
方氏指了指她们,训斥道:“你俩能耐了,这么大的事,竟然瞒着我们?”
秦宛如:“若阿娘知道了会允吗?”
方氏:“……”
秦宛如悻悻道:“你必定是不允了,两个女娃胡闹,净干些荒唐事。”
方氏:“……”
秦老夫人还是有些接不上她们的话头,后知后觉问:“珍娘你租五十亩地种白叠子?”
段珍娘:“对,都是贺家的,拿最好的地给我,种出来了做成被褥子卖。”
秦宛如:“人家还说了,若是东西出来了,愿意替我们销,对外以贺家的名义种白叠子。”
秦老夫人:“……”
方氏压根就不信她们的鬼话,“贺家也要掺和进来?”
秦宛如点头,忍着笑道:“对,姻伯母觉得这个能赚钱。”
方氏:“……”
秦老夫人忍不住道:“这事我怎么越听越不靠谱呢?”顿了顿,“五十亩地,整地,耕种,管理,收割,制成……这得花多少财力物力才能做成?珍娘你可考虑清楚了,你阿娘允你这么干?”
段珍娘:“祖母放心,我阿娘知道,她愿意支持我这么干。”
方氏指着秦宛如道:“可是她怂恿你的?”
段珍娘摇头,“没有,我就是觉得这事可以做,能挣钱。”
秦宛如故意指上头,提醒道:“阿娘,织女娘娘看着的呢。”
方氏立马露出忌讳的表情,连带秦老夫人也严肃起来,不敢乱说了。
秦宛如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都是织女娘娘的旨意,她在冥冥之中指引我,安排我。”
此话一出,两个长辈面面相觑。
段珍娘憋着笑,秦宛如道:“我等会儿要去拜一拜织女娘娘,求她保佑我们一家人平安顺遂,还有爹,平平安安归来。”
听她这一说,方氏道:“那我也去拜拜。”
秦宛如趁热打铁,“明儿一早我们就会去诚意伯府找管事把租地敲定下来,你们可有意见?”
两人摇头。
秦宛如笑眯眯道:“那我去拜织女娘娘了,求她多保佑我们家平安顺遂。”
段珍娘同她一块儿出去了,到前厅时,段珍娘压低声音道:“你可真会忽悠。”
秦宛如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织女娘娘都听着呢。”
段珍娘忍俊不禁。
屋里的秦老夫人和方氏你看我我看你,心里头不知是何滋味。
婆媳沉默了许久,秦老夫人才露出奇怪的表情,“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三娘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顿了顿,“云娘你说这是我们家养了十多年的三丫头吗?”
方氏:“……”
秦老夫人深思道:“珍娘在外见多识广,有处事的手腕不假,可她到底是商贾出身,跟伯爵府夫人谈租地这种事情,我是不信她能镇得住场的。”
方氏也赞同道:“到底年幼了些。”
秦老夫人:“这白叠子是三娘亲自种的,我琢磨着,多半是她在后面推波助澜把这桩事促成的。”
方氏不认同这话,“就她?跟伯爵府夫人打交道?”
秦老夫人:“我越想越觉得这事离谱,可她们却谈了下来,并且贺家都有兴致跟着掺和,这就更离谱了。”
她这一说,方氏也跟着迷糊了,现在的那个秦三娘,是她亲生的吗?
外头的秦宛如正送段珍娘到门口,突见一衣着体面的家奴前来送帖子,原是大长公主府上的仆人。
段珍娘顿足观热闹。
秦宛如忙叫婢女去把秦二娘和方氏请出来,随即把那家奴请进前厅。
家奴笑盈盈地把帖子奉上,请秦二娘三日后上午去归德坊文社聚一聚。
方氏高兴不已,这样的社交圈子,可是多少贵女求不来的。
待家奴离开后,段珍娘也好奇凑过去看那帖子,是大长公主昭庆亲自下的,字迹很有一番风骨。
秦二娘赞道:“这字写得真好,如青松,力透纸背。”
方氏:“去了可要好好给自己长脸,他日若是能得一段好姻缘,也不枉你爹自小对你的栽培。”
秦二娘撇嘴道:“阿娘这话说得,仿佛女儿只有高嫁才有价值似的。”
方氏:“女郎家求的就是安稳,外头风吹雨打的,谁经受得了,还是寻一户好人家护佑着安稳过一生才好。”
秦宛如拿过那帖子,“二姐有出息了,有了大长公主做倚靠,全京城的郎君都任你挑任你选。”
秦二娘打趣道:“不若我替你挑一位?”
秦宛如摆手,“我跟你一样,也是个嫉妇,纳妾有通房的都不要。”
方氏啐道:“若是有背景的人家,哪个男人不纳妾?”
秦宛如作死顶撞她,“咱爹若纳一个妾进门,我看阿娘还通情达理……”话还未说完,方氏就伸手去打她,秦宛如撒丫子跑了。
人们皆笑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秦宛如和段珍娘去了一趟诚意伯府,找府里的管事。
那管事姓廖,先前窦氏跟她提过一嘴,故她们一来便知道是要干什么,忙热络接待她们,笑呵呵道:“昨晚主母跟老奴说过这茬儿,没想二位姑娘这么快就上门了。”
秦宛如道:“有劳廖娘子替我们姐妹办差。”
廖娘子摆手,“秦小娘子客气了,你们先稍等,老奴先把手里的事处理完了就带你们去看府里的地。”
秦宛如应道:“好,你先忙,我们不着急。”
作者有话要说: 窦氏:我太难了,真的,每天一睁眼就有数百张嘴问我讨食,家里头的男人又全都是些窝囊废,在朝堂上立不起来,光吃老本过日子,不知道能啃到几时。。。
窦氏:媳妇儿这个家就交给你打理了,老娘我跟你三妹一起去创业了。
秦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