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织女娘娘
方氏:“把闺女们都打发出去了, 花销自然就少了。”
陈婆子提醒道:“娘子还是早些回去吧,外头风大又冷。”
方氏看向秦大娘,叮嘱道:“夫妻俩相互忍让包容些方能长长久久, 和和睦睦。”
秦大娘点头, “阿娘的叮嘱女儿都记下了。”
双方又寒暄了阵儿, 才各自打道回府。
回到秦家后, 夫妻俩去秦老夫人房里说了会子话。
似想起了什么,秦致坤正色道:“儿以前从未想过招上门女婿,这回经嫂嫂们一提, 倒是犹豫了, 五个女儿, 若都嫁出去了,家里头确实空荡荡的。”
秦老夫人愣了愣,问道:“想留一个下来?”
方氏:“我倒是想留一个下来,以后身边有个体己人, 也不至于晚年太寂寥。”
秦老夫人若有所思。
秦致坤道:“阿娘是什么想法, 不妨说来听听。”
秦老夫人严肃道:“我已经是黄泥埋到脖子上的人了, 你们夫妻还年轻,这事儿我不掺和。你们若想留一个在家里,便留着,若不想留, 便不留,我没什么看法。”顿了顿,“不过这事儿还得征求姑娘们的意见。”
秦致坤点头,“现下二娘和三娘已经长成,是留不住的,只能看小的两个。”
秦老夫人:“那也不着急, 她们现在才十一岁,离及笄也有好几年。”
秦致坤:“日后再看吧,反正都在家里养着的。”停顿片刻,“前些日去庞山游玩,儿做了一个噩梦,想请相士来给三娘看看她今年的运气如何。”
秦老夫人:“???”
秦致坤当即把那个噩梦细叙一番。
秦老夫人皱眉道:“不过就是一场梦罢了,至于这般大惊小怪的?”
方氏着急道:“阿娘,这事玄乎得很,头天晚上元威才做了噩梦,结果第二天游龙湖三娘就差点落水,那情形你也瞧见的,哪能这么凑巧?”
秦老夫人不爱听这话,摆手道:“咱们家三娘是个有福气的人。”说罢看向秦致坤,“你好歹是个当官儿的,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没有任何依据,哪能胡乱揣测吓唬自己?”
方氏欲言又止。
秦致坤做了个制止的动作,说道:“阿娘教训得是,儿确实胡思乱想了。”
秦老夫人:“你仔细想想,当初丘宅闹鬼那事,还是三娘下井去探情形把你给安抚的,她胆子大得很,若真有鬼,也是她吓鬼。”
秦致坤:“……”
秦老夫人:“这些话以后勿要再提,那闺女日日都养在后宅里,丫鬟婆子盯着的,谁能近她的身找事?”
她这一说,夫妻俩倒是认同的。
之后双方又唠了阵儿家常,夫妻俩才回自己的房里去了。
先前方氏的娘家人在这里住了这么些日子,厢房里的所有用具都要清理干净,该收捡的收捡,该打扫的打扫。
下午方氏忙着安排仆人们整理宅子,段珍娘则正式在张家胡同开灶安家了。
方二娘进京时曾给她带了几名办事稳妥的家奴来,那些家奴都在张家胡同落脚,以后段珍娘也会在那边。
现在秦家这边忙完了,段珍娘开始筹备租地雇佣佃农,准备明年开春下种。她偷偷找到秦宛如,问她什么时候能跟她一块儿出去。
秦宛如淡定道:“这两日表姐可以先去打听土地和种子的价,我后面还要劳你替我演几场戏。”
段珍娘兴致勃勃道:“我最爱演戏了。”
秦宛如掩嘴笑,“且等着吧。”
当天晚上她又给自家老爹造了第二场周公梦。
秦致坤睡到半夜再次看到上回梦到的老媪,只不过这回并不是河边,而是一处破破烂烂的民房。
那老媪在屋里织布,织布机上的布匹五彩斑斓,光彩夺目,一下子把他吸引了。
织布机单调的“咔咔”声在破败的屋里响起,老媪动作娴熟,手中的梭子在五彩丝线中穿梭。
秦致坤试探地喊了一声:“老人家?”
老媪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秦致坤心里头有点发憷,试图离开这间屋子,可不论他怎么走,那屋子像没有尽头似的,无边无际。
老媪的声音冷不防在耳边响起,“我看上了你家三姑娘,要把她带走承我的衣钵,你允还是不允?”
“啊”的一声惊叫,秦致坤从梦中惊醒,额头上全是冷汗。
方氏被他吓醒,忙问道:“元威怎么了?”
秦致坤在黑暗中呆坐了许久才哆嗦道:“我做了噩梦。”
方氏起床撑灯,秦致坤虚脱地瘫在床上,方氏忙上前问:“要不要喝点水?”
秦致坤又重新坐了起来。
方氏倒水给他,他润了润嗓子,情绪稍稍稳定了些,“真是邪门了,我又梦到了那老媪,她在织布,说要把三娘带走承她的衣钵。”
方氏:“……”
秦致坤:“吓死我了。”
方氏坐到床沿,忧心忡忡道:“你是不是撞邪了?”
秦致坤:“???”
方氏一本正经道:“虽然阿娘说的话有道理,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说一回还是巧合,哪有接二连三都做同一个梦的?”
秦致坤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心里头瘆得慌,明儿再跟阿娘说说,这事确实透着邪,大意不得。”
方氏点头。
夫妻俩这才重新躺下。
结果第二日待秦致坤去上值后,方氏去后宅看秦宛如的情形,她忽然跟她说昨晚上看到了一个老媪,那老媪说要传她衣钵。
方氏听到这话,顿时炸了毛。
见她面色发白,秦宛如心里头暗暗好笑,故意问:“阿娘你怎么了?”
方氏坐到她身边,紧张不已,“那老媪是什么模样,干什么的?”
秦宛如低头想了许久,才道:“没看清她的模样,她只说相中了我,要传我纺织的手艺,问我愿不愿意跟她走。”
方氏的心悬了起来,追问:“你是如何答她的?”
秦宛如:“我说要爹娘做主。”
方氏:“然后呢?”
秦宛如:“迷迷糊糊的醒了。”
方氏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又把她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她没有异常才松了口气。
这事到底成了心病,最终方氏纠结了许久,才又去跟秦老夫人说了昨晚秦致坤做的梦。
秦老夫人诧异不已,问道:“你说今早三娘也梦到那个老媪了?”
方氏点头,发愁道:“阿娘,我总觉得这事儿透着一股子邪,若没有根源,元威也不会接二连三梦到那老媪,更邪门的是我们从未跟三娘说过那个梦,她昨晚却……”
秦老夫人也觉得有些奇怪,皱眉道:“你去把三娘叫来,我好好问问她。”
方氏让婆子去唤人。
稍后秦宛如过来了一趟,秦老夫人朝她招手道:“三娘坐过来。”
秦宛如依言坐到她旁边。
秦老夫人看着她道:“今早你母亲说你昨晚做了个一梦,是吗?”
秦宛如点头。
秦老夫人:“你且说说那个梦,我听听。”
秦宛如立马忽悠起来,跟秦致坤做的梦差不多,都有老媪,继承衣钵什么的,听得方氏眼皮子狂跳。
秦老夫人也觉得委实太巧,沉吟道:“这确实挺古怪的。”
方氏焦急道:“不若请神婆来看一看,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东西?”
见她这般担忧,秦老夫人宽她的心道:“也可。”
秦宛如不动声色观察二人的表情,没有吭声。
也在这时,段珍娘过来了,在外头喊了一声。
秦宛如起身出去,把她拽到一个僻静地方,压低声音道:“我阿娘多半要找神婆,到时候表姐替我找一个来忽悠她。”
当即附到耳边把要演的戏给她说了,听得段珍娘窃笑不已,连连点头道:“这事包在我身上,保管给你办妥。”
秦宛如又道:“近些日表姐多过来走动走动,偷偷给我带些吃的来,我还要装病。”
段珍娘诧异道:“这又是为何?”
秦宛如:“你别问,最多半个月他们就服软。”
见她这般笃定,段珍娘做了个放心的手势。
于是从中午开始,秦宛如饮食减半,正儿八经的进行咸鱼躺。
起初方氏没留意到她的变化,谁知道晚上秦致坤回来,她罕见的没胃口,在饭桌上只喝了几口汤,就放下了筷子,精神也没有昨日好。
秦老夫人关切问:“三娘怎么了,胃口不好?”
秦宛如有些发焉,“不知怎么回事,今日犯困又犯懒,胃口没有往日好,精神也差了些。”
秦致坤问:“是不是受凉了?”
秦宛如摇头,“不知道,也没哪儿疼。”
秦老夫人道:“明日请大夫来瞧瞧,看看是不是受凉了。”
这话是说给方氏听的。
第二天家奴去请大夫来给秦宛如看诊,结果也没看出名堂来,脉象正常,好端端的,压根就没病。
秦宛如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早饭也没吃,因为她半夜吃得饱饱的。
方氏问道:“许大夫,我女儿这是怎么了?”
许大夫捋胡子,正色道:“脉象平稳,气色也不差,兴许是脾胃不调和导致,待我开两副药试试。”
往日方氏称秦宛如是干饭的货,如今她接连三顿都不怎么吃了,方氏看着很着急。
待许大夫开好药方后,她便命仆人跟着他去药馆抓药。
秦老夫人也到后宅来看情形,秦宛如瘫在床上,叫了一声祖母。
秦老夫人坐到床沿,关切问:“可有哪里不舒服?”
秦宛如摇头,“没有,就是没什么精神。”
秦老夫人皱眉,“你昨晚没吃,今早也没吃,那怎么行?”又道,“你想吃什么,我让庖厨给你做。”
秦宛如忽悠道:“嘴里寡淡,没味儿,什么都不想吃。”
也在这时,秦二娘过来道:“我不信,三妹平日里吃的一顿当我一天了,好好的怎么就没胃口了呢?”
秦老夫人:“兴许是病了。”又看向彩英,“大夫说只是脾胃不调和是吗?”
彩英点头,“许大夫说了,先开两副药试试。”
秦老夫人拍了拍秦宛如的手道:“服了药就好了。”
段珍娘听到自家表妹病了,忙过来探望。
之后接连几天秦宛如都是有一顿没一顿的,段珍娘带过来的吃食多数都是糕饼类,要么鸡蛋,且还不能有味儿,容易被闻到。
大夫开的药当着他们的面秦宛如老老实实吃了,没人时就让彩英想法子处理掉。
这样折腾下来,她还真的瘦了一圈,比以前窈窕许多。
秦宛如默默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胸,一瘦全身都瘦,感觉胸也小了不少。
见吃药不管用,方氏又另请了一个大夫来看诊,结果是个庸医,听着不靠谱。
晚上她和秦致坤坐在秦老夫人的房里,有些焦头烂额。
秦老夫人也是忧心忡忡,神情阴霾道:“我好端端的一个孙女,忽然就成了这模样,也瞧不出病症来,这到底是为何?”
秦致坤皱着眉头道:“方才我去瞧过,瘦了一大截。”
方氏直叹气,“往日我老说她是干饭的货,这一下子就不进食了,长此以往,可怎么了得?”
说到这里,她心里头酸涩起来,拭眼角道:“这丫头今年真是运气不顺,中秋那晚差点被拐,如今又成了这般……”
秦致坤忙安抚道:“云娘莫要着急,咱们再请大夫来瞧,你若觉得大夫不管用,那就找神婆来看看,给她做一场法事驱驱邪。”
秦老夫人也道:“什么都试一试,总有法子管用。”
二人一番安抚,方氏的心情才稍稍好了些。
这不,段珍娘听陈婆子说要找神婆,特地在张家胡同里打听过,说关刀村那里有个婆子是专门伺鬼神的,并且很有名声。
于是方氏派人去把苗神婆请了来。
那苗神婆在院子里走了一遭,又去后宅看了许久,问过秦宛如的生辰八字后,拿一只碗装了半碗水,丢了两枚铜钱进去,念叨一些他们听不懂的言语。
众人见她面色肃穆,都不敢弄出声响来。
莫约隔了半盏茶的功夫,苗神婆才严肃问:“你们近些日是不是去了不干净的地方?”
方氏:“???”
苗神婆望着某个方向,掐指道:“我方才问了大仙,它说小娘子招惹了某个山头的仙儿,被缠上了,要讨了她的命去。”
听到这话,方氏吓得脸都白了,差点站不稳脚。
陈婆子连忙扶住她,焦急问道:“苗神婆,那要如何才能化解?”
苗神婆:“主人家无需忧虑,那仙儿不是鬼怪,我且做一场法事,看能不能请走它。”
苗神婆把做法事需要的物件告知家仆,方氏命他们去买。
要香烛纸钱,大公鸡,石灰等物。
待东西备齐后,苗神婆先用石灰画出一个奇怪诡异的图案,又在各个方位放好香烛纸钱等物,随后命人搬来一把椅子摆放到图案正中央,叫方氏把秦宛如请出来。
秦宛如由仆人搀扶着出来,被安置到那把椅子上。
苗神婆用银针扎破公鸡的鸡冠,挤出少许血液,用手指头沾一些糊到秦宛的眉心上。接着再陆续点燃香烛纸钱,塞给秦宛如一支香,进行神秘的叩问仪式。
众人站在屋檐下观望,包括秦老夫人。
苗神婆嘴里念叨着他们听不懂的咒语,举着一支香围着那石灰图案跳。
秦宛如瞅着她的举动,感觉跟跳大神差不多。
屋檐下的段珍娘忍着笑意,秦宛如暗搓搓地瞥了她和彩英一眼,晚上再给老爹造第三场梦,保管一针见效。
苗神婆一会儿唱一会儿跳,一会儿又叩拜,持续了一盏茶的功夫才作罢。
做完法事后,她让仆人把秦宛如搀扶下去,再三叮嘱勿要把额头上的鸡血擦净,必须到晚上才行。
方氏一行人记下了。
秦老夫人皱着眉头问:“这样就行了吗?”
苗神婆答道:“我方才跟那仙儿说了,请求它放过小娘子,它应了,过不了几日小娘子应该就能好了。”
这番话宽了众人的心。
把神婆打发走后,方氏让家奴清理场地。
晚上秦致坤回来,方氏把请神婆做法事的过程细细说了一番,秦致坤高兴道:“那神婆当真说咱们三娘不日就能好了?”
方氏点头,“说来也真是邪门,她说三娘被什么仙儿给缠上了,要来讨她的命,又说那仙儿不是鬼怪,让我们尽管放心,说得像模像样的。”
秦致坤道:“如此说来,那老媪不是死鬼了?”
方氏:“若是淹死鬼索命,还继承什么衣钵?”
秦致坤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
当时他们都以为万事大吉了,哪晓得到半夜秦致坤又做梦了。
他再次梦到那个老媪,这回老媪有些生气,斥责道:“你这等愚人,我好心好意要授你家三女儿衣钵,你反倒不知好歹,请人来叨扰我,实在叫人生气!”
她说话的语气极其严厉,面庞扭曲,委实把秦致坤吓得不轻。
老媪又道:“你这般不知好歹,你家三女儿我便把她带走了,七日内,若你有悔心,便去请一副织女娘娘的画像回家供起来祭拜,让她承了我的衣钵,若执意而为,我便直接带人走了。”
说完这话,老媪便消失不见。
秦致坤被彻底吓瘫了,他在梦中挣扎了许久才转醒过来,死死地抓住方氏的手,呓语道:“我家闺女没了,闺女没了……”
方氏被他惊醒,忙摇晃他。
秦致坤还是一个劲呓语“闺女没了”等语,方氏急得抽了他一嘴巴,秦致坤这才清醒了。
方氏披着外袍撑灯,秦致坤被光线刺激,眯起眼,神情有些恍惚。
见他这般模样,方氏焦心道:“元威你是不是又做梦了?”
秦致坤像受到刺激似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道:“咱们三娘快没了,七日后便没了。”
这话把方氏唬住了,狠狠地拧了他一把,“你瞎说什么?!”
秦致坤语无伦次道:“明儿就叫人去请一副织女娘娘的画像回来供着,那老媪生气了,说她要把咱们三娘带走……”
方氏听得一头雾水,“什么织女娘娘?”
秦致坤回过神儿,喃喃道:“织女娘娘,对,织女娘娘。”
待他的情绪稳定下来,方氏才镇定问:“元威你是不是又梦到那老媪了?”
秦致坤抹了抹脸,害怕道:“她生气了,说我不知好歹,找人去叨扰她,给了我七日期限,七日一过,就要把三娘带走了。”
方氏的脸一下子就白了,腿软跌了下去。
秦致坤忙扶住她,说道:“云娘莫要慌,那老媪还说了,若我有悔心,便去请一副织女娘娘的画像回来供着,只要三娘承了她的衣钵,就不会有事了。”
听到这话,方氏也跟着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好好的官家闺女,去做什么织女?”
秦致坤:“先不管这么多,活命要紧,活命要紧!”
方氏只觉得心里头大起大落,秦致坤知道有法子保命后倒是镇定不少,说道:“白日里那神婆不是说那老媪是什么仙儿吗,只要不是鬼怪就好,再说织女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祖上不是还有大名鼎鼎的嫘祖吗?”
方氏无法接受道:“三娘以后再不济也会嫁门当户对的官家,这什么织女,市井乡野的女郎才干的活儿……”
秦致坤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方氏恐惧地闭嘴。
双方沉默了许久,秦致坤才压低声音道:“那东西邪门得很,若七日后三娘真被它带走了,你找谁哭去?”
方氏眼皮子狂跳。
秦致坤:“神婆已经说过,它不是鬼怪,是仙儿,要找咱们三娘继承衣钵,且只给了七日期限。你看现在三娘就已经瘦成了这般模样,药石无医,若再拖下去,你难不成真要闹到白发人送黑发人才甘心?”
方氏急得心急火燎,却束手无策。
秦致坤道:“明日休沐,我亲自去请一副织女娘娘的画像回来供着,管不管用,试一试就知道。”又道,“这事我做主了,你勿要再插手。”
方氏:“万一不管用呢?”
秦致坤:“试了再说。”
第二天一早他就去秦老夫人房里把这事说了,秦老夫人被吓坏了,生怕自家孙女有个三长两短,忙道:“只要能让三娘好起来,干什么都行!”
秦致坤道:“儿去试一试,先保住三娘的命要紧,其他的以后再说。”
秦老夫人心疼道:“只要三娘能好好的,以后嫁不嫁官家都无所谓,我只想让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一顿吃几大碗就行!”
秦致坤:“阿娘说得是,我五个闺女,一个都不能少!”
上午他出门找人画一副织女娘娘的画像,又让画匠将其裱糊起来。
直到傍晚时分,那画匠才把画像送来了。
秦致坤立马把它挂到前厅上,摆好案台供奉。
待三位长辈都跪拜后,才命婢女去把秦宛如扶过来拜师。
秦宛如听着他们虔诚的言语,又是窝心又是好笑。
她规规矩矩拜完了织女娘娘,秦老夫人道:“三娘明日就能好起来了。”
秦宛如歪着头故意问:“祖母,织女是要织布吗?”
方氏不痛快道:“你这般犯懒,以后有得你苦头吃了。”
秦老夫人:“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
按照老媪的要求做了后,当天晚上秦致坤最后一次梦到她,她说看在他们的诚意上收了秦宛如为徒,以后会护佑她平平安安,传她衣钵。
秦致坤总算放心了。
果不其然,他翌日下值回来就听到方氏说自家闺女已经开始进食,虽然量比较少,但相较于之前已经很不错了。
秦致坤高兴不已,方氏也宽慰,总算雨过天晴。
待身体好些后,秦宛如去张家胡同看段珍娘,路过范家时看到范谨在浆洗衣物,笑着打了声招呼。
范谨瞧见她颇有几分诧异,“听说秦小娘子病了几日,可好全了?”
作者有话要说: 秦致坤:闺女啊,你把你爹坑得团团转,这就是名正言顺的坑爹。
秦宛如:爹啊,我若不坑你的话,我还怎么当女首富?
方氏:这都是什么鬼差事,以后人都不好嫁。
王简:我其实想来捡个便宜。
方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