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降龙十八式
段珍娘感到很神奇, 拿着它里里外外看,“这就叫棉被?”
秦宛如:“对,外头再套上被罩就可以用了, 冬天可暖和。”
段珍娘赞道:“这话我信, 像羊毛一样的东西, 定然不差。”又问, “它能用多久?”
秦宛如搔了搔头,“应该能用好些年,时间长了会变得板结, 再重新翻新弹过, 又成新的了。”
段珍娘:“这东西好, 保暖又实用。”
秦宛如:“以后家家户户都会有棉被御寒,那些有钱人家陪嫁的被褥是蚕丝,普通人家陪嫁的被褥则是棉被,每家每户都要有它。”
段珍娘不禁有些小激动, “每家每户都有, 那得挣多少铜板?”
秦宛如也有些小憧憬, “只要把白叠子种得像稻子那么多,价自然就贱了,材料来源贱了,东西自然会便宜, 家家户户都能买得起,用得上。
“你想想,整个大燕得有多少户人家,他们不止会用棉被,还会用棉衣、棉袜、棉鞋……所有棉织品。
“朝廷也会用上它,行军打仗的御寒棉衣, 被褥子,保暖又便宜,谁不喜欢?”
听了这番话,段珍娘越想越亢奋,“可是咱们也种不了这么多白叠子啊。”
“让别人去种就好了,只要能有利益,总有人会去种它的。
“我们可以成立合作的模式,假如这片区域种了白叠子,在质量保障的前提下所有东西都由我们来收,不管丰年灾年皆是平价,让农户没有后顾之忧。
“也可以成立商社,让更多的商贾加入进来,一起来赚钱,一起来做这份事业。
“咱们还要把棉纺业做得比丝帛的产业还大,印染、纺织、成衣制造……就像你做绸缎一样形成一个完整成熟的产业链。”
段珍娘笑眯了眼,“极好!”
秦宛如摩拳擦掌,“我连作坊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棉匠,只要是从咱们手里出去的东西都会印上‘棉匠’的标识,让人们知道棉匠到底是什么东西。”
段珍娘高兴道:“我再听你说下去我得发梦了。”
秦宛如被这话逗乐了,“你先别忙着发梦,我还要讨教怎么才能把白叠子做成丝线,最好像头发丝那么细的那种。”
段珍娘:“这难不住我,我曾做过羊毛线,这个东西跟羊毛差不多,待我弄来一辆纺车给你试试就知道了。”
两人就纺织话题讨论,仿佛有说不完的东西聊。
之后段珍娘购来一辆手摇纺车,二人先用手工祛除棉籽,再利用针梳一样的工具固定到长椅上,将棉花反复在针齿上梳理。
明明是很小的一团棉花,经过梳理后,像发酵后的馒头,丝絮变得柔软蓬松。
秦宛如拿到手里,说道:“这跟弹棉差不多,目的都是要把它弄蓬松。”
段珍娘:“对,你可要瞧好了。”
她扯下一块棉花,捻出一点丝絮到纺车锭子上,另一只手则摇动纺车把手,锭子转动,牵着那丝絮绞出一条线来缠绕到锭子上。
段珍娘是内行,一松一放间力道平稳,捻出来的棉线也是非常均匀的。
秦宛如瞧着新奇,手痒道:“我也来试试。”
段珍娘把棉花交给她,给她讲解了一些操作技巧,听着很是简单,但实际操作却不容易。
她要么纺车把手摇得太快,以至于棉线被崩断,要么就捻得太粗太细。
这是一项非常枯燥的活计,秦宛如干了一会儿就没耐心了。
段珍娘倒是坐得住,把所有棉花全都做成了细细的棉线。
秦宛如用力扯了扯,还挺牢实。
段珍娘说道:“经验丰富的女郎捻出来的丝线比这漂亮多了。”
秦宛如赞道:“表姐的手比我巧,我干不了这活儿,坐不住。”
段珍娘:“你头脑聪慧,总有人会替你干这类枯燥乏味的活计。”又道,“做被褥子需要这种棉线,我们可以试试把线染色,这样配色更好看一些。”
秦宛如:“那敢情好。”
二人正说着,婢女来报,说程木匠送东西来了。
段珍娘拍大腿道:“定是先前拜托他定做的弹棉工具上门儿了!”
秦宛如一下子来了兴致,和她出去看情形,还真是送弹棉工具上门。
前阵子段珍娘修整宅子时是请他做的木工,二人打过交道,沟通交流起来都比较熟络。
程木匠和徒弟把工具一一摆放给她们看,笑道:“段娘子定做的东西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段珍娘卖了个关子,“明年你就知道了。”
秦宛如兴致勃勃地拿弹花锤在弹弓上击了一下,只听“嗡”的一声,牛筋弦发出震颤声,她高兴道:“表姐你瞧,若是把白叠子放到弦上经它震颤,定会蓬松起来。”
段珍娘若有所思道:“原是这个道理。”
二人又看了一下木架子,专业木匠就是不一样,比秦宛如先前拿筷子插的工整美观多了。
院儿里的仆人们都没见过这些东西,全都好奇地围拢过来,彩英问:“小娘子,这是什么东西呀?”
秦宛如:“弹棉用的工具。”
彩英:“???”
确定整套工具都没有瑕疵后,段珍娘才付了工钱。
待程木匠师徒二人离开后,秦宛如叫仆人把工具搬进屋里放好。
那牛筋弦金贵,仆人特地把它取下交给段珍娘放进了抽屉里。
秦宛如提醒她道:“定做工具花的工钱,表姐勿要忘了记账。”
段珍娘:“钱银的事,怎么可能会忘?”
秦宛如暗搓搓道:“你若是少记了一笔,我就赚了一笔。”
段珍娘掐了她一把,“你想得美!”
现在张家胡同已经成为了她们的第二个窝点,但凡涉及到棉花相关的事情,她们都会在这边处理。
秦家那边人多口杂,秦宛如还没让方氏他们知道她明年的打算,免得解释。
姐妹二人挽着胳膊回到秦家,刚进门,就见方氏兴冲冲地去了秦老夫人的房里。
段珍娘困惑问:“姨母什么事这般高兴?”
陈婆子笑道:“再过几日方老夫人他们就要到京了。”
这下秦宛如和段珍娘也激动起来,秦宛如喜笑颜开道:“我许久都没见过外祖母和舅舅他们了。”
段珍娘道:“大娘的婚期近了,也不知她着不着急。”
说罢两个小姐妹去后宅揶揄秦大娘。
秦大娘正坐在凳子上绣一块方帕,段珍娘探头道:“妹妹,外祖和舅舅他们就快到京了。”
秦大娘应道:“我听说了。”
段珍娘暗搓搓地走进屋里,小声问:“姨母有没有跟你讲过那事?”
秦大娘:“???”
秦宛如也钻了进来。
段珍娘嫁过两次,又是商贾出身,不像她们深养在后宅单纯。
她挤眉溜眼地戳了戳秦大娘的肩膀,兴致勃勃问:“你与贺家小子的婚期还有不到半月了,姨母有没有跟你讲过房事?”
猝不及防听到这话,秦大娘差点被绣花针扎了手,满面羞窘道:“表姐!”
段珍娘又戳了戳她,“讲过没有?”
秦大娘尴尬又窘迫。
秦宛如也好奇地探头,“平日里阿娘可正经了,会给大姐讲这些吗?”
秦大娘拿秀帕打她,“三妹小孩子家家的别听这些。”
秦宛如撇嘴。
段珍娘趴到桌上,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致。
秦大娘被她看得很不好意思,红着脸道:“有粗粗讲过,几句话就带过了。”
段珍娘冲秦宛如做了个手势,她去把房门关了反锁。
段珍娘小声道:“我跟你说妹妹,那玩意儿第一次你若忍着没把贺家小子踹下床就已然不错了。”
这话说得秦大娘无地自容,默默地拿秀帕遮脸。
段珍娘扒拉她手中的秀帕,“咱们小姐妹私底下聊聊,迟早都得走这条路,你害什么羞呀?”
秦宛如发出灵魂拷问:“表姐你嫁过两回,哪任的技术好些?”
听到这话,秦大娘震惊地瞪大眼睛,像没见过她一样,诧异道:“三妹!”
秦宛如讪讪地搔头,“我已经及笄成年了知道吗?”
秦大娘:“……”
段珍娘也不避讳,“我的两段姻缘都不顺遂,若说有多少感情在里头,好像也没有,主要是时间太短,不过夫妻之间,还是要相互谦让包容的好。”
秦宛如道:“这个表姐倒可以放心,贺家二郎对大姐是真心实意的,大姐嫁过去,必定会好好待她。”
段珍娘摇食指,“吃饭都会咬着舌头呢,更何况夫妻,再好的感情总是会有小摩擦的。”停顿片刻,“我给妹妹出一个法子,若是小两口闹矛盾了,只要不是太出格的事,多半睡一回就能解决。”
秦大娘:“……”
段珍娘:“若是睡一回不行,那就一晚上睡两回。”
秦宛如咧嘴笑了起来,秦大娘则默默地捂脸。
段珍娘继续道:“你还别不信,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合,这话是有道理的。”
这些话实在不成体统,秦大娘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段珍娘又戳了戳她道:“姨母实在太保守,你都要嫁人了,还不好意思说,要不什么时候我给你弄本春宫图来看看?”
秦大娘无地自容道:“表姐你莫要说了。”
段珍娘:“咱们私底下看,涨涨经验见识,若不然在新婚夜出了丑就尴尬了。”
秦大娘一脸绯色,“若是被阿娘知晓,会骂死人的。”
段珍娘:“这种东西哪能让姨母知道呢。”顿了顿,“你以为贺家那小子没有这东西吗,肯定也私藏得有。”
秦大娘:“……”
当时她们都以为段珍娘只是说说,不想她真的想法子弄来了一本春宫绘图。
秦宛如坐在后宅屋檐下兴致勃勃地翻看起来,秦二娘不晓得她在看什么,难得见她看书,也好奇地凑了上去。
猝不及防见到页面上的春宫图,秦二娘“啊”的一声,恨不得自戳双目。
秦宛如抬头看她。
秦二娘面色绯红道:“三妹你这……不成体统!”
秦宛如合拢书籍,一本正经地指着蓝皮封面道:“我怎么不成体统了,这书叫《武林志》,讲的是降龙十八式……”
她严肃地讲解对书中秘籍的领悟。
刚进后宅来的秦大娘不明就里,听到秦二娘道:“大姐你瞧三妹,简直不成体统!”
“怎么了?”
“她看禁书!”
秦大娘一时没想到那茬,一把夺过那本《武林志》,结果翻开看了一眼,正是颠鸾倒凤的场景。
“三妹!”
她仿佛被脏了眼,又羞又恼地把书籍朝秦宛如砸了去,被那家伙躲开了。
恰在这时,吃着糕饼进来的秦五娘好奇地上前把它捡拾起来。
小丫头正是探索欲浓厚的时候,对什么都好奇,她正要翻开看时,三人同时向她咆哮:“五妹莫看!”
秦五娘不信这个邪,偏要翻看。
三人一窝蜂朝她压了上去,她拔腿就跑。
三人把她堵在门口,秦大娘严肃道:“五妹把书拿来。”
秦五娘:“我要看。”
秦二娘急道:“你看不懂!”
秦五娘性格淘气,反驳道:“我都没看过,二姐怎么知道我看不懂?”
秦二娘脾气急躁,当即要去抢。
秦五娘高声叫道:“阿娘,二姐欺负我!”
秦宛如骂骂咧咧道:“你这小鬼儿!”
她立马去抢过来,谁知秦五娘死死地把它抱在怀里。
二人扭到地上扒拉,外头的方氏受到惊动骂道:“两个又在胡闹什么?”
秦五娘告状道:“二姐三姐欺负我!”
方氏忙把秦宛如拽起来,啐骂道:“都是大人了还跟你妹妹闹腾!”见到秦五娘死死地抱着东西,又问,“你们俩在抢什么东西?”
秦五娘:“书,她们不让看。”
方氏把秦宛如掀开,抠出那本《武林志》,起先她还以为是县志话本之类的东西,说道:“这书怎么不让看了?”
三人面面相觑。
方氏正要翻看时,秦二娘大声道:“阿娘!”
方氏:“???”
秦宛如机灵,趁她不注意时上前一把夺过,拔腿就跑。
方氏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不对劲,立马骂道:“死丫头,你那看的是什么书?!”
她非要弄个清楚,推开阻拦的两个闺女,去后宅抓人。
秦宛如像兔子一样跑得飞快,那举动把方氏气着了,当即把后宅的门关了,骂道:“你这死丫头,是不是在看禁书?”
秦宛如道:“阿娘我没有!”
方氏:“没有就给我!”
秦宛如自然不会给。
娘俩在后宅里闹了很大的动静,最后秦宛如被逼得没办法了,用力将那书籍朝墙院扔去,结果好巧不巧地砸到了王简的身上。
突如其来的高空抛物把他砸得“哎呀”一声,屋里的李南听到声响,忙出来看情形。
见自家主子捂着头弯腰捡书,忙上前道:“郎君是不是被砸着了?”
王简皱着眉头捡起书籍看隔壁,听到方氏的骂声,似乎是秦三娘闯了祸。
视线落到被挼得皱巴巴的封皮上,硕大的“武林志”三个字非常扎眼。
他还以为是普通书籍,随意翻了一页,结果映入眼帘的图案不堪入目。
王简:“……”
老牛推车式。
他默默地扶额。
李南察觉到他的异常,探头看那书籍。
王简不动声色合拢,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主仆二人立在院子里听方氏的训骂声。
她嗓门老大了,中气又足,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楚。
李南忍不住道:“隔壁主母也忒厉害了。”
王简没有说话。
他听到秦三娘那牙尖嘴利的辩驳声,很想亲自把这本《武林志》送到她老娘手里,看她还如何狡辩。
一个未出嫁的闺中后宅女郎,竟看如此……如此不成体统的东西,实在是伤风败俗。
在院子里站了会儿,直到隔壁的声音消失后,王简才进屋去了。
另一边的秦宛如死口否认看禁书,方氏让家奴去找,结果也没找到证据,多半被扔到隔壁院子去了。
那院子多数时间都是空置着的,方氏只得作罢。
待她离去后,三姐妹把秦五娘逮着揍了一顿,并威胁她不准告状,要不然下回还揍她。
秦五娘眼泪花花道:“你们欺负人。”
秦二娘:“就以大欺小了,你还能翻天不成?”
秦五娘撇嘴道:“大姐也欺负人。”
秦大娘严肃道:“总是有理由的。”
三人把她哄出后宅,秦宛如把门关了,说道:“那书多半扔到隔壁院子了,得想办法把它捡回来。”
秦大娘没好气地拧了她一把,“你要怎么捡?”
秦二娘也发愁道:“国公府家的私宅,谁敢去擅闯?”
秦宛如仰头看了看院墙,“等会儿我爬树去看看。”
三人正商量着,隔壁院子里的王简坐了会儿觉得不能白挨这么一记,叫李南道:“去替我把木梯搬到院子里。”
李南:“???”
王简:“我还书。”
李南困惑道:“无需劳烦郎君,小奴直接送过去就行了。”
这话把王简逗乐了,“你若亲自送过去,秦三娘估计会恨不得一头撞死。”
李南:“!!!”
王简抿嘴笑,“别啰嗦,只管去搬。”
李南后知后觉道:“郎君这是要学贺郎君爬墙啊。”
王简:“……”
不一会儿木梯架好,王简捡了一粒小石子到手里。
李南在底下扶住木梯,他麻利地爬了上去,看到秦三娘姐妹三人还在后宅屋檐下低声说着什么。
王简忍着笑,把小石子扔了过去。
三人受到惊动,皆朝他这边看了过来,忽然见到国公府家的世子爬墙,三人受惊不小。
王简无视她们的诧异,举着《武林志》问:“谁丢的?”
秦宛如:“???”
秦二娘:“!!!”
秦大娘:“……”
底下的三人像被定住似的,脸上的表情全都凝固了。
还是秦宛如反应快,迅速恢复镇定,露出天真又无辜的表情,厚颜无耻问:“王郎君,那是什么书呀?”
王简:“……”
装!
秦宛如当真厚颜,默默地催眠自己,只要我不尴尬,别人就不会尴尬!
王简再问了一句,“谁丢的?”
秦宛如继续催眠自己,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眨巴着一双无辜的猫眼儿,本就生得天真可爱,再加上年纪小,那懵懂的模样还真会骗人。
遗憾的是两个姐姐把她出卖了,因为她们同时指向了她。
秦宛如:“……”
哦豁!
王简从未见过这般厚颜的女郎,打定主意要撕下她的厚脸皮,故意说道:“我等会儿让李南把这本《武林志》送过来。”
此话一出,秦大娘和秦二娘脸色聚变。
秦宛如急了,忙摆手道:“祖宗!王家的活祖宗!你老人家行行好,别折腾李南跑这趟了。”
王简失笑,显然被她逗乐了,“武林志,正儿八经的书,你怕什么?”
秦宛如差点跪了。
身后的秦大娘和秦二娘则尴尬得脚趾抠地,两人的脸红得跟煮熟的虾似的,窘迫地进屋躲着去了。
秦宛如窘着脸站在屋檐下,进退不是。
方才明明还面不改色,现下满脸绯色,又羞又窘,娇憨可爱得要命。
那种小女儿家的娇态最致人性命,以往王简从不知女人的娇俏,现在算是品到了什么是娇态神韵。
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了闺阁女子不经修饰流露出来的少女风情,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王简把书籍砸了下去,啐道:“不成体统。”
秦宛如忙把那书捡拾起来,躲进了屋里。
王简下了木梯后自顾进屋,李南把木梯归位,王简则坐回房里,想到方才那情形,有些失神儿。
他怎么可能会看上秦三娘呢?
不可能!
但他无法忽视自己的喜好。
那人就是让他觉得趣味,像只活泼可爱的小黄鹂,灵动又生趣,有时候让人讨嫌,有时候又让人欢喜。
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指间上还残留着滑腻又微妙的触觉,想去触碰,又无法突破礼制,只能在二者之间徘徊。
似想到了什么,王简忍不住掐了掐自己的脸,完全没有掐到秦三娘脸上的感觉。
也对,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哪能有女人的细致呢。
与此同时,隔壁院的三姐妹躲了许久才出来了。
秦大娘和秦二娘聚到秦宛如的房里,三人皆是一副想死的表情。
秦二娘痛苦道:“这脸可丢大了。”
秦大娘也痛苦道:“我听贺二郎说过,亲迎那天国公府家的世子也会上门来,我是新嫁娘有团扇遮面,他也不能无礼,二妹三妹你们到时候可怎么办?”
秦二娘嘴硬道:“这事有三妹兜底,我无所谓。”
秦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