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盒饭小说 > 其他小说 > 穿成咸鱼大佬搞种田 > 第42章 白叠子

第42章 白叠子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秦老夫人对秦宛如做出来的总结, 夫妻俩深以为然。

    秦致坤也觉得自家三女儿天真烂漫,说道:“以后三娘就别把她嫁远了,近些也好照应着。”又对方氏道, “像那些高门大户就别瞎琢磨了, 里头人事复杂, 她性子单纯,应付不了, 去了只会害了她。”

    方氏点头, 表示认可,“这丫头自小便被你们娘俩娇宠, 成日里只知吃喝, 什么都不学,也什么都不会, 看她那样子,也不像是个当家人。”

    秦老夫人叮嘱道:“知道她的性子如此,在婚事上就要多上心,不求多好的家世,只求知冷热, 品格好,能疼人, 也能事事顺着她。”

    秦致坤:“三娘还小,多耽搁两年也无妨, 慢慢来不着急,倒是二娘的婚事,该得操心了。”

    秦老夫人说道:“二娘这孩子性子野, 跟个男孩儿似的, 也有几分小才华, 一般的郎君估计镇不住她,得找个让她心服口服的,要不然养不住。”

    秦致坤笑道:“这孩子我倒知她性情,给她找个读书人,比她厉害的。”又道,“要么棋艺精湛,要么腹有才学,性情温和,能包容她的准没错。”

    秦老夫人点头,“你心里头有数就好。”

    第二天成衣铺的娘子来跟几个姑娘们量尺寸,段珍娘要出门,秦宛如想当跟班,催促着成衣铺的娘子先给她量了。

    前阵子秦宛如一直跟着段珍娘跑腿,方氏也未拦着,只多叫了几个仆人跟上。

    两人上了马车,秦宛如兴奋又好奇,问道:“表姐今儿又打算去哪里?”

    段珍娘道:“我想去西市看看。”顿了顿,“昨晚我一直在琢磨你说的那种棉布织物,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说棉花是从天竺那边传来的,西市那边的胡商最多了,说不准能找到呢。”

    听到这话,秦宛如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那敢情好!”

    西市处于皇城外的西南部那边,它跟东市所针对的消费人群是完全不一样的。

    东市所贩卖的物品大多数供应达官显贵,西市则繁杂,什么都有,并且胡商扎堆。

    待马车行到西市那边,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秦宛如撩起马车帘子,邸店林立,商贾如云。有从大食、高丽、波斯等地带来的香料,也有全国各地的商贩在这里扎堆。

    越往里走,人就越多。

    张叔把马车停下,命人看守,陈婆子等人护着两位小主人沿街而行。

    这边跟宝华坊那边的格局是完全不一样的,各种商铺、酒肆、货栈沿街而设。

    体型高大的胡人随处可见,他们着奇装异服,或金发碧眼,或满脸络腮胡,说着她们听不懂的语言。

    秦宛如像观把戏似的,丫鬟彩英也好奇不已。

    倒是段珍娘已经习以为常,她专门进胡人开设的铺子询问,落落大方,一点都没有她们畏缩。

    结果挨家挨户的白折腾了一天。

    起初段珍娘没有找到门道儿,后来她学聪明了,专门花钱请了一个懂胡商言语的本地人。

    那人叫朱三,精通波斯语,个头矮,人也长得胖,常年混迹西市,见多识广,并且还会好几门语言。

    段珍娘把她要找的棉布跟他细叙一番。

    朱三摸了摸八字胡,似乎没有听说过那玩意儿,似懂非懂说道:“软软的织物,跟羔羊绒地毯似的?”

    段珍娘:“对。”

    秦宛如插话道:“没有羔羊绒那么软,类似蚕丝与羊毛之间的织物。”

    朱三追问:“那种东西叫什么来着?”

    秦宛如:“叫棉花。”顿了顿,“跟柳絮似的,就是那些达官显贵园子里种来观赏的那种,会吐铃,颜色洁白,价贵。”

    说起种在园子里观赏的,朱三一下子就明白了,比划道:“是不是一坨一坨的,白色的,像茧子一样。”

    秦宛如激动道:“对,就是那种,从天竺传过来的!”

    朱三拍大腿,“我见过那东西,是挺金贵,这就带你们去东市找,东市肯定有。”

    秦宛如:“???”

    段珍娘困惑问:“那东西不是从天竺传来的吗,怎么在东市能找到?”

    朱三得意道:“因为贵啊!东市卖的全是供应达官显贵的物什,什么稀奇古怪珍奇玩意儿都有,你们说的那金贵货,东市肯定有!”

    这逻辑好像没问题。

    于是一行人又折返回去到东市。

    比起西市的鱼龙混杂,东市则显得气派规范许多,因为这边贩卖的几乎都是权贵富裕人家用的东西,一般的平民百姓是极少来瞎逛的。

    朱三收了酬劳,对雇主极尽耐心,陪着她们挑贩卖布匹的铺子一路询问。

    一行人折腾了大半天,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在一家商铺里问明白了那玩意儿,原来叫做白叠。

    店主把一匹白净不起眼的布匹取出来给她们看。

    秦宛如摸着那柔软朴素的质感,倍感亲切,高兴道:“就是这个,用棉纱织成的布,叫棉布。”

    段珍娘好奇不已,仔细看那布匹,它比粗麻布柔软得多,但质感没有绸缎那么光滑细腻,不过用手腕触碰,还挺亲肤。

    朱三没见过这东西,困惑道:“这布看起来挺普通的,没想还挺难找。”

    店主捋胡子,说道:“你可莫要小瞧了它,这是由木棉所织,它叫白叠子,开出来的花如茧,茧中丝如细纩,由天竺引进来的,价格高昂,可比咱们的丝绸金贵多了。”

    朱三“啧啧”两声,今天也算是长了见识。

    段珍娘对白叠生了浓厚的兴致,花了两枚金锞子才得了少许。

    秦宛如瞧着肉疼。

    段珍娘也挺肉疼。

    她是一个执行力非常强的人,若是起了心思,就一定要弄到手才行,今日得了这匹白叠,势必要好好研究一番。

    朱三任务完成,临走前段珍娘问了他的住址,方便下回有需求再找他做向导。

    在回去的路上秦宛如一直拿着那匹白叠不丢手。

    段珍娘觉得那东西贵得不可思议,明明看起来这般普通,不论是从质感还是外观,都没有丝绸吸引人。

    偏偏贵得离谱!

    秦宛如自言自语道:“这东西原来叫做白叠,棉花叫白叠子。”

    段珍娘探头问:“你嘀咕什么呢?”

    秦宛如回过神儿,“表姐,这么一块布,花了你两块金锞子,你心不心疼?”

    段珍娘接过棉布,啐道:“那还用说!”又道,“起先我还以为它多了不得呢,结果就这玩意儿,比羊毛和蚕丝还贵得离谱。”

    秦宛如:“因为种得少啊,你想想看,像桑蚕几乎每家每户都能养殖,还有羔羊,谁家都能养。但白叠子没人种,哦不,有人种,但是种它的人是达官显贵,并且还是种在园子里观赏用的。物以稀为贵,这东西可跟香料媲美了!”

    段珍娘里里外外研究那块棉布,“这东西还挺容易皱的。”

    秦宛如:“对,它不但易皱,还会缩水,变形,粘毛。”

    段珍娘:“……”

    秦宛如:“先前那店主说了,白叠子结的茧丝如细纩,它就像羊毛那样,蓬松后用来做成被褥保暖那才叫舒服呢。”

    段珍娘:“听你这语气,你似乎还对它了解颇深。”

    秦宛如连连摆手,忽悠道:“我是从一本书上看来的。”又道,“我屋里还有一丁点棉种,回去了给你瞧瞧。”

    一行人打道回府后,秦宛如立即去后宅把剩下的一丁点棉种拿出来给段珍娘看。

    那棉籽颜色呈灰褐色,豆子般大。

    段珍娘拿到手里,问:“这就是白叠子?”

    秦宛如点头,“对,种出来就是院子里那种,现在它们已经结了果,待果实炸开,就会吐出白茧,跟蚕茧一样。”

    秦大娘见她们这些日天天往外头跑,又见二人窃窃私语,好奇地围拢过来,问道:“你俩在琢磨什么呢,日日不见人影儿。”

    段珍娘拉着她的手,“给你看看稀奇玩意儿,你保准没见过这东西,可花了我两枚金锞子呢。”

    几人去了东厢房。

    段珍娘把棉布拿给秦大娘看,她细细看了阵子,是没见过这种料子,说道:“摸起来软软绵绵的,有细小丝絮,羊毛不似羊毛,蚕丝不似蚕丝,这到底是什么织物?”

    段珍娘指了指秦宛如,“这叫白叠,三妹花盆里种的白叠子就是这种。”

    秦大娘颇觉诧异,“就花盆里那些花,能织成布?”

    秦宛如点头,“不仅能织成布,还能做成被褥子,冬天御寒不比兽皮差。”

    秦大娘看向她,像是第一次见到这人一样,感到不可思议,“当初你一进京来就种了二十几个花盆,说给祖母种的玩意儿,我权当你种着好玩儿,不曾想还有这样的用处。”

    秦宛如没有说话。

    段珍娘把棉布拿到外面,透过光线看它,质地轻盈透气,她好奇问道:“三妹,这东西能印染吗?”

    秦宛如答道:“当然能了,就跟丝帛一样。”顿了顿,“可以把它制成棉衣、棉袜、棉鞋、棉毯,汗巾子,吸水性好,也透气。”

    段珍娘眯起眼笑,喃喃道:“真好。”

    秦宛如生了心思,拉了拉她的衣袖,怂恿道:“表姐,要不……你也试试这个?”

    段珍娘:“???”

    也在这时,突听方氏唤秦大娘。

    秦宛如道:“大姐,阿娘叫你呢。”

    秦大娘应了一声,过去了。

    秦宛如把段珍娘拉进屋,跟做贼似的压低声音道:“表姐不若考虑一下,我明年打算想法子试种白叠子,先种几亩试试看。”

    段珍娘倒水来喝,皱眉道:“姨母他们会让你出去?”

    秦宛如趴在桌上,单手托腮,“这个你不用管,我自然有我的办法说服他们。”又道,“白叠子的作用你也知道了,况且目前整个大燕都极其难寻,全靠外来引进,几乎是一片空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段珍娘:“机会。”

    秦宛如点头,“对,这就是商机。”

    段珍娘还有困惑,她的思维被局限在上流阶层,说道:“可是这东西实在太金贵,它比不上蚕丝羊毛,价格却高昂得离谱,我们若是弄了出来,那些富贵人家会用它吗?”

    秦宛如摆手,“这不是给上流阶层用的。”

    段珍娘:“???”

    秦宛如一本正经道:“这是给中层百姓用的,上流富贵人家用绸缎,贫苦百姓用麻布,但还有一部分人家手里宽裕,用绸缎太娇贵,用麻布舒适性又差了些,现在的白叠,便是他们的最佳选择。”

    段珍娘陷入了沉思中。

    秦宛如继续道:“白叠之所以金贵,那是因为物少,若咱们像种桑那样遍地都是,它的价还能贵得上去吗?”

    “像种桑一样?”

    “对,把它当做稻和麦那样种,成片成片的,反正它也不娇气,只要气候适宜就可。”

    段珍娘也单手托腮,脑中默默盘算种白叠子的成本。

    秦宛如是随便她的,反正不管如何,明年她都会进行试种。

    如果段珍娘有这个兴致,多个合作伙伴肯定是极好的,没有这个兴致也无妨,毕竟人各有志。

    这显然是一场非同寻常的冒险,段珍娘一时还无法接受秦宛如的宏图大志,毕竟她一直接触的都是丝绸。

    丝绸市场目前已经非常成熟了,并且各种工艺她都了解。但棉布这种东西完全是新品种,更重要的是整个大燕都没有人去尝试。

    它是一项全新的考验,首先要让人们接受它,其次还要运作工艺,完全是一个陌生的产业。

    如果要去做它,需要巨大的心血和精力,但带来的利益也是不可估量的,需要慎重考虑。

    之后两天段珍娘把这茬搁到了一边,继续相看合适的铺子。

    往日秦宛如贪吃又犯懒,这些日跟着她跑腿,人不但瘦了些,连饭都要多吃两碗了。

    见她在桌上一个劲儿埋头干饭,秦老夫人打趣道:“你瞧瞧,这丫头活像谁没给她饭吃似的,那副狼狈相。”

    秦致坤笑道:“三娘好像抽条了,比以往瘦了些。”

    方氏:“是抽条了。”顿了顿,“若还像往日那般横着长,将来铁定长成一个小胖子,嫁都嫁不出去。”

    秦宛如回嘴道:“阿娘这是歧视,胖子怎么招惹你了?”

    秦二娘:“小胖墩穿衣裳不好看。”

    秦宛如:“我还要吃,偏要长个小胖墩!”

    这话把众人逗乐了。

    秦大娘替段珍娘布菜,秦老夫人看向她们,问道:“这些日珍娘天天往外头跑,可有相中适合的铺子?”

    段珍娘道:“实在难找,我把周边坊都看遍了,哪个角落缝里都满了。”

    方氏道:“你也莫要着急,京里就是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不比魏州城。”

    秦二娘插话道:“表姐你们不是去过东西市吗,把铺子开到那边怎么样?”

    段珍娘摇头,“你饶了我吧,那样大的排场,非得我阿娘亲自打理才行。我还是太嫩,就想弄间小的试试,不论盈亏,只当小打小闹练练胆儿。”

    方氏说道:“东西市那样的大排场,小作坊是立不住脚的,盈亏巨大,一般的家底只怕赔不起。”

    段珍娘:“姨母说得对,那样的排场,非得我阿娘亲自下场周旋。”又道,“她之前也考虑过那边,后来怕折到了里头翻不了身,与其摸瞎,还不如巩固魏州那边的老主顾,更稳妥。”

    秦老夫人道:“常言说得好,做熟不做生。”

    段珍娘:“祖母说得对,我原先跟在阿娘身边是学了不少东西,但到底依附她,这回进京来,是想彻底靠自己独当一面,以便往后接她的班子。”

    秦致坤赞道:“珍娘有出息。”

    段珍娘笑道:“姨父过奖了,往后还得叨扰你们呢。”

    秦致坤:“反正我们也在京中,你莫要慌,慢慢来,一步步走,也没人催你。”

    众人在饭桌上唠了许久的家常,段珍娘也融入得快。

    她懂事识大体,处事也比较沉稳,很得几个长辈喜欢。再加上跟几个姑娘们年纪相仿也能扎堆,在秦家几乎是如鱼得水。

    翌日贺亦岚忽然登门,送了些物什来,说诚意伯府得了些秋冬进补的滋补物,特地给秦老夫人送来的。

    方氏心里头高兴,忙命人备茶水。

    贺亦岚坐到椅子上,表面上送礼,实则是想看看自家还未过门的媳妇儿,顺便再给他老子讨包土茶回去。

    秦家就只有土茶值得贺知章惦记了。

    话又说回来,贺亦岚上门还是贺知章暗搓搓支使的,就为那包土茶。

    后宅里的姑娘们听说贺亦岚上门来了,就跟观猴儿似的悄悄挤到一起偷看,搞得他很不好意思。

    秦大娘送茶来,他忙起身行礼,她压低声音道:“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贺亦岚没有答话,只抿嘴笑。

    方氏坐在太师椅上,真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观猴儿的姑娘们探头探脑,段珍娘小声问:“那就是贺家的二郎?”

    秦宛如:“对,生得俊吧。”

    段珍娘赞道:“俊,看来我阿娘没哄我,京中的郎君是生得俊。”

    这话把姑娘们逗笑了。

    先前贺亦岚清减许多,这些日养了起来,看秦大娘时眼里会放光,叫她怪不好意思的,悄悄退了下去。

    方氏轻咳一声,贺亦岚回过神儿,同她客气地唠了几句家常。

    当然,土茶是万万不能忘的!

    方氏倒有些诧异,以前秦致坤曾说过诚意伯钟意他们家的土茶,她权当有钱人山珍海味吃腻了换换口味,哪晓得还被惦记上了。

    方氏命人去取来,说道:“再过些日老家还有今年的新茶会捎上京来,到时候也给你父亲送些去。”

    贺亦岚咧嘴笑,“那敢情好。”

    他临走时不但拿了土茶走,还有秦大娘做的肉蓉酥,有葱香和蒜香,还有甜口的。

    秦大娘把食盒递给他,送他出去。

    两人走在一块很是登对儿,秦大娘小声道:“你没事来这儿作甚?”

    贺亦岚理直气壮道:“我是来替父亲讨茶的。”

    秦大娘:“……”

    贺亦岚暗搓搓道:“顺道看看你。”

    秦大娘脸色微红,说道:“下回莫要忽然上门来了,叫他们看着不像话。”

    贺亦岚:“无妨,反正十月份就过门儿了。”

    秦大娘这下真的红了脸,半道上就撇下他折返回去了,贺亦岚转身厚着脸皮道:“欸,秦大娘,你不是要送我出门吗?”

    秦大娘羞恼道:“你自个儿找不到路呀。”

    贺亦岚:“……”

    挤在一块儿的姑娘们全都看着他在笑,这下换他不好意思了,拎着食盒由仆人领着出了门。

    回到诚意伯府后,贺亦岚亲自把食盒和那包土茶送到贺知章的院子里,随后就出去了,前往国公府。

    贺知章出来看到桌上的食盒,问婆子道:“这谁拿来的?”

    婆子答道:“方才二郎来过,他说是去秦家讨来的。”

    贺知章打开食盒,看到里头的酥饼,色泽金黄,表皮上全是芝麻,闻起来一股浓郁的葱香。

    他拈起一个来尝,满口葱香夹杂着肉蓉的香味填满了味蕾。

    真香!

    另一边的贺亦岚去了国公府,结果一打听,王简居然还在慈恩寺的。

    他就想不明白了,那厮年纪轻轻的待在和尚庙里做什么,难不成要出家?

    王简已经在寺里待了不少时日,王老太君清修,他陪着老人家修身养性。

    闲着无聊时他找来木头亲自雕了一块老师窦维的灵牌。

    山中粗茶淡饭,日子平和而安宁,王简一身简单的布衣,发髻只用一根木钗绾上。

    他盘腿坐在溪边的大石上认真地雕琢那灵牌,听着溪水潺潺,鸟语声声,整个人变得异常温和,全然没有往日的锋锐,甚至连眉眼里都浸染了温柔。

    不多时,李南从远处走来,说道:“郎君,老太君叫你回去。”

    王简头也不抬,“有什么事吗?”

    李南:“老太君说梁王到寺里来了,你是晚辈,理应去见一见。”

    王简愣住。

    慈恩寺深得京中权贵们的喜爱,时不时会上山来小住或礼佛,皇叔梁王来此地倒也没有什么好意外的。

    既然王老太君让他回去,那便回去看看吧。

    王简起身,抱起即将完成的灵牌回去了。他走得极快,身轻如燕,李南追不上,忙道:“郎君等一等!”

    回到王老太君住的斋院,王简唤了一声祖母。

    王老太君由白芷搀扶着从蒲团上起身,说道:“方才我听到小沙弥说梁王老儿上山来礼佛了,既然凑巧碰上了,你是晚辈,理应去拜见他。”

    王简垂眸道:“是应该去见一见,混个脸熟也好。”顿了顿,“不过他老人家不太待见王家人。”

    王老太君不清楚前朝的事,皱眉道:“是这样吗?”

    王简点头,“他以前是太子一党的,跟我们合不拢。”

    王老太君沉默。

    王简拉了拉她的衣袖,“不如祖母替孙儿出个面?”

    王老太君:“???”

    王简:“你老人家有先帝亲赐的拐杖,可上打昏君,下打佞臣,又有诰命在身,若你下了拜帖,他势必会卖面子。”

    王老太君坐到榻上,“也可,不过那老儿性情古怪,你应付得了?”

    王简笑了笑,“孙儿能应付,只需一盘围棋就可。”

    王老太君:“???”

    于是第二天王简手持王老太君给他的拜帖前去拜见梁王。

    梁王老儿已经七十二岁了,是先帝兄长,当朝皇叔。

    其人性情耿直,早年得先帝信赖,后来因为太子三废三立,兄弟二人发生冲突,关系陷入僵化中。

    再后来怕先帝忌惮,不再参政,但德高望重,在京中很有威望。

    当年废太子与王家争斗时梁王很不待见王家,听到家奴拿着王家的拜帖来报,他拿着叶子牌,不高兴道:“你没看到我打牌没空吗?”

    仆人:“……”

    看这态度是输了钱!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