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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被亲的八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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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贺亦岚水米不进, 成日里不言不语,全然没有往日的精气神儿, 整个人好似被抽去了灵魂,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

    原本就是病体之躯,这一禁食下来,只短短两天就瘦了一大截。

    兄长贺亦平过来瞧他,看到他形容消瘦,了无生息的样子不禁感到心疼。

    轻轻地叹了口气,贺亦平坐到床沿, 温言道:“二郎莫要任性了,以后这个家还需你来担当,你若有个闪失,叫阿娘怎么办?”

    贺亦岚闭目不语。

    贺亦平耐心劝说:“婚姻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娶谁不是娶?”又道,“父亲已打算让你娶沈家二娘, 于贺家来说, 这场联姻的利益事关重大,你身为贺家子嗣, 自当以大局为重,岂能因一己之私……”

    “大哥。”

    贺亦岚喉结滚动, 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来, “我不想日后两看相厌。”

    贺亦平沉默, 跟他相似的脸上写着些许无奈, “以后的事,谁说得清, 倘若你觉得不顺意, 也可纳妾。”

    贺亦岚缓缓摇头, “就算今日我娶不了秦家大娘,也不会娶沈二娘。这辈子我什么都听他们的,唯独婚姻,不顺从,那毕竟是要与我相伴一生的人,怎么能随便将就呢?”

    “二郎……”

    “大哥莫要劝了,我彻底想明白了,我就想替自己做一回主,一辈子,就做一次主。”

    “你这又何苦?”

    贺亦岚不愿再多说。

    劝说无果,贺亦平只得起身离去。

    外头的妻子曹氏小声问道:“怎么样了?”

    贺亦平摇头,黯然道:“我从未见过二郎这般,可见是下了决心,不撞南墙不回头。”

    曹氏搀扶他道:“这个秦大娘还真是个祸害,都没进门就搅得家中鸡犬不宁,若是进了门,不知得折腾成什么样子。”

    贺亦平垂首不语,想起自家弟弟说一辈子就想做一次主,心里头五味杂陈。

    二人离开后,落在树梢上的王简从门帘缝隙钻了进去。

    那日贺亦岚与秦家大娘交换信物后,他就猜到那厮要搞事情,故特地来看看。

    见到床上的贺亦岚,王简着实被惊了一遭。

    才几日未见,他竟把自己折腾成了这般模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简直是个人才!

    王简难以置信地跳到床沿啄了他一嘴。

    贺亦岚被啄痛了,无精打采地睁开眼,瞧见缺了尾羽的八哥,颇觉诧异。

    王简骨碌碌地打量他,张了张喙,喉咙里发出哒哒声。

    贺亦岚扯开一抹笑,苦涩道:“你这小八哥,也来看我的笑话了。”

    王简说道:“哒哒哒,不成体统。”

    贺亦岚收回视线,自言自语道:“你若有灵性,日后劳烦你提醒李南,就说王三郎若是醒了,叫他到我坟头上烧柱香送壶酒,蔡记的女儿红……便是极好的。”

    王简:“……”

    在他的印象里那家伙一直都是没心没肺的,好似对什么都不上心,却不想竟为了秦大娘较了真儿,说不惊讶肯定是假的。

    他一时竟生出些许感慨。

    稍后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王简赶紧躲进了床下。

    乳母焦氏进来劝说了一番,贺亦岚一声不吭,送来的食物也不吃,就这么半死不活地拖着。

    焦氏擦了擦泪,叹道:“二郎小时候丁点大,好不容易才喂养活了,如今你这番作为,是要让乳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贺亦岚没有反应。

    床底下的王简默默地想着,这家伙还真是死脑筋,为了一个秦大娘把自己折腾得半死不活,至于么?

    他是体会不到那种心情的,对儿女情长也嗤之以鼻,天底下的女郎大抵都是差不多的,娶谁不是娶?

    待焦氏伤心离开后,王简从门帘缝隙钻了出去。

    回到秦家,看到秦宛如蹲在院子里拿毛笔给棉花授粉。

    那些棉花才开没多久,他是见过的,卫国公府也种了些,在秋季会结铃,颜色洁白,还挺好看。

    秦宛如一株株授粉,动作极轻,神情也严肃,像是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

    王简落在墙院上看了会儿,想起贺亦岚的情形,倒也没有迁怒秦家姐妹,那毕竟是他自己的选择,又没有人强迫他。

    不过他还是想不明白贺亦岚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为了一个女人跟父辈较劲儿,值得吗?

    底下的秦宛如折腾了许久才把二十几个花盆授完粉,彩英好奇问:“小娘子,这样做有什么作用呀?”

    秦宛如站起身,把毛笔递给她清理,说道:“授过粉的花会结很多果儿。”

    彩英:“然后呢?”

    秦宛如耐心解答:“它会跟桑蚕一样,不同的是桑蚕吐丝结茧,棉花则是种植出来的。待它们吐铃成熟后,摘取下来去籽做成皮棉,再用纺车制成丝线,纺织成布匹,也可以做衣裳。”

    彩英是个机灵的,举一反三道:“就跟羊毛一样,剪下来雪白的一团?”

    秦宛如想了想,“也差不多。”

    彩英更是好奇了,“可是用羊毛编织的东西很贵的,这种棉花也跟羊毛一样贵吗?”

    秦宛如笑道:“目前肯定贵了,因为种得少啊,但你仔细想一想,倘若有朝一日它像稷米一样多的时候,自然就很普通了,就跟麻布一样便宜。”

    彩英若有所思,隔了好半晌才问:“小娘子是打算把它们种得像稷米一样多吗?”

    秦宛如:“对,就像种桑一样。”

    稍后她觉得口渴,去喝了一碗冰饮子,结果上午还精神抖擞,下午就萎了,月信来了肚子疼。

    秦大娘特地给她熬煮了红糖姜汤。

    秦宛如喝了还是不管用,捂住肚子在后宅里痛得嗷嗷叫。

    见她疼得满头大汗,姐妹们也没法子,方氏又是心疼又是急躁,骂道:“叫你平日里贪凉不忌口,现在知道厉害了!”

    秦宛如痛得脸青面黑,连秦老夫人都被惊动了,过来看过她的情况后,吩咐道:“赶紧去请大夫来做个针灸或艾灸什么的,疼成这样子怎么了得?”

    陈婆子忙出门到隔壁街请大夫。

    待大夫来看诊后,点燃艾条,用其刺激穴位。

    艾灸具有温经散寒的作用,秦宛如出了一身汗,疼痛也得到有效缓解。

    折腾了半日人也乏了,大夫走后她趴在竹榻上昏昏欲睡。

    秦老夫人坐在一旁拿蒲扇给她打扇,秦大娘放下心道:“总算是好了些。”

    方氏提醒屋里的姑娘们,“可莫要贪凉,要忌口,若不然还有下次。”

    第二天后宅里静悄悄的,往日秦宛如爱和双胞胎嬉闹,这回一下子清净不少。

    连王简都不太习惯,昨儿那家伙跟杀猪似的嚎叫个不停,这会儿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软绵绵地趴在桌上,无精打采。

    他飞到窗台上,见她一手捂住肚子,一手趴在桌上,脸色苍白,全然没有昨日的活力,像病了许久似的。

    王简好奇地跳到桌上,秦宛如瞥了他一眼,身子犯懒,一动不动。

    看起来很可怜的样子。

    王简上前啄了她一嘴。

    秦宛如不痛快道:“你这臭八哥,连我不舒服都要来欺负我。”

    王简:“……”

    好吧,看她这般可怜,索性哄哄她,说了一句,“恭喜发财,哒哒哒,恭喜发财。”

    秦宛如转动眼珠子,表情总算没有那么丧了。

    她懒洋洋地伸食指戳了戳他的腹部,说道:“你平日里不是特别会装死吗,装死给我看一看。”

    王简犹豫了阵儿,才仰倒在桌上,两条小爪子贴着腹部,双目紧闭装死。

    秦宛如总算被逗乐了,咧嘴笑了起来,虽然平时这家伙总喜欢给她找不痛快,但看在它会哄人的份上就不计较了。

    王简睁开一只眼瞧她,她道:“起来。”

    王简翻身,规规矩矩地蹲在桌上。

    秦宛如觉得心情大好,撩起他的翅膀,换毛期长短不一,实在太丑。

    她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教他学新词道:“发——家——致——富,跟我学,发——家——致——富。”

    王简:“……”

    秦宛如再接再厉,“发——家——致——富……”

    看她这般卖力,他勉为其难地敷衍了一句,“发家致富。”

    秦宛如一下子精神了,似觉得不可思议,说道:“再说一遍,发家致富。”

    王简无聊地望了望屋顶,用更无聊的语气道:“发——家——致——富。”

    秦宛如顿时高兴不已,她一直都觉得这只八哥笨得要命,万万没料到它竟这般聪明,激动之下抓过它狠狠地亲了一嘴。

    王简:“!!!”

    光天化日之下,她竟然无视男女有别,简直厚颜无耻!

    伤风败俗!!

    不成体统!!!

    王简像见鬼似的奋力挣扎,扑腾着翅膀从她手中逃窜,顾不得脱落的几根毛,连滚带爬地飞了出去。

    秦宛如:“???”

    那厮兵荒马乱地飞到隔壁院子的小水池里洗澡,并骂骂咧咧。

    他不停地在水里扑腾,直到觉得全身的毛都清理干净了才作罢。

    下回他再也不去哄她了,这女人简直不知廉耻!

    殊不知秦宛如亲的这一嘴……歪打正着把“阴差阳错”金手指给破了。

    当天晚上下了一场暴雨,半夜雷电交加,时不时炸几个响雷。

    王简在笼子里歇息,他和往常一样蹲在晒杠上把脑袋插-进翅膀里睡觉。

    迷迷糊糊中,一道霹雳炸雷在头顶响起,巨大的轰鸣声一下子把他吓得抖了起来。

    外头的闪电晃动着骇人的白光,王简从睡梦中困顿地睁开眼睛,本能偏过头看那道光亮,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窗户。

    当时他也没有在意,闭目继续睡了会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对。

    王简再次睁眼,迟钝地偏过头看那道窗户,陌生又熟悉。

    他困惑地动了动身子,笨拙得发沉,头也有些昏。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艰难地坐起身,在黑暗中吃惊地望着自己的双手,借着外头闪电的白光打量屋里的一切,是他的屋子不假。

    他明明记得他入睡前是在鸟笼里的,难道还魂了?还是在做梦?

    带着疑惑,王简试着喊了一声,“瑶娘?”

    无人应答。

    他不死心,再喊了一声,“瑶娘!”

    不多时,耳房里传来动静,瑶娘撑着灯过来看情形,见到床上坐着的人,顿时又惊又喜,难以置信道:“郎君醒了?”

    王简看着她,是瑶娘不假,数日未见,都清减了不少。

    瑶娘生怕是做梦,放下油灯掐了自己一把,不是梦,疼!

    她一时难以自持,又哭又笑道:“郎君真的醒了?!”

    王简迟钝地摇了摇昏沉的头,朝她伸手,瑶娘忙上前扶住,他呓语道:“我听着外头的雷鸣闪电很是吓人,一下子就被惊醒了。”

    瑶娘擦泪道:“郎君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王简喉结滚动,似乎有些不适应,“我有些渴。”

    瑶娘忙替他倒水。

    王简伸手接过,灌了两大杯才满足了。

    他似想起了什么,盯着自己的手发怔,那皮肤白得瘆人,骨节分明,跟鸟爪子完全不一样。

    他若有所思地动了动手指,忽然用力抓住瑶娘的手腕,她吃痛冷嗤。

    王简松手,还挺有力。

    见他的行为古怪,瑶娘心里头发虚,皱眉问道:“郎君可有哪里不舒服?”

    王简晃了晃衣袖,空荡荡的,胳膊都细了不少,他若有所思道:“头有些发沉,应该无大碍。”

    瑶娘这才放下心来,又问:“郎君躺了这般久,必定空肠饿肚,可要用些粥水?”

    经她一提醒,王简才觉得肚腹里确实空落落的,遂道:“让小厨房给我熬些粥来。”

    瑶娘高兴道:“好好好,郎君先躺着,奴婢去去就来。”说罢拿靠枕垫到他的后背,王简顺从地躺下。

    待瑶娘走到门口时,他冷不防道:“瑶娘。”

    瑶娘顿身。

    王简神经质地说了一句,“你能掐我一把吗?”

    瑶娘:“???”

    王简:“我总觉得像是在做梦。”

    瑶娘忍着笑,上前掐了他一把,他“哎呀”一声,可见被掐疼了。

    待她出去后,王简一会儿看自己的手,一会儿又摸自己的脸,甚至还摸了摸屁股,没有尾巴!

    谢天谢地,他总算不用做一辈子八哥了!

    外头暴雨淋漓,整个玉琼园的灯都被点亮。

    家奴们全都起来忙碌,熬粥的熬粥,备汤药的备汤药,烧水的烧水,以及打伞去通知各房,世子清醒的好消息。

    整个玉琼园形同白昼。

    在床上躺了这么久,肌体虚弱,王简的精神状态并不好。

    他静静地听着外头的淅沥雨声,感觉很微妙,仿佛跟八哥听到的不太一样。

    不一会儿瑶娘送来粥水,严格来说并不是粥,而是浓稠的米糊。

    宫人说他身子太虚,又许久没怎么进食,平时全靠参汤和少许米糊保身,不能一下子吃太多,只小小的半碗,并且还只是糊糊。

    王简对吃的不讲究,小半碗米糊下肚后,胃囊暖和不少。

    瑶娘拿茶水给他漱口,又用温帕子替他擦汗,他嫌弃道:“躺了这些日,骨头都松了,我要梳洗沐浴。”

    瑶娘忙道:“郎君身子太虚,白日再梳洗,勿要受了凉。”

    也在这时,最先冒雨过来的人是姚氏,她带着满身水汽,一进院子就问道:“我儿可是醒了?”

    仆人忙将她请进寝卧。

    姚氏行得匆忙,头发松散地挽在脑后,只穿了一身家居素服,披了一件斗篷,连绣鞋湿了都浑然不知。

    王简疲倦地唤了一声阿娘。

    姚氏喜极而泣,坐到床沿握住他的手道:“天可怜见,我儿可算醒了!”

    婆子忙拿干净的鞋给她换上,她身体弱,受不得凉,瑶娘吩咐小厨房熬些姜汤备着,又命人端来火盆放到屋里祛除湿气,直到确定姚氏身上都是干爽的才作罢。

    另一边的王老太君也得知王简苏醒的消息,当即要过来看情况。

    白芷和婆子劝说了好半天,现下暴雨,路面湿滑,老人家经不起折腾,倘若受凉病倒了就得不偿失。

    二人轮番劝了许久,王老太君才作罢,决定明早去玉琼园探望。

    她人虽没去,要求却多,叫人去传话,黄院使就住在文庙坊里的,命人去请来看诊,又让那些个妾室弟兄姐妹们勿要去叨扰,毕竟才苏醒过来身子虚,应付不了他们。

    仆人领了命下去办差。

    寝卧里温度上升,姚氏这才觉得身上暖了起来,家奴把火盆撤了出去。

    母子叙了会儿家常话。

    稍后卫国公由乔氏伺候着过来看情形。

    王简唤了一声父亲。

    卫国公松了口气,说道:“醒来就好。”又道,“可有哪里不舒服?”

    王简:“头有些昏沉,其他并无大碍。”

    乔氏热心道:“黄院使就在坊内,可去请来给三郎瞧瞧。”

    卫国公当即命人去请,王简折腾了这会儿有些困乏,姚氏道:“三郎若是困了,就先歇着。”

    王简“唔”了一声。

    一行人退出寝卧,去了前厅。

    王简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太医署院使黄长林冒雨前来给他看诊。

    主仆进入前院后,卫国公站起身来接迎。

    黄长林进前厅行礼,卫国公虚扶道:“黄院使无需多礼,方才三郎醒了,说头有些昏沉,你赶紧给他看看。”

    黄长林在去寝卧之前询问瑶娘王简醒来后的情况,瑶娘一一作答,他沉吟了半晌,方才进去了。

    仆人把药箱放到桌上,取出手枕,黄长林将其搁置于王简腕下,进行诊脉。

    姚氏由郭婆子搀扶着站在一旁,明明很疲惫了,却硬撑着。

    过了许久后,黄长林才捋胡子道:“世子脉象平稳,恢复得极好。”

    姚氏展颜道:“如此说来,我家三郎是无碍了吗?”

    黄长林点头,“夫人无需忧虑,世子躺了这些日,身体虚弱,头晕也属正常。方才瑶娘说他清醒后的反应,可见脑中淤血已经散尽,应是无碍的。”

    姚氏高兴道:“无碍就好。”

    黄长林:“不过后续还需服药巩固,可逐步进食调养,切莫饮食太多。”又道,“世子年轻,身体底子好,可适当活动筋骨,助于恢复。”

    他细细叮嘱了一番,屋里的仆人们皆记下。

    现在半夜三更的,外头漆黑一片,家奴收拾客房供主仆休息。

    人们折腾了这一阵子也乏了,便各自散去,待白天再说。

    翌日王简在晨钟声醒来,他本能地看自己的手,不是爪子,很好,不是做梦,他确确实实回来了。

    肚子饿得咕咕叫,王简唤了一声瑶娘。

    她送来温水,替他净面洗漱后才送来早食,王简吃饱后非要去沐浴梳洗,很是执着。

    怕他受凉,瑶娘先是命人用火盆把浴房里的温度升上去后,才让李南伺候他梳洗。

    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王简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他穿了一身交领白袍,坐到椅子上任由瑶娘绞干头发。

    李南在一旁打杂,高兴道:“郎君可算好起来了,往日小奴天天都想睡懒觉,现在巴不得日日早起送郎君去上值。”

    这话把王简逗笑了。

    瑶娘没好气道:“你这偷奸耍滑的东西,成日里就知道犯懒。”

    李南嘿嘿地笑。

    主仆已经许久没有交流过,李南把他在昏睡途中府里的情形说了一番,多数情况王简都知道,并未作声。

    不一会儿婢女来报,说黄院使来了。

    瑶娘做了个手势,婢女退下。

    现在是病中,倒也无需太正式,瑶娘绞干头发后拿一支玉簪绾上,替他束腰带时,王简冷不防说道:“瑶娘这些日辛苦了。”

    瑶娘笑道:“只要郎君能快快好起来,奴婢做什么都不辛苦。”

    王简垂眸睇她,这偌大的府邸,除了自己的亲娘和她外,几乎没有贴心人。

    整理好衣着后,王简温和道:“来抱一下。”

    瑶娘应付道:“好好好。”

    王简伸手,瑶娘如慈母心疼自家孩儿,搂了搂他,说道:“往后郎君要好好的,万事逢凶化吉,长命百岁。”

    王简“唔”了一声。

    李南不服气了,“郎君偏心,小奴也出了不少力的。”

    瑶娘掐了他一把,“莫要胡闹。”

    王简伸手,李南也搂他的腰蹭了蹭,瑶娘嫌弃道:“莫要把郎君的衣裳蹭皱了。”

    王简失笑。

    也不知是受到秦家人那种相亲相爱的温暖日常感染,还是其他原因,现在他并不介意给身边亲近的人拥抱。

    他们毕竟是在他受难时尽心尽力照料过的人,是真心实意把他这个主子放到心上的。

    整理妥当后,李南搀扶他出去。

    王简走得并不快,精神虽不错,体力却不是很好,清减了一大截。

    那身交领白袍穿到身上,空了许多,脸上泛着病态苍白,全然没有平时的干练爽利,倒平添出几分儒雅风流的士子清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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