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萧敷艾荣仗人势,去危就安落他乡
都城洛阳。一名兵卒来到平南将军贺拔胜面前抱拳行礼说道:“回禀将军,已将都城周边十里之内所有粮草搬进城内。”
平南将军贺拔胜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又吩咐道:“继续加强戒备,尤其午夜时分,堤防陈庆之骑兵突袭。”那名兵卒行礼称是,恭敬退出大厅。
平南将军贺拔胜起身对厅内十几名兵卒说道:“陪同本将军查看四座城门把守情况。”十几名兵卒行礼称是。
正当众人打算离开厅内时,又有一名兵卒快步走了进来抱拳行礼说道:“启禀将军,城东门现有三人,声称妄言让将军亲自出城迎接。”
平南将军贺拔胜皱眉问道:“仅有三人?”兵卒点头称是。平南将军贺拔胜改口吩咐道:“随本将军前往东城门。”
车骑将军尔朱兆身在城下。抬头仰望巍峨高大洛阳城墙,内心之中五味杂陈。若非自己当初骄傲自负,嫉妒高欢侯景立下赫赫战功,一意孤行违抗叔父命令带领十万兵卒前往荥阳,致使如今一败涂地落荒而逃,同时又被他人暗中讥讽调侃。
就在这时,平南将军贺拔胜带领众多兵卒来到城北门,登上城墙俯身向下望去,竟是车骑将军尔朱兆,兄弟前将军贺拔岳以及鹰扬将军宇文泰。这三人皆蓬头垢面狼狈不堪,便知定是大败而归所以急忙告知兵卒打开城门,自己亦又亲自出城恭迎。
车骑将军尔朱兆看到平南将军贺拔胜后羞愧难当,但又不能一言不发,只好强颜欢笑道:“归来时看见众多兵卒收割粮草运进城内,料想定是将军未雨绸缪防微杜渐。甚好。”
平南将军贺拔胜抱拳行礼说道:“多谢将军夸奖谬赞。”随之亦又行礼说道:“将军,城内请。”车骑将军尔朱兆寄颜无所问心有愧地走进城内。
柱国大将军尔朱荣怒气冲冲大发雷霆道:“此言非虚?”
一名兵卒点头回道:“小人不敢妄言半字。”
柱国大将军尔朱荣怒火万丈大声叫喊道:“兆儿怎能将我言语抛之脑后?”
站在帐内一侧的领军将军尔朱世隆心中暗自狂喜道:“天助我也!如此一来,我所犯之过错与其相比九牛一毛微乎其微,族兄更会包容谅解。”
但却没有表现出来,亦又做出一副愁闷苦楚之状抱拳行礼说道:“眼下陈庆之士气正盛,接二连三获得大捷,占领城池七十余座。反观我军低迷不振且战且败。不知族兄可有退敌之策?”
柱国大将军尔朱荣沉思片刻,而后吩咐心腹谋士散骑侍郎费穆道:“写信告知高欢侯景,留下半数兵卒镇守属地,再带另外半数兵卒即刻前来与本大将军汇合一处。”散骑侍郎费穆行礼称是恭敬离去。
柱国大将军尔朱荣又对领军将军尔朱世隆说道:“堂弟亲自前往都城洛阳,将陛下皇后接至此地。”
领军将军尔朱世隆喜从天降地行礼称是。
柱国大将军尔朱荣回身凝望大魏地图,贪恋自语道:“到手之物,岂能烟云过眼昙花一现?”
次日,都城洛阳。车骑将军尔朱兆正在府内独饮闷酒,一名下人走了过来行礼说道:“启禀将军,平南将军府外求见。”车骑将军尔朱兆未发一言,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那名下人行礼称是,恭敬退出大厅。
须臾之间,平南将军贺拔胜走进厅内抱拳行礼说道:“末将拜见将军。”
车骑将军尔朱兆无精打采意志低迷地询问道:“何事?”
平南将军贺拔胜恭敬回道:“领军将军率领一队人马,言说乃奉大将军之命,进城告知重要大事。”此言一出,车骑将军尔朱兆瞬间将手中酒杯摔倒地上,恼怒生气叫喊道:“败军之将,还敢这般招摇……”他没有说下去,随之深吸一口气无奈说道:“放其入城。”
平南将军贺拔胜行礼称是,躬身退出厅内。车骑将军尔朱兆赌咒发誓自语道:“下次本将军定会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并且用力咬紧牙关以示其志。
一炷香后,领军将军尔朱世隆带领几名兵卒大摇大摆地走进厅内,亦又草率抱拳行礼说道:“内侄。”
车骑将军尔朱兆顷刻之间勃然变色,因为论公而言,自己官位远在尔朱世隆之上。以私而论,自己乃是叔父尔朱荣近亲子侄,尔朱世隆不过是堂叔尔朱荣远亲堂弟而已。
正因如此,此前领军将军尔朱世隆皆称自己为‘将军’,且又对己谦卑有礼甚是恭顺。何曾敢以叔父自居,称呼自己为‘内侄’!故而,车骑将军尔朱兆二目圆睁怒视不语。
领军将军尔朱世隆视若无睹继续说道:“大将军命我前来迎接陛下皇后,即刻前往驻军大营。”
车骑将军尔朱兆忿忿不平怒气冲冲道:“洛阳坚不可摧,若是固守待援,便可里应外合,将那陈庆之和那元颢生擒活捉一网打尽。”
谁知领军将军尔朱世隆冷笑回道:“若是内侄未曾败北,此计自然可行。但是如今士气低迷,焉能迎战大梁骑兵?倘若再将洛阳失守,伤及陛下皇后,大将军毕生心血岂非付诸东流毁于一旦!”
车骑将军尔朱兆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地叫喊道:“此番出征,你我皆是大败而归,你又有何颜面在此竟以‘叔父’之尊训诫教诲!速速离开洛阳,否则休怪翻脸无情!”
领军将军尔朱世隆毫无畏惧怒视其说道:“难道你想再次违抗大将军之命令?”
车骑将军尔朱兆反唇相讥道:“口说无凭,本将军岂能听信片面之词!”
这时,领军将军尔朱世隆上前两步蔑视鄙夷道:“叔父劝告侄儿最好乖乖顺从,否则大令将军寒心失望,转而倚重他人。”说完又抬起右手,轻轻地拍了一下车骑将军尔朱兆左肩。
车骑将军尔朱兆攥紧双拳,怒气填胸,却又无可奈何。
领军将军尔朱世隆见其已然些许缓和,再又开口说道:“速去宫内,护送陛下皇后离开皇宫,与叔父城南门汇合。”说完得意一笑转身离去。
车骑将军尔朱兆气的暴跳如雷,双手掀翻桌子怒吼咆哮道:“尔朱世隆!你我势不两立!”
皇宫,皇后尔朱英娥带领两名宫女照例来到显阳殿内。皇帝元子攸强颜欢笑从座而起,一边双手扶着身孕七月有余的皇后尔朱英娥一边体贴入微柔声细语道:“若需何物,朕命宫人送来即可。何须皇后亲自前来?”
皇后尔朱英娥单手抚摸高耸小腹温柔说道:“再过三月。臣妾便要分娩。着实欢喜期待,亦又担心忧虑。自从堂兄返回都城,整日狂饮不止阴晴不定,亦又苛待陛下。臣妾担心孩子出生之后……”她没有说下去,而是长叹一声蹙眉不语。
皇帝元子攸深知眼前这位尔朱英娥虽然娇纵任性,但却秉性淳善,加之且又怀有自己骨肉,所以握住其双手安慰其说道:“待等国丈返回都城后一切皆会雨过天晴。”
皇后尔朱英娥这才乐以忘忧莞尔一笑,回身从宫女托盘内取来一盘精致茶点放在桌上。
皇帝元子攸一半真心怜爱一半讨其欢心地拿起一块茶点放在皇后尔朱英娥嘴边。皇后尔朱英娥开心地浅尝一口。掺杂外界因素,些许尔虞我诈的这对帝王夫妻尽量避免貌合神离分崩离析。
突然,车骑将军尔朱兆带领十几名兵卒闯入殿内。皇后尔朱英娥惊吓喊道:“堂兄!”
但是皇帝元子攸却依旧淡然平静询问道:“何事?”
车骑将军尔朱兆先是瞪了一眼皇帝元子攸,然后大步上前来到皇后尔朱英娥面前,语气稍微柔和说道:“叔父命我与尔朱世隆护送你二人离开洛阳,前往叔父驻军大营。”
皇后尔朱英娥一头雾水蹙眉问道:“为何?”
皇帝元子攸立即震惊恐慌道:“难道国丈已然兵败?”皇后尔朱英娥惶恐诧异地双手捂嘴,直视堂兄尔朱兆。
车骑将军尔朱兆气急败坏大声喊道:“叔父何曾兵败?若非是你书写密函给与元颢,元颢岂会为保性命引来大梁陈庆之!你们元氏族人已有几位公开支持元颢,令其声势日渐强大!”
皇帝元子攸低头不语默不作声。车骑将军尔朱兆侧身命令道:“护好陛下皇后。”几十名兵卒行礼称是。皇后尔朱英娥忐忑不安地扶着高耸小腹向外走去。
而皇帝元子攸则回身环望这座悲情巍峨的显阳殿,百感交集思绪万千。然后,皇帝元子攸再又回身诚恳祈求道:“望请将军能将胞弟始平王元子正一同带走。”
可是车骑将军尔朱兆恼怒地看了一眼皇帝元子攸,随后将脸转向一侧。
两日之后,勾月挂空,华灯初照。柱国大将军尔朱荣坐在中军帐内双眉紧锁饮酒不语,两旁众多副将兵卒不敢言说半字,屏气凝神目视前方。
这时,一名兵卒走进帐内抱拳行礼说道:“启禀大将军,晋州刺史高将军定州刺史侯将军率各自兵卒前来至此,拜请大将军召见。”柱国大将军尔朱荣一言不发,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这名兵卒行礼称是,恭敬退出帐内。
片刻之后,晋州刺史高欢与定州刺史侯景精神抖擞容光焕发地走进帐内,拜行大礼高声说道:“高欢,侯景拜见大将军。”
柱国大将军尔朱荣放下手中酒杯,强颜欢笑道:“二位将军免礼平身,来人,赐座。”二人行礼谢过,欠身而坐。柱国大将军尔朱荣看着二人欣慰说道:“你二人将管辖各地治理甚好,本大将军倍感欣慰。”
二人再次抱拳行礼说道:“多谢大将军夸奖谬赞。”柱国大将军尔朱荣先是微微一笑,再又难以忍耐地愁绪满怀轻叹一声。
晋州刺史高欢知其所想,因此故意奉承开口说道:“听闻县侯慕容将军治理并州井井有条欣欣向荣,肆州刺史尔朱将军也将管辖各地照拂周全民心安稳。”
柱国大将军尔朱荣由衷感叹道:“若是兆儿能如表弟以及天光这般文武双全应付自如,岂会闯下弥天大祸?”
定州刺史侯景趁机阿谀奉承顺从说道:“车骑将军年少气盛,偶有过失亦在情理之中。故请大将军无需多虑,以免忧思成疾。”
可是柱国大将军尔朱荣却仍然愁眉锁眼自语感叹道:“许因平日对其过于宠溺放纵……”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单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与此同时,又有一名兵卒走进帐内抱拳行礼说道:“启禀大将军,陛下一行人等已经行至营外。”
话音未落,晋州刺史高欢与定州刺史侯景立即起身,准备离开帐内迎接皇帝元子攸等人。
但是柱国大将军尔朱荣却阻拦说道:“不急。”说着拿起桌上碧玉酒壶倒满一杯美酒自斟自饮,从容不迫缓慢淡然。二人见此情景,只好再次坐下,静静等候柱国大将军尔朱荣之命令。
一炷香后,柱国大将军尔朱荣方才放下手中酒杯,悠然起身缓步慢行走出中军大帐。晋州刺史高欢与定州刺史侯景以及帐内所有副将兵卒紧随其后左右而行。
皇帝元子攸在领军将军尔朱世隆和车骑将军尔朱兆引领之下走进驻军大营,双眸不停地张望四周。只见营内所有兵卒有条不紊各做其事,与都城洛阳车骑将军尔朱兆管理兵卒迥然不同大相径庭。
所以皇帝元子攸心中暗自说道:“难怪大魏朝权以及重要郡县皆在尔朱荣手中,此人治军严明,亦又文臣武将伴其左右尽心辅佐,焉能不成大事?故而此人方才这般底气十足不顾礼法藐视君主,明知皇帝已然驾临,但却迟迟不来恭迎。”
这时,皇后尔朱英娥眉开眼笑喜形于色柔声呼唤道:“父亲!”说完一边单手扶着高耸小腹,一边加快脚步。
柱国大将军尔朱荣看见长女后,也是同样笑逐颜开地快走几步,一边仔细打量爱女一边皱眉疼惜说道:“为何消瘦些许,可是有人怠慢于你?”
皇后尔朱英娥自知此处并非讲话之所,只能笑着摇头说道:“再过三月便要分娩,故而有些劳累。”
柱国大将军尔朱荣半信半疑地点了一下头,然后他又煞有介事装模作样地大步上前来到皇帝元子攸面前,惺惺作态假装打算向其参拜大礼。
皇帝元子攸只能陪其逢场作戏,急忙快速俯身双手将其扶起,满脸陪笑道:“大将军无需多礼,快快起身。”
柱国大将军尔朱荣顺势起身,故意做出为难之状抱怨说道:“军中事务繁重,因此姗姗来迟,未能及时恭迎陛下,故请陛下降罪责罚。”
皇帝元子攸含笑摇头说道:“昔年汉文帝派朝中宗正官刘礼,祝兹侯徐厉,河内郡太守周亚夫分驻三地,抵抗匈奴入境。
汉文帝为鼓舞士气,亲赴前线犒劳三军。其他二军驻地径直车行,将军兵卒迎出送进。唯独周亚夫所驻营地截然不同,令汉文帝赞叹道‘嗟乎,此真将军矣!曩者霸上,棘门军,若儿戏耳,其将固可袭而虏也。至于亚夫,可得而犯邪!’故而大将军今日之举乃周亚夫也!”
柱国大将军尔朱荣身心愉悦甚是满意地微微一笑,然后抱拳行礼说道:“陛下,帐内请。”
众人鱼贯而入走进中军大帐。柱国大将军尔朱荣虚情假意。再次抱拳行礼说道:“恭请陛下主位上座。”
皇帝元子攸自然知晓此举并非其本意,所以推辞谦卑说道:“主将焉能离开军营主位正座?故而大将军切莫推辞。”
柱国大将军尔朱荣听闻此语,心满意足地笑着说道:“多谢陛下。”随后理所当然地坐在主位正座之上。皇帝元子攸强忍愤恨,挤出些许笑容地坐在次座。
这时,领军将军尔朱世隆为讨族弟柱国大将军尔朱荣欢心,溜须拍马恭维说道:“君贤臣忠,乃吉兆也。”
皇帝元子攸不敢实言斥责,但又心有不甘地意在言外地回道:“大将军如同西汉托孤重臣霍光一般,废黜刘贺拥立宣帝,延续汉室荣光辉煌。”
柱国大将军尔朱荣没有听出弦外之音,所以得意忘形沾沾自喜。车骑将军尔朱兆与领军将军尔朱世隆也不知晓此乃话中有话。
唯独晋州刺史高欢顷刻之间明白知晓,心中暗自说道:“皇帝元子攸虽贵为天子,但这皇位朝不保夕摇摇欲坠。况且大将军帐前贺拔兄弟以及宇文泰视我如同眼中钉肉中刺,故而除了依旧交好侯景,更需让大将军一直倚重善待于我。”
想到这里,晋州刺史高欢抱拳行礼含笑说道:“与其将大将军比作霍光,倒却不如太公姜尚。”
柱国大将军尔朱荣疑惑不解询问道:“为何?”晋州刺史高欢解释说道:“霍光虽好,但其死后令被宣帝下旨全族人等坐罪诛杀,着实不祥。故而太公姜尚,病逝镐京,亦又被后世代代推崇备至,尊为兵家武圣。”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茅塞顿开醍醐灌顶。车骑将军尔朱兆怒目而视生气说道:“陛下此言何意?”柱国大将军尔朱荣更是侧身冰冷直视皇帝元子攸。
皇帝元子攸着实没有料到一群武夫之中竟然有人通史习文饱读诗书,故而悔恨自己方才负气言语,急忙陪笑敷衍说道:“朕诠才末学,习书常是虎头蛇尾,当真不知霍光有此结局。望请大将军宥恕见谅。”说着又向柱国大将军尔朱荣拱手行礼。
柱国大将军尔朱荣依然面沉似水双眉紧锁。与此同时,前将军贺拔岳和鹰扬将军宇文泰不约而同凶神恶煞般地瞪着晋州刺史高欢。晋州刺史高欢镇定自若习以为常,漠然置之视若无睹。
突然,上党王元天穆快步走进帐内,打破令人窒息氛围,焦急万分抱拳行礼说道:“大事不妙!”
柱国大将军尔朱荣生气说道:“发生何事?竟然这般无有礼数!”上党王元天穆只好快速行礼说道:“八百里急报传来,北海王元颢在陈庆之辅佐之下,现已攻破都城洛阳!听闻……”他没有说下去。
皇帝元子攸立即起身恐慌问道‘:“如何?”
上党王元天穆忧心忡忡焦灼回道:“拟定改元,大赦天下,自立为帝。”
皇帝元子攸怒不可遏大发雷霆道:“放肆!”
散骑侍郎费穆追问道:“若无朝中重臣支持,岂能登基称帝?不知王爷可知哪位乱臣贼子竟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上党王元天穆实言相告道:“魏临淮王元彧,安丰王元延明为首朝中多数官员皆出城跪迎。此外。现今黄河以南各个州郡争先恐后投靠北海王元颢。”他眼神暗淡无光,郁郁寡欢惆怅说道:“事出不虞,天下改望。”
皇帝元子攸手足无措后退一步,难以接受摇头说道:“怎会如此?”随之他又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史无前例虔诚无助地看着柱国大将军尔朱荣说道:“国丈!”
这时,柱国大将军尔朱荣从座而起义正辞严道:“陛下放心,大魏江山寸土不让!”然后他又对帐内所有将军命令道:“急速行军,直赴洛阳!”
在场众人齐声应答道:“末将遵命。”皇帝元子攸看到眼前情景,稍微安心地长处一口气。可是坐在一旁的皇后尔朱英娥则双手紧紧护住小腹,心乱如麻惊慌失色。
大魏都城洛阳,北海王元颢在飙勇将军陈庆之等人保护之下率领大魏朝臣走进金銮宝殿。
魏临淮王元彧,安丰王元延明异口同声拜行大礼道:“恳请王爷登基为帝。”说完双膝跪地高呼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其他大魏官员为求自保,无一例外追随效仿。
北海王元颢恍如梦境一般走上台阶,坐在至高无上龙椅之上,低头俯视大魏群臣,仿佛浮生若梦,亦若人生如戏。谁能想到当初自己土崩瓦解落荒而逃,而今竟然返回都城洛阳之时,焕然一新荣登九五。
皇帝元颢激动万分道:“众位爱卿,免礼平身。”大魏朝中官员行礼称是恭敬起身。皇帝元颢兴奋说道:“从即日起,改年号为建武。”金殿众人再次拜行大礼齐声称是。
皇帝元颢心中暗自狂喜说道:“难怪元子攸宁愿当尔朱荣手中傀儡,也要登基称帝。原来九五之尊竟是这般感觉,着实妙不可言。”
这时,他突然想到后宫佳丽三千,便急匆匆地说道:“若无要事禀奏,即刻退朝。”说完起身,径直向后宫走去。
飙勇将军陈庆之不禁嗤之以鼻视如敝屣。殿内众多大魏朝臣见此情景,无不愁眉苦脸黯然销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