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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无可奈何心不甘,壮志凌云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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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贲中郎将尔朱天光正在帐内命令众多兵卒紧张筹备‘手铸金人’各种所需事物。

    这时,都督贺拔岳手持食盒走进帐内,笑容满面地对虎贲中郎将尔朱天光说道:“听闻将军尚未用餐,因此特地前来送些饮食。”

    虎贲中郎将尔朱天光见其诚意前来,所以没有拒绝含笑抱拳行礼说道:“多谢将军。”

    都督贺拔岳将食盒放在桌上,并且打开盒盖一一取出各种精美点心菜肴,然后又亲自倒满一杯热茶双手奉上。

    虎贲中郎将尔朱天光礼貌地双手接过,浅酌一口点头说道:“此茶唇齿留香,回味悠长,甚好。”

    都督贺拔岳微微一笑道:“此茶产自南方,北方鲜少出现。也正因如此,引起众人争先恐后采摘茶叶,致使茶树伤了根基。”

    虎贲中郎将尔朱天光知其话外有音,所以放下手中茶杯目不转睛地看着都督贺拔岳。

    都督贺拔岳惺惺作态惆怅忧虑道:“想那三国虽然各自称帝,但是蜀汉东吴最后皆被魏晋所灭。足以见得,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

    随后亦又故作惊诧道:“末将打扰将军进食,着实欠妥。若无他事,末将告退。”说完转身离去,独留虎贲中郎将尔朱天光沉思不语。

    兄长镇远将军贺拔胜见都督贺拔岳走出大帐,立即快步上前低声询问道:“结果如何?尔朱天光可否愿意暗助我等?”

    都督贺拔岳双眉紧锁忐忑不安地回道:“仅有半成胜算。不过兄长放心,既便此次不能打压高欢,他日小弟亦会令寻良机。”

    兄长镇远将军贺拔胜愁眉锁眼地担忧说道:“高欢异常狡猾,不如与其化干戈为玉帛?”

    都督贺拔岳立即摇头否决道:“一山难容二虎。再者,尔朱荣有望称帝,为何小弟不能图谋大业?”

    兄长镇远将军贺拔胜急忙低声说道:“小声些。”

    都督贺拔岳虽然降低音量,但却依旧恣意妄为口无遮拦道:“此种想法,并非小弟一人而已。高欢侯景自不必说,连那尔朱族人亦有此意。”

    兄长镇远将军贺拔胜则说道:“那些日后之事无需妄议,只是现今担心既便尔朱天光有意阻拦‘手铸金人’,但却着实不知能否成功?”

    都督贺拔岳自信满满道:“其一,面对此等大事,世人皆会紧张不安容易出错。其二,此事所有参与人员定要齐心协力,否则一人出错,便可导致功亏一篑。故而从古至今,凡‘手铸金人’者,成功之人少之又少。”

    兄长镇远将军贺拔胜这才略微心安地点了一下头。

    两个时辰之后,中军大帐前,所有将军以及众多精兵全部整齐有序地站列两排。

    大将军尔朱荣身着盛装走到祭天桌前,先是点燃三炷香虔诚祈祷顶礼膜拜,再将这三炷香立在香炉内。随后两名工匠来到其身边,帮助其将纯铜液体灌入模具中。

    在场众人屏气凝神,伫立不言目不斜视。大将军尔朱荣更是盯着模具,心中暗自说道:“自我带兵离开六镇以来,诸事顺意毫无波澜。因此,这‘手铸金人’定会成功。”

    良久之后,待等铜液凝固成型以后,两名工匠小心翼翼地拆下模具。在场众人无不睁大双眼,定睛观看是否成功。只见这座金人胸前竟有一个极深裂痕,众人大吃一惊。唯有贺拔兄弟暗中窃喜。

    步兵校尉尔朱兆急忙快步上前,单手一指那两名工匠生气斥责道:“‘手铸金人’乃是传达上天圣意,尔等卑贱岂能染指?还不速速退下!”

    那两名工匠吓得胆战心惊寒毛卓竖,诚惶诚恐地快步退下。而后,步兵校尉尔朱兆再又含笑劝解大将军尔朱荣说道:“方才不算,烦请叔父再试一次。”

    大将军尔朱荣先是感激地看了一眼子侄步兵校尉尔朱兆,然后又独自拿起陶罐将纯铜液体灌入另外一个模具之中,最后焦急万分地等待最终结果。

    这次,大将军尔朱荣无有盲方才信心底气,反之如履薄冰甚是小心地取下模具,睁大双眼仔细观看这座金人。只见这座金人依旧胸前有一深深裂痕。

    大将军尔朱荣手中模具瞬间跌落在地,紧张恐慌面如白纸。在场众人都惊讶不已,面面相觑目瞪口呆。步兵校尉尔朱兆也是愁眉锁眼不知所云。

    这时,直斋将军尔朱世隆走上前来,解围圆场道:“方才大将军焚香三次,这便是暗示这‘手铸金人’也应三次才好,故请大将军再试一次。”

    步兵校尉尔朱兆连连点头,附和说道:“恭请叔父再试一次。”

    大将军尔朱荣由衷希望自己可以登基称帝,所以心有不甘地点了一下头,第三次手铸金人。但是结果仍然照旧。在场众人无不震惊恐慌舌桥不下。

    大将军尔朱荣摇头不止,难以置信惶恐无助自语说道:“为何本大将军不能称帝!究竟为何?”说着他又拿起陶罐进行第四次‘手铸金人’。大将军尔朱荣双膝跪在模具之前,磕头不止虔诚祈祷。致使在场众人也只好跟随从行。

    许久之后,大将军尔朱荣双手颤抖地取下模具,结果同前三次一模一样无有分别。大将军尔朱荣如同病狂丧心风魔九伯一般,双手推倒桌上四个金人失声叫喊道:“苍天因何薄待与我!”说完哀嚎痛哭涕泗横流。

    子侄虎贲中郎将尔朱天光看见叔父大将军尔朱荣这般痛苦,不禁有些懊悔自己做了手脚致使四次‘手铸金人’皆都失败,但是事已至此,无有挽回余地,只好来到叔父大将军尔朱荣面前眼眶湿润地安慰其说道:“时运相辅相成,现今上天告诫叔父不可称帝。或许日后紫气临身,便可依旧可为九五?”

    大将军尔朱荣听闻此语,将头抬起宛若遭人遗弃孩提一般彷徨无助开口说道:“此言当真?”

    子侄虎贲中郎将尔朱天光用力地点头说道:“燕武成帝慕容垂虽然文武兼备勇敢多谋,但却命运多舛几经周折,方才登基称帝。料想叔父,亦是如此。”

    大将军尔朱荣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点头不止赞同说道:“慕容垂称帝之后,消灭翟魏,西燕,几乎恢复前燕鼎盛时期广大疆土。或许日后叔父不但可成帝业,而且吞并大梁一统华夏!”

    子侄虎贲中郎将尔朱天光高兴笑道:“叔父乃人中龙凤,焉能有不成之理?”

    大将军尔朱荣这才由阴转晴,思绪渐渐恢复平静。

    与此同时,都督贺拔岳见势不妙,立即大步上前抱拳行礼说道:“若非高欢蛊惑人心造谣生事,大将军何须受此劫难?故请大将军即刻斩杀高欢,溯本清源以正视听!”

    此言一出,再次惊呆在场众人。厉威将军高欢吓得面无血色,双膝跪地行礼哀求说道:“末将一心为大将军着想绝无二心,望请大将军明鉴!”

    中郎将侯景,扫寇将军尉景,扫虏将军段荣以及扫难将军蔡俊图跟随其后,双膝跪地抱拳行礼齐声说道:“望请大将军明鉴!”

    但是镇远将军贺拔胜却抱拳行礼说道:“若不赏罚分明,如何以肃军威?”

    宣威将军慕容绍宗素来爱惜人才,所以抱拳行礼说道:“大事悬而未定,斩杀大将着实不祥。望请大将军三思而行。”

    大将军尔朱荣环看众位将领,,再又想到手铸金人失败与否与高欢毫无关系,故而烦闷摆手说道:“此事作罢,日后无需再提。”

    都督贺拔岳与其兄长镇远将军贺拔胜异口同声道:“大将军……”他们还没有说完。

    大将军尔朱荣不悦说道:“切莫多言。”二人别无选择,只好默而不言。

    随后,大将军尔朱荣又向众人询问道:“既然‘手铸金人’不成,诸位可有锦囊妙计应对眼下局势?”

    因为方才厉威将军高欢一事,在场众人不约而同低头不语。大将军尔朱荣生气说道:“无人可解?”

    谋士费穆心中暗自说道:“在场众人不是大将军尔朱族人,便是立功悍将。唯我一人以谋士身份陪伴大将军左右,故而其他人等可以装聋作哑,独我不可置之不理。”

    想到这里,谋士费穆拱手行礼说道:“大将军何不效仿董卓废汉少帝,改立汉献帝?挟持君主,号令天下,做这无冕之君?”

    大将军尔朱荣追问道:“不知何人可为‘汉献帝’?”

    谋士费穆无暇思考,脱口而出道:“长乐王元子攸。”

    大将军尔朱荣皱眉迟疑道:“元子攸二十余一,过于年长难以控制。”

    谋士费穆不肯悔改,坚持己见反驳说道:“元子攸乃是献文帝之孙,彭城武宣王元勰第三子,且其家族忠勋民望,在河南各地颇有声望。

    若立此人为帝,一来彰显大将军忠心为国,并非胡仙真之流。二来,听闻此人鲜少出府,料想定是膏粱竖子游手好闲之人。大将军控制此人,定是手到擒来易如反掌。”

    大将军尔朱荣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然后环视四周众人,最后对性格沉稳的子侄虎贲中郎将尔朱天光吩咐道:“天光,你去前往长乐王府,一则恭迎元子攸进入大营,二来暗中观察此人是否上佳人选。”

    子侄虎贲中郎将尔朱天光见叔父如此信任自己铭感五内热泪盈眶地抱拳行礼说道:“侄儿定会办好此事。”然后再次向其行礼,恭敬退出离去。

    大将军尔朱荣随后摆手说道:“各自回帐,休息去吧。”而后黯然销魂忧愁满腹地走进中军大帐,其他众位将领各自散去,独留散落桌上,地上四个‘手铸金人’。

    长乐王府,长乐王元子攸正在书房内品读《史记》,突然其幼弟始平王元子正快步走了进来焦虑不安开口说道:“洛阳城内鸦飞雀乱纷纷籍籍,惶恐性命家宅财产。兄长反倒置身事外,还有闲情雅致房内读书?”

    长乐王元子攸放下手中《史记》,淡然一笑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胞弟始平王元子正打趣说道:“兄长整日不出府门,亦又不娶王妃。可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兄长长乐王元子攸一笑回道:“太后当政,朝廷上下行浊言清乌烟瘴气,为兄出府能与何人交往?再者,父母已故,大哥二哥亦又先后少亡,唯有三哥继承父亲官爵,但又身在河南彭城。故而为兄不急成婚,应先中兴家族护你长大……”他还没有说完。

    突然一名侍从快步走进屋内,恭敬行礼说道:“启禀王爷,虎贲中郎将尔朱天光府外求见。”

    听闻此语,胞弟始平王元子正吓得毛骨悚然谈虎色变道:“尔朱族人因何拜见兄长?莫非是想加害谋杀?”

    长乐王元子攸摇头否决道:“若是尔朱荣想杀害为兄,何须派人进府拜见,多此一举?”说完起身向外走去。胞弟始平王元子正担忧兄长安危,因此紧随其后。

    虎贲中郎将尔朱天光站立府门之外,突然正门大开,从内走出十几人,其中为首两人衣着不凡,一位相貌堂堂气宇轩昂青年男子,另外一位乃是稚嫩少年。所以,虎贲中郎将尔朱天光上前一步抱拳行礼。

    长乐王元子攸恭敬还礼道:“有劳将军在此久等,请随本王进入府内。”

    虎贲中郎将尔朱天光吃惊问道:“您是王爷?”

    长乐王元子攸微微一笑道:“本王乃长乐王元子攸。”然后又单手一指胞弟介绍道:“胞弟始平王元子正。”

    虎贲中郎将尔朱天光急忙拜行大礼,毕恭毕敬开口说道:“尔朱天光拜见二位王爷。”

    始平王元子正见状,心中暗自说道:“看来传闻并非皆是实情,眼前这位尔朱天光毫无盛气凌人不可一世之状,且又谦卑礼数周全。”

    长乐王元子攸亲自扶起虎贲中郎将尔朱天光,笑容满面轻声轻语道:“将军无需多礼,府内请。”虎贲中郎将尔朱天光点头称是,跟随二人走进府内。

    府内所见之处并非其他王府一样奢华极致珍宝奇石随处可见,反倒清新雅苑品味脱俗。三人一同来到正厅,分宾主落座,亦有侍从奉上清茶。

    长乐王元子攸彬彬有礼开口询问道:“不知将军来此,所为何事?”

    虎贲中郎将尔朱天光开门见山单刀直入道:“为江山社稷而来。”

    长乐王元子攸疑惑不解询问道:“将军可否详细言明?”

    虎贲中郎将尔朱天光解释清楚道:“太后胡仙真无能昏聩,当今皇帝亦又年幼无知。故而大将军恳请王爷登基称帝,力挽狂澜中兴大魏。”

    此言一出,年少气盛的始平王元子正激动不已地对兄长长乐王元子攸高声呼喊道:“兄长!”

    但是长乐王元子攸惊喜之余,但又镇定自若追问道:“不知大将军有何附加条件?”

    虎贲中郎将尔朱天光诧异惊奇眼前这位年纪虽与自己相仿,但却这般从容不迫处之泰然,钦佩之余且又担心叔父能否可以驾驭此人。可是叔父命令自己请长乐王元子攸进入军营,所以只好含笑说道:“天尊地卑,君臣有别。叔父岂敢提出条件?故请王爷放心莫忧,跟随末将出城入营。”

    长乐王元子攸这才面露喜色然后侧身对胞弟始平王元子正叮嘱说道:“切莫离开府内。”胞弟始平王元子正点头称是。最后,他又与虎贲中郎将尔朱天光离开正厅,向洛阳城外走去。

    一路之上,二人虽然未曾高谈阔论,但是虎贲中郎将尔朱天光却一直暗中观察这位年仅二十一岁的长乐王元子攸。此人虽非沉腰潘鬓城北徐公,但却眉清目秀温文尔雅,并且给人一种博古通今才华横溢之感。

    所以,他心中暗自说道:“此前因为害怕叔父被各地宗亲王爷聚兵一处围剿攻打,故而有意破坏‘手铸金人’。但今眼前之人绝非传言一般碌碌无为昏庸少智,定要如实告知叔父此人不可立为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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