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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为社稷谋算筹划,争朝权反目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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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胡仙真来到显阳殿内,发现只有一盏烛火发出隐隐光亮,又因寒风凛凛,令这微弱火苗摇曳颤抖,随时都有被熄灭可能。皇帝元诩目不转睛直视这盏烛火,言无半字默而不语。

    太后胡仙真误以为皇帝元诩被领军将军元叉以及刘腾惊吓过度,方才有此异样举动,所以坐在其身旁柔声细语道:“皇儿,元叉刘腾已被诛杀,一切可以恢复如初。故而无需忧愁挂怀。”

    可是皇帝元诩依旧目不斜视地看着这盏烛火,面无表情冰冷回道:“今日元叉刘腾,不知他日亦会何人?”

    太后胡仙真斩钉截铁态度决绝道:“母后断然不会令此事重演!”

    皇帝元诩冷若冰霜不为所动,单手一指隐约可见若有若无的烛火伤感说道:“如今大魏似这烛火,危如朝露朝不保夕。若是无人持危扶颠力挽狂澜,大魏必亡矣!”

    太后胡仙真不悦说道:“难道皇儿是在指责母后未能妥善处理朝政?”

    皇帝元诩这才侧身,神情哀怨悲伤说道:“若非母后任人唯亲重用元叉,焉有今日之事?”

    太后胡仙真板脸生气说道:“放肆!”

    可是皇帝元诩没有如同从前一般止住不言,而是情绪激动振振有词道:“如果母后能如文明太后一样诛杀权臣,且又改制中兴大魏。既便母后将自己所下命令,由‘令’改成‘诏’,越俎代庖成为祭祀主祭,大兴土木兴建寺院,且有郑俨徐纥留宿宫内。皇儿皆可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但是如今六镇叛乱依旧没有平息,反贼葛荣羽翼渐丰,大将军尔朱荣亦又日益强大,朝堂官员或是贪污腐败穷奢极欲,亦或安于现状无所作为。若不再整顿吏治肃清朝野,大魏当真日暮途穷消亡殆尽!”

    言说至此,皇帝元诩快速起身,双膝跪地真挚诚恳道:“拜请母后退出朝堂颐养天年,皇儿定当如同汉光武帝刘秀一般,光武中兴重统九州!”说完亦又磕头三次。

    但是太后胡仙真怒火中烧恼羞成怒地单手一指皇帝元诩大声斥责道:“元叉叛乱方才平息,母后不顾身心交瘁立即前来看望关怀,竟却换得这般不敬不孝之言语!难为母后整日为你焚香祈福,恳请佛祖菩萨保佑庇护,愿我母子二人诸事顺畅平安无虞!”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这时,皇帝元诩将头抬起愤恨不平恼怒喊道:“母后究竟是在拜佛还是礼拜内心无穷奢望?”

    太后胡仙真听闻此语暴跳如雷,立即转身上前一步,抬起右手重重打在皇帝元诩脸颊之上,并且冲冠眦裂怒吼道:“早知你是这般不孝,母后岂能冒死将你带来世间?”

    但是皇帝元诩泪流满面痛苦回道:“元诩不但是您爱子皇儿,更是大魏一国之君!”

    太后胡仙真气的连连摇头,迅速转身离开显阳殿。

    皇帝元诩环看四周昏暗无光死气沉沉的大殿,再又盯着眼前那盏烛火,悲痛欲绝凄入肝脾道:“大魏不可亡于朕手!”

    椒房殿内,夫人胡仙梅坐在桌旁品尝茶点,突见长姐太后胡仙真怒气冲冲走了进来,因此急忙起身上前行礼询问道:“不知发生何事,竟令长姐盛怒难平?”

    太后胡仙真没有言说半字,只是单手轻轻一挥。殿内所有宫女侍从行礼称是,恭敬退出大殿。随后,太后胡仙真怒不可遏生气说道:“皇儿居然让哀家交出朝权退隐深宫!亦又细数哀家一一过错!”

    夫人胡仙梅劝解说道:“陛下年少,且又久居深宫,从未经历此等变故。故而心存怨念言语过失,亦在情理之中。再者,终有一日长姐需将朝权交给陛下……”她还没有说完。

    太后胡仙真打断其言道:“朝权今在哀家手中,皇儿便如此薄情对待。若是哀家孑然一身无有权利,岂非如同赵姬一般囚居雍城?”

    夫人胡仙梅摇头说道:“可是最终秦王嬴政将母亲赵姬接回咸阳,安享晚年寿终正寝。”

    但是太后胡仙真依旧愁眉锁眼地说道:“若非谏臣茅焦,以‘秦王欲统六国华夏,需以孝义为先’,秦王嬴政岂能接回母亲赵姬?”

    夫人胡仙梅继续耐心劝导宽解道:“陛下乃是长姐十月怀胎亲生爱子,难道忍心将其杀之?”太后胡仙真长叹一声,后又低头不语。

    夫人胡仙梅一边起身倒满一杯热茶放在太后胡仙真手中,一边含笑说道:“陈王曹植一首《七步诗》尚且令魏文帝曹丕回心转意,放弃斩杀手足之念,何况母子情深?”

    太后胡仙真这才转阴为晴莞尔一笑,低头品尝手中热茶。

    偏殿,右将军徐纥倒满一杯美酒双手奉上恭敬说道:“若无兄长运筹决策,而今小弟不知流落何方?故而水酒一杯,以表谢意。”

    左将军郑俨双手接过这杯美酒一饮而尽,然后含笑说道:“你我共同侍奉太后,虽非血亲但却情深。为兄岂能袖手旁观坐视不救?”

    右将军徐纥笑着点头称是,可是心中则暗自说道:“正因你我共侍太后,我若深陷困局,为求自保,你焉能置身事外?”

    就在这时,殿外突有一名禁军走进殿内,向左将军郑俨抱拳行礼道:“将军。”

    左将军郑俨立即对殿内所有侍从宫人吩咐道:“暂且退下。”几名侍从宫人行礼称是,恭敬退出大殿。

    那名禁军再次行礼说道:“方才太后与陛下为争抢朝权,一反常态针锋相对,并且太后还出手打了陛下一个耳光。”

    右将军徐纥听闻此语大为震惊,然后又目不转睛地看着左将军郑俨。左将军郑俨解释说道:“陛下素来不喜你我二人,又经元叉刘腾之事,自然谨小慎微,方可步步为赢。禁军既能保护陛下太后安危,亦能洞察知晓欲行何事。你我也好提前应对。”

    右将军徐纥心悦臣服奉若神明道:“兄长才智,小弟望尘莫及。”随后亦又愁眉不展道:“眼下虽然太后不肯交出朝权归还给陛下,可是来日方长……”他没有说下去。

    左将军郑俨则截然相反地坚定不移道:“正因来日方长,诸事可变悬而未定。”然后他又对那名禁军命令道:“加派人手,暗中观察留意陛下一举一动。”那名禁军行礼称是,从命而为。

    次日清晨,太后胡仙真与皇帝元诩在群臣高呼声中走上金銮宝殿。皇帝元诩如同往常一样单手一挥点头说道:“众位爱卿,免礼平身。”殿内所有朝臣行礼谢过,两排垂首伫立。

    这时,太后胡仙真坐在朱纱薄帘后开口说道:“中常侍刘腾蛊惑宗亲元叉,以下犯上谋反叛逆,虽已被杀但却难赎重罪恶行。故而诛其九族,且将其尸体悬挂于城门上七七四十九日。元叉本为皇室宗亲,其父江阳王元继不但有功于江山社稷,而且大义灭亲派人送信。故而追赠元叉为仪同三司,尚书令,且择地安葬。此外,清河王元怿护驾有功,追封为太尉公,择地厚葬。”

    满朝文武行礼齐声说道:“太后圣明。”

    太后胡仙真满意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又继续说道:“广平王元怀组织群臣入宫救驾功不可没,因此兼任司徒之职,且赐黄金千两绸缎万匹。

    广平王元怀喜笑颜开地走出朝班行礼说道:“微臣拜谢太后隆恩垂怜。”

    太后胡仙真又轻佻地看了一眼左将军郑俨,桃花满面道:“骠骑大将军乃是百将之首,因此不可一日无主。然左将军郑俨文武兼备,亦又护主有功……”她还没有说完。

    皇帝元诩首次在这金殿之上开口否决道:“正因骠骑大将军之职尤为重要,故而应择德高望重能力超群之人。”

    太后胡仙真怫然不悦,怒视眼前坐在龙椅之上身形虽非高大,但却异常坚定果决地皇帝元诩背影,强忍怒火质问道:“若依陛下圣意,何人可认此职?”

    皇帝元诩从容不迫镇定自若回复道:“高阳王元雍。”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惊。太后胡仙真更是怒气冲冲勃然变色。因为当初先帝驾崩之时,先帝原配皇后高溢打算依照祖制‘子贵母死’杀害胡仙真,是高阳王元雍与时任武卫将军于忠二人联手铲除高氏一族。而后自己因为忌惮高阳王元雍以功自居难以驾驭,便将其免职归乡。若是此人重返朝堂,定与皇帝元诩齐心协力夺回朝权。

    想到这里,太后胡仙真反驳说道:“元雍年岁甚长,不宜担任此要职。再者,因罪返乡,岂能重用?”

    话音未落,御史大夫刘星快步走出朝班行礼说道:“近来大魏战事连连,故应选择一位资深望重德才兼备之人。再者,太红姜尚古稀之年助周伐商,从而可见年龄不是问题。况且高阳王并非犯下大错。故而微臣附议陛下圣意,即刻召高阳王重返都城。”

    而后又有几位朝臣走出朝班行礼说道:“微臣附议。”皇帝元诩见状,不禁嘴角上翘轻轻地点了一下头。但是太后胡仙真则局促不安如坐针毡。

    与此同时,左将军郑俨心中暗自说道:“倘若太后失势无有朝权,陛下定会首先重罚我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能逃何处保命安身?”想到这里,他便轻轻地拽了一下右将军徐纥,然后又看了一眼广平王元怀。

    右将军徐纥虽然并非才智超群出类拔萃,但却并非资质平庸贩夫走卒,他自然明白左将军郑俨一番用意,心中暗自说道:“虽然太后未将此重要官职升迁于我,但若将高阳王元雍调回都城任此要职,后果不堪设想。现今太后与陛下互不相让,故令广平王元怀任此要职乃是上策首选。且又留有余地,日后再做应对东山再起。”

    想到这里,右将军徐纥快步走出朝班抱拳行礼道:“启奏陛下太后,微臣举荐广平王任骠骑大将军。”

    尚书令于忠心中暗自说道:“我与高阳王元雍共同铲除高氏族人,我虽手无实权,但却终究官职一品,况且郑俨徐纥皆曾是我属下。若是让高阳王元雍卷土重来重振旗鼓,我会有何下场结局不言而喻。”想到这里,尚书令于忠走出朝班行礼说道:“微臣附议。”

    左将军郑俨右将军徐纥心怀感激地看了一眼尚书令于忠。太后胡仙真虽然心有不甘,但却无有良策更好解决此事,只好不悦说道:“甚好。”随后又怒视皇帝元诩背影咬牙切齿道:“陛下以为如何?”

    皇帝元诩看着偌大朝堂众多文武百官,竟却只有少数几人支持自己,双拳紧握心怀不满道:“遵从母后心意。”

    太后胡仙真极不情愿地对广平王元怀说道:“王爷众望所归,理应当仁不让。”

    广平王元怀喜从天降笑逐颜开地拜行大礼道:“拜谢陛下太后隆恩浩荡。微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太后胡仙真与皇帝元诩虽然各怀心腹事,但又整齐划一地点头说道:“免礼平身。”

    广平王元怀行礼谢过起身,退回朝班春风满面地伫立一侧。

    因为太后胡仙真心烦意乱,所以起身摆手说道:“退朝。”而后转身离去。

    可是皇帝元诩却并非随之而去,反之对御史大夫刘星说道:“刘卿刚正不阿浩然之气,令朕敬佩信服。料想家中爱女定是娴静文雅鹄峙鸾停。”

    御史大夫刘星听闻此语欣喜若狂,心花怒放行礼回道:“微臣膝下确有二女待字闺中尚未许人。”

    皇帝元诩微微一笑道:“娥皇女英,甚好。”说完转身离开金殿。

    顷刻之间,金殿之上数十位朝廷官员争先恐后地来到御史大夫刘星面前,溜须拍马阿谀奉承道:“恭喜刘大人不日便可成为本朝国丈。”

    御史大夫刘星笑不合嘴还礼说道:“尚无圣旨,不可乱言。”其中一名朝廷官员笑着摇头说道:“娥皇女英同嫁帝舜为妻,此乃家喻户晓妇孺皆知之事。大人何须这般谦逊?”

    左将军郑俨右将军徐纥见此场景,生气地拂袖而去。二人离开金殿后,右将军徐纥负气说道:“何人为后,岂容陛下一人决断?”

    左将军郑俨则摇头说道:“何人位居中宫言之尚早,倒是陛下已用此法广揽朝臣培植心腹才是难解之事。”

    右将军徐纥不屑一顾道:“娥皇女英?最终二女九嶷山抱竹痛哭,泪染青竹而死。依我看来,刘星二女便是那‘潇湘竹’‘湘妃竹’!”

    左将军郑俨轻叹一声道:“但愿如此。”

    显阳殿内,贵嫔潘外怜正抱着出生未满一日的公主轻轻哼唱歌谣。

    这时,皇帝元诩面色凝重心事满腹地走进殿内。贵嫔潘外怜刚想起身向其行礼,但被皇帝元诩阻拦说道:“无需行礼,以免摔了公主。”贵嫔潘外怜这才重新坐好。

    皇帝元诩单手一摆吩咐道:“暂且退下。”殿内所有宫人侍从行礼称是,恭敬有序退出大殿。皇帝元诩坐在贵嫔潘外怜身旁,抬起右手轻轻抚摸公主脸庞,含笑说道:“粉妆玉琢,乖觉可喜。”

    贵嫔潘外怜却蹙眉说道:“可惜公主尚未足月早产临世,因此体虚孱弱。”

    皇帝元诩霎时灵光一现对其说道:“既然如此,不如爱妃为公主出宫,前去寺院焚香祈福?”

    贵嫔潘外怜诧异说道:“陛下素来不喜礼佛祈福之事,为何今日却一反常态?”

    皇帝元诩故意大声说道:“怜子之心,古今如此。”然后又在贵嫔潘外怜耳边低语阵阵。

    良久之后,贵嫔潘外怜震惊惶恐地直视皇帝元诩。

    皇帝元诩含笑说道:“爱妃孕育公主有功,待等公主满月之时,进封左昭仪。双喜临门喜上加喜,如何?”

    贵嫔潘外怜顷刻之间由阴转晴喜笑颜开地点头说道:“臣妾拜谢陛下圣恩垂怜。”

    皇帝元诩笑着点了一下头,然后又轻轻抚摸公主雪白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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