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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揣合逢迎投其好,谗言献媚无视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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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金殿早朝。太后胡仙真见朝班之内不见辅国将军杨白花,其父忠武将军杨大眼亦不在在内,因此开口询问道:“可知杨氏父子因何不上早朝?”

    满朝文武无有一人应答。故而太后胡仙真吩咐说道:“来人,即刻前往杨府调查探访。”一名宦官行礼称是,恭敬退出大殿。

    随后,太后胡仙真再次开口说道:“过些时日,便是陛下生辰喜日。故而哀家打算在都城内兴建一座寺院。名字哀家也已想好,取名‘永宁寺’。不知众位爱卿意下如何?”

    清河王元怿走出朝班眉头紧锁行礼说道:“现今六镇叛民汇聚一处,为首葛荣更是气焰嚣张。故而微臣之见,可用此兴建寺院钱财广招兵卒一举剿灭叛民安定六镇。”

    话音未落,殿内几位年老朝臣频频点头以示认同。先后走出朝班行礼说道:“微臣附议。”

    皇帝元诩更是侧身对薄纱珠帘后的太后胡仙真恭敬说道:“皇儿生辰事小,六镇安宁甚大且重。不如……”他还没有说完。

    太后胡仙真厉目严词不悦说道:“陛下乃是大魏之主,若是不能得到神灵庇护,何来安宁?”

    皇帝元诩见状,只好无可奈何地转过身来低头不语。

    与此同时,车骑将军于忠趁机快步走进朝班,抱拳行礼道:“区区六镇贱民何足挂齿?大将军尔朱荣自会很快将其平定。故请陛下太后无需忧虑。”

    清河王元怿侧身怒视车骑将军于忠,但是车骑将军于忠却熟若无睹置之不理。

    广平王元怀走出朝班行礼说道:“于将军言之有理。再者,大魏素来崇敬佛教,历代先帝君王皆修寺院,祈求国泰民安上河无恙。因此微臣认为此事应需及早动工才好。”

    清河王元怿诧异地看着广平王元怀。广平王元怀先是对其使了一个眼色,随后又轻轻地摇了一下头。清河王元怿虽然不解其意,但是眼下朝局形势自己已然无力回天,所以只好止住不言。

    太后胡仙真这才转阴为晴欢喜愉悦道:“既然如此,此事交由广平王全权处理。”广平王元怀行礼称是。

    这时,皇帝元诩将头抬起,环视殿内文武百官,亦又侧目看了一眼身后薄纱珠帘,暗中紧握双拳沉思不语。

    散朝之后,清河王元怿径直来到广平王元怀面前火冒三丈怒目而视。

    但是广平王元怀却微微一笑道:“近日府内偶得几坛上等佳酿,若是兄长不嫌,可愿过府品尝?”清河王元怿碍于身处金殿朝堂,不便言说他词,只好点了一下头,与广平王元怀一同离开殿内前往广平王府。

    一路之上,清河王元怿面沉似水不发一言。广平王元怀则若无其事视若无睹,透过车窗观赏街道两旁繁华盛景,亦又不时远眺熙熙攘攘百姓人群。

    不多一时,二人来到广平王府,笔直走进厅内。广平王元怀含笑拱手相让道:“请兄长上座。”清河王元怿没有客气言说谦逊之词居中而坐。

    广平王元怀转身先对一名侍从吩咐道:“速备上等酒席。”那名侍从行礼称是恭敬退出大厅。随后,广平王元怀又摆手说道:“暂且退下。”厅内所有侍从婢女行礼称是,有序退出厅内。

    这时,清河王元怿生气说道:“今日朝堂之事,因何阿谀奉承趋炎附势?”

    广平王元怀闭而不言,反问道:“兄长认为西汉陈平如何?”

    清河王元怿不悦回道:“盗嫂受金,阴谋诡计。”

    广平王元怀则摇头否认道:“离间范增,项羽,令其二人分道扬镳功败垂成。献计刘邦,伪游云梦,智擒韩信。后又白登解围……”他还没有说完。

    清河王元怿动怒说道:“但在吕后把持朝政时,陈平支持吕后大封吕氏族人为王。也因此他迁升为右丞相,整日饮酒作乐无所作为。”

    可是广平王元怀则反对说道:“但当吕后逝去,他与太尉周勃合谋平定诸吕叛乱,迎立代王刘恒为帝。亦又让位周勃,次居左丞相,为日后‘文景之治’夯实根基。”

    清河王元怿将头抬起,疑惑不解地询问道:“贤弟与为兄讨论陈平,不知用意何在?”

    广平王元怀耐心解释道:“当今大魏亦如西汉初年,主少国疑内忧外患。我等只能如同陈平一般,表面无所事事把酒言欢,实则韬光养晦厚积薄发。待等太后故去亦或老亦,陛下也已成年独当一面。届时,大魏定可君臣一心重振雄风。”

    清河王元怿瞬间对其肃然起敬心悦臣服,恭敬有礼抱拳行礼道:“愚兄不知贤弟良苦用心,方才出言不逊望请见谅。”

    广平王元怀急忙含笑还礼,但是心中却暗自说道:“若是无有清河王元怿,本王便是朝堂之内位高权重之人。太后胡仙真岂能许我久留都城?待等本王积蓄钱财广揽人心,或是自立为帝亦或如同陈平一样拥立新帝,总而言之,这大魏江山尽在本王之手。”

    后宫,贵人潘外怜倒满一杯热茶双手恭敬奉上。皇帝元诩单手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随后轻叹一声将这茶杯放在桌上。

    贵人潘外怜试问道:“不知陛下有何心事?可否讲与臣妾?”

    皇帝元诩愁云惨淡苦闷说道:“哀喜交并,不知所措。”

    贵人潘外怜不解其意道:“请恕臣妾愚笨,不解此言何意?”

    皇帝元诩苦涩一笑道:“不解亦算幸事,不似朕这般徒增烦恼。”

    话音未落,一名宫女手持满盘新鲜辣椒走进殿内,行礼之后将其放在桌上。贵人潘外怜立即拿起一个鲜红辣椒放入嘴中,津津有味品尝起来。

    皇帝元诩吃惊问道:“仅食鲜椒,不觉辛辣?”

    贵人潘外怜笑着摇了摇头。这时,站在一旁的中常侍刘腾眼前一亮,立即行礼笑着说道:“贵人饮食异与寻常,莫非怀有龙嗣?”

    贵人潘外怜听闻此语,快速放下手中鲜红辣椒,双手小心翼翼地抚摸小腹。

    皇帝元诩更是激动万分地大声说道:“速传御医!”一名宫女行礼称是恭敬退出大殿。随后,皇帝元诩目不转睛地直视贵人潘外怜小腹,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须臾之间,三明御医走进殿内拜行大礼。皇帝元诩摆手说道:“仔细查看贵人凤体。”

    其中为首一名御医来到贵人潘外怜面前,双膝跪地将一块白色锦帕放在其手腕处。良久之后,那名御医确诊无疑,向皇帝元诩拜行大礼笑着说道:“恭喜陛下,贵人怀有身孕两月有余。”

    皇帝元诩喜从天降乐以忘忧追问道:“果真怀有身孕?”

    那名御医坚定不移道:“千真万确。”

    皇帝元诩眉欢眼笑地对贵人潘外怜说道:“朕有子嗣……”他还没有说完,便见贵人潘外怜故作一副楚楚可怜梨花带雨柔声说道:“若是公主尚且安好,臣妾便可保存贱命。但若皇子……”她没有说下去,而是扑在皇帝元诩怀中哭泣哽咽道:“臣妾不愿母子阴阳两隔,更不希望与陛下情缘断绝!”

    贵人潘外怜是皇帝元诩第一位宠幸之人,虽然无有海誓山盟情深至极,但却着实存有些许情份。所以皇帝元诩安慰其说道:“此胎未知男女,再者,纵然男胎亦非嫡子。故而爱妃切莫多思忧虑,以免伤及龙嗣。”

    贵人潘外怜恭顺应允道:“臣妾遵旨。”但是心中却暗自说道:“太后胡仙真便是凭借赌命生子,方有今日荣华富贵。我又为何不能效仿?”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嘴角上翘。

    皇帝元诩见状感慨万千道:“女本柔弱,为母则刚。”贵人潘外怜立即将头抬起,迷惑不解地看着皇帝元诩。皇帝元诩解释说道:“纵然产子关乎自己性命,但却义无反顾养育疼爱。”贵人潘外怜笑而不语。

    这时,皇帝元诩亦又回想起母后胡仙真当年如何疼爱自己,所以起身说道:“朕要告知母后此等天降喜事。”说完转身离开殿内。

    贵人潘外怜先是行礼恭送,然后再次双手抚摸自己小腹。

    皇帝元诩走进椒房殿内,看见太后胡仙真正在驻足观赏两尊一丈有余金佛菩萨,立即双眉紧锁满心不悦,心中暗自说道:“若是将这些黄金赏赐前方将士,料想六镇叛乱早已平定。”但又转念一想,母后素来信奉佛教,故而不应阻挡其礼佛赤诚之心。

    想到这里,皇帝元诩由阴转晴含笑行礼道:“皇儿拜见母后。”

    太后胡仙真这才转过身来,见其满面春风神采飞扬,所以好奇询问道:“不知皇儿有何喜事?”

    皇帝元诩笑着回道:“方才御医告知,贵人潘氏已有身孕两月有余。”

    太后胡仙真喜从天降笑容可掬道:“真乃祖宗庇佑,佛祖显灵。”说完再次转身向这两尊金佛虔诚礼拜三次,而后亦又回身笑逐颜开欢天喜地道:“为让贵人潘氏安心养胎,不如进封其为嫔位?”

    皇帝元诩含笑点头说道:“一切依从母后心意。”

    话音未落,武烈将军刑豹走进殿内抱拳行礼道:“末将拜见陛下太后。”

    太后胡仙真单手一摆开门见山询问道:“结果如何?”

    武烈将军刑豹从身后一名皇宫护卫手中取来两枚官印,并且双手奉上道:“辅国将军杨白花与其父忠武将军杨大眼遣散府内所有人等,亦又将这两枚官印方于厅堂之内。”

    闻听此番话语,太后胡仙真勃然大怒火冒三丈快步上前,单手将这两枚官印纷纷打落在地,且又大声叫喊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当真不识抬举!即刻张贴布告,全国抓捕这对父子!”武烈将军刑豹行礼称是,恭敬退出大殿。

    就在这时,又有一名宫女走了进来行礼说道:“启禀太后,乐坊舞姬已将《杨白花歌》重新改编,恭请太后阅览。”

    太后胡仙真暴跳如雷恼羞成怒道:“人去楼空,何人观看!”

    那名宫女吓得六魂无主,立即双膝跪地磕头行礼道:“太后息怒!太后息怒!”

    太后胡仙真悲从中来,单手抚摸已有岁月痕迹的脸庞伤心难过道:“芳容已改,写霜绡。”

    但是站在一旁的皇帝元诩强压心中万丈怒火,双眉紧锁面沉似水。

    良久之后,一名侍从走进殿内打破寂静,行礼说道:“启禀太后,车骑将军于忠殿外求见。”

    太后胡仙真先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随后又蹙眉惆怅地对跪在地上的那名宫女摆手说道:“退下。”那名宫女拜行大礼谢过恩典,快速离开殿内。

    片刻之后,车骑将军于忠带领左卫将军司马郑俨,右卫将军司马徐纥走进殿内,躬行大礼道:“末将拜见陛下太后。”

    太后胡仙真不耐烦地询问道:“不知何等要事,需得劳烦将军进宫禀奏?”

    车骑将军于忠回身从左卫将军司马郑俨手中取过木盒,并且卑躬屈节蠖屈鼠伏道:“废后高溢突染顽疾,暴毙而亡。”说完打开盒盖。

    皇帝元诩心中暗自说道:“高溢离开都城洛阳时,身体康健无有任何疾病。怎会朝夕之间突然因病去世?”因为怀有这份好奇,所以与太后胡仙真一起向木盒内看去。竟是废后高溢项上人头。

    皇帝元诩吓得张皇失措魂飞魄散,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两步。可是太后胡仙真却失声大笑畅快淋漓道:“争斗十载有余,终究哀家大获全胜!”

    这时,左卫将军司马郑俨趁机阿意取容溜须拍马道:“太后福泽深厚贵气袭人,亦又洪福齐天,自然事事顺心水到渠成。”

    右卫将军司马徐纥不甘示弱,趋炎附势阿谀谄媚道:“太后诚心礼佛,佛祖自当时时刻刻庇佑,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太后胡仙真听闻此番言语,不禁眉欢眼笑欢喜愉悦。所以,她满意地看了一眼此二人,竟却发现这二人虽非如同杨白花那般玉树临风仪表不凡,倒也生的面如冠玉清新俊逸。故而,太后胡仙真情不自禁地直视二人。

    二人立即心领神会,不同杨白花认为受到羞辱,反而认为此乃天赐良机岂可辜负?所以眼含秋水,眉目传情。太后胡仙真欢喜异常,笑而不语。

    车骑将军于忠见此情景,识趣抱拳行礼道:“末将告退。”

    皇帝元诩仿佛独自身处另一世界,亲眼目睹种种景象悲伤感叹暗自说道:“仅隔几日而已,母后判若两人迥然不同。难道真如古语所言‘帝王之家多薄情?’”带着无限愁苦郁闷,皇帝元诩无精打采垂头丧气地行礼说道:“皇儿告退。”

    而此时此刻的太后胡仙真早已被左卫将军司马郑俨和右卫将军司马徐纥迷的魂颠梦倒神不守舍,哪里留意到皇帝元诩情绪起伏悲喜变化,漫不经心地摆了一下手。

    皇帝元诩转身离开椒房殿。未走几步,便听到从椒房殿内传来男女愉悦笑声不止。皇帝元诩侧身回望这座威严高大的中宫殿宇,再又低头看了一眼身上龙袍,不禁苦涩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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