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恩中招怨嫉才能,诡计百端害他人
主将宇文泰带领偏将军李虎裨将军李弼以及三万兵卒声势浩大地来到桓州西城门,将头抬起看到城门之上当真只有两名老幼残兵,不禁放声大笑,其身后众多将士兵卒亦是捧腹大笑。
偏将军李虎对这城上两名士卒冷嘲热讽叫嚣喊道:“速速开城投降,许可饶恕尔等性命!”
那两名士卒闻听此言,先是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转身走下城头。片刻之后,城门果真缓缓打开。
主将宇文泰欣喜若狂心花怒放地跃马扬鞭带领身后三万兵卒散漫无序涌向城内。正当众人即将到达城门时,突然城门快速关闭。
与此同时,数以万计硕大巨石从城上笔直落下。倏忽之间,主将宇文泰所带三万兵卒损伤近五千有余,甚至主将宇文泰自己也险些被一块巨石砸伤。偏将军李虎裨将军李弼一左一右舍生忘死保护主将宇文泰,历尽千辛万苦方才逃离城下。
这时,强弩将军贺拔岳与其兄长伏波将军贺拔胜带领城内仅存万名兵卒如同猛虎扑食一般冲出城内,与主将宇文泰两万多名兵丁混战厮杀。
孙子曾言‘乱生于治,怯生于勇,弱生于强。治乱,数也;勇怯,势也;强弱,形也。’大意乃是混乱可能是由治理所产生,怯懦可能是由勇敢所产生,虚弱可能是由强大所产生。治理,勇怯,强弱可随一定条件变化转换。亦如此次战斗,敌对双方优势劣势须臾之间转化变更。
强弩将军贺拔岳与其兄长伏波将军贺拔胜齐头并进冲向敌军主将宇文泰。偏将军李虎与裨将军李弼立即迎面阻拦。奈何自己武艺平平,皆在三招之内被打落马下。
主将宇文泰见势不妙快速调转马头打算离开险局危境,但却早已为时已晚。强弩将军贺拔岳与其兄长伏波将军贺拔胜二人夹击主将宇文泰,使其只有招架之功无有还手之力。
十个回合之后,主将宇文泰躲闪不及,被伏波将军贺拔胜手中大刀划伤左肩,疼得主将宇文泰眉头紧皱。这时,强弩将军贺拔岳趁此良机举起手中弯刀向主将宇文泰脖颈砍去。
因为速度太快,所以令主将宇文泰根本无有时间躲闪保命。因此,主将宇文泰吓得双眼一闭心中暗自说道:“吾命休矣!”
在此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清脆声响划破长空。主将宇文泰再次睁开双眼,看见副将高欢带领两万兵卒突如其来从天而降,且与强弩将军贺拔岳伏波将军贺拔胜混战一处。
他内心深处五味杂陈感慨颇多,既感谢副将高欢及时出手挽救自己性命,亦可再次扭转战局,又气急败坏恼羞成怒嫉贤妒能醋海翻波。
副将高欢之两名心腹爱将尉景,段荣见此情景,快速催马上前帮助副将高欢。一时之间,战局焦灼胜负难分。
突然,远处传来震耳欲聋喊杀之声。几人不约而同侧目远眺。大将军葛荣与杜洛周带领十五万兵卒冲进战场。
副将高欢信心倍增地对强弩将军贺拔岳伏波将军贺拔胜说道:“还不投降,等待何时?”
伏波将军贺拔胜先是不甘心地再次看了一眼远处的十五万大军,而后将头低下默而不言。
但是,强弩将军贺拔岳则猛然举起手中弯刀,用刀柄重重地打在兄长伏波将军贺拔胜宝马良驹后背上。因为剧痛难忍撕鸣一声,飞驰狂奔离开战场,任凭主人伏波将军贺拔胜如何叫喊命令,皆无动于衷一心奔跑。
而后,伏波将军贺拔胜扭转身体撕心裂肺叫喊道:“贤弟!”强弩将军贺拔岳目送兄长,深情难舍含泪说道:“兄长,珍重。”然后,他催马上前主动与副将高欢再次战到一处。
正当众人认为胜负已定之时,宣威将军慕容绍宗,讨寇将军慕容潭以及虎奋将军侯景带领三万骑兵犹如离弦之箭快速冲进战场。三万骑兵霎时阻隔主将宇文泰副将高欢等人。
宣威将军慕容绍宗对强弩将军贺拔岳真挚坦诚道:“将军速与我等返回大营。”强弩将军贺拔岳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绝无生还可能。但是此时此刻竟又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所以激动不已点头称是。
与此同时,主将宇文泰纵马上前,打算阻止一切发生。这时,虎奋将军侯景迅速取下身后弓箭,一只雕翎箭笔直地向主将宇文泰眉心射去。所以,主将宇文泰无奈只好全神贯注躲闪这支雕翎箭。
这时,虎奋将军侯景与副将高欢四目相对,虽无半字言语但却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主将宇文泰避开那只雕翎箭后,强弩将军贺拔岳早已被宣威将军慕容绍宗虎奋将军侯景所救走。因此,他怨气冲天暴跳如雷挥舞大刀叫喊道:“追!”
但是副将高欢立即抱拳行礼道:“将军,朝廷骑兵如同天降,若是冒然追击恐中敌人诡计。”
主将宇文泰失去理智,赫然而怒冲冠眦裂地单手一指副将高欢斥责道:“仅凭方才东城门侥幸获胜,便敢在此指挥本将军如何行事?”
还没等副将高欢回复,身后传来一声“战场之事本就瞬息万变难以掌控,故而将军无需介怀。”二人回头一看,原来是大将军葛荣与杜洛周及其十五万大军。
主将宇文泰羞愧难当,抱拳行礼道:“大将军,末将……”他还没有说完。
大将军葛荣摆手含笑说道:“无妨。”
与此同时,大将军杜洛周再次看到自己昔日战将也是思绪万千感慨颇多,神情复杂地说了一声:“将军果真越发威武。”
副将高欢同样手足无措地抱拳行礼道:“大将军。”但是站在一旁的大将军葛荣见到这番景象,立即双眉紧锁怫然不悦。
而这一切尽被主将宇文泰尽收眼底一览无遗,突然灵光一现计上心头。
强弩将军贺拔岳在宣威将军慕容绍宗等人保护之下,安全无虞毫发无损地返回驻地。
宣威将军慕容绍宗,虎奋将军侯景与强弩将军贺拔岳三人走进中军大帐。
大将军尔朱荣居中而坐,看见强弩将军贺拔岳后,立即从座而起快步来到其面前,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爱才若渴之状道:“将军受苦了。”
强弩将军贺拔岳立即单膝跪地拜行大礼道:“多谢大将军救命重恩。”
大将军尔朱荣一边俯身将其扶起,一边故意皱眉说道:“若非本大将军不顾无有朝廷圣旨,统兵前来救援桓州。岂能及时搭救将军性命?”
强弩将军贺拔岳先是大惊失色,随后亦又心灰意冷黯然神伤道:“朝廷竟弃我与兄长不顾!”
这时,谋士费穆借机开口说道:“大将军乃是爱才惜才之人。既然朝廷寡恩薄义,且视将军人如蝼蚁命如草芥!将军何不在大将军帐前听命效力?”
强弩将军贺拔岳听闻此语,面沉似水沉默不语。
谋士费穆再接再厉继续劝说道:“桓州已然失失守,若是将军孑然一身返回朝廷,太后以及朝廷重臣当会如何处置?再者,武川等六镇起义纷纷,将军何不凭借大将军之东风建功立业名垂青史?”
强弩将军贺拔岳闻听此番言语,思索片刻开口说道:“兄长伏波将军贺拔胜不知流落何处?大将军可否派人搜寻?”
大将军尔朱荣喜出望外笑容可掬点头说道:“手足情深,岂能不允?”
强弩将军贺拔岳再次单膝跪地拜行大礼道:“贺拔岳愿听命于大将军所差遣。”
大将军尔朱荣眉欢眼笑地又一次俯身将其扶起,而后转身吩咐道:“遣派千名骑兵寻找伏波将军贺拔胜,在命后厨速备上好酒菜,为贺拔将军接风洗尘。”帐内几名兵卒行礼称是恭敬退下。
而站在一旁的虎奋将军侯景则心中暗自说道:“贺拔岳虽然有些本领,但与高欢相比天壤之别迥然不同,不过此人倒可与我难分伯仲相差无几。只因出身不同,所受礼遇竟却这般天冠地屦霄壤之别。可恨苍天不公,可恨这世间藐视寒门贫民!待等他日我掌权柄时,定要打破出身门第之规!”
桓州城内,大将军葛荣与杜洛周居中而坐,众位将军依次两排席座。十几名兵卒纷纷将美味佳肴陈年佳酿摆放每人面前。其他诸位将军乐乐陶陶怡然自得,唯有此次出征主将宇文泰默而无言低头不语。
这时,大将军葛荣见状,立即含笑安慰其说道:“沙场之事,幻化无常白云苍狗。若非那尔朱荣带领重兵赶来支援,贺拔岳贺拔胜两兄弟之项上人头早已被将军所获。”
主将宇文泰听闻此番言语,更加羞愧难当。他先是抱拳行礼,而后侧身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副将高欢。副将高欢不禁眉头紧锁面露难色。
与此同时,大将军杜洛周见此情景,心中暗自说道:“今日之事,足以见得高欢并未收到葛荣重用,且被宇文泰所嫉恨。何不趁此良机,重新招其回营,壮大自己势力?”
想到这里,大将军杜洛周双手举起酒杯,对副将高欢含笑说道:“今日将军仅凭一人双战贺拔兄弟,宛若当年三英战吕布,无所畏惧气吞山河。故而此杯佳酿敬高将军。”
副将高欢见昔日旧主大将军杜洛周亲自为其敬酒,不敢怠慢双手举杯恭敬回道:“多谢大将军谬赞。”
还没等大将军杜洛周开口回复。主将宇文泰之心腹爱将偏将军李虎不悦撇嘴说道:“吕布堪称蜀汉三国第一猛将。战马赤兔手持方天画戟,所向披靡无人可及。故而方有‘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但是此人反复无常,毫无忠义可言。先是分别杀害两位义父丁原与董卓,后又辗转依附袁术,袁绍以及张扬。若非被曹操所灭,着实不知此人又要更换何人为主?”说完又轻蔑地看了一眼副将高欢。
副将高欢面对旧主杜洛周新主葛荣本就不知所措进退两难再又加之偏将军李虎这番挑拨言语,立即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因此,他起身抱拳行礼道:“大将军,末将……”他还没有说完。
主将宇文泰虚情假意开口说道:“酒后戏言,将军何必当真?”
但是大将军葛荣似笑非笑地看着副将高欢说道:“将军乃是此战功臣,无需谨小慎微深谋远虑。”
听闻‘深谋远虑’四字,大将军杜洛周与副将高欢先是不约而同看了一眼大将军葛荣,随后亦又四目对视,随后将头低下不发一言。
大将军葛荣见此情景怫然不悦目露寒光。而主将宇文泰则心中暗自窃喜。因为这件事情着实令人窒息尴尬,所以不多一时宴罢人散各自归去。
大将军葛荣坐在自己屋内怒气冲冲暴跳如雷,两旁兵卒皆栗栗危惧诚惶诚恐。这时,一名士卒走了进来抱拳行礼道:“启禀大将军,宇文将军屋外求见。”大将军葛荣点了一下头,这名士卒行礼称是躬身退下。
片刻之后。主将宇文泰走进帐内,抱拳行礼道:“宇文泰拜见大将军。”
大将军葛荣不耐烦地询问道:“何事?”
主将宇文泰没有回话,而是看了一眼站在屋内两旁兵卒。
大将军葛荣心浮气躁地摆手说道:“暂且退下。”两旁兵卒行礼称是恭敬离去。这时,主将宇文泰压低声音道:“末将现有一石二鸟之妙计,故献于大将军。”
大将军葛荣立即好奇说道:“速速言明。”主将宇文泰上前两步,在其耳旁低声阵阵。大将军听完之后,顷刻变脸眉飞色舞地笑着说道:“此计甚妙!事成之后,本大将军定有重赏。”
主将宇文泰兴高采烈地抱拳行礼道:“多谢大将军。若无他事,末将告退。”
大将军葛荣轻轻地点了一下头。主将宇文泰含笑有礼退出屋内,随后大将军葛荣向外大声吩咐道:“速请高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