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第一眼就喜欢
一天一夜。
加护病房里光线昏暗，她睡颜仿佛睡美人般沉静美好，似有睡到地老天荒的趋势。
他眉目清朗却久久未曾合眼，握着徐羡宜的手，十指交握，亲密相扣。
她从小性子倔强又不服输，偏偏还喜欢逞强，陆擎早已将详□□无巨细告知，他才知道她坠马戏竟然不用替身！
她初入付家学骑马时，十指纤纤连缰绳都勒不稳，就敢跟他叫板比赛。
马背上的她，像极了攀延而上的凌霄花灿若春霞，盛极而绽，满满都是鲜活的生命力。
明知她吃软不吃硬，他有些后悔五年前在机场，没有毅然决绝将她拦下，即便是亲手折断她的翅膀，她也不会如眼前这般遍体鳞伤。
她从小就不安分……
自然不会老老实实待在剧组拍戏，这两个月靳凯这个经纪人接了些乱七八糟的综艺通告，运动会、大闯关、无限挑战……无一不是强体力和高冲击。
冲刺短跑、身体对抗、艺术体操，甚至还有蹦极和跳楼机挑战，他看得胆战心惊，充分在考验他的心脏，便勒令海瀛为她更换经纪人。
稍稍有些不可理喻。
徐羡宜嗓子发痒，口干舌燥，忍不住轻咳几声，却牵动胸腔的伤情，疼得她呻吟出声，身下早是一身冷汗。
“嘶~”
“别动！”他上前按住欲挣扎起身的她，第一时间检查她骨折的患处。
头浑浑噩噩，但睁眼醒来的第一眼看见付砚沉，她并不意外，反而在医院这种窒息冰冷的环境中，他在便多份安全感。
她轻轻撇过头去，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他则有些紧张，掌心微汗，近乎屏息凝视着她，几十秒的沉默却让他心里越发不安起来。
“肋骨第六七节有闭合性骨折，通常保守治疗2到4周会自愈，所以肋骨带你需要多戴一段时间，头部轻微脑震荡，眩晕呕吐是正常反应……”
他声音略沙哑，用通俗易懂的话语来解释，纾解她可能会有的焦躁不安。
徐羡宜知道现下轻伤，已是不幸中的万幸，她不是没想过放弃自己，但当死神真正冲她招手时，求生的本能让她奋力躲闪开踏下的马蹄。
回应他的还是沉默，付砚沉的心顿时跌入冰窟。
那一刻她仿佛被定格，痴痴望着远处的天幕，双眼空洞无神，仿佛游离在世俗之外。
“徐羡宜，你跟我说说话！”
“不知道最舒服的自杀方式是喝药、割腕还是跳楼呀？你知道我最怕疼了……”她一脸天真无邪，似乎是很认真跟他探讨这个问题。
他顿时慌了，第一时间冲过来将她搂进怀里，她像是被人遗弃，快要支离的破布娃娃，了无生气。
“你还有那么多粉丝，他们都在期待你的作品，你的舞台……还有我！”他终于承认，并且在迫不及待为她找寻活着的意义。
他在医院见过太多生离死别，早已见多麻木，波澜不惊，唯有牵扯到她，会丧失理智，会六神无主，她不仅是他的“意外”，更是他所有的底线与期待。
她在他怀里微微挺直身子，顺势搂住他的脖子，他急切又默契抱紧了她，觉察到她躲在他胸膛间喃喃自语。
声音含糊不清，他惴惴不安问：“说了什么？”
徐羡宜抬眸，双眸中光彩重归，熠熠生辉，审视而认真问他：“付砚沉，你爱过我吗？”
你看，她也是这么幼稚又恋爱脑~
那一瞬间，因为这可笑的执着，她甚至片刻忘记了呼吸，却等来意料之中的沉默。
她失神好几秒，他却猝然凑过来与她额头相抵，呼吸纠缠，一声长长的叹息：“无论是当下，或是未来，我心悦你亦如往昔。”
吻，有些失控。
这场爱情博弈，他不怕是输家。
甚至都不能算得上是吻，他暴躁又小心攫取她唇齿间的温度，倾诉汹涌澎湃的情潮，尽为她所知。
难道她刚刚才明白他，非她不可？
“痛……”
这段时间她仿佛上弦后连轴转的机器人，上课、拍戏、综艺、商务代言……剩下的时间不是练习室，就是泡健身房，最快时间增肌和练出马甲线。
身为idol，即便她远离舞台，仍时刻自觉身材管理。
似乎皇天不负有心人，资源加持加个人努力下，她的事业很快迎来起色，《宵庭外》比想象中更早播出。
她饰演的神女云蕖，虽然是白莲女二，但淡扫蛾眉，肌肤胜雪，因长年练舞保持的良好体态，缓步移莲，可堪佳色。
仙女仪态，配上刻意收敛的五官表情，后期资深配音声线一加持，她的第一个角色开始被观众认可。
哪怕某些复杂戏份，演技仍有用力过猛的嫌疑，但已经有营销号盘点时形容她是“夺舍式演技”。
凯哥跟她再三发誓，承诺并未砸钱引流，她才勉强相信那些数据是“自来水”。
付砚沉俊朗的脸庞上，有了一抹可疑的红，他向来沉郁内敛，喜怒不形于色，今天算是破天荒头一遭。
“你说你喜欢……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乱了的呼吸频率，仍恋恋不舍与她耳鬓厮磨，用近乎挫败的声音认命道：“第一眼……”
“这个回答满意吗？嗯？”微微上扬的鼻音，分外惑人。
意外之外，不胜欣喜。
她说过“付砚沉天生是她的软肋”，这样的亲密如酒般醇香迷醉，却又足够的折磨人，折磨她。
“勉勉强强……”
“小没良心！”他低头轻吻她的额间，莹白的肌肤透出如玉的光泽，有些不放心的问：“除了胸膛和膝盖，其他还有不舒服的吗？”
她摇头，“那我们现在算是和好了吗？”
付砚沉交出主动权：“你说了算！”
徐羡宜记得她被抬上救护车时，曾叮嘱球妹求医就近，她并无大碍，但眼下这宽敞豪华的加护病房，空空荡荡甚至手机被没收。
他此刻，决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她的休息，一如既往是不可理喻的霸道。
“昨天是你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