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宫宴风波
当戚玉瑶站在一座巍峨的宫殿前，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凝心殿，她才敢相信师父所说的宴会是宫宴，内侍迎着戚玉瑶与朱雀进去，从外面关上门，朱雀带着戚玉瑶跪在穿明黄色龙袍坐在鹿角椅上男人面前：见过陛下！那男人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起来吧，今年怎么舍得来了？这位是？戚玉瑶站起用余光偷看父亲的这位挚友，当今陛下叶文，皇帝叔叔现在还很年轻有些瘦弱，但却将龙袍穿的威严。朱雀拉着戚玉瑶的手：这是我收的小徒弟莫归楼未来的门主。戚玉瑶跪下了磕个头：白无殇参见陛下，愿陛下长乐无疾。皇帝抬了抬手：起来吧。戚玉瑶抱拳：谢皇上！皇帝喝了口茶看见她那双极像自己挚友的眸子有些恍惚：别学你师父那副老学究的样子，坐着说话吧。字里行间戚玉瑶得知莫归楼原本是开国皇帝的影卫，后来有皇子谋权篡位，并不知道影卫的存在，那皇子还是个暴君，之后他的兄弟起义将他斩杀，却无人得知影卫的存在，影卫们没有俸禄，本想出去接些活糊口，谁知越做越大才有了墨归楼，直到先皇在时清理国库才发现开国皇帝的手札才知道这个事情，约莫归楼当时的楼主谈，便是朱雀的师傅他是个不愿被束缚的性子，最后谈妥朝廷给墨归楼行方便，墨归楼每三年帮皇家训练二十名绣衣使者，接皇帝的单打折，两方势力互利互惠，皇商只是一个借口。将皇帝想要的情报交给他后，皇帝便让魏欢带二人去了庆宴殿。
到了庆宴殿，有人看见魏欢亲自给戚玉瑶两人安排座位十分吃惊，老京城人却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位朱雀夫人很得皇帝礼遇，曾经有个美人冒犯了朱雀夫人第二天就被打入冷宫，戚玉瑶和朱雀入座正对面便是戚玉柔，她掐了掐手心才让自己镇静下来。戚玉柔看见对面的俊俏公子动了春心，她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男子，见他看来便对他眨了眨眼端的活泼可爱，戚玉瑶勾唇一笑转过视线看向别处，戚玉柔有些生气，回头就看见一直盯着她的大皇子想也没想就跑了过去：给大皇子问安~叶玄策将她扶起：柔儿不必这样，柔儿找我有什么事吗？戚玉柔有些害羞：玄策哥哥，那公子甚是面生不知叫什么名字？叶玄策看见戚玉柔这幅模样便懂她的意思，这是看上那装模作样的小子了，叶玄策心中怒意横生，自己是皇子长得也不差，柔儿却只把自己当哥哥，一个皇商带来的野小子却能得到她的青睐，叶玄策自小在宫中长大又不受宠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已经会隐藏情绪了，心中虽是这么想面上却没有痕迹，甚至还对戚玉柔笑：柔儿放心我去帮你问问！一转身就变了脸色走到戚玉瑶面前，朱雀行了一礼：草民见过大皇子，大皇子安。戚玉瑶起身：草民白无殇见过大皇子，安。叶玄策虚扶了一下朱雀端的一副平易近民：夫人免礼快坐下，本皇子只是好奇这位小公子甚是面生未曾见过。朱雀柔声道：回大皇子的话，这是我的徒儿第一次入宫。叶玄策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他刚想在问些什么有内监的传唱声传来：太后娘娘驾到！皇帝驾到，云贵妃携四妃到！叶玄策急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行跪拜礼。叶文缓步扶着太后走上龙椅旁边的席位才坐下，身后跟着五位各有千秋的美人，参见陛下，参见太后娘娘！叶文坐稳才微微抬手：众位平身！皇帝的元后乃是戚玉瑶的姑姑戚莹二人两小无猜，难产故去只留下了一个女儿叶梦妩，如今虽十一岁皇帝便给她立了公主府，让她随时可以去外祖家小住，前世偶有交集可是有戚玉柔的挑拨这位公主并不喜戚玉瑶，但是在她和大皇子联络密切的时候提醒过她，只不过她那时被屎糊了脑子没听，皇帝一直没有立继后。
云贵妃与四妃共同管理后宫，云贵妃出自书香门第父亲乃是帝师，被父逼着嫁给还是太子的叶文，本名闪弯弯与戚莹是感情甚好的手帕交，她性子清冷不爱出门，可戚莹去后她跪在金銮殿前服下断子汤只为收养密友之女，又用雷霆手段摆平宫中风波。丽妃波斯公主长相艳丽，四妃之首却无子嗣。淳妃丞相之女今年已二十五六，眼眸清澈如少女，皇二子皇三子皆为她所出。舒妃将门之女却温柔似水，前后生了皇四子与皇二女，良妃洗脚婢出身，大皇子之母长相清秀，没什么高贵的出身又是个墙头草的性子，皇帝还是太子时的行事宫女，被封妃完全是资历老拉来凑数的！
众人起身落座便有宫女端着食盒鱼贯而入，今日除夕宫女们也换了紫粉色的襦裙远远一看如红霞一般，皇帝身边的魏欢给他的金龙杯中倒满佳酿，皇帝将杯子举起：愿新的一年我龙宸，国运昌盛，百姓安居乐业！众人举起杯也向龙椅上的人敬去：陛下万岁！龙宸昌盛！大家都将杯中物一饮而尽：今日除夕理应君臣同乐！大家莫要拘束！众人起身行礼：多谢陛下！魏欢拍了拍手便有乐曲响起，舞姬从外面进来寒风卷着香风，觥筹交错间一片和乐，戚玉瑶手中端着酒杯目光冰冷扫视着这惺惺作态的场面，唉…突然一声沉重的叹息让本还热络寒暄的众人停下看向声音来源，皇帝有些不乐皱着眉：良妃，这大好的日子你叹什么气啊？良妃从未被这多人盯着，桌下手中的帕子都要被她搅碎，想到儿子教给她的话用力掐了下自己的掌心，扬起一个温柔的笑：陛下年年看这些歌舞好是好，匠气太重臣妾觉得有些无趣。皇帝觉得有些好笑心想：这良妃还知道什么是匠气了？向自己老娘哪里递了个眼神，太后淡淡开口：嗯…哀家也觉得如此？不知道良妃有何主意啊。良妃看太后接她话茬了有些激动：臣妾愚见，不如让这些公子小姐表演些才艺，年轻人活泼点子多，臣妾出的法子不论好与不好，都送一瓮臣妾做的糖桂花。皇帝抿了口杯中佳酿：嗯，是个好主意，这样吧表演完了让他们自行投花，男子前三名朕有赏！太后笑了笑：皇儿还真是小气，那女子前三的奖励哀家包了哈哈哈哈哈！皇帝有些不好意思：母后 ~！太后笑的开心头上的赤凤步摇跟着晃动：瑾木，去，把这碗虾给皇儿端去，算是母后跟你赔不是。皇帝看着瑾木姑姑端过来一碗已经剝了壳的虾：还是母后好不管朕多大都想着朕！说着用玉筷夹了一只放进嘴里又抿了一口佳酿：嗯~不错母后剥的就是好吃！这话把太后逗得更加开怀：贫嘴！
这话一出底下的少爷小姐都有些激动，那糖桂花算不得什么，要是在皇帝太后面前漏了脸得了夸奖，以后不管是对成亲还是仕途都是有益的！却谁也不敢做第一个，大皇子站起身行了一礼：父皇，儿臣身无所长也就剑法拿得出手，搏父皇，皇祖母一笑，可剑法二人对打才更加精彩。皇上挑了挑眉并未抬头看他，专注的往嘴里喂虾：哦？如此你想与谁一起表演？在场众人都希望这不讨喜的皇子不要选到自己！赢也不对输也不对他们才不去！大皇子巡视一圈看见正在给朱雀扒蚬子壳的戚玉瑶，一举一动甚是优雅，对面他的柔儿正红着脸盯着那商贾带来的野小子，心中不忿那小子白白嫩嫩的估计也没什么武功：朱雀夫人带来的白公子钟灵毓秀儿臣想与他一战！白无殇接过金雅递来的手帕将手指擦净对皇帝行礼道：陛下草民学艺不精恐伤了大皇子！皇帝也好奇朱雀这个小徒弟的本事，以后能不能带出出色的绣衣使者：朕赦你无罪，来人拿木剑！戚玉瑶无法，走到中央接过侍卫递来的木剑，她不会剑术前世学的枪和鞭，今生对剑也没什么兴趣，不过叶玄策几斤几两自己还是知道的，前世可能不行，今生这么久的训练可不是白练的。
二人持剑对立，一人蓝绿色华服长相温润如玉，一人暗红色锦衣一双狐狸眼满是风情，大皇子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拱了拱手：白公子请。戚玉瑶并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知道现在还不能杀他，手中握的虽是剑，用的却是枪法，飞身向叶玄策刺去，叶玄策想用剑抵挡却被戚玉瑶的剑绞了进去，他下肢不稳腕力不足被剑飞出去的力量震得手臂发麻，戚玉瑶将剑甩出去叶玄策想去抢，结果那木剑被戚玉瑶一个侧踢，踢到远处，他愤怒回过头却被指在鼻尖的剑吓了一跳：承让了殿下。戚玉瑶甩了个漂亮的剑花向高台上的皇帝行礼：小子无礼请陛下赎罪！众人还处于震惊中，大皇子的武功不差，却被一个八岁的公子三招制服。高台上的皇帝却是抚掌大笑：甚好！自古英雄出少年啊！无殇啊，你这剑跟谁学的？听见皇帝这亲昵的称呼戚玉瑶挑了挑眉，幸好有面具遮挡，她行礼回到：回陛下，草民并未学过剑术刚才用的也非剑法而且枪法。皇帝笑的更加开怀，下任首领如此武功自己的继承人也更安全：好！朱雀夫人将你教的甚好啊！朱雀上前两步带着戚玉瑶行礼：多谢陛下夸赞！皇帝让他们回到座位上先继续看演出，大皇子表情扭曲心中愤恨死盯着戚玉瑶，良妃视线也不善，皇帝看到大皇子的样子皱着眉微微摇了摇头。
大家表演不过就是些乐器，舞蹈，拳法，剑术，戚玉瑶有无聊，走了出去坐在回廊上透气，没想到戚玉柔也跑了过来，站在戚玉瑶面前像是有些害羞：我能叫你无殇哥哥吗？戚玉瑶有些不知所措，戚玉柔才八岁对一陌生男子上来就要叫人哥哥：不能！戚玉瑶站起身甩了甩袖子往回走嘴里还嘟囔着：真是晦气！戚玉柔一脸不可置信，跺了跺脚往回走。她坐回座位时正看见，戚玉瑶扒了两只虾，偷偷让金蝶和金雅蹲下，塞到两人嘴里，又偷偷将糕点塞给两人，两人吃的急有些噎住戚玉瑶就将自己的水杯端给两人，那样子眼角含情温柔如水，哪有刚才厌弃说自己晦气的样子！戚玉柔手中帕子都要扯碎，奶娘最近不似从前对她亲近，刁嬷嬷给她出主意，让她讨好老夫人，多和公子小姐们搞好关系，不要有权主要是有钱！她不是亲生，日后若有变故，有富商公子看上她日后也算条好路，可她这么久一个都没看上！唯独看上个白无殇还对自己避如蛇蝎！
林宝仪看自己的柔儿在愣神，用力推了推她：柔儿，去啊！戚玉柔缓过神来：哦，母亲到我了？林宝仪摸了摸她的脸没有发烧：对！快去！戚玉柔稳了稳心神接过棠夏手中的琴来到中间，行了一礼，端坐在琴案前，由着棠夏伺候她净手焚香才开始抚琴，手指微动一首吉祥欢快的乐曲从指尖发出，弹到中间她听到有嗤笑声和议论声：一个大家小姐宫宴上弹青楼楚馆之曲？就是！戚夫人自称才女就这般教女儿？戚玉柔有些慌乱，她看向母亲的方向，母亲低着头看不到表情。她更加慌乱，曲子已经弹错只听一声刺耳的琴鸣琴弦断了，她慌忙站起身周围的嘲笑声让她的眼泪一颗一颗掉落，只是低着头抠着手指，林宝仪突然出声：你凭什么说我家柔儿弹得是青楼之曲！她的手正指着第一个说这话的男人黄燃！那是京城出了名的浪荡子，户部尚书之幼子，黄尚书有五子，这个最小的也是最不省心的，日日花街柳巷为家，黄燃见林宝仪指着他也来了火气：这是乘鸾阁昨日小年五个名妓所演的曲子！乘鸾阁半月前就开始售雅座了，人家个个都是清倌，技艺超群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名妓！难道人家抄你家这毛都没长齐小丫头的？呵，戚夫人自称才女，戚将军久不在家戚夫人就是这样管教女儿的？林宝仪一下愣在原地不知怎么办才好！她身边的戚老夫人清咳两声说话了：黄家小子都是误会，这曲子是下人休假从外面回来，在柔儿身边哼唱，她觉得甚是好听才学来弹，还给老身弹过，我这个做祖母的也不知道这曲子背后还有这个事，便让她弹了，这啊都是我老太婆的错。黄燃虽是个贪玩的但并不下作，听戚老夫人这么说马上起身行了个晚辈礼：老夫人言重！是小子唐突！没想那么多，戚家小姐我这边给你赔不是了！戚玉柔没有回礼还在那站着掉眼泪，台上太后发话了：哎哟，又不是什么大事，戚夫人还不将戚小姐带下去哄一哄，这孩子年岁还小瞧这哭的可怜，瑾木吩咐人给戚小姐上杯安神茶，其他人继续，今日节目精彩哀家还没看够。瑾木称是吩咐身边的宫女去上茶，林宝仪将戚玉柔带了下去，叶梦妩站起身：皇祖母~孙女新学了只舞跳给您看可好？太后笑眯眯看着底下的小丫头：甚好！
宴会直至尾声，戚玉瑶正靠在金蝶腿上闭目，直到朱雀推了推她，她才睁眼：怎么了师傅？“评奖了你还不快去？”戚玉瑶点了点头拎着宫女发的花筐吊儿郎当的站在男儿郎的队伍里，各位千金公主手里都拿着一只梅花觉得谁的才艺好便投给谁，戚玉瑶凭着出众的外形和与大皇子对打的飘逸身姿稳座了第一，轮到男子给女子投票时，戚玉瑶直接站在顶着哭肿的双眼，眸中都是期盼目光的戚玉柔面前将花枝投入隔她甚远的叶梦妩篮子内，叶梦妩有些诧异看向那戴银色面具的红衣少年，那双眸子很熟悉，女子前三都得了太后娘娘送的一套首饰珠宝，而男子前三都得了顶君子玉冠。看完烟火大家散去，只留下一殿残羹昭示刚才的热闹…
回到楼中还要守岁，红鸾，玄鸟，胡锦，冠林在打骨牌，胡欣雨就笑眯眯的坐在旁边给自家师傅看着钱袋子，手里还给自家两个妹妹剥着烤好的板栗，朱雀拿着酒瓮教戚玉瑶与啄木用梅花和初雪酿新的寒雪酿。乌九和特木尔带着山葵在外面放烟火，鹤驼坐在门口看着烟火一边烤栗子一边喝着手中酒壶中的寒雪酿。门后的墨鸣看着这副热闹的画面，死死攥着拳头。
与这边充满烟火气的氛围不同戚府一片惨淡，一回府老夫人就将戚玉柔和林宝仪关进自己后屋的小佛堂，根本不听解释让两人跪了一夜，她这个儿媳是把天下人当傻子！…第二日京城就传出戚府小姐学青楼妓子的琴曲，那段时间京城的名门千金们便像躲瘟疫一般躲着她。同时另一则传言朱雀夫人的义子貌比潘安，武功高强仅用三招便打败了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