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七章 节外生枝
楚离与叶歌商量好保护“剑冢”和去寻那“龙血武藏”之事，心里豁然开朗，第二日一大早做完早课便赶去黔首司当值。
楚离今非昔比，荣升黔首司副司首后，孟琉璃会意夜后的意思，只在“逢五、十”之日才来黔首司主持司务，其余时候都由楚离接管一概大小事宜。孟琉璃还特意将主厅让给他召集会议之用，只不过楚离不想让人以为他少年得志便不将对他有提携之恩的孟琉璃这位司首放在眼里，因此将偏厅改为“议事堂”，而正厅仍留给孟琉璃用。
楚离刚刚进入“议事堂”便看到五大城的佐领以及几十名统领及秦无意等队首齐聚一堂，有说有笑，见到他纷纷上前恭贺。高舞阳是其中带头之人，他笑道：“往日你还只是副统领，如今鲤跃龙门成为咱们黔首司的当家人，我便召集大伙聚在一起，一并给你祝贺一番，顺便将下一步的司务交代一下。这也是孟司首临走前特意嘱咐过的！”
楚离笑道：“既是孟司首嘱咐，那必是错不了的。楚离见识浅薄，贸然忝位黔首司已是不该，哪里又有什么司务交代呢？还是大伙一块议一议吧！”
众人见他仍如往常谦虚谨慎，并没有因一步登天便吆三喝四，颐气指使，心里坦然，于是都畅所欲言起来。
高舞阳仍是第一个发话。他说道：“如今黔首司第一要务便是坤陵街刺杀一案。现今已有些线索，‘剑冢’的执事人荆紫嫣乃是背后指使，加上前些时日他们在五大城任意杀害官员，甚至有两位太守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杀，实在是猖狂之极。我的意思，不如五大城同时下手，限令一月内找到各地‘剑冢’分舵所在地，然后统一时间一并铲除，不给他们串联喘息之机。如此这般，‘剑冢’这根毒刺便可瞬间拔出。各位考虑一下我的意见！”
楚离听他话中意思，竟是快刀斩乱麻，誓要将‘剑冢’一举荡平。不得不说，高舞阳这一招确实够狠，也可能是对付‘剑冢’最有效的手段，所以众人听了不断有人点头称是。楚离不能当时反驳，一时没有主意，但面上仍旧泰然自若，不置可否，只是口中说道：“既是议事，总要把话说透。高佐领起了头，大家畅所欲言，各抒己见，都说说嘛！”
他这番表态让众人摸不着头脑。按理说高舞阳已经说得非常明白了，眼下离夜后要求一月之期虽远，但办案嘛，向来是时间如梭，若按高舞阳的意思办理，可能用不了一月便可捷报频传。副司首虽然说了话，但并未表示同意，若人们都群起响应，不免有意图架空副司首的嫌疑，但若要人们另想一个说法，却又不甚容易。于是“议事堂”里顿时鸦雀无声。
这场面早在楚离预料之内，黔首司虽然比律镜司风气较好一些，但因为孟琉璃并不是那种驭下极严的首领，所以黔首司难免沾染上一些官场的习气。楚离自有应对之道，他知道眼前这些人，除了秦无意等人以外，其他人都比自己进入黔首司的时间早，有的还是些老资格，孟琉璃之下的五大佐领就未必都对自己被擢升服气，而自己要想牢牢地将黔首司抓在自己手里，就必须要打好这第一仗。
楚离也不着急，端起面前的茶水，轻轻吹了几口气，慢慢啜饮。他知道越是静的时间长了，越有人沉不住气，尤其是一些想在自己面前表现的人。
果然，他刚喝了两口茶，便听到一个声音响起：“副司首，属下有话要说。”楚离抬眼看去，只见离自己不远处站起一人，身材瘦小，脸上一把山羊胡，两只眼睛炯炯有神，显得异常精明。楚离笑了，抬手说道：“哦！原来是常佐领，有话请讲！”
这常佐领名叫常胜，于是同僚们都笑称他为“常胜将军”。不过这常胜也够争气，凡是落到他手里的案子，就没有沉下来的，多则半年，少则十天，便都明明白白地水落石出，真正是在黔首司大大的有名，还曾经因为奋不顾身，一个月破了“厉国谍案”而得到夜后的褒扬，称他为“案必清”。他这一站起来，人人知道有好戏看了。
原来常胜人虽精明，却精明得有些过头，得到夜后褒赞后，竟有些飘飘然，竟大着胆子结交宫中夜后身边宠信的领事，让他在夜后面前多多美言，妄图替代孟琉璃做下一任黔首司司首。孟琉璃本来对他和高舞阳都十分信任，有意在他二人中选一个做继任之人，后来听夜后点拨，才知道常胜竟走门路走到夜后那里，因此上对他的人品有些不齿，只不过看重他办案之能，便仍旧使用。常胜自认为最大的对手便是高舞阳，二人修为相当，都是七界上品，功劳也不相上下，因此不分场合明争暗斗，让孟琉璃很是头疼。
楚离当然知道这些，所以暗暗偷笑：“果然是想什么来什么！”
只见常胜摇头晃脑，口中念念有词：“方才高佐领所言，虽然看似有理，实则好大喜功，实非良策。据说‘剑冢’分舵所在神秘莫测，光疑冢统共就有七十二个，五大城内的未必就是他们的根基所在。我们如果浪费那么多人力物力，只捉到一些喽啰，却不见那荆紫嫣的影子，而时间又所剩无几，到时候如何向夜后交差？”
高舞阳一听便来气，但又不得不承认常胜说得却有道理，于是冷冷说道：“那依常佐领之见，我们要如何下一步的行动，才算是‘良策’呢？”
常胜被高舞阳将军，并不慌乱，捋了捋那把稀疏的山羊胡，呵呵笑道：“我的意思很简单，只有四个字——循序渐进。我们应该多派有追踪能力之人，四下追踪‘剑冢’犯事之人，然后对其采用一些不寻常的手段，让他说出‘剑冢’分舵的所在，最好是能带我们的人去。这样方是稳妥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