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黑影来袭
第二日一早，陈业叫起楚离和叶歌，一起吃早饭。楚离说道：“昨晚律镜司的人肯定回去禀报，还是随便打包，路上吃些罢了。”
陈业笑笑说道：“放心，这元化城附近百里，并无律镜司营所，他们要追来，估计要到午时了。我们安心吃些再上路好些，你我倒不怕，只是叶姑娘总是这样马上行进，娇躯怎受得了？”
楚离二人情知他只是拿叶歌当借口，但见他表情轻松，举止从容，不知怎地就是相信他。
早饭并不多丰盛， 一碗粥，几个小菜而已。过不多时，三人就已吃饱。
陈业早早地把账结了，和楚离牵了马在客栈外等候。叶歌女孩家，总有东西要收拾。楚离此刻也不着急，笑着对陈业说道：“陈兄，你从何处过来的？”
陈业答道：“我家住北境，本来要先去不易城投亲，只因平日里与内地往来较少，因此就去夜京转了转。”
二人正说着，叶歌已经收拾完毕，牵了马也走出客栈。楚离眼前一亮，原来叶歌此时换了男装，娇美之气略减，但英武之气尤在，比之女儿装扮，更令人心动不已。
陈业虽也心下暗暗赞叹，但并无多少羡慕之意。
叶歌说道：“临出门时，师父曾经交待，江湖行走不方便，着男装更好一些。只是这些日子和你在一起惯了，没想起换。如今三人同行，我若仍是女装，怕别人惹眼。”
那二人方才恍然大悟，楚离禁不住称赞道：“还是你的江湖经验多一些，我倒是没想到这层。”
三人说了一会儿，再不多言，翻身上马，朝不易城方向奔去。
从元化到不易城，地势略有起伏，三人为了避开律镜司追兵，不走官道，尽走小路。这一路行来，可供歇脚之处不多。走得半日，人倒是没什么，那马儿却略显得有些吃力。
陈业招呼楚离和叶歌，在前面山谷处下马休息。
楚离环顾四周，这里地势凶险，两座山峰如刀削一般齐整，只留中间一条小路，仅可供一人一马通过，料想此地人烟稀少，定比走官路安全。
三人正喝水调息，突然本来平静的谷底小路上竟然起了阵阵旋风，那风开始时极小，三人身上带汗，风吹来还觉得有些凉爽。但不多久，那风竟然大了起来，吹得地上细沙漫天，吹得山顶处碎石滚落。
叶歌忙招呼楚离和陈业牵马躲到附近一个山洞里。
这山洞不小，可容至少二十人不止。叶歌甩开火折子，往洞里瞧了瞧，并无异常，心里方才放松一点。
陈业见叶歌如此动作，甚是不解，打趣道：“叶姑娘可是怕鬼？”
叶歌“咯咯”笑了笑，说道：“并非如此，师父曾经教导，如若不得已进洞，一定要第一时间观察仔细，防备有歹人刻意隐藏，以免措手不及！”
见二人被她这江湖经验惊得长大了嘴，叶歌继续笑道：“更何况，我白羊洞修武也修真，而修真的至高境界是得道成仙。那些鬼啊，妖啊，见到我们白羊洞弟子逃命还来不及呢！”
楚离和陈业正听得津津有味，听到此处，楚离刚要接话，只觉得身边刮过一阵怪风，从头到脚都感到冷，耳边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是吗？你们果真不怕鬼？”
三人吃了一惊，不知何处飘过来的声音，好像在三人头顶上盘旋一般，好半天，这声音才渐渐从洞中消失。
陈业跳起来，一掌向洞里拍去。他是七界修为，全力一掌，何等威力，只听得“轰”的一声，洞壁破裂，碎石纷飞。
那声音“桀桀”地笑了，阴森的笑声继续在洞内盘旋，陈业的掌力徒劳无功。
陈业不甘，对着洞内洞口又连续出了三掌，这一次，即便是八界修为，若不抵抗，也必然粉身碎骨。
那阴森之声，不但未散，反而更加浑厚，震得三人耳目生疼。
楚离忽然心头一动，想起当初逍遥学宫破界之时，所用的“不抵抗之法”。于是散去全身功力，仔细寻那阴森声音间隙。这招果然有效，陈业和叶歌二人运功相抵反而越发难受，而楚离神态间竟十分轻松。
楚离对着二人做了一个散功的收势，二人见他无碍，于是也忙散去功力。
那阴森之声犹自在那里回旋，三人意念不动，修为渐隐，那声音竟奈何不了他们。
“咦，你们三个娃娃竟然没事？”那阴森之声停歇，一个人声响起，语气中满是惊异。
楚离打趣那人道：“你很希望我们有事么？你这假鬼莫不是怕了我们，不敢现身？”
“我怕你们，无命小辈。”话音未落，一个黑影仿佛从地底钻出来一般，立在三人跟前，身上宽大的衣服在山风鼓吹之下，猎猎作响。
饶是三人艺高胆大，突然之间在这漆黑的山洞里，遇见这么一个漆黑的人影，心中难免有些害怕。
那黑影见三人无话，不由得又“桀桀”笑道：“怎么，还是怕了？”
陈业在三人中年龄最大，气势沉稳，见状，开口问道：“足下何人，在此装神弄鬼？”
那黑影也不答话，一甩宽大的水袖，一股阴风向三人灌来。那阴风竟然有如灵性一般，来到三人跟前，分成三缕，分向三人面目袭来。
陈业修为较高，一掌拍去，那阴风也不与他对峙，转向楚离袭去。楚离本来自顾不暇，感到另一缕阴风扫来，不敢怠慢，拔出龙游剑，“刷刷刷”三剑划出，将那阴风连刺带削，灭于无形。见剑招有效，楚离飞身到叶歌身旁，又是一剑刺出，将围在叶歌身边的阴风灭掉。
那黑影又是“咦”的一声，叫道：“你这娃娃，剑法倒是不错，云霄洞封老头是你何人啊？”
楚离长剑回鞘，气定神闲，听那黑影提到师父，抱拳行礼道：“晚辈正是封洞主弟子。”
那黑影呵呵笑道：“封老头为人不错，他与我有恩，我不杀你们。你们走吧！”
三人听完，面面相觑，不知那黑影所言是真是假。
楚离上前一步，问道：“前辈何人，可否告知，见过师父后也好提起故人之谊！”
黑影说道：“不必了，你回去跟你师父说起今日情形，他自会知道。另外，还要转告封老头，他的恩情，我今日已经还了，他日若再相见，各自凭修为定生死吧！”
楚离听得前半句，本以为那人与师父交情深厚，才放自己三人离去。不想听到后半句，竟是以后见到师父，要与师父拼命。封太虚在楚离心中已是除了父母和叶歌之外感情最深厚之人，此刻听到那人将来可能成为师父之敌，说什么也不能走。
楚离拔出本已回鞘的龙游剑，摆了起手之势，对那黑影道：“既是如此，前辈不须放我离开，师父对你的恩情，还是你自己亲自还给他好些。”
陈业和叶歌，也都拔出长剑，指向黑影。
那黑影沉寂片刻，也不答言，缓缓举起双手，透过洞外的日光，可以看到那手的轮廓，清瘦、细长，连指甲都如利刃般剔透。
楚离内心狂跳，心想这黑影既然与师父有过来往，必是修为至高之人，至少与师父不相上下，也就是八界上品，对他们三人而言，已经是无上的存在了。
黑影似乎知道这三人修为对他来讲不值一提，是以并不着急动手。
两方就这样对峙着，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