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桑族人
“我们这一族的族人都快死绝了，如今的桑族人就剩下老身一个喽。”桑老露在外面的眼睛蒙上一层光。
“桑老……”一旁的淑儿面露不忍，上前一步蹲下，握住老人的手，老人回握住了，轻轻拍了拍她。
烛火摇曳，老人一半脸在黑暗里，一半脸在烛光下，一只眼睛里映着暖黄影绰的光，叹息。“都是孽债啊……”
“做完这次，老身便归隐山林，再不出山，这一族的孽债就到老身这里终结吧。”
“淑儿，到那时，你也回到你母亲那里去，别再跟着老身这个半身入土之人了。”桑老摸了摸淑儿的头。
淑儿没有说话，低头不语。
“老身知道你母亲把你把你送来这，是见着桑族已经没有了传承之人，你母亲认为老身不忍心桑族绝学失传，而你天资聪颖，是一个好的传承者，老身会属意你。”桑老停下抚摸的手，淑儿将头埋的更深。
“老身确实属意你，”淑儿听见这句话抬起头，泪眼婆娑，咬着唇鼻尖通红，桑老慈祥地看着她，“老身确实曾经有收你为徒的冲动，但是——”
“这个秘术不能再传承下去了，它害了老身的子孙，害了桑族人，更为虎作伥害了许多无辜之人。”
“所以，就到这里吧。”桑老抽回了手，淑儿回着是，哭着站起了身，不停抹泪，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抬眼就是沈清欢清淡安静的眼神，淑儿同他对视了一眼，有些羞恼，“别看了，女孩子哭男孩子是不能看的。”
“哦。”沈清欢听话的不看了，也放下了手里的糕点。
淑儿哭累了，搬了个椅子坐在床边，看着桑老的动作，见沈清欢放下了糕点，快言快语道，“你明天就快死了，这可能是你的最后一顿，还不多吃点？”
沈清欢看了看手边的最后一块糕点，又看了一眼少女通红的眼，有点像经常黏着自己的那只兔子，也不知道他们把他的剑拿那里去了。
原本想留着过会儿再吃的，犹豫了下，将最后一块递给了她，“我饱了，你吃吧。”
少女看了一眼少年手中的碟子，孤零零的一个，旁边是一些碎屑，少年的手指上也沾了一些，粉红的梅花糕与如玉碟一般白皙剔透的手指相衬，很好看。
可惜了。
少女摇了摇头，起身又从桌子上拿了一碟给沈清欢，“我那还有。”
“我刚来得时候去了隔壁，”少女打开了话匣子，好奇又八卦的问，“那个男孩子是你道侣？”
“不是，是我的小师弟。”
“那那个七皇子怎么跟疯了一样连自个脸都不要了，非要跟你换脸啊！”
“他误会了，出门在外，小师弟身边只有我一个相对来说熟一点的师兄，所以黏人了些，在爱慕小师弟的眼里就变成了在乎，事实上，这个人同门的任何人都可以被他那么黏着。”
“不见得吧，”小姑娘眼睛咕噜一转，微肿的漂亮眸子微眯，嘴角上扬，“你师弟好像真的爱慕你哟，情敌的眼睛可是雪亮的，他肯定对你有那方面的心思，才让七皇子那么发狂。”
“小师弟是不会沉溺情爱的。”沈清欢扒了扒前世的记忆，小师弟的爱慕者众多，身边常伴的只有一个严琦越，但是也只是严琦越单方面黏着小师弟而已，除此之外没有旁人了，更没有听说过小师弟有心仪的人。
“所以他不会爱慕我。”
“你怎么知道你的小师弟不会沉溺情爱？你又不是他。”小姑娘咄咄逼问。
沈清欢皱了皱眉，抿唇，有些不高兴的回道，“我不是他，但是我知道他就是不会沉溺情爱。”
姬颜不会也不能脱离自己的认知。
小姑娘咂舌，“无理取闹。”
谈话不欢而散。
夜深，少女打着盹，用手肘撑着头昏昏欲睡，终于撑不住，倒桌不起。
本来闭眼养神的桑老缓缓睁眼，走向食盒，取出了食盒暗格里的东西，塞进了少年的腰间。
翌日辰时，太子和七皇子如约而来，带齐了需要的工具和人手。
祁贺神色紧张，但依然坚定地躺在了另一张榻子上。
桑老：“准备好了？”
祁贺点头。
桑老示意太子撤去阵法，太子摇扇挑眉，“等一下。”
折扇一挥，身后一个黑衣死侍走上前，摸去了少年腰间的玉佩。
桑老眼神一凛，利剑一般迅速看向了一旁低头的少女，“是你。”
“是我，”少女面无表情，“伺候了你这么多年，你竟然要归隐山林，这个秘法我必须得到。”
“桑族秘法我已经偷偷习得，就差一次实战观摩，今日，你必须帮七皇子换脸。”
桑老冷哼了一声，拐杖迅速击点房间一处，巧使暗劲，破了房间里的阵法。
“接住！”桑老从腰间掏出了另一块玉佩扔给了挣开束缚的沈清欢，沈清欢接住，旋身躲过暗击下了床。
太子眸色暗沉，扯了扯嘴角，阴沉道：“倒是忘了，有两块玉佩。”
“去隔壁救你的朋友，这里交给老身。”
沈清欢点头，转身迅速破开墙壁。
太子：“抓住他。”
“要抓住他，先过了老身这关。”桑老下一瞬释放出金丹巅峰的威压，太子一滞，一旁毫无灵力护身的祁贺直接吐了一口血。
“你忘了本王的救命之恩了？你这是要恩将仇报？”
“老身这就是在救你们，老身昨日便同你说过，这两人万万不能得罪，尤其是那个红衣少年。”
“是吗？”太子不善地眯眼，一抹阴狠从眸中划过，“本王就是要他的灵根，本王就是要逆天改命！”
“给本王拿下！”黑衣死侍随令而动，桑老挡住了他们，叹息，“你们不能这么做，你们不仅会害了自己，更会害了你们的子民！”
“老身绝不退让！”
……
一边的沈清欢已经找到了姬颜，用青剑学着桑老找到阵眼劈开了阵法。
姬颜恢复了行动能力，一把抱住了沈清欢，“师兄！”
沈清欢被抱得一个踉跄，懵了一瞬，回过神来，皱眉：“下次别动不动就抱我，容易让人误会，又将我当作情敌，给我惹出诸多麻烦。”
姬颜身子一僵，胸腔微动，渐渐地，震动声越来越大。
沈清欢反应过来声音的不对，眉皱得更深了：“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