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
龙鱼猥琐的躲在不远处,他们背后的那条湖里,瑟瑟发抖。
为什么会有人单单出现在幻境里就已经很可怕了?
龙鱼大哭,它宁愿自己的幻境半生不熟,也不愿第一次就招来这么可怕的东西。
为什么在相佛寺里还会有这么邪的大佬?
单单在幻境里就这么可怕了,要是放到现实里……啧,那该是多么毁天灭地的能量。
龙鱼已死,小事烧香,大事招魂,有事没事,都别找它,谢谢。
龙鱼假装自己是条死鱼,可耳朵竖的多高的,很小心点偷听那边。
这个幻境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也不清楚呢。
“白白,你为什么会在相佛寺?”云殊扬起笑容,脸都快僵了。
“自然是小殊儿想我啦。”骨相站直了,慢慢走到云殊身边,绯红的妖艳直直的就入了眼,心上小鹿乱撞。
骨相的美不仅仅是皮囊,更是融于骨中,他一身长袍绯红,朱玉环佩,赤裸的脚腕处系了红绳铃铛,每一步都会响。
“白白。”云殊放空了双眼,盯着骨相那副美艳的皮囊,舍不得挪开,突然抱着他,很用力,云殊忽略了骨相脸上的诧异。
“白白,我想回家了,这里一点都不好玩。”这种情况下,云殊嘴里的每一句话都是他心底的真话,甚至是他自己都没能想起来的话。
眼上晕了雾气,他把脑袋埋在骨相的脖颈间,一滴滴温热的眼泪落下,对骨相而言,有些烫得慌。
“回家?小殊儿的家在哪里?要怎么去?”骨相诡异的嗓音响起,一只手轻轻抚摸他的背后,缓缓的,让他放松下来。
云殊双眼无神,似乎要将自己都不清楚的底细抖落干净了。
“我的家,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正儿八经的起了三个字后就唱了起来,就连骨相也是一愣。
“不对不对,我的家,就在那青~藏~高~原~”这一声来的突然,不止骨相犯呆了,连龙鱼都是一双呆滞的眼。
骨相细长的手捂住云殊的嘴,突然间很后悔自己要对这不着调的小孩用上幻术,真是折磨人还折磨自己呐。
“我的……唔唔,唔唔唔。”云殊哼的怪有节奏感的。
“小殊儿,不用说了,你不想回家。”最后几个字是咬着牙说的。
骨相万万没想到自己精明一世,结果现在栽在了云殊手上。
“啪嗒”一声,云殊眼前的一切逐渐清晰,刚准备开口,然后舔了一下捂住嘴的东西,冰凉凉的,像没有味道的雪莲冰。
“小殊儿,我的手可不好吃哦。”耳边是熟悉的声音,他突然间就想起来自己在干嘛了。
“唔唔。”你先把手拿下来。
“小殊儿说什么呢?我听不懂。”骨相勾唇轻笑,明知故问。
“放……手。”含糊不清的两个字憋着气才说了出来。
冰凉的掌心动了动,然后放下来,云殊大口大口的喘气,刚刚差点就得捂死了。
自从想起来那是骨相的手心时,他喘过气后就一直憋着,不然对着别人手心吹气呼吸算什么,多暧昧呀。
“小殊儿,味道如何?”骨相侧眸去看他,眼里是思念的,也是悲伤的。
“像个没味道的雪莲冰。”脱口而出的回答,他随后也是茫然,他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
骨相却是一愣,收回来的那只手微微颤抖:所以你回来了是吗?
为什么会有这样和你像的一个人?
又为什么他会说出和你一样的话?
“……你刚刚那句话的是什么?”骨相故作平缓的问,他的眼里所看见的一切都有它属于的颜色,而在数千年前,他看什么都是灰扑扑的,因为他现在的这一双眼,是他亲手挖出来的。
他挖了他喜欢的人的眼睛,想看看这世间,是否与那人说的一般。
“大概是在哪里听过吧。”云殊随意道,毕竟自己也记不清的事情。
“是吗?”这两个字好像在问他,又好像是自言自语。
云殊的直觉很是敏锐,这个时候不开口才是最好的。
龙鱼被一股震荡的气息掀翻了,“啪嗒”一声打破了这时的安静。
欲哭无泪jpg
“两位继续继续,我就是个过路鱼。”龙鱼掐媚的摆动一番鱼鳍。
云殊瞪大了眼睛,在他看来是惊悚的。
虽然他已经能够接受会飞的狗,会说话的猫,变幻人形的各种妖兽,但是,这特么的就是一条有这长尾巴的鱼,鱼也会说话,那以后是不是连鱼下嘴吃都得小心些?
幻境隐约有些崩溃的意向,是外面那位修剑道的在暴力破坏。
“啧。”里面外面的都不好惹,也不知道这小子上辈子烧了什么高香。
倒霉鬼在此,无需多言。
龙鱼再一次后悔自己为什么今天要弄幻境呢?哪怕是休息这一回也好啊。
骨相盯着幻境里的一个角落,昏暗看不清楚角落里的情况。
“小殊儿,等我。”骨相拥住云殊,轻声慢言,一吻落在眼下,冰凉如玉。
惊讶的云殊眼睛瞪的溜圆,随即是错愕不防,因为骨相他……消失了。
随着骨相的消失,整个幻境瞬间分崩离析,云殊脑袋一晕就掉了下来,砸在黑漆漆的空间地板上,那声音,贼瓷实了!!!
一听就疼得慌。
“嗷嗷嗷呜呜——”云殊扭曲着脸,慢慢撑起自己,连喊疼声都变了音。
“疼疼疼……疼呐!”哆嗦的云殊不想动了,“算了,不就是地板嘛,我不动了还不行吗?”
委屈巴巴。
黑暗的空间里响起微微的脚步声,停在他身前不远的地方。
“好汉,绕个路行不?”一动浑身都疼的云殊干瞪着眼,对那道脚步声开口。
“云殊。”清冷的声音是他的师父,司渊。
“师父吖,我在这!”艰难的举起手,云殊晃了晃自己的爪子。
随后嘴上一凉,一抹圆润的丹药放在唇边:“吃了它。”
“唔。”一张嘴丹药就入口即溶,一股浑厚的药力散开,热乎乎的,浑身的疼都减轻许多,这下爬起来要简单多了。
“师父,我现在在哪里?”云殊有些看不明白现在的情况,还有,刚刚骨相怎么突然不见了?
“这就是霜寒泉前面。”冷淡的声音却给了云殊一颗定心丸。
遥在修仙界边界的骨相摸了摸自己的棺材,舔了一下牙尖,声色幽幽:“小殊儿,是你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