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京郊遇宝
出发前，还没有那么多离别的愁绪。
真到了出发那日，看着一排马车都装好的那刻，才猛然间觉得难过。
林家宅子前，排着五辆马车。
最前头的两辆马车是带着车棚的，给人乘坐，第一辆坐着林依母子三人，后面那辆是空的。
地四和天二骑着马在马车前头，第二辆空马车便是给他们准备的，以便在累的时候歇息用。
剩下的三辆车上摞的都是箱子。
里面是给四人收拾好的日常用惯了的物件儿，衣裳等。
承老和洛大夫年纪大了，看不惯这场面，说了两句告别的话又嘱咐他们早些回来，转头回屋了。
只留了玉楼一个人在门口送。
跟点翠出嫁那日一样，玉楼强撑着笑脸，直到马车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整个人才垮下来。
林依他们与周长盛约定好了，一同去京都。
车队刚出城门，就瞧见跟周长盛正在说话的是颜正齐和凌正。
两人不约而同地没有选在林家宅子外送他们，而是选在城门口。
颜正齐说到做到，安排了一队人给林依，护送他们回京。
有军队的人保护，凌正便放心地只送了一些吃食，车上有孩子，这些东西不到京都就能吃完，算是礼轻情意重。
两个车队混合在一起出发的时候，已经快接近正午了。
由南往北，一路走一路冷。
但小宝小贝也见识到了不同于南方的北方秋季景色。
“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
天二和地四骑马并肩在马车前头，听着身后的马车上传来两个孩子稚嫩的读书声，还有林依温柔的点评声。
天二忍不住叹了口气，“若是当初没有发生那些事就好了。”
若是没有那些事……
侯爷将这样的女人娶回家，膝下再添上两个如此聪明伶俐的孩子，指不定会被多少人羡慕。
地四轻笑，“天二哥，世上没有后悔药。我这些年在长姐身边也算是看着她一手置办下南方那么大的产业的。”
“她不是一般的女人，我记得我刚跟着长姐学经商的时候，有一次被人坑了一把，狠狠地吃了个亏，你也知道，我开蒙晚，原本就不开窍，再加上那会儿刚接触这些东西，受了很大的打击。当时长姐就告诉我，世上没有后悔药的，坑了我的人不会自己去反省，他只会在背地里嘲笑我的愚蠢，并以我的愚蠢来衬托自己的本事。指望着那种人反省而我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快的成长起来，在遇到他的时候，狠狠地给他点颜色瞧瞧。”
说着话，地二回想起当年的事脸上浮现出一种狠戾的表情。
“我也算在商场上混了几年了，看多了世间百态，这世上善良的人是受欺负的，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就是这个道理。”
“你的确成长了不少。”天二道。
“还好，后来我强硬了，便没有人敢再来挑衅了。”
在小宝小贝悠悠地背书声中，地四随手牵着缰绳，让马儿继续往前走。
“这些都是……郡主教给你的？”
“嗯。”
天二吞了口唾沫，方才还觉得温柔的女声，此时再听来便是有些凌厉，仿佛是把温柔刀，刀刀要人性命。
天二觉得这话有些奇怪，但转念一想，若不是夫人自己有本事，应当也看不到侯爷后悔。
对于没用的人，按照侯爷一贯的行事风格，没了也就没了。
“要不还是算了吧，郡主这样也挺好的。”天二斟酌着话，小心翼翼地转移话题，“咱们什么时候能到，越往北走越冷了。”
这一路，林依为了让双生子增加见闻，遇到具有地理特色的城镇便停下来住两日。
带着小宝小贝逛逛，看看景色，吃点东西。
周长盛一路上严谨地遵循医嘱，加上在外吃不好，他的身材又瘦了两圈，小宝小贝也不再喊他汤圆叔叔，只喊他周叔叔。
他们这么一路游玩，赶到京都外的时候已经到了霜降节气了。
深秋的早晨已经很冷了，路边的草叶上凝结了一圈白白的冰晶。
小宝小贝解了手，蹲在草丛那儿瞧，“娘亲，你瞧，像不像冬日里的冻雨？”
“这不是冻雨，这是下霜了。”
林依让他们俩摘了两片草叶进车厢里玩，在快到京郊的时候，她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硫磺味。
“停下！天二，四弟，你们俩闻到什么味道没有？”
林依掀开车帘，小宝小贝捂着鼻子，小孩子的嗅觉更灵敏些，他们早早就便闻见了这个味道。
“娘亲，像鸡蛋臭了的味道。”
周长盛也觉得这味道十分刺鼻，令人作呕。
天二道，“郡主，周围有一大片山和荒地，常年有这股味道，中心地寸草不生。”
环顾四周，这里的路明显要窄一些，林依问道，“这里是官道？”
“不是，我们是从旁边的路绕了一下。”
“为何要绕路？”
“是侯爷嘱咐的。”
林依蹙眉，倒是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先带我去看看那片地。”
越靠近，那味道便越重，林依找了两个布巾给小宝小贝捂住口鼻。
林依下了车，鼻间嗅到的臭蛋气味都有些上头了。
天二指着这一片道，“郡主您看，这个山头比那边的山头就荒凉些，这里虽然临近京郊但是也没有人居住，曾经有在这里养过马的，建的马场，可后来不知为何马儿都病倒了。”
“这里的地有主儿么？”
天二一愣，“应当是没有吧。”
没有主儿的地，一般还没有丈量过土地尺寸，也没有具体的边界，想要这种地需要去衙门办手续。府衙会派人前来丈量土地，埋下地标，作为日后划分界限的依据。
“哦。”林依面色如常，“走吧，先进京。”
重新登上马车，林依将地四叫到身边来，“记住这个位置，等入了京都，找衙门把这片地买下来。”
地四轻声地啊了一句，“长姐，你买这片地做什么？”
长不了什么东西，还一股子刺鼻的臭味。
“有个想法而已，左右一个荒掉的山头，就算买亏了放着就是，不影响什么。”
可以一旦她的想法是真的，那这片山头连着周围的荒地山谷就是无价之宝了。
“哦，好，我记着了，等到了京都我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