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金财神
“呵……”
人群中不知是谁倒吸了一口气。
紧接着便有人接上，“好美……真的好似仙女一般……”
不等在座的其他人做出反应，周长盛率先举牌，“五百五十两！”
周长盛今日的主要作用就是林依的托，林依拜托他在拍卖会开场时，向众人示范如何拍下自己有意愿购买的拍品。
可她提前准备的飞天白瓷，林依事前并未与他透露过半点。
眼看着周长盛作为第一个举牌的人，林依和凌正都愣了一下。
但周长盛的举牌带来的效果是明显的。
紧跟在他身后，也开始有商人举牌往上竞价，“六百两！”
另外一个商人也举起了手中的号码牌，“六百五十两！”
每次举牌喊价都是以五十两为单位，之前以银子为本位的竞价如此，如今的黄金也是如此。
只是黄金的价格可比银子贵重多了，同样是五十两，相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能在这一轮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跟着周长盛喊价，这些商人的身家可不比林依的低。
“七百两！”
周长盛镇定自若地再次举牌，目光却直勾勾地锁在阳光下的飞天白瓷上。
一眨不眨。
他原先的体重基数大，就算吃着林依的药调理身体让他瘦下来两圈，但只要他坐在那儿，仍旧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七百五十两！”
“八百两！”
无论谁出价，周长盛总是比那人高出五十两，你压我一头，我再高你一截。
直到价格一路飙升到一千两。
周长盛这番操作，让林依和凌正同时迷惑。
瓷窑既然能烧制出白瓷，那绝对不止一件，瓷窑都是一炉一炉地烧，这点想必周长盛也清楚。凌正和林依拍卖会之前商量过，一开始给这件白瓷定的价格就很高，林依的对它的价格最终预期也就堪堪停在九百两至一千两之间。
眼瞅着眼下这价格已经不受控制，林依使了个眼色给主持拍卖会的掌柜的，掌柜的收到信号，赶忙连喊，“一千两一次，一千两两次，一千两三次，成交！”
掌柜的亲自将代表白瓷的号码牌递给周长盛。
“恭喜周掌柜。”
其他人也纷纷上前祝贺。
这件白瓷刚一亮相就拍出了天价，不等这些商贾从杨柳店的酒楼中离开，街面上的百姓们就全都知道了。
于是乎，白瓷通过一种新形式，凭借着其绝对昂贵的价格和近乎完美无瑕的品质和观赏度，顷刻间，以摧枯拉朽之势，奠定了其在瓷器界的顶尖地位。
自此以后，再没有任何瓷器能超越它的地位。
林依顺利将瓷器推向了与茶，丝绸并列的位置，成功复刻了曾经的辉煌历史。
在往后的数十年的海外商品交易中，通过这三样极具特色的商品，康泰王朝被越来越多的异国人熟知，地位也越来越稳固，不少邻邦小国纷纷前来朝拜。
凌正费尽心血打造出来的海口，也逐渐发展成整个王朝最繁荣流动率最大的陆上和海上贸易中心。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拍卖会结束，其他商人今日见识过如此规格的自助餐，参加过从未见过的拍卖会，带着一肚子新奇感和自豪感渐渐散去。
周长盛在付了银钱后，命人将那飞天白瓷装盒准备带走。
林依命杜掌柜将他带到三楼包厢。
凌正作陪。
周长盛刚进门，林依开门见山，“你今日将这白瓷拍下是何目的？”
“没什么，单纯的欣赏而已。”
望着他的表情，林依有些怀疑。她见过的周长盛从来都是一个满面笑容的人，无论是与他做生意，还是平常见他登门拜访，他的脸上永远都挂着笑。
可方才。
周长盛在拍卖时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种微妙的愤怒和些许怀念。
愤怒和怀念能够同时出现，他是在对谁愤怒，又是在怀念谁？
这让林依很是不解。
“你若是真心喜欢白瓷，我大可以私下送你一个。”林依道，“虽然白瓷烧制不易，可与它同炉的还有一些。”
“不必，这个就很好。”
周长盛似乎不愿与她多谈，脸上再次挂上了客气的笑容，但却显得十分敷衍，不走心。
“多谢林娘子，我只喜欢这个，我已经付了银子，是不是可以将她带走了？”
林依知道他心中有事，可他不愿说，她也不能逼迫他。
“当然可以，杜掌柜，送周掌柜的出去。”
凌正听到两人下楼梯远去的声音，好奇地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要说周长盛与林依的关系，凌正也知道些，是比一般的合作伙伴关系更亲近。
小宝小贝身上各带着一只精致的镂空铜球玩具，走起路来，声音清脆，叮叮当当的如铜铃一般悦耳。
听林四说过，那铜球是危老师傅的手艺，能将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两个孩子当玩具，这周长盛的财力实在是不容小觑。
以此推断，就算周长盛是真喜欢白瓷，他开口的话，林依应当也会卖他个面子，他为何偏要今日拍卖会上的那件？
“不知，凌大人这么好奇，跟上去问问？”
凌正摆手，“我可不去，反正黄金过两天就送来了，我不急。”
林依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我的金子。”
她喜欢金子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一千两黄金，铸成财神放在神龛里供着也好。
旁人都喜欢金佛，为佛塑金身。
可偏偏她品味独特又另类，财神才是她心中永远的神。
“嗯？”凌正立即为自己争取，“我也出了力的。”
那些请帖可都是他手写的，笔墨纸砚，哪样不是银子，写到晚上，手酸了不说，还费了他两根红烛呢！
“凌大人可是忘了，你今日吃了我多少东西，可要我细细与你算来？”
凌正撇撇嘴，小声嘟囔了一句，“颜侯一走，郡主的气没地方撒了，我一个小小的郡守，哪里来的银子。“
声音再小，两人站的那般近，林依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刹那间，林依一记眼刀飞过来，刀刀冷气直冒。
他竟然敢提颜暮云，林依瞬间想起颜暮云临别时的无礼举动。
“郡主莫生气，下官突然想起府衙内还有不少公务，下官先行告辞了。”
眼刀伴随凌正离开，林依为了自己倒了杯茶。
周长盛今日不太对劲，可这事说到底与她也没什么太大关系，谁的金子不是金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