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绝望是什么滋味
白清荷受伤的事有不少人给施信然作证当时他人并不在京都。
是谁伤的白清荷，苏大人命廖良调查几日，也没什么进展，但有关于白清荷与丁勇私会的事却是板上钉钉了。
京都中的流言蜚语太多，白丞相只能称病在家。
白清荷死里逃生，人却昏迷不醒。
丁勇瞄到风声不对，也不敢再出现在白丞相面前。
他原本是想借着白清荷的身份与丞相府扯上关系，可如今，被白清荷毁了个干净彻底。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什么事都做不成！”丁勇道，“如今孩子没了，就没了能让她乖乖就范的筹码，再加上京都里流言满天飞，早知如此，还不如让她死了的好！”
后悔的不止丁勇一个。
白丞相这几日对外称病，按说以他丞相的地位，应有其他官员上门探望，可惜，白清荷的名声再次连累了白丞相。
朝中内外都知道白丞相有个不守妇道的二女儿，这几日以来，除了白丞相亲手提拔的几个门生外，其余人竟是一个都没有登门拜访的。
其中一个门生官位稍高些，暗地里透露了一丝消息给白丞相。
“老师，已经有御史上书皇上，参您治家不严之罪了，皇上听闻二小姐的事，虽以您未上朝的理由按下不表，可……”
这半句话便让白元德心中一惊。
宣德帝已经知道了？
他是丞相，白清荷是他的二女儿，丞相府的二小姐，她在京都被暴徒所伤，皇上已经知晓却丝毫没有表示……
白丞相的脸色由红转白。
那最大的可能便是皇上也在责怪他教女不严，任由白清荷胡闹惹事。
送走门生，白丞相愁心满面。
他千挑万选了那么久，给白清荷选了一个门第低的夫婿，可这个女儿根本就不是个省油的灯，阳奉阴违，竟然做出如此不知羞耻的事！
白丞相沉着一张脸进了白清荷的屋里。
白清荷出事之后，白夫人日日守在她床边，以泪洗面。
人们总是这般，针不扎在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有多疼。
施父在白夫人面前死的时候，白夫人只是连着做了几日噩梦，却远不如白清荷受伤昏迷这般伤心欲绝。
屋子里一股浓厚的汤药味道。
白丞相在白夫人身旁坐下。
“夫人。”
斟酌之后，白丞相看向白夫人，可他刚刚开口，白夫人便哭诉道，“老爷，清荷受了这么多的苦，你可要让苏大人替她做主啊！”
白丞相脸色阴沉，再次沉声道，“夫人。”
那语气当中的郑重让白夫人震惊地眼眶中的泪都忘了落下。
“老爷，怎么了？”
望着白夫人满脸未干的泪痕，白丞相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心里的话，“待清荷养好了身子，让她去庙里做姑子吧。”
“什么？”
白夫人瞪大了眼睛，方才将落未落的泪珠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她倏地站起来，“老爷，你何出此言？她是清荷，她是我们的女儿呀，你怎么能如此对她？”
“夫人，你冷静些。”
白丞相将今日之事悉数告知了白夫人。
白夫人失魂落魄地跌回了椅子上，白丞相还伸手拉了她一把。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老爷，你瞧瞧清荷呀，她受了这么重的伤，连腹中的孩子都没了。”
白夫人呜呜地哭，她在哭白清荷凄苦的命运。
“没有更好，有了也是个野种！”白丞相脸色巨变，“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施信然的，你以为她去丁勇所在的巷子里做什么，她根本就是私会去的！”
“不可能！”白夫人厉声反驳他，“我不信，我不信！”
口口声声地说自己不相信，可实际上白夫人又怎么会不知呢？
但即便知道白清荷是什么样的人，要她送自己的女儿去庙里做姑子，她又怎么可能狠心做到？
“夫人，你去听听施家周围的邻居说的话，你再听听满京都的百姓是怎么说她的。”
白丞相劝说她，有理有据。
“我如今在家称病，倒是可以借着这个时间避避风头，可一旦我再上朝呢？那些御史言官们还会放过我吗？”
白夫人的帕子抵在脸上，泪如雨下。
“老爷，求老爷想个办法吧，从前都是清荷的错，往后她改还不行吗。妾身一定让她洗心革面，老爷，庙里的日子清苦，清荷受了这么重的伤，即便养好了，也不能去那种地方呀！”
白丞相撇过头去，他又何尝忍心？
可白清荷不去庙里，那白家这一代的荣耀就会葬送在他手里。
什么丞相之位，什么显赫的权势，一旦他摘了丞相这个官帽，满京都的人又有谁会再看他一眼？
“这事是我的错，早在她不知廉耻为何物追着正阳侯的时候，就应当送她去庙里，而不是让她连累了施家之后才追悔莫及！”
接下来，无论白夫人如何求白丞相放过白清荷一马，白丞相的态度都十分坚决。
“好！”白夫人擦擦脸上的泪。
她似乎知道自己无法改变白丞相的想法，转而说道，“清荷可以去，但前提苏大人要抓住施信然！”
“闭嘴！”白丞相道，“施信然早就扶灵回乡去了，清荷的事你怎能确定就是他做的？”
“不是他还会有谁？”
白夫人有些歇斯底里了。
“他一定是知道了清荷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所以才会伤害清荷的孩子，就是他，一定是他!”
“无凭无据，你小心祸从口出！”
白夫人一把拽住白丞相的袖子，哭的不能自已，“老爷，你一定也能猜到，这件事一定就是他做的，你让苏大人把他抓起来，下狱啊！”
白丞相安抚地握住她的手，“所有人都给施信然作证，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根本不在京都。”
正如施信然所料的那般。
纵使所有人都猜测是他，可他们没有证据。
当初施父死之前，被他们夫妇颠倒黑白，逼到那种地步，如今，情势斗转，白元德夫妇也尝到了一种绝望的滋味。
若是律法不能给他一个公道，那他就自己为自己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