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林家探亲
对瓷器,林依了解的也不多。
大多数理论是在参观博物馆和艺术品展览馆时见到的手册或是听到的讲解。
林依将自己脑海中的所有有关青白瓷的知识全都整合,再将大概的原理告诉田兴。
特意叮嘱他不要怕浪费原料和薪火。
一窑不行便两窑,两窑不行便十窑,只要能烧成,其他的事无需太过在意。
林依这样痛快又大气的东家,田兴没见过。
更没见过她口中描述的“薄如纸,青如玉,明如镜,声如磬”的瓷器。
田兴半辈子都在烧瓷,曾不知有多少精美的瓷器经过他的手。
可林依口中的青瓷和白瓷对他而言,就像是挂在天边看得见摸不着的云彩。
虚无缥缈。
但与林依一样,田兴作为把桩师傅,他对瓷器的热爱并不比林依少。
带着对瓷器的一腔热血和报恩的心理,田兴一头扎进了青瓷的烧制中。就在林依一心扑在瓷窑的烧制工作时,从商城郡出发的林家一家人到了津郡。
刚踏进南方地界,林展便瞧见了林依信上提到遍布南方的杨柳店。
他们刚在第一家脚店下榻时,便有快马将林家的进程详详细细地禀报给林依。
林依这几日忙着在瓷窑看田兴的烧制结果,并未分心去接林家人。
但在林家一行人来的路上,她早已提前安排好了一切。
沿途的脚店,酒楼,提早收到消息,将东家的娘家人奉为上宾,将后院厢房收拾好,供林家人居住。
北方没有的菜肴,特色的冰饮,甜品,道道味道鲜美,让林母啧啧称奇。
林父和林展是商人。
比起林母被脚店贴心的服务和那些美味又特色的菜迷了眼,他们的眼光放的更高,纵观全局。
掌柜的对林家人万分尊敬,亲自陪在三人身边。
知道林父林母是来南方探亲的,掌柜的便向他们介绍这些年来林依的商业版图。
“咱们东家的第一家药铺开在了津郡,各个杨柳店的脚店都是后来开起来的,前段时间,津郡又开了第一座酒楼,出了冰饮和甜品,那宾客是络绎不绝。朝廷在海口开放了通商口岸,如今,只要身处南方,到处都能看到杨柳店的招牌。”
当掌柜的介绍脚店还开辟了代人送信的业务时,林父眼中的赞叹挡都挡不住!
三人回屋歇息的时候,林展为林父林母倒茶。
林父坐在桌边,“祸兮福所伏。当初依依怀着身孕离开京都侯府,我与你母亲不知如何为她担心,没想到短短几年时间她一面躲着正阳侯的人一面在南方铺开了这么大的产业,这孩子在家里便不让人省心,过了几年还是这样。”
话到最后,林父笑着摇摇头。
那话中虽然有些埋怨她让父母担心的意思,可拳拳爱女之心溢于言表。
林母与他生活了数十年,当即含笑打趣他,“你这是怪她不让你省心吗?展儿,你瞧瞧你爹脸上的笑,得意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你还寻思着蒙谁呢,依依每次写来的信你白日看不够,晚上燃着蜡烛还要看。”
林父哈哈一笑,没有被林母戳穿时的尴尬。
他的确觉得得意。
“我大儿子经商有道,小女儿财源广进,颇有为父当年的风范,他们这般能干,我这个做爹的高兴高兴又有何不可?”
林母仍旧打击他,“老不修,你是在夸你自己么?”
这一路上越往南走越热,但风景也是北方没有的温婉,林母心情愉悦,恨不得脸上时时都带着笑。
被父母的好心情感染,林展也陪着一起笑,“爹说的对,我和小妹之所以能有如此发展,都是爹娘生的好。”
林母轻飘飘地看了一眼林展,“你们爷俩是一条心,你呀,便哄着你爹吧。”
林母这辈子称的上一句幸福。
她嫁给林父之后,被林父宠爱,又先后生了儿子女儿。
林展从小到大不用她操心,跟着林父学经商,承袭父业,家中有了些银钱之后,凭借英俊不已地外貌和林家在商城郡的地位颇为曲折地娶到了商城郡的郡守之女做媳妇。
林依在家中做姑娘时,虽然骄横刁蛮些,但嫁了人就像是变了个人。就在林父林母为她的高嫁担忧时,她又和离了。
单和离不算,还怀着身孕出走!
一走就是五年,搅和地一家人跟着她提心吊胆的。
可眼下来到南方,看到了一路上数不清的杨柳店店铺又见各店的掌柜的与他们说林依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林母终于是放下心来。
不怪那老头子高兴,她也高兴。
自己的儿女都有出息,换成谁也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
与此同时,军营之中。
几队士兵训练按时完,去找地二领冰块,体力不支的踉踉跄跄地跑终点,就地就躺下了。
王战皱着眉头,上前踢了他们一脚,“都起来!”
领到冰块的士兵有意从几人身边走过,故意回头道,“弟兄们,冰块凉不凉啊!”
“凉!”
王战转身就是一脚,“都滚,拿回去找地方放着,没听颜将军说,训练完不能直接吃么,不想死的就等身上消了汗再吃!”
“知道了,王副将,我们都记着呢!”
领到冰块的士兵临走时,眼中带着赤裸裸的轻蔑。
颜正齐在水军中实行北疆军的训练,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体力还跟不上来的士兵,大多数都是从前跟着申屠承志混的。
他们巴结申屠承志,逃避日常训练,身上的肥肉都快赶上圈养的猪了。
两年多的时间,之前再好的体能也荒废的差不多了。
又因申屠承志的庇护,他们在军营之中横行霸道,哪怕是老兵,他们聚成团也敢随意欺辱。
可申屠承志一倒,他们在军营中的生活急转直下,变得水深火热。
每每在训练中落到最后,累的像死狗一样不说,还要看其他士兵的白眼,听他们的冷嘲热讽。
“王副将,将军有事找您。”
“来了!”王战道,“都起来,你们该干嘛干嘛去,走散了啊。”
可王战前脚刚走,那帮带着冰块的士兵就聚了过来。
以方才说话的士兵为首,几人围成一个圆圈,挡住中间的那几人,撬开他们的嘴,“别说作为兄弟,不照顾你们,整日吃不到冰块,想坏了吧?今儿就让你们好好尝尝冰块的滋味!”
那人说着话,用尽蛮力,将手中冰块一角塞进趟着的士兵口中。
挣扎间,被塞了满口冰块的士兵被冰碴子扎的满口鲜血。
有人看不过,想要过去劝阻,却被人拉住。
“别去,你忘了当初他们是怎么欺负人的了?有今天这个下场,是他们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