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5章 你们都是帮凶
跟在两人身后的地四还未走进阳临城的茶馆，便在门口碰上了津郡商会派遣而来的商队。
与地四一样，他们也同样遇到了手中的药材和粮食无法出手的困境。
“林四爷！”
地四转头。
来人姓周名德润，见着地四立即拱手行礼，“没想到在这儿能碰见林四爷。”
“周掌柜的。”地四道，“你们怎么也在这儿？”
茶馆门口碰见，大家是来做什么的便是心照不宣的事，大概都是来打听消息，看看这位新上任的粮草官为何有如此大的权力，竟能让北疆的所有商贩都不敢再收外来的粮食。
“这里说话不方便，进去喝茶，边喝边说。”
地四还记得颜正齐和地二先他一步进了茶馆，所以，在进去之前，他低着头，刻意咳嗽两声，用宽大的袖口遮住了半张脸。
众人目的一致，于是，在茶馆里找了个角落坐了。
地四以眼角的余光瞥了在场的所有座位，并未发现颜正齐和地二，正当他纳闷那两人是否已经去了二楼时，周德润突然开口问道，“林四爷到北疆早我们几日，可知这位突然冒出来的班大人是何许人也？”
“我也不知。”地四摇摇头，“我若是知晓，你今日便不会在这儿看见我了。”
周德润叹了口气，“也是。”
坐在二楼的颜正齐看着背对着他们，隐藏在角落的桌子，“地二，你过去去看看。”
说是跟踪，可既然能正大光明地跟着他们进到茶馆里来，应该不是什么奸恶之徒。
“是。”
地二应下，往楼下走。
茶馆的伙计给地四这桌上了一壶清茶。
周德润端起茶杯，面露忧虑，“林四爷，如果找不到出手的地方，一旦离了北疆，平价卖给其他地方，咱们这一趟也就只能赚个辛苦钱了。”
北疆的物价有上涨的趋势，但他们此行带的最多的是药材和粮食。
如果不能顺利出手，那么其他的小宗交易赚来钱的就像蚊子腿儿似的，没有什么肉。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查清楚这个班大人。按理来说，军队的粮草官是不可能插手当地的粮食买卖，尤其是我们还有大部分的药材，孟将军的队伍正在草原上与鞑子对战，他不仅限制粮食，还要限制药材，我只怕这背后的原因不简单。”
已经离地四不远的地二站住了脚步。
他望着眼前这个宽肩窄腰的厚实背影，耳边听着略带熟悉的声音。
这人说话条理分明又侃侃而谈，猛然间，地二脑海中立即浮现了一个令他不敢相信的人的名字。
与地四同桌的几人都发现了站在他身后的地二，齐齐抬头，看过去。
地四狐疑地转过头，却发现地二就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
时隔五年，在嘈杂的茶馆中再次相见。
看着那张熟悉的却又有些陌生的脸，地二眼眸闪烁，半晌才张了张口，不确定地喊道，“老四？”
“二……二哥……”
同桌其他人纷纷张大了嘴，他们知道林家老四，可他前面三个不都是姐姐吗？
这个被林四称为二哥的又是谁？
众人面面相觑，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浓厚的困惑。
茶馆二楼包间。
“地四见过大少爷。”
见着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的地四，颜正齐也愣了好半天才在地二的提醒下认出他就是当初在西院守过一段时间院门的地四。
“竟然是你？”
离开侯府的时候，地四还是个少年，如今却已经身姿魁梧。
地二明显比颜正齐激动，他握紧了拳头，若不是碍于颜正齐在场，说不定早就一拳锤过去了。
“五年来你跑哪儿去了？”
地四垂了眸子，“我跟着长姐……跟着郡主在南方的津郡。”
长姐？
津郡？
颜正齐转了转眼神，随意找了个借口下楼去了。
地二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就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地二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吐出几个字，“我方才听他们称呼你为林四爷，几年不见，你倒是长大了。说！当初你为什么要判离侯府？”
白燕茹成婚的那个晚上，林依在京都内遇袭而后消失了踪迹，一并消失的还有被侯爷指派给夫人的地四。
即便天一和天二已经知晓了地四当初随林依离开的理由，可地二一直跟在颜正齐身边，他并不知情。
“二哥，你别问了。”
地四微微侧头，躲开他的视线。
上衣的衣领突然被地二揪住，地四被迫抬起头来。
“你今日说不出理由来，别怪二哥出手教训你！”
地四握住他的手腕，却并未用力，“二哥，你别逼我。”
“我逼你？”地二觉得自己胸口就像被浇了一道滚烫的岩浆，气的他眼球都要发红了，“你不声不响地跟着夫人离开了五年，若不是我今日偶然遇见你，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去？”
“二哥！”地四再次撇开了视线，但言语间却十分维护林依，“长姐和侯爷已经和离了，她不再是侯府的夫人。”
地二死死地拽住他的衣领不松手，他喃喃地重复了一句，“你称呼夫人什么，长姐？就为了这个，你就能从侯爷身边叛离？”
地四转过脸来，两人四目相对。
“二哥，你非要逼我把实话说出来吗？”
“说！”地二再次逼近，“我倒要听听有什么样的理由能让你死心塌地的跟着她。”
“早在侯爷假死的时候，你们都被派在侯府保护老太君，保护大少爷静小姐和柳小姐，可夫人呢？”
地四挣脱他的钳制，一股脑儿在桌前坐了。
“你们都当我傻，没有一个人告诉我，那是因为侯爷一开始就把夫人推出去，他根本不在乎夫人的死活！”
“侯爷是做大事的人，他如何行事岂容你置喙？”
地四瞪着他，恶狠狠地模样让在气头上的地二都愣住了。
“你们都是帮凶！”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想起林依这几年来的不易，还有林小宝和林小贝那两个让人疼爱到心底里的孩子，地四说话时心中涌现出一股无法言喻地气愤和委屈。
“既然从一开始就不喜欢长姐，侯爷又为何要纠缠不放？我早就知道了从一开始侯爷不想要长姐的孩子，当初若不是长姐命大，她和小宝小贝早就死在侯府了。”
“而你们，还有我，都是帮凶，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