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常姨娘卖乖
承德宫大皇子昏倒的消息并未在后宫中引起波澜，宫人们早已习以为常。
长乐宫收到消息时，申屠秀正在服药。
妙兮端着茶盏立在一旁，茶盏中盛的是水，服侍贵妃吃过药，妙兮拿来镜子。
申屠秀对镜自赏，“妙兮，本宫的脸色有没有白嫩一些？”
妙兮仔细端详她的脸，眼中含有笑意，“恭喜娘娘，娘娘确实比之前白了不少，像极了娘娘还在府上的时候！申屠大人实在厉害，这美白丸果真名副其实！”
申屠秀还在府上时正是豆蔻年华，真可谓是顶着嫩粉色花苞的时候，如果不是她生的好，申屠博简也不会从众多侄女中独独选她入宫。
“就你嘴甜。”申屠秀笑着夸她一句，再转脸时镜中的她却变了脸色，冷哼一声，眸色深沉，“不过，既然本宫已经出了那个地方，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去。”
“妙兮，你把这瓶美白丸收起来藏好，千万不要让其他宫人发现，宫中有本宫一个美人就够了！”
“是，娘娘。”作为贵妃身边最得力的大宫女，妙兮极其听话。
将美白丸收好，妙兮回到申屠秀身边，帮她梳理黑长的秀发，“娘娘，奴婢听说大皇子又昏过去了。”
“他昏倒还不是家常便饭的事儿，十几天不倒一回，本宫还觉得奇怪呢！本宫只是没想到皇后找颜侯那个继室做什么，原来是留她给萧韵看病，难怪各种献殷勤，那副嘴脸不够难看的！”申屠秀不雅地翻了个白眼，不以为意道，“她一个女人能做什么，好好生个孩子便是了，管那么多闲事也不怕孩子生不下来！”
宣德帝和皇后赏赐正阳侯府，阖宫上下都知道，便是因为林依差点小产的事。
其实对大皇子，申屠秀心头还是很同情的，毕竟他身体孱弱，对她而言没有任何妨碍，真正碍眼的是淑妃生的那两个皇子！
“哼，等本宫怀了龙子……”
妙兮紧接道，“娘娘年轻貌美，身子又好，加之皇上看重，定能得偿所愿！”
这一点便是申屠秀得意之处，她的晋升实在顺利，如此年轻的贵妃，即便前朝都少有，宣德帝给她的宠爱也是她充满底气的资本。
正阳侯府。
常姨娘亲手为林依腹中的孩子做了一件衣服，是她派人一家一家讨要来的碎布头缝制而成的百家衣，寓意小孩少病少灾，得百家之福，容易长大成人。
缝完最后一针，收尾时，颜柳咬着下唇道，“娘，您何必为继夫人做这么多？”
常姨娘伸手抚平这件百家衣，“娘这么多还不全是为了你？继夫人险些小产，娘赶着缝一件寓意极好的百家衣过去，待你相看人家时，继夫人定能多多照顾一二。”
“娘，女儿不想您这么辛苦。”
拍拍颜柳的手，常姨娘叹气，“娘只是不想将来你也做旁人的妾氏。你待会儿随娘一道去东院问问，侍奉侯爷和夫人本就是身为姨娘的本分，若继夫人需要侍奉汤药，娘便想办法留在东院。”
“娘对我真好。”
颜柳倒觉得林依的性子还算不错，姨娘在府上算是下人，她若是个脾气大，事情多的主母，她们的日子定不好过，哪能像如今这般，三个院子都平平静静，每半月去东院请安即可？
“你是娘生的，娘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林依并不知晓萧韵的身子再次崩坏，这几日她总是躺在床上，闲来无事便为腹中孩子读睡前故事，这才四个多月，她的睡前故事已经快要读完了。
出事当日点翠受了惊吓，连日来都守在林依身边，白日里片刻不敢离眼。
“点翠，你且回去歇歇，你眼睛都熬红了。”
“夫人，奴婢不累。只要奴婢一闭眼，便能想起夫人在马车上差点出事的模样，守着夫人，奴婢心里好受些。”
点翠这是受惊后的后怕，林依不再劝，只待等她好些了多煮些药膳为她调理一二便是。
“陈大忠身体如何了？”
“已经好多了，但是被苏大人带回府衙审问了。”
“受我连累，他同样也是受害者，若是人回来了，让玉楼送些银钱安抚安抚他。”
京都府衙苏大人定是上辈子欠了她的，从她来了之后，侯府不停地给苏大人添麻烦，还桩桩件件都是无头案。
此时，玉楼进门，“夫人，常姨娘带着柳二小姐来了。”
这两日林依卧床，两位姨娘和小姐都来请过安，可挂名的颜正齐却不曾露面。小荀前来禀报，说是大少爷夜里贪凉，受了风寒，怕传给林依。
点翠扶林依坐起，在她后背垫上软枕，让她舒服地靠着，“请她们进来。”
两人进屋见礼，“给夫人请安。”
“见过母亲。”
“前日给夫人请安时，妾身见夫人脸色不好，想必也是担心腹中胎儿，这是妾身缝制的百家衣，祈求夫人的嫡次子多福少病，日后平平安安的长大。”
颜正齐是嫡子，又记挂在林依名下，林依腹中的孩子自然是嫡次子。
“做的真好，点翠快拿过来。”林依笑道，“有劳常姨娘费心了。”
“夫人不嫌弃便好。”
林依命人看茶，看着各种布头拼接起来的百家衣又夸赞了几句。
百家衣的做法太繁琐，需要将所有讨来的布片一片一片缝合起来，不仅费时还费事，常姨娘能为她做这个，确实费心了。
常姨娘笑道，“妾身瞧着点翠姑娘和玉楼姑娘近来熬的眼睛都红了，想必也是疲累，身为姨娘，侍奉夫人是妾身本分，夫人若不弃，妾身可随侍夫人身侧侍奉汤药。”
“你有心了我是知道的，只是我已无大碍，老太君惦念才让我继续躺着。如今天热，你和柳儿屋里冰块可够？”
这便是明着拒绝了。
常姨娘轻笑，她很聪明，不做纠缠，顺着林依的话将话题转了，“夫人体恤，冰是够的，如今赶上夜里风大时，还觉得凉呢。”
“柳儿年纪还小，白日里也莫要贪凉，仔细与你大哥一样再染了风寒。”
颜柳听林依提到自己，赶忙道，“柳儿谨听母亲教诲。”
常姨娘含笑不语，林依这是在说颜正齐的不是，身为儿子在嫡母出事后连探望都不肯，借生病推脱，白捡的儿子不仅不贴心，碰上个心眼小的免不了跟他置气。
“我身子不方便，平日里柳儿也被你照顾惯了，你多操心些。”
林依这话安了常姨娘的心。
不管是当家主母不想管，还是怕麻烦，颜柳都会继续养在自己身边。
常姨娘道，“夫人放心。”
“母亲放心，姨娘对柳儿很好。”颜柳也乖乖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