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都能做她爹了
“本宫记得怀三皇子时，特别喜欢吃酸的，但怀公主时又爱吃辣的，你如今的口味是喜酸还是喜辣？”
林依一口气提在胸口，就在方才她还觉得淑妃一副不争不抢的模样，没想到一开口立刻秒杀了皇后和贵妃。
后宫母凭子贵，听教导林依规矩的嬷嬷说，宣德帝子嗣不多，孕育成年的共有五位，其中皇子三位，公主两位。
皇后的大皇子在年幼时遭宫人看顾不当，寒冬腊月落水，至今体弱多病。贵妃年纪小又是近两年才升的位份，还未有子嗣。长公主的生母是叶嫔，产子时难产而亡，为了公主着想，皇上追封叶嫔为叶妃。
剩下三位都是出自淑妃的肚皮，淑妃为宣德帝生了二皇子、三皇子和小公主。
望着皇后和贵妃笑容都要绷坏的模样，林依扯了扯嘴角，“回娘娘，并未有特殊喜好，每样都是用一些的。”
“这样啊。”淑妃想了想，“那倒也不好说，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沉默许久的老太君突然开口，“云儿的孩子，男孩女孩都好。”
皇后道，“老太君说的是，男孩女孩都好。”
搬出颜暮云，这个话题便继续不下去了，林依借机松了口气。
老太君地位尊崇，与皇后叙家常，微风习习，暖风阵阵，花香四溢。
林依时不时用沾了香囊气味的帕子捂住口鼻，她有些不舒服。
香囊里是临行前特意准备的提神醒脑的药草，香囊内层层药草中还包裹着几根银针。
等待的时间显得尤其漫长，林依换了几个坐姿，起初尚且还能忍耐，可随着时间延长，香囊中药草的气味也不能抵挡无孔不入的香气时，林依红润的脸色逐渐发白。
皇后娘娘与老太君说话，瞥见她脸色愈发苍白，忽地想到什么，当即挥手让冷嬷嬷带林依去宫中歇息片刻。 “老太君也坐了这会子了，园子里风大，不若一道陪同。”
“多谢娘娘。”
三人随冷嬷嬷去了皇后偏殿。
即便是偏殿，也是皇后宫中的偏殿，这里窗明几净，摆件精致，床上绸缎锦被泛着柔和的光。
被浓郁的花香惹得心烦意乱，林依隐约有些反胃，头疼。
斜靠在床边，吴嬷嬷倒了杯水让她喝下。
将空茶杯递回去，老太君一错不错地看她为自己把脉，“可安好？”
林依脸色苍白，唇色也淡了，“祖母放心，宝宝很好。”
“我是问你。”老太君拉着她的手，满眼慈爱，“早知你这么难受，我便回了皇后娘娘让你在府上歇息。”
“只是花香太足，倒也不碍着什么。只是祖母，皇后娘娘可是非常喜爱绣球花？”
她想知道，这些花是有人故意在栽种还是碰巧被她遇上了。
“是啊。皇后娘娘钟爱绣球花，但往年宫中的绣球一直养不好，很少有花朵繁茂的时候。这棵绣球也是前些日子专门派人自南边运抵京都的，只为了在今日博娘娘一笑。”
林依放下心来的同时又产生一个大大的疑惑。
据老太君说法，皇上应当对皇后用情至深，就连皇后喜欢的花都能在生辰之前运抵京都。
这个时代的运输能力全部依靠车、马、船运，想要将一棵活着的，满是花朵的绣球花从南方运过来，其中困难可想而知。
可既然这般喜爱，皇上又为何要赋予贵妃娘娘堪比皇后的权势？
贵妃娘娘说起话来咄咄逼人，就连生辰之日都想要压皇后一头，还有那位孕育了三位皇子公主的淑妃娘娘，按理她孕育皇嗣有功，不应只是个淑妃之位。
本朝四妃之位，自高至低为德妃，惠妃，淑妃，贤妃。
在其他三妃空置时，淑妃这位唯一的四妃却不是位份最高的德妃，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老太君见她问了一句话便陷入沉思，忍不住伸手轻戳了下她的额头，“别多想，躺着歇会儿，开宴前祖母喊你。”
冷不丁被戳了下额头，林依傻愣愣地看着老太君。
从她放弃学医独自一人去私企打拼，与父母的感情也逐渐淡了，再也没人这般亲昵的对待过她。
林依浅笑躺下，听话地闭起眼睛。
这一睡，直接睡到了开宴前。
睁开眼，偏殿中已经掌了灯，冷嬷嬷安排了两名宫女帮林依重新洗漱上妆，一切妥当之后，几人往专门举办宴会的章华宫去。
老太君跟着冷嬷嬷在前头，吴嬷嬷特意落后几步，压低声音道，“宴会开始后请夫人莫要饮酒，如今天气暖了，宴上冷盘较多，夫人自己便是大夫，若遇到不能吃的，万不可贪嘴。”
“嗯，谢嬷嬷提醒。”
吴嬷嬷说完却有些欲言又止，好像仍旧有些话要告诉林依。
林依扭头望了她一眼，“嬷嬷可还有事要嘱咐？”
“若有人故意挑衅，请夫人看在腹中孩子的份上莫要与之一般计较。”
嗯？
林依眨眨眼，不解。
吴嬷嬷这番话好像是提前知道些什么，可偏偏说出来后模模糊糊，令人费解。
“可是侯爷的死对头？”微一思索，林依问道。
路旁伫立的宫灯内烛火高燃，但脚下的路仍旧有些昏暗，林依看不清吴嬷嬷脸上的表情。
“此事说来话长，原本老太君听说她今日不会入宫参宴，便没有提前与夫人提及，没想到突生变故，在夫人小憩时，这位也进了宫了。”
吴嬷嬷说话越是遮遮掩掩，支支吾吾，林依越是好奇，既然不是颜暮云的死对头又令吴嬷嬷这么难开口……
林依大胆猜测，“难道是侯爷的红颜知己？”
吴嬷嬷：“……”
真的是？
林依瞪了眼睛，颜暮云已经三十五了，家里姨娘三位，外面还有姘，头？
“夫人聪慧！但也并非如此，那位是丞相家的幺女，白清荷小姐。”
提起此人，早已跟随老太君见惯了大风大浪各种场面的吴嬷嬷也一时失了话头。
“幺女？”林依大概猜到了让吴嬷嬷语焉不详的原因，她小声道，“今年多大了？”
“上个月过了生辰，眼下十六了。”
林依倒吸一口冷气，禽兽不如的东西！
竟然与颜柳同岁？
他的年纪都可以做她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