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郝云舟回归
沉鱼住了六天的医院，终于能行走自如了，余文信也批准了他出院，毕竟医院条件再好，本质上还是医院，没人喜欢一直在医院躺着！
“我今天白天有手术，就不陪你了！你自己注意肢体动作，要轻，要慢，内伤得再好好养一阵子，明白了吗！”余文信给他检查完身体，不厌其烦地叮嘱，看他再三点头，才放心，“小九出外勤回来接你，你别乱跑！”
“文信哥！”沉鱼拉住他，怯怯道：“我想回……”
“不行！”余文信没等他说完，就果断拒绝，严肃地看着他，道：“你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
“没有！”沉鱼摇摇头，“从来没有生他气，本来就是我先错了！只是……”
“你在担心什么？”余文信看他垂眸颔首的样子，心里不忍，眼神柔和下来，软下语气安抚道：“你可以相信他！”
沉鱼点点头，但余文信却没有看到他的坚定，他也没有办法，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只有他们自己能解决，他能做的，只是帮忙把人留下来！
“我先去了，你一定要等小九，知道吗！”余文信生怕他自己溜了，反复叮嘱，才出门！
余文信一走，诺大的病房只剩沉鱼一个人，静的沉闷，他翻看着日历，一遍一遍数着日子，只是数再多遍，都是一样的结果，还有五天，他就该走了！
下午五点多，洛九霄一阵风似的冲回来，风风火火地给他收拾东西，不过沉鱼本身也没带什么东西来，无非是收拾那些堆积如山的吃不动的营养品！他拿着大袋子一股脑的往里塞，看起来挺急，道：“我们得快点回去，我二哥，也就是文信哥的爱人回到了，给你见见！待会在家做饭吃，文信哥亲自下厨！我们得比他们先到，他们没钥匙！”
沉鱼坐在床边，原本就难以启齿的话，此刻更是无从开口了，低低嗯了一声，起身帮他收拾！
“你别动，我马上就好！”洛九霄一把把他按回到床上，把柜子里还没拆过的零食也拿了出来，装进袋子，打了个结！
“好了！”他给沉鱼戴上口罩，道：“医院人多，别被传染了感冒！”
即使洛九霄赶了一把，还是余文信他们先到了，还买好了菜，等在了房门口！
电梯门一打开，前面的洛九霄便冲出来一拳打在余文信身边那个俊朗的男人身上，像打到一块铁板似的，呲牙道：“二哥！身板更硬了呀！”
那人便是洛家收养的孩子，郝云舟，现任西南军区特种部队雷霆战队的队长！
郝云舟笑着撂开他，目光投向他身后电梯里出来的沉鱼，那是余文信说要介绍他认识的人！然而，四目相接，对方那熟悉的眉眼却惊得他瞳孔剧颤，在部队沉淀多年的肃杀之气瞬间挣脱桎梏，寒意逼人！
洛九霄与余文信看他突然如临大敌的样子，不明所以，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他如同猎豹般扑向沉鱼，拳头带风，毫不留手！
“别！”两人大喊，但郝云舟并不理会，这一拳要是砸下去，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沉鱼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便明白时候提前到了，猝不及防，毫无准备，数再多遍，也数不过天意！
他本能地闪开，让他拳头落了空，然后迅速侧起身躲过紧接而来的攻击，擒住对方的胳膊，趁他攻势打出的瞬间借力带他翻了一圈，甩了出去，拉开了距离！
“总算找到你了！”郝云舟稳稳落地，冷声道！
“郝云舟，你干什么！”余文信趁他们分开，迅速挡在沉鱼身前，隔开了他！
郝云舟看他立于敌前，慌的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警惕地盯着沉鱼，紧张道：“文信，快过来，危险！”
洛九霄一把挤开他，跑过去扶住沉鱼，心痛道：“有没有伤到！”
沉鱼半边身子靠着墙，稳住呼吸，剧烈的动作扯的胸口闷痛，血气上涌，缓了一会，才冷漠地挣开洛九霄的手，站直了身，用着平静的语气道：“洛警官，你，该抓我了！”
他突然疏离的态度和语气，让洛九霄再度伸向他的手，停在了半空，眼神迷惘！
“你们知道他是谁吗！”郝云舟看着他们一个两个都护着沉鱼，皱眉低喝道！
“住口！”余文信冷斥，眉头紧拧，厉声道：“都进去说！不许动手！”
余文信虽然看起来文静，但是发起火却有一种莫名的震慑力，郝云舟当即卸掉了一身冷气，安静下来！
洛九霄趁机再次扶住沉鱼，拖着他往门口走，但他脚底像是粘住了地板，不愿意往门口挪一步！
“陈景年！”余文信沉着脸，道：“进门！”
沉鱼被他当面冷斥，冷傲的外皮瞬间无影无踪，微微缩了缩身子，脚下顺着洛九霄的力道挪了几步，到了门前！
好在这座楼是一梯一户的结构，没有邻居可吵，洛九霄打开门，率先把沉鱼拖到了沙发上，然后拿过拖鞋蹲下身给他换上！
余文信拎起地上的袋子，看着有些委屈的郝云舟，微微软了语气，道：“你也进去！”
郝云舟一进门就看到洛九霄温柔的动作，目光一凛，换了拖鞋，坐在餐桌旁远远盯着沉鱼！
“文信哥，你快给景年看看有没有事！”洛九霄没有理会郝云舟的目光，拖着沉鱼换了个方向，不让两人面对面！
余文信给他把了脉，道：“有些气血不稳，好好坐着，别乱动！”然后严肃地告诫两人，“我先做饭，谁都不许动！小九，你照顾景年！”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有什么事，也不能让人饿着说，只是余文信没有心情做什么大餐了，简单炒了几个菜，蒸了个鱼，大半个小时，就做好了！
“云舟，去洗碗！”
郝云舟一言不发，从碗柜里取出四副碗筷，洗好出来，洛九霄已经把沉鱼扶到了餐桌边坐好！
然而沉鱼的手似有千斤重，垂在桌下，迟迟没有动筷，洛九霄挑了一块鱼肉，夹到他碗里，道：“你伤还没好，别饿着！”
余文信看他垂着头，大概猜得出他犯的事不小，轻声道：“你就算要上刑场，也先把饭吃了！”
“你吃不吃，不吃我喂你啦！”洛九霄直接把菜夹到他嘴边，强硬道！
郝云舟嘴角一抽，埋头吃饭，不置一词！沉鱼默默抓起筷子，低头慢慢吃起来！
该来的还是要来，吃好了饭，余文信把他们隔开，道：“你们谁先说！”
沉鱼低着头，满目涩然，或许是世界太小，也或许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并不知道郝云舟查到了多少，或许只是越境，或许是更多的罪行，或许是他的真实身份，但不到最后一刻，他还是想尽量保留自己在他们心中，在洛九霄心中，不那么糟糕，不至于糟到令他们害怕的形象！
郝云舟看他沉默，开口道：“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替你说了！一个多月前，你从雾山越境，在与我打斗的过程中，留下了血迹，已经提取了dna，你认不认！”
“我认！”沉鱼没有抬头，也能感受到突然聚焦在他身上的两道视线，像光照亮藏污纳垢的角落，让他产生无地自容的感觉！
“你打伤了他！”洛九霄视线仅在沉鱼身上停留了一瞬，便转头质问郝云舟！
“这是重点吗！我说他非法越境，你没听到吗！”郝云舟怒了，他作为一个警察，竟然对这种违法行径充耳不闻！
“我听得到！”洛九霄道，“他犯的事，我不会纵容！但你把他打伤了，我关心他，不行吗！”
“我哪有那个本事！他本来就带着伤！”郝云舟冷哼，目光打量着低头不语的沉鱼，道：“以你的身手，在那个时间段越境，是冲着毒品配方来的吧！哪个组织的？”
沉鱼还没回答，洛九霄就替他辩解道：“景年是国外做雇佣兵回国，他是接了klsd的任务，但现在雇主是我，他就算拿到配方，也不会交出去的！局里都知道他的情况！”
“中国人？”郝云舟淡淡道：“既然是回国，为什么不走正规渠道！”
洛九霄哑口无言，声势弱了下去，“他身份证是真的……”
偷渡，强行越境，一般是没有身份，走不了正规的出入境手续，或者夹带枪支弹药之类违禁品的人做的事，洛九霄有了猜测，面色泛白，后者，量刑要复杂的多！他有跟他一起面对结果的决心，却没有再次逼问他的勇气！
“你就没有要说的？”郝云舟看着沉鱼，道：“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相信你，袒护你，但你就这么看着？”
“洛九霄！”沉鱼抬起头看着他，苦笑道：“你这个笨蛋，到现在还替我说话！我不是说过了么……不值得！不要再对我好了……”
“陈景年！”洛九霄打断他，语气坚决，“我说过，值不值，你说的不算！以前没人管着你，挺能闯祸，要坐牢，我送你去，等你出来，我再去接你回来！”
洛九霄的话，让郝云舟目瞪口呆，连余文信也被震惊到了，他原本以为才认识一个多月，即使喜欢，也远远没到难舍难分的地步，但现在看来，洛九霄似乎已经无法自拔！
“景年，咱们把事情说清楚，尽量争取有利条件，好吗！”余文信深深地望着他，眼里满是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