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楚母
曼陀罗的基地中正进行着残酷无比的年中考核，鲜血几乎汇成了一条小溪，佣人早已见怪不怪，守在场边，每当有人倒下，便面无表情地上去拖走！
“银狐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吧！”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狼狈地趴在地上，双手紧紧抓着银狐的脚踝，不停地哀求！
银狐嫌弃地皱了皱眉头，一脚将他踹开，冷酷道：“曼陀罗，不需要废物！三次七环，该死！”说完，一枪将他毙命，然后佣人熟练地跑上来将人拖走！
艳丽的女人躺在摇椅里，一言不发地看着远处的考核，身旁一个臼头深目的男子时不时给她喂颗葡萄！
两个小时后，场上原本的五十多人，只剩下十来个！男人叹气道：“一代不如一代，根本没有几个好苗子！”
女人眉峰紧蹙，露出不悦之色，“瓦力昂，我不想听这些！没有就再去买，买不到就抢，人数多了自然能碰到好苗子！”
银狐结束了考核，走上来汇报道：“首领，夫人！十到十三岁，训练满一年的人员考核完毕，只有十二人通过，而且成绩一般，下次跟训满两年的一起考核，怕是没几个人能过！”
女人冷哼道：“那还等什么下次，全杀了，省的浪费时间！”
“夫人，十岁以上的孩子，很多都近视了，而且以后只会越来越多，再去找，估计也找不到多少好苗子！年纪太小的花时间太多，不划算！”
女人烦躁地吐出一口浊气，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
“苍狼回消息了吗！”
银狐打开内部邮箱，将邮件给女人过目，道：“两点钟回复的，说已经见到沉鱼了，一切顺利！”
“一切顺利？”女人皱眉，“苍狼平时受贿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但沉鱼的任务非同小可，必须让他如实汇报！”
银狐微微笑道：“夫人，沉鱼的性格，不会贿赂苍狼！”
“算了，反正就剩十来天了，等灰鹞回来，叫他走一趟！”
另一边，沉鱼提取完苍狼的手机数据，便出门了！坐在沙发上的洛九霄看他又要出去，调侃道：“哎，你是不是谈恋爱了，跑这么勤！”
沉鱼主动将厨房里的垃圾收走，道：“楚寒山董事长邀我去他家吃饭，晚上你自己吃吧！”
洛九霄一听就觉得像应酬，顿感无聊，挥了挥手，道：“去吧去吧！吃完早点回来，别喝酒！”
沉鱼下了楼，扔掉垃圾，向江边走去，走了一段，才从口袋里掏出苍狼的手机，一把扔进滔滔江水之中！
楚寒山的家并不在市中心，而是位于一个生态景区附近，自建的三层小别墅，站在阳台就能看到附近的湿地湖泊和小山公园，算是依山傍水，环境很不错！
沉鱼站在阳台看了一会，楚寒山就洗了五六种水果，装了一大盘，冲他喊道：“景年，快进来坐吧！”
沉鱼走回客厅，楚寒山开了电视，然后从冰箱取出金黄色的果汁，给他倒了一杯，笑道：“天气热，喝点我母亲做的蜂蜜百香果汁！”
听到他提起他母亲，沉鱼心里一紧，这才意识到洛九霄他不跟父母一起住，不代表楚寒山不跟他母亲住！
楚寒山看他突然紧张，笑道：“其实今天是我母亲想见你，她出去买菜了，说要给你做大餐！你真的别紧张了！”
沉鱼这才安下心，看起了电视！
“喜欢看这个节目吗？”楚寒山放的是自由潜水运动的纪录片，有些怀念道：“我以前也喜欢潜水，潜过深海，探过暗河，开公司后太忙了，缺乏运动，比不上从前了！现在只能看着潜水装备发霉了！”
沉鱼对这个节目没什么感觉，但节目里的画面却猛然牵动了他的神经，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他忽略了！他目光再次看向电视机里的潜水员，原来是脚上的蛙鞋有些眼熟！
“我能看一下你的潜水装备吗？”沉鱼终于想起来，在进入西砠山的时候，关他的那个小房间就有半截类似蛙鞋的东西！
“好啊！”楚寒山笑道，“难得你感兴趣！”
楚寒山带他进了房间，拖出一个箱子，自嘲道：“太久没用了，就给装箱了！”
他的潜水装备挺齐全，呼吸器、空气筒、潜水服、蛙鞋、潜水镜、手套、潜水表等等，应有尽有，沉鱼拿起蛙鞋看了一会，已经可以完全确定之前看到的那半截橡胶就是潜水用的蛙鞋！
回到客厅，沉鱼已经心不在焉，当即给洛九霄发消息：“西砠山搜查有看到潜水装备吗？”
洛九霄应该是闲着，秒回了消息，“没有！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我在村民那个小房间看到过类似蛙鞋的东西，你后面出去探查了其他屋子，有没有看到潜水装备相关的东西！”
洛九霄都是每个屋子看了一眼没人就走下一个了，哪里会去打开衣柜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没注意，你是怀疑他们从水下走的？”
“嗯，但也不排除个人潜水爱好，再检查一遍吧，潜水装备不好携带，如果不见了，应该是从水下走的！”
楚寒山看他疯狂打字，也不打扰他，自顾着看节目，没过多久，楼下传来车子进门的声音，他走到阳台一看，欣喜道：“景年，我妈回来了！”
沉鱼下意识站起身，跟着楚寒山下了楼，一眼看到站在后备箱边上那个姿容温雅的女人，往昔的记忆依旧清晰！
六年前第一次看到她，风尘仆仆，一脸沧桑，但眼神坚韧，看到他把楚寒山救回来，她神色也没有多少变化！开车送他们去机场的时候，楚寒山低着头缩在后座，她坐在后面，也没有同楚寒山说话，反而朝他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沉鱼，十八！”
“你手上有伤口，不处理一下吗？”
“不用！”
沉鱼自顾开着车，直至经过一家药店，她突然要求停车，然后走进药店，沉鱼不放心她，也跟着进去，却发现她在买创可贴！
“手伸出来！”她浅笑着，用温柔的声线对他说道！
沉鱼手背上只有一道小伤口，早已停止了流血，他不伸手，她就直接拉，垫着沉鱼的掌心，用卫生棉擦去血污，沉鱼紧张的连连后退，结结巴巴道：“不……不用，麻烦！”
然而，她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别退了，你怎么这么害羞！”
沉鱼终于停住脚步，让她贴上了创可贴，手上的触感很柔软，很轻，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好温柔！”
六年了，她看上去似乎更年轻了一些，但温柔的气质与当年一模一样！
他局促地走上前几步，小声喊道：“伯母，您好！”
楚母看到他，又高兴又心酸，一如当年走上跟前，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笑得很柔和，道：“你长大了许多，比当年更好看了！”
她一句话让沉鱼整张脸都热了起来，红扑扑的，楚母看他不好意思，不禁笑了起来，把人拉上二楼，空调的冷风吹下，终于把他脸上的热度削了下去！
楚母把人按在沙发上，道：“陪我说说话吧！”然后转头对后面跟上来的楚寒山道：“你先去把菜洗好切好！”
楚寒山：“……”
看到楚寒山下去了，楚母才回过头看着沉鱼，轻声道：“你这次来，想是不会再回去了吧！”
“我是为任务而来！”
“我意思是，你打算脱离他们了，是吗！”
沉鱼微微睁大眼睛，惊道：“您怎么看出来的！”
楚母似乎很喜欢揉他头，沉鱼僵硬地坐着没敢动，半晌，才听到她似乎有些悲凉的声音，“以前，你的眼里没有生气，让人看的心疼，但现在不一样了，你变了许多！你和他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总有脱离泥潭的一天！”
沉鱼微微低着头，垂下眼眸，似乎害怕她一眼看穿自己的眼神！
楚母并不在意他的闪躲，长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我知道你这条路走的不容易，我只是希望你好好活着，实在扛不住了，就来找我！”
沉鱼震惊地抬起头，嗓音艰涩，“为什么！你们的生活来之不易！”
楚母笑着摇摇头，道：“傻孩子！不过是一份平静的生活，哪有你的命重要！不过你到了中国，本身就是个很好的机会，只要你在这边，他们不敢太嚣张！”
沉鱼眉目带了些许笑意，道：“嗯！这边挺好的！”
楚母在大饭店做过，本身就是位大厨，买的菜不但多，做法还复杂！楚寒山弄了大半个小时，才将所有菜处理好，走上二楼，看到他母亲和沉鱼聊的正开心，竟有些不舍得打断，但楼下那堆菜他是真的无可奈何，只能开口道：“妈，菜都弄好了！”
楚母这才放开沉鱼，道：“你先坐着，吃水果别吃太饱，留着肚子尝尝我的手艺！”
直至晚上十点多，楚母留他住不成才肯放人回去！楚寒山送他回到小区门口，已经快十一点了，沉鱼带了洛九霄给他的钥匙，没按门铃，但一打开门，洛九霄便从沙发上探出脑袋，激动道：“你终于回来了！”
沉鱼心里有些痒痒的奇怪感觉，却说不上为什么，点头回道：“你在等我吗？”
洛九霄一拍大腿，理所当然道：“对呀！你好像吃的肚子都起来了，也不给我打包点，我吃中午剩的，更难吃了，唉！”
沉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