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会所
荆南的服务业体系非常发达，娱乐会所随处可见，“极乐净土”便是其中一家名气不小的私人会所，在城西开了近十年，在这寸土寸金的城市拥有两千多平方的占地，五层楼，装修非常气派！
沉鱼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着西装革履的唐经理给排得整整齐齐的服务生们做指导！
“做咱们这行，除了让客户享受到上帝般的服务体验，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精神面貌！”唐经理锐利的眼神不断扫描，最后定格在第二排的一个女服务员脸上！
“韩小芳！”
“在！”女服务员小声回应，唐经理怒吼般的语气令她有些害怕！
“你怎么回事！”唐经理板着脸，声色俱厉，道：“招你进来的时候你也算是如花似玉的美女，现在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鬼样！黑眼圈那么重，眼窝深陷，神情恍惚，粉厚的都快裂了都遮不住你的死人样！再这样下去，哪个客户肯要你！是不是想跟那李娇娇一样被开除掉！你们要赚小费好歹有个节制！”
韩小芳被骂的泪水哗哗直流，哭道：“最近……没，没休息好，我会注意的！”
唐经理冷哼一声，不耐烦道：“哪天没人点你了，就是你被开除的时候，你好自为之！”
“解散！”
他一声令下，众人立刻鸟兽四散般逃开，沉鱼看他完事了，站起身，礼貌道：“唐经理，您好，我是陈景年，电话里跟您沟通过的！”
唐经理满意地看着他的模样，笑的如沐春风，夸道：“你本人比照片更好看，先跟着领班学学，看你擅长哪样再做详细的安排！”
“谢谢唐经理！”
唐经理让领班带他去换了工作服，正式上岗！
三楼的一个包厢里，韩小芳跪在地上，不断地朝躺在按摩床上的光头中年男子磕头，哀求道：“张老板，求您再给我一点肉吧，我一定尽快把钱凑齐……我真的快忍不住了……”
张大林不耐地瞥了她一眼，道：“我这从不赊账！再说了，我每个月客户上百，流水上千万，要是谁都跟你一样，我这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张老板，我是真的没办法了……给我一口吧……我什么都愿意做……”说着，她快速解开上衣的扣子，露出里边的黑色胸罩，张大林急忙喝住她，看着她厚厚的劣质粉底被眼泪冲刷的斑驳不堪，脸上满是嫌弃的神情，皱眉道：“就你现在这姿色，可别瘆着我！我只是个中间商赚点小差价，求我没用，有这个力气还不如回去想想怎么凑够钱吧！”
韩小芳面如死灰，慢慢爬起身来，这时，门铃响起，她赶紧整理好衣服，打开门，看到沉鱼端着红酒和酒杯站在门外！
“韩姐，305房点了红酒，唐经理让我送过来！您这边按摩结束了吗？”
“按……按完了！”韩小芳闪身出去，擦肩而过的瞬间沉鱼取回了她口袋里的监听器！
张大林看到端着红酒进来的沉鱼，眼睛一亮，直勾勾地看着他，心砰砰直跳，张口道：“你，过来给我按摩！”
沉鱼将红酒放在桌上，收敛起眼里的寒光，才转过身，道：“我是新来的，不会按摩，而且刚刚我同事不是给您按过了吗？”
张大林从床上下来，满是猥琐，搓着手道：“我就是想要你来按！”说着，他一把抓向沉鱼，沉鱼敏捷地闪身，让他扑了个空，然后快步朝问外走去！
“站住！”张大林喝到，“叫你们经理过来！”
沉鱼果真停下脚步，站在门口，打电话叫唐经理过来！张大林在这里属于最高级别会员的客户，唐经理也不敢怠慢，急忙跑了上来，问道：“怎么回事！”
沉鱼还没开口，张大林就嚷道：“我每年冲上百万会员费给你们，就这态度？叫他按摩还想跑！”
唐经理在这呆了多年，哪里会不明白张大林的小心思，抱歉道：“对不起张老板，他是我们店今天才招进来的，什么都还没学过，怕按的您不舒服！”
“没关系，他只管按，舒不舒服不用你管！”
“这……”唐经理也十分为难，张大林明显是想图谋不轨，但在他店里，特殊服务都是客户给足了钱你情我愿的，员工不愿意，也不会强逼！
“好吧，那我试试！”沉鱼走回床前，放下托盘，张大林急不可耐地叫唐经理出去！唐经理有些担忧地出去，把门虚掩着，没有关死。
“先帮我脱衣服！”张大林看他屈服，满意极了！
沉鱼帮他脱掉上衣与其外套挂在一起，示意他躺下，然后从肩膀顺着手臂按下，立刻听到咔嚓一声脆响，张大林痛的嗷嗷大叫，唐经理赶紧冲了进来，只见张大林捂着手臂痛苦哀嚎，沉鱼无辜地站在床边，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
“张老板，你怎么了？”唐经理冲过去扶他，刚碰到他手臂，就听到他喘着粗气喊道：“疼……疼死了……”
唐经理检查了一下，惊呼道：“脱臼了！”
他震惊地看着沉鱼，张大林属于身材偏胖的类型，手臂挺粗，怎么会按到脱臼！
沉鱼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不知道张老板身板这么脆，一按，就变成这样了……”
“快……快送我去医院！”
唐经理见他一个大男人，脱个臼嚎成这样，也很无语，急忙让沉鱼出去叫人，沉鱼走出门外，避过走廊的摄像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身份证，上面的人像明显是张大林，但名字写的是“张三金”！
几名工作人员取来冰袋，七手八脚地给张大林捂上，沉鱼将身份证放回原处，拿起他的上衣想给他披上，但张大林看到他逼近，恐惧地向后缩去，大叫道：“你……你别过来！”
唐经理接过衣服，劝道：“张老板，您把衣服披上吧，我送您去医院！”
张大林披上里衣和外套，在众人的簇拥下出门，然而刚到门口，前台一脸焦急地跑过来，对唐经理道：“经理，警察把下面围住了，说让全体人员下去接受排查！”
经营私人会所，警察到访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唐经理并未慌张，但张大林却顿时忘记了哀嚎，额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细密的汗珠，他用另一只手拂开众人，颤着嗓子道：“我……我不……不怎么疼了！你们，先下去……我回房间穿好衣服……自己下去！”
唐经理见他突然不娇气了，便由他去，招呼大家下楼，其他包间也陆陆续续有人走出来，沉鱼主动提出去清查每个房间，留在最后，他知道顺着李娇娇的线索肯定会查到这，但没想到那么快就来了！他跟着慌慌张张的张大林到了天台，只见旁边一座高出一层的住宅楼有人放了小吊臂过来，张大林坐着吊篮升了过去！
他从五楼一层一层往下检查，确认所有人都出来了，才下去一楼大厅，来人好巧不巧，又是洛九霄，感觉有被克到的沉鱼并不想上去打招呼，默默地排在队伍的最后！
唐经理将半年内登记的所有顾客姓名电话都打印了出来，对着洛九霄道：“半年内来过本店的客户有三千一百八十一名，大部分都是开了会员的熟客，里面有三分之一都是李娇娇接触过的！她上个月底就被开除了！”
洛九霄翻了一眼资料，问道：“她有没有固定服务的顾客，或者接触最多的！特别是二月到四月！”
“有几个！”唐经理在名单上圈了七八个人名，道：“这几个人之中，今天只有张大林在！”
洛九霄收起名单，道：“把张大林叫过来，其他人登记信息，检查随身物品后再离开！”
唐经理来回找了几遍队伍，今天在会所内的客户不到百人，白班服务员二十名，队伍不算长，他走到队伍最末，问道：“305房检查了吗？张老板怎么没下来！”
“我从五楼一路检查下来，每个房间都看过了，没有人！”
唐经理似乎明白了什么，张大林是故意躲着警察的！
“景年？”
洛九霄顺着唐经理的方向，一眼便看到了熟悉的面容，他走上去，悠悠然道：“这么巧！”
沉鱼底气十足，诚挚说道：“我在这工作！”
唐经理左右看着二人，问道：“你们认识啊！”
洛九霄看到他的工作服，也知道他会这么说，但现在并不是质问他的时候，转而道：“找不到人吗？”
唐经理尴尬地解释了一遍今天状况，洛九霄分析道：“大楼没有后门，四个角落都有人看着了，跳下来也跑不了，旁边唯一的住宅楼也比这边高了一层，而且间隔将近三米，跳不过去，他如何离开？”
洛九霄并不觉得人会躲在大楼里坐以待毙，最有可能的还是旁边的住宅楼！他迅速冲过去，果然在楼顶发现了一台电动小吊臂，马达还发着余温，显然是刚使用过，他朝下探了探头，一楼十几米长的铁皮非机动车车棚很容易形成视线的死角，难怪！他立刻呼叫同事控制住宅楼，并调取附近所有路口的监控，寻找一个右臂脱臼的光头男子！但是排查到下午，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能将几个相关人员带回去！